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34、太清身死

　　“咦？是否有人御剑离开了？”
　　在台上的破结界的几位长老同时注意到那闪没的剑影。
　　莫离向那边看了一眼，一怔：“天青？”
　　那剑光不会看错，绝对是出自自己之手的麟锐。他在这个时候下山去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厌倦了琼华的杀戮，所以干脆就这样一走了之？再看到那边已经与双剑合一，随时准备发动的玄霄和夙玉，他暗自摇头：不可能的，云天青不可能就这样放着琼华和他在意的人不顾。
　　“莫离！”重光忽然扑上来，和他一起滚到一边，奚仲发出的妖力夹杂寒冰四射，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飞过。
　　“你在做什么？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胡思乱想？”重光埋怨着说。
　　“抱歉，大哥。”莫离立刻打起精神。
　　那边宗炼和青阳双战四将，一时半会落不了下风，可是因为莫离要破开结界，所以重光几乎是一人接下奚仲的全部攻击，一红一白两道人影交缠起碎石裂帛。
　　不过看起来重光还好，毕竟功底深厚不下太清。

　　这时，同太清缠斗的妖界之主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后退，丝丝鲜血顺着手臂渗出来。
　　太清乘胜追击，强大的剑气凝聚于全身，泛出金黄色的光芒。
　　妖界之主神色冷凝，突然仰天长啸，妖界中妖气耸动，群妖纷纷破围而出，没有向着琼华弟子发出攻击，而是努力冲破包围向着山下的方向飞驰。此次出来的妖怪似乎与先前不同，每个都有庞大的白色身躯，艳红色的翎羽和翅膀仿若有火焰烧在上面。
　　“不可让他们冲下山去！”宗炼惊呼，匣中十六柄宝剑同时破开剑鞘，将四大战将全部笼扩：“青阳，快去！”
　　“可是你……该死！”虽然知道留宗炼一人独对四名妖将万分危险，但青阳却只能在保宗炼与保百姓中选一个。
　　“你自己小心！”他立刻御剑赶在众妖之前。四方结界只要未被冲破，那他守住山门就可以令妖怪无法冲下琼华。
　　看见琼华陷入一片混乱，婵幽满意大笑，重新回头准备与太清一决生死。

