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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禾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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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赫楠问:最近,可有遇到什么旧人
李禾州疑惑的说:没有啊,哪来旧人
他被关在这儿那么多年,哪里来的旧人。李禾州想了下,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前朝旧人。
李禾州脸色有异,却很淡定的说再说一遍:没有
李禾州不想让赵赫楠发现他曾经聚集了那么一些人,他想自己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他想维持这种好不容易才有的安乐。
其实他是害怕的。
他害怕自己聚集这些人的初衷被知道,他是曾真的想报仇杀了赵赫楠,但是现在他不想让赵赫楠知道自己那时的想法,也不想因为这件事两人之间生出什么疙瘩,毕竟赵赫楠是皇帝,而他只是皇帝身边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一个人,也许下一秒就被处置了也没落个全尸。
李禾州更不想让赵赫楠知道,他不想缩在这暗室里一辈子。
赵赫楠只是点点头,说:没有就好。
李禾州想起自己几天前收到的书信确定是都焚毁了,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被查:是余党有什么消息?
赵赫楠一直看着他,李禾州心惊了一下。
赵赫楠说:嗯,余党动静大,他们可能要做些什么,还不知道。
李禾州:那你得多加小心,可能他们会对你不利。
赵赫楠又问:怎么不利
李禾州一僵,他又说:不知道。
赵赫楠点点头。
李禾州拿起自己日常宝贝的银针:这个你拿着,可能会有用。
赵赫楠一笑:你不用了吗?
李禾州点点头:收好,别掉了,这是我故人的遗物。李禾州强调了这银针的重要性又说:你,小心些。
赵赫楠出了暗室,收好了银针。让小震把李禾州每时每刻有什么动静都跟他禀告。
赵赫楠心里叹:既然要害我,又何必关心我你也不忍这么多年相伴,让我死的那么便宜
赵赫楠最近每天都忙到半夜,南方发瘟疫,北方有洪灾。
白天赵赫楠下朝后就回了寝室补眠。
许文长被派到暗室看李禾州吃药,李禾州因为上次是事情心虚,赵赫楠这几天没来暗室,李禾州心里忐忑。
李禾州喝了药,问许文长:皇上他最近是出什么事了么
许文长心底里牢记赵赫楠让他不要跟李禾州提余党的事情:他最近比较忙。
李禾州知道忙是真的,最近批的折子多,事情多。
可是他莫名的感觉到心底空落落的。
许文长没再说什么的退下了,当他退出暗室后,李禾州偷偷的要挖喉咙把药吐出来。
不巧许文长因为有件事情忘了说又返回来,看到李禾州在吐,连忙上前关心:怎么了?这药反胃吗?
李禾州摇摇头:没事
许文长此刻却已猜出来了大半:你是在催吐你知道为了这药赵赫楠花了多少心血吗?你……
许文长语气略重:你就非得这么糟蹋他对你的心意,他要想害你还等到十年后
李禾州战战兢兢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熬到一点曙光,他怎么能不为自己谋求点什么呢?
好歹他现在腿有一点知觉了,他必定不会再让赵赫楠再毒坏他的腿。
李禾州默默的听着许文长说话,他的默然,让许文长又生气又拿他没办法。
李禾州觉得许文长不是他自己,所以他根本不懂,没有人能知道他这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许文长愤恨的出了暗室。
丰儿最近总来问李禾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李禾州觉得丰儿似乎很喜欢跟他聊一些历史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前朝。李禾州含含糊糊的回了个大概,并让他好好顾学业。此刻他只顾着余党那堆乱摊子。
夜里,李禾州枕着手,跟他接触的宫人最近一次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此次联名有47人。大都是前朝受命于黄季德的门生,还有一些李氏旁支。李禾州只知道十来个名单,这些名单上的人,估计也都是末枝,他还没有抓到最核心的那群人。剩下的人具体是谁,藏在哪里,他还不知道。现下这些人不受他控制,只能一边从他们那里探听来消息,另一边再转手让人告诉赵赫楠消息。
线人来联系他的时候,他是想借余党的手将自己送出去。如果丰儿能出去也罢,如果不能出去,他也有一个待他很好的父亲,这十年来,赵赫楠对丰儿的好,李禾州都看在眼里。待他出去后,他再让人秘密把余党的消息透露给赵赫楠,到时候,赵赫楠亦可平平安安的缴获余党。可惜变故来的太快,那些人有了新的首领,并且是个好谋士。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防止更大的变故,只是他现在没人没眼线,只能让那个和他来往的宫人那获取消息。
当时宫人跟他说了个人名,他一听,就了然了。
喻良田
李禾州:他是黄季德的门生
宫人:不错
李禾州内心忐忑,面上却说: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转眼已经十二月了。
李禾州看着一件旧物发呆,赵赫楠忙完了一阵,得空又天天来暗室找李禾州,他照常端了一碗药来。
那是一个小孩子戴着的长命锁。
赵赫楠知道,李禾州又在想自己的孩子了,那是一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想念,李禾州自己的孩子认贼作父十载,自己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却听着孩子管别人叫爹。心里定不是滋味。
赵赫楠安慰道:总有一天,你们父子会团聚的。
李禾州像是不相信,他低头看着小金锁说:他才一岁时,他就会叫娘了,大家都说他是极其聪慧的。
李禾州:要是我是平常百姓出生,他现在该有个娘亲在身边,也不用这么小就得诗书礼仪精通了。
李禾州问:命有的选吗?
