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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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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州城几日,贺砚临玩得也差不多了。这天贺砚临等人正要离开江州城,准备填饱肚子再启程,听到一旁的人在说,太后薨了。
贺砚临和宋赋的手均是一顿,贺砚临偏头看宋赋的神情,宋赋面色无常,继续吃了起来。反倒是林杨,主动说道:“皇上还是没有忍住,动了手。”
马车驶出江州城后,马车内寂静无声,贺砚临没忍住,问道:“真的不回去看看吗?”
宋赋摇摇头:“现在回去了,我们就很那再出来。”
贺砚临也不再说话,马车就这样不徐不缓的前行着。
可是太后的消息像是跟着他们一般,每当他们在一个镇上歇脚,都能听到新的消息。
“听说太后是自戕了。”
“还是畏罪自戕……”
“不过太后是犯了什么罪啊,这皇上年纪轻轻,怎么做事如此手辣。”
“是啊是啊,竟然将尸身挂于城墙上……”
……
这些声音没有一点妨碍的灌入了三个人的耳朵。
林杨有些不可思议,起初知道太后的死讯,知道是胤宗动了手,只是不敢相信胤宗能做得如此绝情。而贺砚临却觉得有些不安,几次偷看宋赋,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夜里贺砚临还是忍不住开口,“她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现在她的尸身被这般作践,我知你心中肯定难受。”
“不如我另寻马车,自己回君山,你和林杨回都城看看吧。”
“没事。”宋赋好像乏了,声音很低:“将你送到后,我再去都城也不迟。”
贺砚临想了会:“那我们不要在路上耽搁了,早些去了君山吧。不让姐姐知道我到了就行。”
宋赋侧身抱住了贺砚临,在贺砚临的耳畔道:“睡吧,你若真不累,我也可以陪你。”
贺砚临当即禁声。
贺砚临也是害怕的,怕宋赋去了都城就回不来了。
第二日林杨再出发的时候,宋赋让他不用再绕路,直接回君山即可。
宋赋:“我们三人回君山动静不会太大,切记不可让贺风吟知道砚临到了君山。也不要让她知道贺鸣的事情,一切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议。”
林杨有些错觉,宋赋这嘱咐了一堆,好像是他不会跟着一起走一般。
都城皇宫内,朝堂上,人心惶惶。
胤宗突然将太后尸身关于城墙之事后,大臣们才发现,这位年幼的皇帝,并不似他们所想那般柔弱,一出手就太过狠辣。
“陛下,太后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人,这般挂于城墙,有失大统啊……”一位大臣唯唯诺诺的说道。
“那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罚呢?”胤宗凝视着他。
那位大臣不知如何作答,那是因为胤宗并没有说太后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以犯罪之身处罚。
看着下面的大臣低着头还相互间试探,胤宗笑道:“怎么?各位大臣想念摄政王了?”
如果宋赋在,那么肯定会反驳胤宗的做法,虽然宋赋不常与大臣们走动,但做事风格,都是恰到好处。
没有人敢接话。
“可是摄政王失职啊。”胤宗玩起扳指:“四年时间都没有查出先太子的死因。”
大臣们有些晕了,怎么又撤上先太子的事情。
“陛下,可是太后与先太子之事有关?”太傅真是个捧哏。
大臣们开始有些小声议论了。
“太后谋杀先太子以及众皇子,这个罪,朕将她尸身挂于城墙上有什么问题吗?”胤宗再次发声,而高台下的大臣们都没了声音。
太后的尸体在城墙上挂了几天,胤宗第一说出了她的罪名。
“陛下英明!”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然后所有的大臣们都异口同声的跟了一句。
太妃站在高围上,看着远处的城墙,眼里道不出什么情绪。胤宗上来,就看到太妃这样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胤宗也在她身后看了许久。
“她从来没有爱过你父皇,既是和别人生了孩子,他还是把后位强给了她。”太妃眼角有些细纹了。
听到胤宗说着宋赋的身世,她起初是消化不了的。她喜欢了先帝一辈子,先帝却爱了一个不爱他的人一辈子。
有些滑稽。
“朕会让史官将她的陋事全部写上,并撤下她的后位,冠与母后。”胤宗道。
太妃低下头轻笑:“你皇兄的大仇得报,她也没了,哀家没有别的念想。”随后又看向胤宗:“陛下,切莫要像她那般,迷失了。”
秦太医、贺鸣、太后,这件事的参与者都已经没了,太妃觉得可以放下了。但是胤宗不这么觉得,他袖中的手,摩挲起来。
深夜林中,只有马车的轱辘声,贺砚临犯困,早在车内靠着宋赋的肩膀熟睡。
“王爷,马上就要到君山了。”林杨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
又过了一阵,马车才停下,林杨掀开车帘看到贺砚临还在熟睡,准备叫醒他。宋赋做了让林杨不要出声的手势,随后将贺砚临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挪到靠着马车。
宋赋下了马车,又让林杨备了另一辆车,带上一只军队,换上便装。
“王爷,您这是?”赵管家在听到宋赋到了后,就看到宋赋又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你们帮我照顾好他。”宋赋看着贺砚临所在马车说道。
林杨:“王爷真的不带上我吗?”