　　“轰——！”
　　震天彻地的响声令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几乎站立不稳。
　　举目看去，莫离竟然气凝巨剑，直直插在妖界结界的正中间。那些从妖界蜂拥而出的妖怪在他剑气激荡之下竟然都被封在里面，根本无法跨出半步。
　　莫离冷笑，手上加劲：“喝——！”
　　气劲激荡间，竟然连在结界附近战斗的四大战将和宗炼五人也不得不被逼开。
　　眼看结界上覆盖的妖雾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变薄，婵幽弃了太清就要往莫离这边来。
　　“妖孽，休想！”太清突然涌身跃起，人剑合一，如雷霆之势穿透婵幽！
　　“啊——”惨呼声布满天地，婵幽的身形碎着片片，随着尘埃消逝。
　　“婵幽大人！”奚仲大惊。重光趁此机会在奚仲后背拍了一掌，借力反身跃到莫离身旁，为他护法。
　　奚仲口吐鲜血，眼神却更加空洞，婵幽大人……会死？就这么死了？
　　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凝力爆发，终于随着一声清脆如水晶破裂的声响，结界坍塌了。
　　“哈哈……好！”太清虽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也忍不住欣喜若狂。数百年的夙愿，如今终于可了了！
　　妖界之主已死，他们四大长老仍在，还有谁能抗衡？
　　谁知道莫离带笑转过头来看见他这边，却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太清！快躲开！！”
　　躲？他回头，迎面而来的是最美丽如粉红色花瓣凋零一般的景色。
　　当他看到那其实是纤细五指的尖锐时，下一秒就已经再不知道其他。什么都没有了，连一丝记忆都不剩下。
　　“太清——！！！！！”
　　随着结界破碎的声音，太清的身形自九天坠下。莫离飞身过去将太清牢牢抓住，抱着他一直坠落到玄霄和夙玉之间。
　　“太清？太清！”
　　“稳固结界！”婵幽趁此机会一声令下，已经和奚仲一前一后，将结界再一次慢慢筑起。
　　但是这次似乎慢了一些，那妖雾是一点一点挪腾而上，而不是如先前一般飞速成形。
　　“妖物，纳命来！”看不出太清到底如何的重伤让宗炼心急如焚，竟然用了铭剑法中两败俱伤的招式。剑影化作龙卷风，将妖界四名战将全部裹进去。
　　大震过后宗炼口吐鲜血，倒飞向后，被青阳拖住。
　　而四大战将也都全无完好，两名重伤倒地无法动弹，另外两名竟然一阵抽搐之后，灰飞烟灭。
　　宗炼不顾自己的伤势推开青阳，立刻跑到莫离旁边，脸色惨白，摇摇晃晃：“怎么样？太清怎么样？”
　　莫离的唇抖颤两下，说不出话来，连摇头都不能，只是用最缓慢最小心的动作将太清放在地上。
　　“太清——……这！”
　　只见太清双目圆睁，面色已经从惨青一点点褪向灰白，一手还紧握着剑柄，可是却再没有举起这把剑的可能。
　　一时之间，冷流由内至外，由莫离、宗炼等四大长老，一直漫延到众弟子身上。整个琼华都沉静了，似乎忘记妖界的存在。
　　“掌门死了……”
　　这句话一点点传开。
　　掌门死了？掌门死了！那么，还有什么？还能有什么？
　　忽然有人分开众人走进，一双眼死死盯在太清身上：“师父……”他手中还紧握着羲和，剑柱依然成形。但是为何……师父？
　　看着莫离不顾自身伤势输气想救回太清，宗炼伸手在他肩头一点，止住他的动作：“没用的，没用了，莫离！从天上落下时……他、便已死了。”
　　说着他又连点了莫离几个穴道，运功一掌击向他的后背，先将他的淤血逼出。
　　这一仗莫离出力是最大的，可是眼看就要胜利，为什么太清会？
　　“太清。”莫离一直没有抬头，长发垂下来将脸颊盖的严严实实。他此刻缓缓伸手，覆下太清仍然不甘圆睁的眼。
　　“你放心……”
　　只是低低的三个字，他就忽然长身站起。
　　“玄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妖界结界已破，还不快催动双剑？！”
　　玄霄立刻看着他，发现莫离脸色不停变幻，忽而如鬼怪般惨青，忽而如火一般潮红，忽而如死人般煞白。
　　“师叔，你？”玄霄大惊。
　　虽然他仍未从师父死去的打击中缓和过来，但也知道活人如何也比死人重要，如今莫离的这种面色语调，大不寻常。
　　莫离却丝毫不理，径自起身，大步走上前去。
　　“婵幽，你现时可有觉悟了么？”他语气冰冷，手中无剑，身周却剑气纵横，愈见绵密，最后甚至化作一道光网，聚在双臂之上。
　　婵幽努力将结界恢复了薄薄一层，已经是香汗淋漓，现在哪里还有力气应付莫离的挑衅？
　　“哦——看来伤的也不轻。”莫离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想必太清刚刚那一剑伤到了你的元灵。”
　　婵幽立时变色，她没想到如此就被人看出来。
　　“哈哈哈哈！”莫离突然仰天大笑，如癫如狂：“你真以为杀死掌门，我琼华就无人了吗？妖界之主，今日便用你妖界鲜血，来慰我师弟血魂！”
　　笑声嘎然而止，莫离双目泛出碧色光芒，剑气冲天而起，不光向着婵幽，甚至还突破了妖界新筑起的脆弱结界。
　　“糟了！”
　　婵幽想挡，却又如何挡得住？若不是有奚仲从旁照拂，甚至连自身都休想躲开。
　　眼看莫离一击得手，本半跪在太清身边的玄霄咬牙，跃身以气御剑，举羲和隐隐指向妖界：“夙玉，你还在等什么！动手！”
　　夙玉一震，立时反应过来，于是与玄霄共同催动双剑，妖界的灵气立刻流入双剑，再从双剑流进卷云台贮存。
　　婵幽蓦然变色，也不顾莫离的虎视眈眈，扑向入口，竟然以自身融入其中，将结界又在支撑起来。
　　“撑？你还能撑多久？”莫离冷笑：“你结起一次，我便毁它一次，你元灵已经被太清打伤，还能阻我的攻击多久？”
　　他又上前一步，忽然内腑如烈焰灼烧，五脏翻滚，一口鲜血喷出来。
　　身边众人惊呼，莫离却随便在嘴边一抹，毫不在意：“很好，这样就舒服多了。”
　　“莫离，不可再轻进！”重光立刻拉住他：“今日到此为止。”眼见婵幽隐入结界之中，妖界中人死的死，回的回，琼华也是伤亡惨重，再加上太清……此时绝对不是追击的时候。
　　“放手！”莫离猛地把他远远震开，劲力奇大，自己却又吐了一口鲜血。
　　眼见他攻击妖界，血越吐越多，却越是精力充沛，兴奋异常，重光脸色一变，直接挥手将莫离打晕。
　　“这——？”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重光长老为什么这么做。
　　结界重覆，玄霄和夙玉也只能停止吸收灵气，看着重光。
　　“走火入魔吗？”青阳走过来沉声说。
　　重光点点头，若非自己尽快拦下，只怕今日莫离要以自身一命来换妖界倾覆。

　　这一场大战……可以说是琼华落败了。
　　一日，琼华派的惨淡到了顶点，掌门死亡，两名长老重伤，却只杀了妖界两名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