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14、双剑之始

　　众弟子刚要回房歇息，却忽听见半山腰传来剑啸声声，同时有强大的灵力传来，于是纷纷出来观看。
　　“怎么回事？”宗炼立刻来到山门前：“他们两个怎么会打起来？”
　　重光知晓一点内情，于是摇头道：“还是立时去阻止的好。”
　　他与宗炼对视一眼，双双颔首，急速御剑飞去。

　　“师兄，两位长老怎么如临大敌的样子？”云天青问道：“在半山腰打斗的是何人？不会是什么出土的打妖怪吧？”
　　“师父与莫离师叔。”玄霄横他一眼，胡乱说话。
　　“师父和师叔？那我们也去看看！”云天青立刻说。
　　思忖半晌，玄霄摇头：“我们回去。”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
　　“哦……好。”虽然有点不甘心，但玄霄说的总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他当然要听从。

　　当重光和宗炼赶到时，莫离和太清已经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两团剑气环绕的灵力团在半空中飞舞撞击。
　　重光双眉紧锁，他们竟然都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要阻止这两个人可是要费一番功夫。
　　他立刻御剑上去，用传音入密：“太清掌门，莫离，住手！”
　　剑气最后一触即分，莫离与太清分别停在他两侧。有人来，他们也就不能再打下去，怎么说都是一派掌门和长老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宗炼和重光都看着太清，他是掌门，要等他先开口。
　　“莫离，我以掌门身份命令你，你只要用心熔铸双剑即可，其他事情无需费神！”
　　此话一处，三人同时变色，重光和宗炼都没想到太清会对莫离说这么重的话。莫离却是因为太清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执念已深。琼华飞升……寻仙一途本就渺茫，为何会连太清这样道法精深的人也因此丧了心智？
　　“莫离，你可听见？”太清又问了一句。
　　“……遵命，太清掌门。”莫离冷硬地说。
　　既然拿掌门来压他，他无话可说。但是……他不会让小一辈也被他的执念所害！希望太清还有回头路可走，若不成的话……

　　太清御剑去了，宗炼摇摇头叹口气离开，重光来到莫离身边：“我送你回清风涧。”
　　他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在他们没回来之前，清风涧莫离的屋中却早已经有了一个人——云天青。
　　自从玄霄说动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莫离师叔开始，他就暗自担心。
　　外面突然有脚步声。
　　“进来吧。”打开门的是莫离。
　　云天青立刻迎上去：“莫离师叔！”
　　“天青？”莫离一怔：“你怎么在我的房里？有什么事？”
　　云天青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
　　莫离了解的一笑：“不必担心，我无妨。”
　　“云天青？”重光也走进屋来，看见云天青也是一愣，随即立刻道：“弟子此时应该各归各位，你退下吧。”
　　“等等。”莫离却阻住他：“此事让他听听也好。”
　　“莫离？”重光不同意：“他只是弟子而已。”
　　“是玄霄最重要的人。”莫离却如此说。
　　重光虽不甚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却在默然半晌后答应：“好，便让他也留下。”

　　云天青不知道为什么两位长老的神色都如此凝重，他们除了说要自己留下之外，就再没理会他。

　　“你究竟为何与太清动手？无论如何他亦是一派掌门，今日所作所为若是由你挑起，他将你逐出门去也未尝不可！”重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铭师大会在即，他不该下山。”莫离只是淡然道。
　　“你连我都想瞒？御剑之术瞬息万里，明日启程未必无法赶回，你有何事偏要拦截他？”自从入了琼华之后，其他事情都是其次，只有这个弟弟最需要自己操心。
　　“他不是为别的事情下山，他找到了另一半。”莫离回答。
　　“这……你是说，阴剑？”重光一愣，随即又道：“那你更不该阻拦，这不是我们苦等许久的吗？”
　　“你难道没见太清的样子？苦等许久，等的只怕不是要等来的结局。”莫离已经慢慢平静下来。
　　“要等来的结局？……莫离，你未免太过悲观。”重光摇头：“此事延续数代皆未发现有所错漏，太清只是心急了些，没有那么严重。”
　　“未有错漏，可能是因为双剑始终未能铸成……但愿如你所言吧，但若我不幸言中，只怕到时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莫离叹息。
　　“莫离，你可是想……走了吗？”重光犹豫着，还是问出这句话。他知道莫离从小就不是能静下来的心性，本性要开朗许多通达许多，只是被琼华和他自身的死劫生生逼成这样。
　　莫离凄怆笑道：“走？我琼华修道三十七年，走去哪里？莫要说我现在身为长老，就算琼华弃我，我又怎忍心弃琼华于不顾？”
　　重光默然无语。
　　“大哥你不必如此，虽然今日我与太清冲突，但确实是我过于担心了……或许能如你所言，毕竟一切未有定论。”见重光忧心忡忡，莫离只好先安抚他。
　　重光点头：“如此想最好，我只怕你因为此事分心，若双剑因你不成，太清必然会怪责于你。”
　　莫离摇头：“放心吧，大哥，铸剑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事情，无论我心想如何，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错漏。”
　　重光点头，以莫离对剑的执着，确实不需要自己担心。
　　“大哥，玄霄最近还是努力练功吗？”莫离忽然问。
　　“铭师大会已至，自然比往日更加勤力。”重光欣慰点头：“以玄霄资质不需担心，日后琼华必然在他手中发扬光大。”
　　“那么——对于修仙之事呢？现在吾等皆未把双剑网缚妖界告知于他，他对修仙有何看法？”
　　“修仙求道绝无二心，循序渐进不急不躁，行事稳重作风犀利。”重光赞赏之意更浓：“对他来说没有比此更重要，也没有比此更值得用心。”
　　“这便——”莫离说到一半，转了话锋：“我知道了。”
　　现在问许多想许多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莫离，不要再和太清起冲突，他一心想令琼华飞升，阻挠反倒是你的不对。”重光苦口婆心，至少不可让莫离和掌门交恶啊，他们那么多年的师姐弟。
　　“我明白，大哥，我不会再这么冲动。而且太清和我之间，也不会因为一、两件小事就出问题。”莫离微笑：“你去吧，我和天青再说些事情。”
　　“那好，我去安抚派中弟子。”重光离开清风涧。

