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13ash灰

28、生病

　　赵赫楠一直没有来，小震就侍奉李禾州喝药，小震看着李禾州最近精神不是很好：季公子，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要我跟皇上说下，请个医生来看
　　李禾州摇摇头：我没事，你下去吧。
　　小震无奈的拿着药碗下去了。
　　许文长偶尔会替赵赫楠来问小震李禾州的日常情况。
　　赵赫楠自从那夜后，再也没有踏入御书房一步。他也没有跟许文长讲那天的事情，所以许文长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闹什么变扭 ，到后来，他也隐隐约约的猜出了一些，却不得要领。
　　许文长手下的探子探到了余党的消息也仅限于南方霸占民宅，挑唆官员与他们狼狈为奸等等。当初皇帝知道了余党和李禾州有联系时，都不至于生那么大气，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他不敢问。
　　他觉得，以那些余党之力还不至于撼动这个国家的根基。这也是赵赫楠由着李禾州闹的原因。
　　是夜，李禾州躺在床上，他的右小腿已经有了些直觉，自从发现赵赫楠自那天起在也没有梦游，李禾州心里压着块石头。
　　他想见他，想把之前自己没说出来的话，都告诉他。
　　赵赫楠却变着法的躲他。
　　李禾州知道每夜赵赫楠都会梦游，甚至想当赵赫楠梦游的时候叫醒他，可是每天晚上他都在等，那个人再也没有梦游过来过。
　　他以前一直没有想过，赵赫楠梦游为什么会来御书房的暗室，御书房离皇宫寝室并不近。
　　有天晚上，李禾州在半睡半醒间发现似是有手在碰他的耳垂，然后他的额头被人亲了一口。他一开始以为是做梦，慢慢清醒过来发现屋内真的有人，他看到那身影熟悉的很。
　　如果，一开始他的猜想就是错的，赵赫楠并不是梦游，是否就可以解释的通，他那么久都没有好的病却一夜之间再也没有梦游过了呢。
　　这夜李禾州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起来他才感到头疼得厉害，李禾州体质不算弱，而且被照顾的很好，有好几年都没有得过什么病，前几天虽然有些不舒服，他想着熬熬就过去了，就没在意，现在他全身滚烫的躺着床上，小震发现李禾州身体烫的厉害他着急的去找赵赫楠，赵赫楠宣传了老太医，让小震带着老太医去给他看病。
　　许文长问：你不去看看吗？
　　赵赫楠：我又不是医生。
　　许文长无言。
　　赵赫楠：你要想去，就去看看吧
　　许文长叹了口气，跟上太医到暗室。
　　太医诊脉后，对许文长说：是风寒，发烫厉害，我先开些药。
　　许文长又与太医讲了几句就下去了，他回到偏殿，赵赫楠还在那。
　　他想等赵赫楠开口问，然而赵赫楠没问。
　　许文长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了，过了一会，许文长才说：太医说他风寒好几天了，没有及时就医，现在发热厉害，脑子烧的不省人事，太医开了药，要尽快退烧，不然脑子会烧坏。
　　许文长等了好一阵，都没等来赵赫楠回一句话。
　　文长：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赵赫楠回：不用告诉我这些，我没打算听。
　　文长听着他说话怪的很：你就当真不关心他了那你到这里等我是要做什么？
　　赵赫楠又沉默了。
　　文长：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一个多月来都没理过他。
　　赵赫楠依然沉默。
　　最后文长觉得没劲，就自觉退下了。
　　李禾州那边连烧了三天，小震药喂了又喂，李禾州还是不见退烧。
　　小震为李禾州敷毛巾，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心想，都这样了，皇上也没来看一眼。
　　第四天，李禾州终于退了烧。小震松了一口气。文长得知消息后，立马就去跟赵赫楠说了，赵赫楠虽然摆着一张脸，上面仿佛写着我不想听，但听到后文长看的出来他心情变好了不少。
　　过了两天，小震去找了皇上：季公子想求见皇上。
　　皇帝没有理。
　　许文长已经抓着几个余党在审。根据余党的口述，他们并不是听命于李禾州，使他们聚在一起的人是喻良田。这个人是个本该有大作为的人。那时候黄季德的倒台使他们都受到牵连，他们也都卸甲归田。许文长顺着查，查出这人确实是个谋士。现在成了余党的引路人
　　他备马去宫里要向赵赫楠汇报下这件事。
　　皇帝在正殿里拟圣旨
　　小震来禀告：皇上季公子又把药摔了。
　　皇帝：再去熬。
