《<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42、禁地压制

　　玄霄离了云天青和夙玉，感觉自己的心火更胜。
　　一次相见，他竟然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连话都没说一句，云天青，你当真绝情！怜悯苍生，怜悯妖界……你的心能装下那么那么多的人，却丝毫不在意来伤害我！
　　他深深呼吸，平复自己过激的心情，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割袍断情，是自己一时的气愤，他不懂云天青为何能如此轻易下决定，浑不似自己的煎熬与挣扎。
　　难道说，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舍了全心？用了真情吗？
　　想到此，再想到琼华之事……
　　“啊——！！”玄霄忍不住仰天大叫，一泄心中憋闷。

　　且不说外面一团乱，莫离现在过得可是异常舒适，在琼华从没有这么舒服过。
　　住在魔宫中，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还有陪练陪打陪玩，更有不少美女一天天伺候着。
　　最重要的是，在魔宫中可以避过天劫，莫离现在已经渡过两个月圆之日，什么事情都没有。仍然一反平日温柔优雅的样子，逗弄小女生。
　　重楼还是不怎么回来，老样子在人界飘飘荡荡，隔个十几二十日才能看到影子。
　　不过只要看到他，莫离总是会拉他坐下来喝一杯，顺便问问他要圈着自己到什么时候。

　　“今日回来的早些，怎么？外面让你觉着无趣了吗？”
　　“人界总是无趣的。”重楼面无表情地说：“若要寻得趣事，还是魔界的好些。”
　　“那你还不总在魔界待着？”莫离问道。
　　“就算魔界，也很少人能做本尊的对手。现在这两兄弟已经与你动手，我自然要到外面去寻找了。”
　　“……你不是要告诉我，你把能和你动手的人送来当我的门神吧？”莫离黑线。
　　重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得不错。
　　“你你你——#@$#！”莫离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这个隐性腹黑！难怪自己不管怎么提高功力，也无法穿透那两人织成的力网。
　　“我说重楼，你不会是想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吧？魔界的空气不太好，我会衰弱的。”莫离一壶酒下肚，红光满面，没有半点衰弱的样子。
　　“如果你这样是衰弱的话，那我要恭喜。”重楼扫了他一圈：“精神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得多。”
　　“不错啊，知道开玩笑了。”莫离横了他一眼：“直说吧，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我说过，你要能够将那两人打败，我这里随你来去。”重楼还是那句话。
　　“拜托，那两兄弟的能力仅在你之下，我只是个人类而已，你让我和魔将分庭抗礼？”莫离抗议道。他要是能和魔将的力量并同的话，那早一个人灭了妖界。
　　“那是你的事情。”重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只是提出了要求，这里是我的地方，你只能照做。”
　　“恶劣。”莫离指着他鼻子说。
　　“谁让我救了你的命。”重楼还是那种神态，不疾不徐的将手中酒一饮而尽。
　　莫离只能自己咬舌头，谁让他自暴自弃走火入魔性命垂危的时候正好被重楼给救了，只能任他欺压。
　　不过魔宫住下来这些时日，他的死意已然消无。
　　人啊，还是活着的好。
　　“对了，你可知道，琼华最近出了大事情？”重楼突然说。
　　“知道。”莫离神色沉下来：“你的属下们很尽职，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告诉我。”
　　夙玉与云天青携望舒剑逃离琼华，被彻底逐出师门，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修真界，当然会被魔界打听到。
　　“照我说，夙玉算是选对了路走，可是天青却……”莫离摇摇头：“他真的放得下玄霄么？”
　　重楼又倒了一杯：“尔等人类的情爱，我又怎么会知晓。”
　　“我又没有问你。琼华……”莫离哈哈大笑：“不想不想，琼华的事，又与我何干！”他重重把杯子蹲下去，脸色又开始显得有些不好。
　　“你心结未开，不想最好，否则我不介意给你喂忘魂花。”重楼不客气地说。
　　“忘魂花？你够狠……”莫离乖乖不再想，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今生机又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知自爱。
　　不再想这个，就又绕回老话：“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生我？”
　　琼华的事情可以不理，但是云天青和夙玉离开，望舒远离羲和，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自己既然铸了双剑，就要为此事多加照拂。放不开，不管怎么说也仍然是放不开的。
　　“想去看云天青和夙玉？”重楼看透他的想法。
　　“是想去看看，可是我要在这里努力挨打呀。”莫离斜眼看着重楼。
　　重楼忽然微微笑：“若你保证不回琼华，我便带你去云天青的地方。”
　　莫离一愣：“你知道？”重楼点头：“我知道。”
　　莫离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你查过？”
　　重楼似乎微怔，然后面无表情看着他：“查过又怎样？”
　　莫离抿唇摇头，挂着笑意，晶晶亮的双眼看着他。
　　重楼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于是站起身：“若不肯去，就在这里呆着吧。”
　　“哎，谁说我不肯去的。”莫离连忙拉住他：“我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走。”
　　重楼看着他四面忙碌的样子，道：“看完便归，若达不到我的要求，你以后一样不能离开这里。”
　　莫离立刻瞪着他：“为什么不能？”
　　“因为这是我说的。”重楼拂袖：“我在外面等你，不得有异议。”在得出如何才能化解莫离的九阴绝脉以前，他是不可能让他离开魔界的。
　　“……”莫离摇头，这个男人是不是永远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真心？

