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13ash灰

13、欺君

　　文长取得账本后就回了宫。
　　赵赫楠就将那些在前头的一些人先抓了大牢，又查抄了太师丞相的府邸。查出数量多的红票。
　　如果没有账本，即使查抄了他们的红票，他们也会抵赖这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作用。
　　本被关押的太师，丞相，还有十来人被宣布罪行当总斩杀了。
　　赵赫楠根据对一些人做审问，挖出了扎在每个城里的暗铺。
　　一时间是浩浩汤汤的清剿。
　　赵赫楠：官员为了买红票，抬高当地物价，连普通老百姓吃的盐都能涨几番，变成百姓吃不起盐，简直是可恨。那些官员都被当众杖毙，我就是要他们看看，整治贪腐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李禾州听完赵赫楠讲这件事的结尾，仍然默不作声。直到赵赫楠又说：账本我看了，你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的吗？
　　李禾州脸色发白。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赵赫楠又说：你可知欺君罔上是该如何？
　　李禾州佯装自己平静脱口而出一句：不知。
　　其实内心已经跌宕起伏。
　　他担心他的娃，至今都没有见过一面，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娃。
　　赵赫楠问：你买红票做什么了。一不缺官，二不缺地。
　　李禾州：买，买来看看。
　　赵赫楠却说：想好再说，我这都有资料，一查就知道真假。
　　李禾州知道不能再编下去了。
　　李禾州：缺钱，卖东西换钱。
　　赵赫楠问：卖什么了
　　李禾州却不开口了。
　　赵赫楠却替他开了口：宫里的职位
　　李禾州对上他的眼，此刻赵赫楠的眼睛冷清。
　　李禾州低下头回了他：是。
　　赵赫楠又问：还有呢？
　　李禾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有了。
　　赵赫楠又翻一下帐本，真的是没有了。
　　赵赫楠想起皇帝革掉了一堆宫里的人的职位。那应该是在卖官以后，想想应该是卖了又革人家职位，这招怕是以后谁也不敢和他谈生意了。
　　但李禾州没有这样想，既可以了解红票的运作，又顺带的钱要够了，随便送出去一批人，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赵赫楠：你和他们同流合污！
　　李禾州诡辩：我提前了解一下这东西的用处，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赵赫楠气的不行：我问你接触过红票没有，你是怎么回我的
　　李禾州不说话了，脸上表情很无所谓，他大概是在想，我就是不想说，你也别再问了。
　　赵赫楠也看出来这家伙就是存心的。
　　做错事不敢认还撒谎瞒着
　　赵赫楠一手扯起那人，把人扣在暗红的桌子上，李禾州脚没知觉，反抗起来都显得没什么力气，手上的镣铐因为挣扎发出响声。
　　李禾州压着火：你放开我。
　　李禾州还没有接着说什么就察觉一股痛意袭来。
　　赵赫楠给足了他教训，就把人扯回椅子上。
　　李禾州耳朵顺着脖子下面红的惹人眼。
　　赵赫楠看到一双带着氤氲雾气的眼睛。那是一双愤怒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赵赫楠开口：下次撒谎前，想想这次教训。
　　赵赫楠说完就走了，留下李禾州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臀部的疼痛感异常明显，还有散不去的温热。
　　他又羞又恼。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打。
　　另一端赵赫楠回了自己屋子就洗了个冷水澡。
　　小震：季公子，皇上让我拿了金疮药来帮你上药，你哪受伤了
　　李禾州：滚！
　　小震一脸疑问，季公子平时从来都是温柔儒雅的很。怎的今天生如此大的气。
　　九月，皇帝登基大典。
　　文长不想去朝上，却硬是被“请”到了朝上。
　　经过这一大片的清剿，文官已削弱很多。皇帝提高了武臣的比重。
　　当时跟着皇帝打仗的人都得到了提升。
　　文长没有在听，一直在想一件事，他毒了那么多次，那么久。怎么李禾州没有一次死的。这人难不成有神佛护体。
　　他又想，不可能的，得再让人试试。
　　文长想的出神，时间过得快，册封快念完了。
　　最后一个：许文长，封丞相。
　　许文长差点摔倒。
　　他叩谢了圣恩，脑袋里想的都是怎么辞掉这个东西。
　　在皇上登基那天，李禾州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他努力尝试着再站起来，他拍着自己的腿。那双腿无动于衷。他是害怕的，也不是没有过负面情绪，只是他想着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再也见不到孩子，要在着个黑暗的房间待一辈子他就害怕。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不，这比坐牢痛苦多了。