　　许文长来到正殿时，皇帝已经拟好旨，拿给许文长看。
　　许文长：你要封丰儿为太子。
　　皇帝点点头：迟早都要封，就早些封了吧
　　许文长：是李禾州他……
　　皇帝：不，是我自己的决定。
　　两人来到偏殿，许文长把折子递给他。
　　许文长：余党有个谋士，叫喻良田，此人深受黄季德喜爱，他与朝中老臣丁贞，林尹修等有密切来往。他现下在京都藏匿，已经让暗卫去找了。抓到他余党就能散。
　　皇帝点点头：内乱已起，之前的补给兵到南方了吗？
　　许文长：到了，边疆也都加强了装备，人力物力充足，放心吧。
　　皇帝神色冷漠：抓到喻良田直接杀了。
　　小震到了偏殿，他站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他还是决定进去。
　　许文长看到小震来了，问：怎么了。
　　小震犹犹豫豫，吞吞吐吐：那个季公子还是不愿意吃药。
　　许文长：要不我去看看。
　　小震摇摇头：可能没用
　　许文长问：那他想干嘛？
　　小震：他想见皇上
　　许文长：……
　　小震和许文长纷纷看向皇帝。
　　皇帝眉头一皱：药再去熬
　　小震快哭了：季公子都摔了四次药，要是皇上不去，这药怕也是白熬的。
　　最后，皇帝无奈的说：药熬好，我去。
　　皇帝交代许文长些许事情后，许文长出了宫。
　　前朝皇帝即使在被毒残腿都没有失礼仪，他是那样的高傲，让人觉得他是个什么都可以置身事外的人。
　　可如今竟然为了见一个人而摔了好几次药。
　　李禾州盯着新熬来的药心情复杂。
　　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再摔一次。
　　小震在一旁怕的很：季公子，别摔药了，皇上说他一会就来。
　　李禾州看着热腾腾的药发呆。
　　他因为风寒未完全好，现在身子虚弱，脸色素白，头发也随意披在肩上，一身白色里衣。
　　不知过了多久，药已经没了热气，李禾州钝拙的想，怕是不会来了。他开始看奏折，这一个多月余党没了消息，他也再没有收到任何那边给的消息。
　　李禾州觉着余党会有大事发生，但又不确定。
　　皇帝来的时候看到李禾州在批折子，字迹是模仿赵赫楠那个鬼斧神工的字迹写的。曾经李禾州因为他的字太丑，写不下去，直接折子看完什么都不批，让赵赫楠练字，什么时候字写的人看的明白了，什么时候他再帮忙批奏折。
　　赵赫楠看到李禾州一脸憔悴，暗自心疼了一番。
　　李禾州抬头正好对上赵赫楠的眼，两人各自有着心事。
　　赵赫楠上前拿起了药，药已经微凉了。
　　李禾州停下工作，要开口说什么。
　　赵赫楠已经俯身下来，一手压着他的肩膀，一手往他嘴里灌药。
　　李禾州胡乱中，抓着赵赫楠的衣裳。
　　一口气还没有缓过来：我自己……
　　又一口苦药呛得喉咙难受的厉害。
　　他一边咳，一边怒目瞪着赵赫楠。
　　赵赫楠看着他不咳了，又接着灌药，反复几次，李禾州被折腾的脸色微红，里衣也被药染脏了一大块。
　　这次，赵赫楠没给糖。
　　他灌药目标完成了，问了句：你就喜欢这么喝药
　　李禾州拿着自己的手帕在擦嘴，他胡乱的擦了擦，嘴里都是苦味。
　　看着赵赫楠往外走，李禾州终于急了：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赵赫楠问：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就是留着，你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李禾州摇摇头说：我想好了，我愿意自裁。
　　赵赫楠仿佛没听懂，心情复杂的看了眼李禾州。
　　李禾州最后说：你把匕首给我吧，我现在就自裁了。
　　赵赫楠熟练的拿起匕首丢在桌子上。
　　李禾州拿起匕首，慢慢的开封。
　　他低着头看着匕首说道：我没想要夺这江山，也没想要造反，没想引入外寇，更没想引起暴乱战争。
　　皇帝却没在听。
　　李禾州一闭眼，刀划过他的脖颈，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赵赫楠及时的挑开他手上的匕首，所幸只伤了些表皮。
　　皇帝略带生气的看着他说：这次，你赢了
　　他收了那只带血的匕首。
　　皇帝下不去手杀他，更看不得眼前这人死在自己面前。
　　赵赫楠说：明日，丰儿就会被册封为太子，我圣旨已经拟好了。
　　赵赫楠拿起一条白手绢，手绢上绣了好看的鸳鸯。赵赫楠擦掉李禾州脖子快流到里衣的血。
　　赵赫楠：你要真不明白，我就告诉你，我不杀你，也不再想见到你。你要学着自个把自己藏好，不然哪天我不高兴了，就让你也高兴不起来。
　　赵赫楠沉默很久说：别怨我，你该怨你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