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15、铭师大会

　　给两人再倒了一杯茶，莫离继续说下去。
　　“以阴阳双剑网缚妖界，夺取灵力为己用，却不是给予各个弟子，令其增长修为，修道成仙。”
　　“哎？那难道只是掌门和长老们有份？”云天青咂舌，这也太不可能了吧。
　　“灵力足够之后，将以双剑成剑柱，顶起琼华，举派飞升！”
　　莫离此言一出，云天青半天合不上嘴巴：“举派？”夸、夸张！真的能成功？
　　“此法并无半点错漏，若能功成自然是好，也无人反驳，但是我总担心，若飞升不成，半途而废，必然会让琼华元气大伤。如若那时无法放下心结尽弃前功，反若要一意孤行的话，可能适得其反，反入邪道。”
　　若非担忧于此，他又何必在乎太清的急切。要知道，琼华能够飞升成仙，也是自己所愿。
　　“师叔的意思是，玄霄师兄？”云天青总算明白了。
　　“无错，双剑宿主将为重中之重，若到时玄霄可以进退得体，我便没什么好心忧了。”
　　“我明白了，师叔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劝说师兄的！”云天青立刻满口应承。他一直认为玄霄师兄执念并没有那么重而且处事周详，绝对不会出问题。
　　“天青，今日告知你此事，并非让你劝说玄霄，此事你不得再让第二个人知道。”莫离却说。
　　“咦？那师叔您是要……？”云天青问。
　　“玄霄……很喜欢你？”莫离忽然问。
　　“啊啊？不不不！师叔你别胡说啊。”云天青立刻脸红心跳张口结舌。
　　“呵呵，无妨，我并不似他人一般对此鄙夷。”
　　莫离实话实说，相爱之人本无错，何分男女？
　　“当初劝你接近玄霄，就是因为他心性孤傲，不听人言，极易钻入死路。如今玄霄对你不同他人，以你的性格自然能令他转变，这样就好。”
　　云天青心性随意心胸宽广，遇事可拿可放从不拖沓，对万物皆存怜悯之心，其实若他能掌双剑之一便是最好了。既然不成，能够劝慰玄霄也是好的。
　　“那么天青，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努力啊。”莫离打开床边柜子，拿出一个小盒：“这是我平日收藏的一些小玩意，送给你。”
　　云天青打开盒子：“呀，这是青霜紫晶穗？玄霄一直想要一个的。”
　　莫离笑着点头。
　　“谢谢师叔。”云天青把盒子收好：“那师叔，我先走了。”
　　“去吧。”
　　待云天青离开，莫离叹息：“这……也就算结束了吧。”
　　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其他就只能凭他们自己。

　　第二日，太清终究还是晚回来了一个时辰，而且并没有带回玄阴之体的女子。
　　莫离本以为他扑了个空，可是看他眉梢眼角的神色，似乎有所得。

　　御剑去到昆仑派极为快速，但也还是姗姗来迟，却没有人有不悦之意。
　　琼华身为八派中最强门派，有这个能力傲视群雄。就算骄傲一点、摆摆架子，也没有人能说什么的。

　　“太清掌门，近日精神越发矍铄，想必修为大有进境啊。”首先迎上来的自然是东道主。
　　“阳谷掌门过赞过赞。”太清立刻还礼。
　　昆仑掌门阳谷然后向各位长老见礼，在见到莫离的时候眼睛一亮：“原来莫离长老此次也参与盛会，真是蓬荜生辉。”
　　“掌门客气了。”莫离福身——他仍旧是女子打扮：“听闻各大门派近年来英才鼎盛，莫离不才，却也动了妄见之念。”
　　“哈哈，莫离长老客气了，若各弟子得闻第一剑师为座上客，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奋勇争先。”阳谷向旁边一让：“请。”
　　他的眼眸扫过玄霄等人，露出一丝惊诧，随后带他们往前台而去。

　　云天青走在后面掰着手指头：“八大门派分别是昆仑、琼华、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那最强的是哪一个？”
　　“是琼华。”回答他的是玄震：“本派自创派以来多有人杰辈出，惩恶除妖，声名日盛。尤以七代之前一名长老平地飞升，白日升仙，更是名声大噪。再加上近代以来琼华渐渐人烟鼎盛，以为八派之首。”
　　玄震这话压得很低，纵然事实如此，但若在他派面前朗朗而出，总是会引人不满。
　　云天青却想到极盛之后随之而来的自然是衰落，于是忍不住看向莫离。
　　莫离也正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这些弟子，对上他的眼光后微微一笑，让他安心不少。

