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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私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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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赵赫楠再也没有以什么名义去送过什么东西给李禾州。
小震心里看着很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当今圣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没办法让一个人收下他对那个人的好。
小震无聊的看着李禾州了一会练字,李禾州端起水来喝,小震说:季公子,您是不是圣上的私生子
李禾州被这句话呛到了。小震连忙来帮他拍拍背。
李禾州:哪里的闲言碎语?
小震:我猜的
李禾州:……
小震:我觉得皇上是关爱你的,就像父亲对孩子的疼爱一样,他总是在等你一步步慢慢的往前走。
李禾州心想
说你猜错了。
他们是仇人,不是亲人,也不可能成为亲人。
少年觉得他此刻说出来的话是特别对的,是他心之所想。
可少年也曾在某些夜里想着,赵赫楠是个有魄力的人,是个好皇帝,是个令人羡慕的人。
如果他们两个有其中一个不是自己的身份,也许他们更能够惺惺相惜,更有可能成为朋友。
李禾州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自己当皇帝时候的场景,黄季德压着他死命的读书。他一边哭一边背书。
这是个噩梦。
他想,又或者,他在位时,才是噩梦。
此刻已经过了大半年,皇帝某天忽然来了兴致,要和李禾州一起吃顿晚餐。
他知道李禾州平时吃的清淡,不想因为自己的唐突让李禾州觉得不方便,所以他也没叫人多备菜。想要和之前一样。
小震看到了赵赫楠来他就不在李禾州身边伺候了,用他的话说,因为自己看着很多余。
只要是皇上来,基本上都只谈国家大事。
这回小震被皇帝叫住了,这时候正好是饭点:到点了,让人传饭菜过来吧。
小震一愣,李禾州也愣了。
小震问:季公子
他心想,季公子救命啊
李禾州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刚可能有点出神。
李禾州:我这粗茶淡饭的,怕是入不了皇上的口,皇上要吃还是回自己的屋吃吧。
皇帝却说:我不是吃过了吗?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季公子不肯赏脸吗?
李禾州皱眉:没有,你想吃就吃吧。小震,下去准备准备。
皇帝:不用准备,平时怎么吃,现在就怎么上。
这话好像有点耳熟。
小震听到皇上也要吃饭已经吓得两腿发抖。
他现在就想下跪磕头认错,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李禾州:小震
小震连忙下去端菜。
菜是两素菜,一盆半荤。小震为他们盛好了米饭。
李禾州慢条斯理的拿起银针,一个一个试饭菜。赵赫楠见过李禾州以前也这样,所以他不以为意。但是他没想到,李禾州试到最后一盆菜的时候,银针发黑。
李禾州很自然的把菜端给小震,小震下去把菜倒了。然后李禾州对赵赫楠说:吃饭吧。
赵赫楠问:菜有毒,你为什么那么镇定
李禾州没说话,已经开始吃了。
小震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李禾州见赵赫楠要为难小震:知道我在这里的人没几个,没有您的同意,又有谁要来跟我这个瘸了腿的人过不去。
李禾州换了一副生气脸说:要吃吃,不吃滚。
赵赫楠,没开口说话,开始扒拉饭菜。他已经猜到是谁在暗地里搞鬼。这饭又吃的很糟糕。
御书房外
小震委屈的跪在圣上面前:季公子他不想让你担忧。命我不能说。
赵赫楠: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震:大半年了,一开始投毒比较勤,后面就比较松了。
赵赫楠:!!!
小震:就有时候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两个月一次。
赵赫楠:所以今天是我碰巧遇到
小震:虽然意外的很,但确实是这样的。
赵赫楠心里压着怒气,大半夜把许文长召入宫中,此刻的许文长还没有休息,他每天晚上都得加班做事,做的很晚,睡眠不够,第二天有又一大早起来早朝。虽然年纪不老,但这么熬着,身材消瘦了很多。
许文长以为宫里出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的赶过去。
在大殿上,皇上身穿常服,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挨那么近了。
许文长先是行跪拜礼。半年了,许文长兢兢业业的恪守着君与臣的礼仪,他再也没有找过一次赵赫楠,再也没有再他那里寄托什么,那是个光芒万丈的人,是百姓的天子,不再是他可以觊觎,可以放在心底里的人了。
文长问皇帝:皇上有何吩咐
赵赫楠站在他面前,想好了要怎么责备他的话,想好了要赐他死,想好了要他后悔。可是他想好了的,却在这个人开口后,止住了怒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赵赫楠手搭在文长的肩膀上,他蹲下来与这个人对视。
文长消瘦的脸上是几夜没睡好的疲惫。
赵赫楠问:我给你掌管的信息库的权,你就是这么给我用的,让线人去投毒害人。
文长得知事情败落,心情沉重,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也早就知道,如果这天到来自己该担什么责。
文长:文长自知犯下大错,听凭处罚。
赵赫楠:你今日要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就自尽谢罪,懂了吗
文长消瘦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在这个夜里显得那么微弱。
文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他见到将军的时候,他总会不经意间就想对他笑,想让这个人记住自己最美好的样子。
可这么多年来,这个人真的有认真看过一眼吗?
他久久的未开口,一开口便是:您杀了我吧。
许文长:我无话可说
文长不怕死,不怕付出没有回报。所以他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他要杀掉会威胁到赵赫楠皇位甚至是生命的人,因为他深爱着一个人。然而这种以爱之名,赵赫楠并不领情。
赵赫楠凶狠的眼神直直盯着许文长,他两手抓起许文长的衣领,许文长喘不过气来,他也只是柔和的看着这个人。
他赐的一切,他都欣然接受。
赵赫楠:你以为我不会
可文长眼里看到了别的东西,他看到一个穿着铁甲的将军,曾说要带他回家。
如果说他每一次脑袋中所保留关于将军美好的东西,都是加深他去爱一个人的权利。文长已经病入骨髓。
那么苦,何必呢。
可他这辈子,就愿意为这个人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许文长:文长不怕死,我愿以血肉之躯铸起一道墙,望能警钟长鸣,居安思危。
这是许文长的死柬。
他朝着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就要去撞墙。
皇帝不会任由谁都往他大殿上的柱子撞去。
他把人扯了回来,文长依然跪在地上。
皇帝:去军营里领罚,下不为例。
皇帝着人带到了军营。
文长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那天夜里洪燕出又去叫郎中,又去端热水的。
文长以前没有挨过杖打,那天领罚没有领完已经晕过去了。
洪燕出哭的眼睛都是肿的。
文长没办法,只能哄着他:我没事了,别怕。
文长心想,至少皇上是碍着他的面子的,没让他在庭前挨打,否则,真该没面子了。
而洪燕出看到的是挨完罚一身的血,他是真的害怕。
皇帝特批了许文长长达一周的假期,送来了上好的药。
文长受了仗刑,原本虚弱的身体,连夜受了折腾竟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