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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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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时晨先生。“我有些尴尬,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在我桌对面,离得不近的一个餐位舒服坐下了。
不愧是明星,即使现在随意的穿着睡衣,头发慵懒并未打理,他仍然显得帅气。
大概看我十分拘束“良心发现”,他对我笑了笑:“以后出去直接叫我晨晨。”
我正觉得这时晨还是个挺和气的人,对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在公开场合,麻烦离我远一点好么?这位......您是姓‘青’么?小姐?”
我......去......
我刚刚一定是思想开了小差才会觉得对方和气。
我也不是闲人好么?按照时先生之前说的,我只负责当个作假女友让他那个前女友死心,没想现在还有被媒体曝光的危险,我已经觉得有些上当了,哪还想和他多多扯上关系?要是让王教授知道了这事,误会我在“傍大款”,那可就不妙了,我自然也不想和这种目中无人的纨绔子弟多多扯上关系。
“不会!”我有些生气,但又忍耐着。
一边的时老先生对时晨说:“这次的事希望快点平息,如果在那个圈子混不下去,我就只有用强硬的手法让你回公司了。”
“知道。”时晨微笑着啜了一口牛奶,看起来云淡风轻,那个“官方的修养”极像坐在我正对面的他爸。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真温柔,却让人觉得十分冷淡,气场清冷得就像是天上的那些“仙人”,而其他人只是这无边大地上他所藐视的爬虫罢了。
之后时晨接了个电话,捂着电话下端站起来和时先生说:“父亲我有事先走了。”便头也不回的出门去。
我顿时感觉自己在这儿获得了隐形的特异功能。
金主对我好像还算满意,隔天便在我的卡上打了一笔预款。我松了一口气,医院里这段时间拖欠的款费暂时补上了。
虽然也担心过被媒体曝光影响了自己,但好在我平时在学校里打扮低调,又长期戴着眼镜,这种普通的外形也算是我的一层保护伞,通常除了和我的教授接触相对多些,研究生阶段的我在校园里也就是个透明人。因此抱着侥幸心里,我又尝试和金主接触了几次。
大多是让我和带着口罩的时晨在一些预定好的公共场合进行摆拍,有次还假装遛着那只平时都不容易带出来的高贵狗狗。
总之媒体很快就爆出了诸如“安琪后悔,死缠烂打,晨晨情伤渐愈,已有新恋”这类的消息了。
原来时晨在大众心中真是如此一个内心纤尘不染的“天仙”,错误那都是别人的,他一直高高在上。
而除了这几次作秀之外,我确实也和时家人没有过多瓜葛,并且媒体曝光的我的照片都很模糊,穿着又与我的日常风格大不一样,各种八卦貌似对我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我按月收着佣金,下顿饭也不用考虑是否要多来个肉肉了,青景的医药费又有了着落,虽然有时也疑惑为什么这事会选中我,但我仍自满地觉着,也许是天上真掉了个馅饼。
多想无用,又没有办法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交流,索性就不去探究了。
这周五,时晨突然短信我:”今天有课么?
“有。”我对金主很老实。
今天全是大课,那个著名的千人斩教授,要是点名不在我就死定了。
“那晚上一起吃饭。”
他只是来告知我一声,无需知道我是否同意,我只好匆匆赶回宿舍找了件干净的衬衫穿好。时晨对我的着装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我也不想在对方面前穿得太“隆重”,随便配了条牛仔裤,戴上隐形眼镜我便出发了。到了李家大门口,就看到他靠在车边冷冷的打量我:“青小姐还真有学生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个学生好不好?