赵赫楠无言,他坐在李禾州对面的椅子上。
李禾州想起什么事情后问:我给你开的梦游药,好像没什么见效。
赵赫楠:是吗?
李禾州说:你这几天,还是有梦游的症状。
赵赫楠问道:我梦游都干嘛了
李禾州耳朵一红:看奏折
赵赫楠从他表情已经看出来,怕是赵赫楠之前自己做了一回亏心事,被李禾州知道了。
有晚,他偷偷的碰了下李禾州耳垂,还亲吻了他的额头。
赵赫楠决定换个话题:都是小事,丰儿最近学的怎么样。
李禾州:学的很快,你别逼他太紧。
赵赫楠懒洋洋的说:我没有孩子,你应该知道,我有意培养你孩子是为了让他上位。
赵赫楠看着他说:当他上位时,你就可以告诉他真相了。
李禾州默然。
赵赫楠直起身子,接着说:但是,如果你要造反,就应该想想你那孩子在我手上。
李禾州心砰砰的跳,赵赫楠又开始拿他孩子威胁他了。
赵赫楠又问:禾州,最近真没什么异常?你没遇到什么旧人?
李禾州思量着,赵赫楠肯定是查到了什么就是不知道查到了多少。
平时联络李禾州的宫人也很久没来了,字条放在平时的吃的点心里,或者特定洗好的衣物将字条缝在隐蔽内侧。
李禾州忐忑的说:我,他们来找过我。
赵赫楠眼神示意他接着讲。很明显这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这让李禾州更忐忑了,讲多少,讲什么,都需得拿捏的恰到好处。
他口渴的舔舔唇:你早就知道他们来找我了
赵赫楠没搭话,李禾州一颗心悬着。
李禾州只好实话实说:之前有个宫人来给我传消息。
李禾州不知道那个宫人已经下了牢狱被严刑拷打,招了个大概。
赵赫楠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冷言冷语的说:你要是敢撒谎,或者出错一次。我就割了丰儿一块肉,给你当下酒菜一回。
李禾州手抓着扶手用了几分力,他心里打着算盘都落了空:你……
李禾州知道今天是瞒不下去了:他管你叫了十载爹,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别伤他,我都说就是。
赵赫楠其实也只是口头上威胁,并无真心想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李禾州忍着一股悲愤说:那宫人传消息说集结的余党准备要救我和丰儿出去,但是他们还在筹谋,没有那么快。
李禾州:我只要配合他们,就可以出去。
李禾州:他们约摸有四十多人,是黄季德门生多些。
赵赫楠想了想问:你到现在接触了几个
李禾州沉默了一会说:都是宫人和我传消息,我没接触过他们。
赵赫楠看着他,心里不相信。
李禾州已经焚毁那些字条书信,现在如果要他拿出真凭实据,他还真没有,他说:我不会拿丰儿的生死开玩笑。
赵赫楠奇怪的问:你们怎么协商事情的
李禾州只能说:他们自己协商,协商后派人告知我。
赵赫楠玩味的笑了笑:这么说,他们根本没打算和你商量他们拿着你的名义,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你却要为这次叛乱背锅。
李禾州沉默。
赵赫楠又问:把你救出去后呢?他们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杀了我吧?
事实上那些余党也是这样做的,只是赵赫楠这几年花心血练了很多的兵,余党行刺的人还没下手,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李禾州艰难的开口,这是他一直想避开的问题:他们也有在策划。
赵赫楠问: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夺回属于你的位置?还是想报复我或者两个都想。
李禾州愣了一会,他六年前想夺位置,是想为了孩子,后来知道赵赫楠要把位置传给丰儿后,他觉得夺不夺位,已经无所谓了,但他也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牢里,这时候余党聚集起来,他觉得终于有希望可以出去了,他开始策划怎么逃离。但他的本意已经和初衷不一样了,乱党只想推翻和颠覆。赵赫楠开始逼迫他喝药,他知道自己腿是被赵赫楠用药毒坏的,心里戒备,他查了药渣里的药,验证了赵赫楠给他喝的是毒药。余党已经脱离他的控制,他只能一边稳住余党,一边又时刻提防赵赫楠。
李禾州摇摇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