宋赋看着林杨,脸上挂着熟悉的笑,林杨知道那是从前每次有很重要的事情托福给他的时候,才有这样的表情:“都城这些年,你辛苦了。”
林杨抿唇,点点头:“我会照顾好贺少爷的。”
赵管家也在一旁应和。
马车里的贺砚临听着他们的对话,鼻子有些发酸,他没有睡,他不想看宋赋离开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宋赋离开。
一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贺砚临才从马车上下来。
林杨看到他有些诧异:“你何时醒了?”又看了眼远去的宋赋,想到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夜深了,贺砚临没有多说什么:“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翌日,贺砚临觉得还是将贺鸣的事情说与秦学郁,让他也好在贺风吟的身边有个准备。于是让赵管家找借口寻秦学郁来王府一坐。
秦学郁看到贺砚临的时候,十分欣喜,但是贺砚临确是一脸愁容。
“好小子,当初问你你不说,原来那人是王爷。”秦学郁见面就开始盘问这件事,贺砚临就随着他说了一些。
“原来你们早就是两情相悦,相互不知而已。”秦学郁像是听书一般,一边感叹一边评论。
“不过这次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王爷和父亲呢?”秦学郁这才发现,来了王府半天,都只看到贺砚临一人。
“他们……他还在都城,我先来了。”贺砚临还在想怎么说贺鸣的事情。
“秦大夫可有算谢谢的临盆时间?”
说到贺风吟,秦学郁满脸笑容:“就这些天了,不过你来了君山,怎么不去看看你姐姐,单独将我喊来是什么事?”
“学郁。”贺砚临声音严肃起来,秦学郁也感觉到了:“父亲他……不在了。”
秦学郁没料到是这样,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贺砚临不想将这件事全部告诉秦学郁,只是说府上着火,贺鸣没有逃出来。没有露面是不想让贺风吟询问贺鸣,怕影响了贺风吟的情绪,悲伤过度,容易小产。
“你心思细腻了不少。”听完贺砚临说的,秦学郁意味深长道。
“父亲的事情,也是王爷瞒着才没有消息传过来吧。”
贺砚临点点头,又开始想宋赋,想他现在走到了哪里,想他会不会如自己这般思念。
“不过你与王爷的事情,你姐姐已经是很受惊了。”秦学郁道:“上次给你写信太急,忘了提。”
说到这里,贺砚临发笑,秦学郁被他这突然一笑弄得摸不到头脑。
贺砚临:“到时候你就告诉姐姐,我和宋赋的事情,是父亲同意的。”
“什么?”秦学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老爷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贺砚临垂眸:“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又掀眸看着秦学郁。
“那婚书,没有丢。”
开始秦学郁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婚书。
“当初王爷与贺府的婚书?”
贺砚临点点头:“那婚书上面根本没有姐姐名字,当初宋赋就是糊弄父亲签下的。你就与姐姐说,那是我和宋赋的婚书即可。”
这样,贺风吟总没有理由反对了。
这段话秦学郁一时之间没消化,那他当初几番折腾是为了什么?而且那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宋赋,怎么做的事情,如此的……狡猾?
这一下,秦学郁在心里将宋赋这个人重新描述了一番。
秦学郁本想陪着贺砚临喝上几杯酒,可是贺风吟如今随时都会生产,所以还是没有逗留。其实贺砚临也没有想缠他喝酒的意思,他现在一直惦记着宋赋的时期。
林杨暂时住在了王府里,几天都陪着贺砚临在王府打发着时间。
贺砚临不出府是怕被贺风吟知道他来了君山,林杨不敢让贺砚临出府,是怕胤宗还留着不好的心思。
林杨猜对了一半,胤宗还留着不好的心思,但并不是对着贺砚临。
夜里,贺风吟临产了。
秦家宅里突然闹腾了起来,秦学郁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期间,让小厮去王府传话贺风吟临产的消息。
贺砚临听到消息,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是又不能过去,只好让赵管家跟着小厮去了秦家宅看看是什么情况。
然而赵管家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贺砚临心里有些不安,想让林杨陪他亲自去一趟。
然而还没有出王府,赵管家就浑身是血的出现在王府门前。
两人见到此景象连忙上去,贺砚临急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了看姐姐了?”
赵管家将怀里的孩子递出来,孩子太小了,刚刚两人竟然没有发现。
“秦……秦家遇害……”赵管家说话提不上气,林杨这才发现,他受伤了。
“这孩子是他托福给我……带来……”
林杨还准备带赵管家进屋看伤势,结果赵管家说完这句话便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