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公子和桃花仙子》云水谣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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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夫人一行带来的风波随着她们的离开拉下了帷幕。桃花山庄又恢复了它原来的宁静，真的很宁静，因为：一、俩小祸根都在努力和山水花鸟画奋战，暂时抽不出时间捣乱；二、水庄主自从那天被夫人们的柔情蜜意惩罚过后，元气大伤，差点儿就提前去见了如来佛祖他老人家，这两天只得夹着尾巴静养；三、四位夫人从相公那里搜刮了不少飞来横财，天天进城逛街买东买西，不到夜市关门决不回来。
　　和平啊和平，如此和平的桃花山庄多少年不见了。平日里受尽折磨的丫环奴仆们感动得直想哭。
　　小千和云天吃饭喝水靠人喂，上茅厕运绝顶轻功和时间赛跑，睏了就头悬梁锥刺股，终于在第三天晚上子时之前描完了最后一笔，双双瘫坐在椅子里。
　　“银环。”小千闭着眼睛，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小姐有何吩咐？”
　　“准备热水，帮我洗澡。”
　　“是，小姐。”银环转身跑了。
　　“阿福。”云天也闭着眼，声音听上去也很虚弱。
　　“少爷有何吩咐？”
　　“准备热水，少爷我要洗澡。”
　　“是，少爷。”阿福跟着银环追了出去。
　　“小花仙儿。”
　　“嗯？”
　　“我的手好痛，都提不起来了，帮我揉揉。”
　　“你觉得我要有帮你揉的力气还会让银环帮我洗澡吗？”
　　“我被罚都是被你害的，你要负起责任。”
　　“谁让你翘家技术那么不好，还没到大门儿就被逮回来了。你才该负责任。”
　　“谁让你晚上回来倒头就睡？大白天的翘家当然会被抓回来。”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好意思说我。”
　　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含糊，终于低至不闻。
　　银环和阿福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家小姐少爷就像两只头颈交缠的鹅，偎依着睡着了。
　　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办？”
　　“银环，你说如果把他们叫醒，我们挨揍的几率有多大？”
　　“小姐没有起床气，应该不会揍人。”
　　“那如果我们不把他们叫醒，明天他们醒了之后，我们挨小姐恶整的机率有几成？”
　　“小姐最讨厌全身汗呼呼脏兮兮地就睡觉了，所以我大致估计了一下，应该是十成。”
　　“……”
　　“小姐/少爷，起来洗澡了！”两个人越来越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喊道。

　　“水伯伯早！水伯母早！二姨娘早！三姨娘早！四姨娘早！”小千一大早就活蹦乱跳，少见地把每个人都点到了。酸软的手臂经热水泡过，再运功调息一番，经过一夜便好了。丫环奴仆们看见桌上各位主子全都精神抖擞的样子，均哭丧着脸在心里哀悼那和平的时光总是如此的短暂。
　　“你怎么一个人？云天呢？”水庄主见小千一个人跑到饭厅来，很惊讶。
　　“他在房里忙着收拾东西呢，我过来拿早点过去。”
　　“画都做好了？”水庄主终于恢复了元气，端起家长的威严。
　　“昨晚就做好了，都在书房放着呢。您现在要检查？”
　　“不用了，我量你们两个也不敢给我偷工减料。哼。”
　　我们要是不偷工减料三天可以完成十幅山水花鸟画？鬼画符还差不多。只是您看不出来就是了。不过这话可不能明说，否则下次就不好混了。
　　“云天在房里收拾啥？”
　　“哦，是这样的。连着画了三天画，都快闷死了。我们一会儿要去后山打猎，得做下准备，对了，还要准备一些干粮。”
　　打猎？所有的人听了心里都抖了一下。
　　“小千啊，这后山还有东西给你们猎么？”二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估计还有一些蛇虫鼠蚁的吧，鸟儿应该也会飞来几只吧。二姨娘你放心，后山没猎物我们会去后山的后山，绝对不会踩了你的药草、猎了你的药猴。”
　　“后山的后山也被你们猎得差不多了吧？你要是再敢像上次那样，我这次绝~~对~~不会只在你的饭菜里下特级泻药了事。”
　　“二姨娘真小气，我上次只不过和它们闹着玩，谁知道它们就上吐下泻搞得那么严重。害得我被你整得跑茅厕跑得差点儿虚脱。”
　　“你让我揪着手臂抡上百个大轮回，我看你不上吐下泻你找我。”
　　“二姨娘……”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大家都在吃早饭呢。”
　　二夫人一转头，就看见所有的人都皱着眉眼瞪着她们两个。
　　“……呵、呵、各位，不用盯着我们看，我们脸上没画花，没啥好看的。吃饭、吃饭。哈、哈……”
　　“二姨娘，既然你这么不放心，要不我们就不去打猎了。反正只是觉得有点儿闷而已，待在家里也不错，二姨娘你陪我们玩。”
　　二夫人一听，大惊失色：“我、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们自己去玩儿啊，乖。我前几天还在后山看见一只漂亮的白狐狸，你去找找看，说不定有狐狸窝呢。”
　　“是么？真是太好了！伯伯伯母各位姨娘，你们慢慢吃，我们出去了！”
　　小千接过丫头准备好的早点和干粮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二姐，后山里真的有白狐狸？这也太大胆了，不怕被小千那丫头刮了做成披风孝敬她师父？”
　　“小千已经买了披风孝敬过她师父了。再说，我那是胡诌的。陪那俩小兔崽子玩只能增加额头上皱纹的数量？你没看咱家那两个丫头躲那两个小兔崽子躲得饭都不敢和大家一起吃么？我还想多青春两年呢。”
　　“哦，原来如此。”三夫人颇有同感地点点头，“你就不怕她找不到狐狸回来找你算账哪？”
　　“我一口咬定看见了，没找到是她没本事。”二夫人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你们要是有谁敢泄露半句，我就让他尝尝小千尝过的那种药。”
　　“不敢不敢。”众人连声承诺。
　　这也不能怪他们狼狈为奸，实在是这二夫人医术学得半桶水，做的其他药都没什么效果，只有制造泻药和春药的技术是炉火纯青，实乃怪胎。