　　玄霄回去琼华，第一件事情是去找宗炼。
　　羲和和望舒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一直压不□□内阳炎？他要个答案！

　　“宗炼长老。”他推开门，看见宗炼正在伏案疾书什么。
　　“玄霄？你回来了。”宗炼立刻站起身：“快，快坐下。”
　　玄霄坐于宗炼身边：“宗炼长老，这是什么？”稍瞥一眼，宗炼写的东西似乎是有关双剑的。
　　“啊……没什么，只不过因为望舒剑被夙玉带走，所以有些事情需要记载下来。”宗炼慢慢合上绢册放在一边。
　　玄霄扫了一眼：宗炼手札？
　　“宗炼长老，我此次来是有事相询。”玄霄转过头道：“双剑对宿主究竟有何影响？”
　　“啪——”宗炼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碎成片片。
　　“为何如此问？”他勉强让自己笑一下，不显得太过紧张。
　　“我与夙玉修炼三载，未曾有差错，可是此时仅仅双剑离散，就立时出现不妥——夙玉身寒畏冷，而我燥热难当，同样无法以功力压制。”玄霄缓缓说。
　　“你……发现了啊。”宗炼颓丧叹息，他早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可是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被发觉。
　　“到底为什么？是否和双剑的铸造有关？”玄霄立刻问。
　　“是，双剑因为铸造材料过于凶厉的关系，必须阴阳调和，否则就会反噬宿主。”宗炼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现在体内灼烧的是羲和的阳炎？好……真的很好。”他猛地站起身，冷冷看着宗炼：“所以你、莫离，你们两人明明知道，却还是任由我们如此吗？”
　　宗炼默然半晌，只能点头。
　　“你们是想琼华能够飞升，然后拿我和夙玉的命来赌，是不是？”玄霄猛地站起身：“原来从头至尾，我们都被你蒙在鼓里！”
　　若能早早知道双剑网缚会生出这么多事情，他和云天青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起码他们可以有所准备，他们可以以更好的状态面对这一切！
　　宗炼仍然是默然无语，错了便是错了，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玄霄冷漠的问：“弥补的方法呢？你思索了这么久，也该有个答案。”
　　“答案……就是没有。”宗炼沉重地说：“双剑已经与你们息息相关，没有彻底断绝的可能，只有尽力压制。玄霄，你现在还好，有禁地可以帮你压制体内阳炎，可是夙玉……唉，她离开了琼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方法。”
　　“我要在禁地多久才能彻底压制羲和之火？”玄霄在意的只有这个。阳炎不除，他永远无法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个我不知道，或许不必用多久，或许要循序渐进，只要你可以一点点导顺内息，总是会好的。”宗炼的语气显得很软弱，很没有说服力。
　　玄霄冷冷看着他：“你敢确定？”
　　宗炼只能点头，他说不出：只要双剑仍在内火就不会停滞，只要人还活着就必须不停受着煎熬。这些话，他要如何才能说出口？
　　“还有……”在玄霄要离开之前，他又说：“你安心的疗伤就好，不用顾及派中的事情，掌门……已经决定由夙瑶担任。”
　　玄霄猛地回过头对宗炼怒目而视，但随即拂袖而去，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看着玄霄的背影，宗炼颓然的坐在那里，他到底该怎么办？找不到能够压抑双剑的方法，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对得起玄霄？怎么对得起夙玉？
　　莫离……你现在又身在何方？是否和我有一样的苦楚与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