　　云天青则乖乖等着莫离训示，对于他和重光的话，似乎稍稍明白了一点。
　　“听明白我们的话了？”莫离问。
　　“明白了一些，是关于门派的事情？双剑网缚？”云天青试探着问。
　　“没错，你要知道，修仙之人众，但万中无一能真正飞升成仙，尤其琼华派以剑为尊，修为进展凭个人悟性资质居多，还要加倍努力才行。”莫离顿了顿：“虽为正道，但是人生短短数十年，人界灵气又不够充足，成仙渺茫。”
　　云天青点头，他知道莫离的意思，剑仙剑仙，虽名为剑仙，但也只是修道之人，离这仙字还差得远。
　　“日复一日，派中激进派慢慢占了主导地位，想出一个办法：单凭自己修炼，只能延年益寿，百岁之后亦有死而已，而昆仑诸山之巅有天光垂下，若能打开灵气结界，入于天光之中，即可白日飞升。”
　　“这么简单？那就想办法打破结界啊。”云天青立刻说。
　　昆仑天光他也听过，那东西不是久久不息的么？
　　“若有这么容易就好了……昆仑天光本为天界试炼，笼罩其上的灵力非人力可击破，历代掌门多有尝试，却仍不可为。若非如此，怎么会有此等寻求捷径的想法。”莫离叹息。
　　“但是，始终会有办法的吧？”云天青问：“既然昆仑天光仍在，就一定有飞升的方法。难道琼华创派至今都无人飞升？”
　　“有自然是有的，但千年前之事，谁又能把它当作希望？”莫离挥手示意云天青不要打岔：“经星轨显示，琼华上空每十九年会有一妖界横空掠过，妖界之中与人界不同，灵力充沛不说，更有储备灵力的紫晶石。所以若能夺取妖界灵力为己用，想必修道成仙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所以就有了网缚妖界？”云天青隐隐觉得不妥：“可是……可是那些妖怪只是经过这里吧？并没有给我派带来伤害啊。”
　　“话虽如此，但妖界与人界总是宿敌，所以并未有人对此提出异议。”莫离缓缓道：“包括我在内也是一样。”
　　云天青不言不语，虽然这么说，但想起即墨海边那只人鱼，他还是觉得不妥。
　　莫离没有注意他的表情，仍然继续往下说：“但铸造双剑却费时三代未成，材料不足，灵力不够，而且使用双剑之人也无法寻得。”
　　“使用双剑之人是指——师兄？”云天青问。
　　“正是。双剑需以至阴至阳之人为宿体，虽男子属阳女子为阴，但至阴至阳者哪里去找？这么多年，也只得玄霄一个。”
　　“师兄是至阳的那个……”云天青喃喃：“那至阴——至阴？”他忽然看向莫离：“师叔，一定要用女子？”
　　“你发现了？”莫离反问他。
　　“果然，师叔你可以用至阴的那柄剑吧？”云天青差一点跳起身来：“师叔你和我说过，你因为身具九阴绝脉并且……”
　　莫离示意云天青不必再说下去：“是，我确实可以。”
　　“那师叔，你为什么不去执掌阴的那一柄？”云天青不解：“那你和师兄一人一把，就不用再去找别人了啊。”
　　莫离摇头：“寻求捷径，我一直忐忑不安，为此铸剑已是底限，更不要提使用双剑。”
　　而且他最近思虑甚多，隐隐也觉得自己使用双剑多有不妥。
　　“喔……我也觉得这样有什么地方不对，主动出手去抢夺别人的先不要提，连修仙都能求捷径的话，那也未免太——”云天青耸肩，没有再说下去。
　　“你啊，话题又被你岔开了。”莫离摇头：“安静听我讲。”
　　“是，师叔。”云天青立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