　　昆仑是东道主，自居主位，琼华之位在左，和八派一样都是一个高台。
　　坐下后不到须顷，云天青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四周的人都在向他们这个方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带着一点崇敬和赞叹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云天青悄声问。
　　“自然是因为莫离。”回答他的是青阳长老：“你们可知莫离上次参与此会是何时？”
　　“十年前？”云天青理所当然的猜测。
　　“错，是三十年前。”青阳捋着胡子说：“那时莫离年仅七岁，却以一己之力连败五名别派弟子，虽然最后不敌落败，但也被传为奇谈。”
　　七岁？云天青咂舌，自己七岁时候还走家窜户杀鸡赶鸭子呢。
　　“莫离修炼道法与别不同，如今容颜永驻青春，在外人看来自然是已窥大道，将达长生不老之境。”青阳不住满意的笑：“此便是先声夺人了，别派弟子与你们战斗时，气势先要弱上一分。”
　　听着他们的对话，莫离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说。在这种场合她不需要抢了太清的风头——纵使太清不会介意也一样。

　　八派斗法自然不会弄得似市井比武一样，只阳谷掌门说了两句开场白，便即开始。
　　八派二十四名弟子下台，立于场中，八方拱手见礼，然后开始两两抽签。
　　“6号。”云天青说：“我是前半场的。”
　　“我是18号，看来不必师兄弟相斗了。”玄震吐出口气笑答。
　　这时玄霄也走了回来，云天青立刻迎上去：“师兄，你是多少？”
　　玄霄将签子递给他。云天青一看，愣了：“5、5号？”这下他可死了。看看玄霄的签子，再看看自己的签子，云天青有一种欲哭无泪感。
　　玄霄拿过来扫了一眼，身子一僵，然后道：“回去坐好。”第一组即将动手，他们站在这里只会碍人家的事。

　　看着云天青如丧考妣走回来的样子，莫离失笑，抽到什么人能让他这样？该不会是玄霄吧？
　　太清接过三个竹签看去，然后微微皱眉：“天青和玄霄分在了一组啊。”同派中人分在一组是最糟糕的状况，还好是天青不是玄震。
　　略作思索，他将竹签还给个人：“天青、玄霄，你二人发挥自己真正实力就好，不需特别谦让。”若其中有一人特意输给对方的话，怕是对日后进境有影响。
　　“是，师父。”两人同时回答。

　　凝神观战。
　　场上很快剑气纵横，冰雪封天，各派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各有春秋。
　　云天青紧张着自己和玄霄的比赛，玄霄却攒眉坐在那里，闭目不语。
　　自从即墨海边开始，他就一直在考虑重楼的话，墨守成规与按部就班之间，到底哪一个更重要？到底可不可以两全其美？重楼是魔，他不该理会甚至应该找机会除之后快的魔，可是偏偏他却牢牢记住了他说的一字一句。
　　这一阵子也做了一些尝试，虽然稍有进步，却可以感觉到内息稍显紊乱，并不能两全其美。
　　但却让他发现，重楼所说并非胡言乱语，而且确有其道理。
　　在这种重要的时候自己竟然还在想这个……玄霄睁开眼睛稳定心神：自己是不是有些鬼迷心窍？
　　“师兄，你不会是在想着要怎么收拾我吧？”云天青压低声音可怜兮兮地问。
　　“少胡思乱想。”玄霄在座椅下握住他的手。
　　云天青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任由他握着。
　　“我有些事情想不通。”玄霄眼睛看着场中的比赛低声说，没让太清听见。此时是昆仑门人对上玉英门人，对专修仙法的门派来讲，昆仑的剑仙双修很明显的占了上风。
　　“什么事情？”云天青奇怪的问。
　　“只是修炼出了点问题，不需担心。”玄霄避重就轻地说，如果让云天青知道了，他又要瞎操心。
　　“这样啊，那师兄可以去请教师父啊。”云天青说。
　　玄霄摇摇头，他问的问题实际上已经稍稍偏离了正道，如果让师父知道的话，非但无法知道原因，可能反而会责备他。
　　“那……”云天青眼珠一转：“就问莫离师叔好了。”
　　“莫离师叔？”玄霄一愣，那是四大长老之一吧？同样是琼华派的中流砥柱，结果可能和掌门一样，也许更糟糕。
　　云天青看看没人注意这里，凑近玄霄耳语：“莫离师叔和别人不同，不管是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怪责师兄的。”
　　玄霄还是皱眉，长老们心计都颇深，哪里是云天青能看出来的。
　　“我说的是真的啦。”见玄霄还是不信，云天青又凑近了一点，红着脸说：“因为莫离师叔知晓了你……我……那个那个……”他指手画脚着，脸红的跟番茄一样，还是没说出来：“反正就是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还祝我幸福。”
　　玄霄这才真的小小惊讶了一下，如果云天青说的是真的，那这位长老还真的是与别不同。
　　他看向坐在前边的莫离：在琼华派修为并不十分容易看出，尤其愈是修道日久愈是高深莫测。但众弟子几乎心里都清楚，琼华最强的人不是掌门，而是那名看起来和他们一样仅是十几二十岁的莫离长老。
　　如果可以得到他的亲自指导，想必是好的……
　　“师兄，该我们上场了！”云天青忽然说。
　　玄霄敛起心绪看了他一眼：“不要紧张，当是平时切磋就好。”
　　云天青深吸了一口气：“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