　　过了两日，文长就进宫来了。
　　他第一件事说的还不是自己的事情，他就像个老大妈，赵赫楠的耳边叨叨：李氏不除，江山不稳。
　　赵赫楠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你怎么比大娘还啰嗦
　　文长又叨叨半天，最后才想起自己有正事，然后他就跪下来了，赵赫楠还以为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重话，现在想要试图找回补，文长说：请皇上收回让我封丞相的决定，我是知道自己有多大才能的人。这件事情，我做不来。
　　赵赫楠：我意已决，你不接受就是抗旨。
　　文长：与其以后得百姓唾骂，那我也只好抗旨。
　　赵赫楠头疼：许文长，现在是你闹脾气的时候我刚封你，你就求着我罢黜你。
　　文长说：我不敢。
　　赵赫楠又说：能不能胜任，你做了，我自会评估。若不行，不用你说我也会撤了你职位。
　　文长：谢皇上恩典。
　　赵赫楠知道文长不是欲拒还迎之人，知道他是不自信，低估了自己才能。他在将军营的时候，赵赫楠就想过，这个人该在什么地方。文长不适合将军营，他心里是有想要成为文臣的抱负的。只是他在将军营待久了，觉得自己只适合在将军手底下打打杂。
　　赵赫楠在忙忙碌碌中，过了大半年。
　　新政推行，百姓赋税减轻。
　　现下国库充盈，主要原因还是查抄许闽端的财库，还有部分贪腐所得。
　　国家进入一小段休养生息。
　　原来国家军备空虚，武器库几乎没有东西，现如今，也扩充了人员锻造武器。
　　赵赫楠没有要征战四方，入侵别人的远大抱负。他只想让国家慢慢崛起，成为一个国强民盛，繁荣起来的国家。
　　快进入年底了，又一年过。赵赫楠与大娘却一面都没见过。李禾州的儿子由奶妈带着。现下他才两岁。
　　是夜，赵赫楠自己一人骑着马在赛场兜圈，有点怀念边疆的沙土味的淡水。
　　他忽然望着身边，发现身边已经半个人都没有了。文长现下已经不是那个走哪都跟着他的书生了，五副将也都有了自己的队伍，元帅，还立在那遥遥的东北边疆。
　　明天就是除夕了。
　　文长在除夕那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他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早上他去了将军府，陪大娘吃了早餐，中午就到了聚鲜楼的阁楼包厢。
　　他早定了那个位置，和一年前一模一样。
　　他望着皇城，记忆里很多东西变得模糊，又有些记忆变得特别清晰。
　　那时候，将军对他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还记得。
　　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偏偏还要来这里，不过是人家随口一说的东西。将军现下，已经忙的抽不开身，他在奢求什么呢？他不知。
　　酒喝了一堆，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现在已经接近子夜了。虽说这酒楼晚上是不打烊的，但看到有人从中午，吃到现在，怕有可能是来吃霸王餐的。所以酒楼的老板娘来了。
　　文长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将军来了。他对着那个人笑，笑的很含蓄，很柔和。
　　老板娘虽然平时接待的人多了，但是却没有见过这种彬彬有礼的流氓。
　　一时间，她只好坐下来。
　　老板娘：公子喝醉了
　　文长喝了酒安静的很，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见他回了一个字：嗯
　　老板娘：……
　　这时候包厢走进来一个人：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
　　他把文长抓起来，然后付了钱，只见文长在一旁嘟喃：不，我不走，他说了他今天会来。
　　作势还要推开他，赵赫楠又使了几分力气，把人拽走了。然后文长就背丢到马背上，两人回了将军府。
　　丑时
　　大娘年纪大，却还是有守岁的习惯。她看到文长喝的大醉就去煮了醒酒茶，又问怎么回事。
　　赵赫楠叹了气：他作践自己
　　赵赫楠叮嘱大娘：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大娘知道他忙，也没说什么。
　　赵赫楠除夕那天下午差人把文长叫进宫，下人却说他出去了，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赵赫楠晚上回了将军府吃饭还是没有见到文长，直到他和大娘聊天，聊到了去年。
　　大娘说：文长没跟在你身边就跟丢了魂一样。你怎么不带着他，他跟你那么久，你把他一人往这一丢，怕是伤了他感情。
　　赵赫楠说：他就该走自己的路，跟着我干嘛，指着我给他找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