　　后山并不小，至少四年前这里的野生动物种类还是比较丰富的。只是后来，自从桃花公子勾搭上了桃花仙子，后山的动物们就遭了殃。
　　别看他们两个小小年纪，武功可不弱，箭术也不差。被他们看上的动物多半不能逃脱。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守规矩，打了几只小鸟小兔的就收工打道回府。
　　渐渐的，他们的兴趣发生了转移，不再以打猎为乐，而以狩猎为乐。
　　比如说，他们看见一只兔子了，不会拿箭对准它，而是拿着泥块儿追着它跑。眼看兔子快要进洞了，他们便把手中泥块儿当暗器使，把洞口提前堵住，不让兔子进去，然后继续追着兔子跑。以至于后来这座山上的狡兔们都不止三窟，估计起码都有三十几窟。而小千和云天的轻功在类似的追逐游戏中突飞猛进，后来它们都不满足于地面游戏了，改上天追小鸟！可惜不是神仙，最多也就只能飞到树梢而已。
　　动物们在他们的追逐游戏中倍受身心的折磨，慢慢学会了往外迁徙，到最后，几乎就没剩几只了，不然，上次小千也不会去玩二姨娘养的猴子。现在后山剩下的动物，除了那几只猴子，要么就是新生代，要么就是小白，看上去都又嫩又经不得玩，没劲得很。

　　“真是没意思，这后山再这么下去就只能砍柴烧了。”小千扯着云天把后山从头到尾搜了两遍，连只癞蛤蟆都没有见着，别提白狐狸了。
　　“二姨娘那个骗子！”
　　“我早就让你悠着点儿，你不听，看吧，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全都被你吓跑了。”水云天背上背着一大堆干粮，很多都是为了用来引诱动物的，但它们要是不出来，有干粮也没用。
　　“嘘……你听！”小千突然竖起食指示意云天不要说话。“有动静。”
　　二人凝神一听，真的！虽然声音极小，细细簌簌的，但凭他二人的耳力，完全可以听见。
　　“说不定是那只狐狸。” 小千非常高兴，终于让她找到猎物了，撒腿就要往那边跑。
　　“慢着！”云天拉住她，“什么味道，怪怪的。”
　　小千使劲嗅了嗅：“对哦，不会是狐臭吧？”
　　“狐臭是这样的么？”
　　“不知道，以前抓狐狸的时候没仔细闻过。”
　　“小花仙儿，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什么？”
　　“我中毒了。”话刚说完，云天就往前栽倒。
　　“喂！你没事儿吧？”小千赶紧扶住他，“你不要吓我。”
　　“小心，林子里有人。”云天面色开始泛青，站立不稳，小声嘱咐小千，“你快假装中毒。”
　　小千一听，马上做出站立不稳的样子，把内息打乱，脸色立即变得苍白。
　　两个人背靠背坐在地上，自行运功逼毒。
　　小千很急，她从小便服过灵药，百毒不侵，但云天是真的中毒。她屏住呼吸，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响动。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丛，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小千猛地睁开眼，迎着那飞来利箭的方向扑过去的同时，连击数掌。利箭偏离轨迹后扎在一侧的树干上，小千也终于看见了偷袭他们的人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身灰色的衣服，在林子里很不起眼。他见事情败露转身便跑，小千哪容得他逃脱，加速追了上去，只一个眨眼便到了那人面前。
　　小千双脚蹬在树干上，一个漂亮的旋身，右手成爪抓向那人的咽喉。那人眼看就要撞上，情急之中，拔剑就砍。可惜，他的速度较之小千慢了半拍。小千左手往上一格，抓住他拿剑的手腕运力一捏，咔嚓，那人的手骨便碎了，剑就势摔落在地。
　　小千封了他周身大穴，右手掐着那人的咽喉，让他动弹不得。
　　“解药！”小千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如冰刺般扎人。
　　那人没有说话。小千见势不对，手往上滑，一把把他的下巴掰脱臼，不让他有机会自行了断。
　　“我再说一遍，解药！”小千的眼神愈发凌厉，云天的毒不知道逼不逼得出来，她很急。
　　“……”那人只能发出哼哼声。
　　小千恨那人一句话不说，却没想到下巴脱臼的人无法说话。她又气又急，干脆自己撕开那人的衣襟找解药。
　　突然，小千的手停了下来。
　　那人的胸膛上，竟刺着一朵血红的大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