今天摆拍的人没有跟上来,司机开车穿越了本市最繁华的街道,这里人潮涌动,不分人多人少,有的只有人多,人更多,人超多,简直就是大人看人头,小孩子看屁股。
到了这楼宇之间的顶级餐厅里,和楼下熙熙攘攘的闹市相比,一边吃美食,一边赏着美景,这确是两全其美的享受。
我不明白时晨为什么要单独带我来。
到了预订的位置,waiter很礼貌的为我们拉开了位置,没想到时晨自己在我同侧拉出了椅子坐下了——原来今天的主角不是我。当然不可能是啊。
一会我便看到了一个漂亮得像个仙子的女孩款款走来。她穿着简洁美丽的小礼服,一点都不显妖娆,就是高雅,完全很气质,五官像混血,我眼睛都看直了。
不要怨我大惊小怪,因为我平时真是没关注什么明星名媛,见识自然不多。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时晨在出来前非逼着我换上了他临时送我的这套裙子,估计他嫌我长相比不上对方,又是学生,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
而面对这么有气质的美女和如此浪漫的周遭环境,我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
没想到今天请客的这一位,就是他的前女友——安琪。
时晨表情平静的把菜单递过去,安琪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一眼,自顾自的点了几个菜,直接递给了服务员。她对时晨说:“点的和以前一样,都是你爱吃的。”
我又一次获得了”隐形”的技能。
没有人理我,他们互相眼神交流,偶尔也搭几句话。
我怕惹金主不高兴,所以之后便一直多吃菜少吭声,再加上菜点得清爽,做法也独到,口味好得我更不想多言。
大概是时晨那不冷不热的样子让本来骄傲的安琪生了挫败感,她几乎没怎么吃菜,酒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脸上很快泛起了红晕,她忽然问我:“你......算什么......”
我算什么?确实”拷问”到我了。我为了配合别人演戏,莫名变成了一个无耻的第三者。不不不,我不是,我是业余演员、是临时工、是“拜金者”。我悄悄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时晨,然后发现安琪摇晃在手里的酒杯要摔了,便伸手去接,却被时晨给截了。
他把安琪的酒杯接过轻轻放下,然后迅速扶住了对方的脸颊,对方柔柔的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软长的睫毛在温暖的光线下好看的轻颤。
她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如天使一般。
我突然发觉时晨的表情变了,变得很复杂:无奈,又温柔心疼得不行,刚才安琪清醒时他的冷淡若不是假装,那他且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突然走神的想到前天看到的一组数据:现今,中国的精神分裂患者平均每一百个人里就有一个。
只可惜打工的我只想好好做好“分内”的工作,懒得去深挖别人。
我看得出时晨已经没有胃口吃饭了,感觉他难过得慌,眼泪就像在眼睛里打转似的。我赶紧说:“你快送她回去吧。”
结果那天送安琪回去的只有时晨的司机。时晨在陈伯上来时便迅速戴上了他的墨镜,陈伯自然没有发现他流泪。我们俩大概在餐桌前等了十多分钟,就有另外一张车来接了。
回到学校,我“情真意切”地说服了王教授去帮我向“千人斩”求情,侥幸度过了当天的危机。
之后很多天,时晨也再没联系过我。
研究生的大课不少,偌大的阶梯教室里热热闹闹。老师在上面讲得热闹,下面健笔如飞的抄笔记、传纸条、听mp3、发短信、看小说......有人学习有人不学习,反正热闹。
我的斜前排不远处坐着一位帅哥,他周围隔着很多空位,只要性别不同,通常男女生都会把位置故意坐了叉开,教授也对这样的资源浪费司空见惯。我一边记笔记一边欣赏帅哥。大玻璃窗透进来的阳光轻洒在帅哥的乌发上,他的头发柔顺得散发着一圈柔软的光。他手里拿着支中性笔,在手指上非常娴熟的转着一圈又一圈。
我发呆地看着这个场景,忽然想起了谢浩。我转笔还是谢浩教我的呢。他的手指非常好看,修长柔软......大学后才拥有了初恋的我,曾经有多古板和孤独可想而知,可他偏偏是个乐观又有趣的人,和他相处的那些日子,虽然是偷偷喜欢,我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秋天来了,所谓的悲秋还真是有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初秋早晨,我忽然想起了谢浩。
每次想起谢浩的时候,我更多的是悲伤。我的悲伤一直持续到中午,吃饭时看着自己最喜欢的梅菜扣肉也没有胃口。同一个课题的师姐柯欣瞥了我一眼:“减肥啊?吃不饱可写不出论文。”
我魂不守舍的告诉她:“我想起我的初恋了。”
师姐的八卦小马达一下就发动了:“他现在在哪儿?也不见出现过一次?”
“隔得远......”我努力岔开话题。
“有多远?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要真在国外,那么想他直接追过去不就完了?”
我整理了下自己沮丧的情绪,叹了口气:“永远都不可能了,那距离比你想得到的都还远。”我憋了一下,想想这事也过去挺久了。
师姐看我实在不想再说,也识趣的不追问,一脸悲悲戚戚的表情。
大概说出来除了让别人心里难受对自己也没有太大安慰,所以我几乎对此避而不谈。
我只能努力地把一切放心里小心搁好,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