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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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达李越清所说的咖啡厅时，他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不过这次他点的不是咖啡，而是whiskey。
他见我落座后，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现在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就是偶像与情敌之间的差别吗？”
李越清无疑也知道了我得知他和俞连之间的关系，所以越发地从容。
我要了一杯咖啡，对他的话并未作答。
“我看了你的译作，很了不得，若非是一些冷僻不入流的书，一定会有更好的反响。”
“谢谢。”我可有可无地回了句。
他擎着酒杯，含了口酒饮下，但即便是烈酒，在他的反应看来也不过是像喝碳酸饮料一般自然。
“所以考虑和我合作怎样？”他那道清冷凌厉的目光投过来，令人感到一瞬间的沉重。
无论是文字还是目光，李越清都富有非凡的力量。
“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合作了。”我缓缓道。
感觉到他的神情有了明显的动容，我接着说：“但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钱财，只是因为我喜欢……因为喜欢一部作品，所以不管是大卖还是一次出版就停止，我都愿意花最大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翻译。很早开始，我所有的翻译工作，不是因为作家的名声在外，也不是因为作品的商业价值，而只是作品本身的闪光点刚好打动了我。名利钱财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不过恰恰我没有这方面的进一步需求。”
李越清的手指在酒杯底座轻轻摩挲着，极度有耐心地听我讲完，然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前几天他意外地打电话给我，我挺高兴，不过内容却并不令人愉快……他跟我说——别告诉你我们之间的过去，远离你。”
我想俞连翻看书上的号码，也许从那个时候就已经记在心里了。
“我说，行，不过一起睡一觉怎样？”
听到李越清如此慢条斯理地说这话时，我心中顿时有些火了。
提出这样要求的李越清，从神坛一下子跌落下来。但关键在于……他自己却满不在乎。
“虽然我后面也交往了一些人，但却一直忘不了他。他很干净，也很温柔，又那么年轻漂亮，如果能一辈子在一起，大概也心安了。”
“所以你是在表达后悔？”我问。
“后悔？的确有……但不是这个。”李越清低头审视酒杯，似乎神游天外般，幽然道：“一无是处的清高，真是害人匪浅。”
“不过仔细想想，在一起的恋人却总想着别人，连做梦都叫着别的名字，我凭什么能忍下去？……轻沉这个名字我倒是很早之前就从他口中知晓了，不过最近才知道你的全名——夏轻沉。”
听到这里，我一时间竟不知李越清是何意思。
他长叹一口气，抬起头来，双眼流动一丝凄楚的笑意：“当初要是不那么清高，坚持跟他在一起，也许日久天长，就真能走一辈子也说不定……恐怕戴上那只戒指的该是我了。”
当李越清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戒指上时，我感到戒指一阵滚烫，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覆盖上去。
他对我的举措了然一笑，问：“你今天来见我是为了什么？看在喜欢我多年的份上要给我一个机会，和他重来一次？”
我当即否认：“当然不是。”
“那怎么？他都已经为了不跟我睡觉而选择跟你主动坦白，你还想从我这里得知什么？”李越清说完，将剩余的酒饮下，重新倒了半杯。
我看着，问：“你遇到俞连的时候，他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生活？或者颓靡堕落到处留情？”
李越清淡淡瞥了我一眼，下一刻却有些沮丧，问：“我真的很喜欢他，怎么办？”
也不知他是酒劲上来还是怎的，说出这般直白又无解的话。因为他的身份和现在的状态，我还不能就地发火。
此外我非但觉得不能从他口中得知其余，还觉得应该送他回去……或者打电话叫人送他回去。
“那个……你住哪里，或者有没有电话，你应该是醉了……”
李越清低头笑了笑，握着酒杯，喃喃道：“就算是我现在死了，也会有人马上来给我收尸……你走吧。”
我踌躇着站起来，一边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程主编，让他联系李越清的编辑来接他。
我记得上次在出版社就看到一个高瘦儒雅的男人跟在李越清身边，听说是他的责任主编。
但刚走出咖啡厅，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就已经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随之走了进去，异常眼熟。
这不正是李越清的责任主编？
我还未来得细想，就在不远的拐角处看到俞连。
他站在原地穿过人群注视着我，却又有些不知所措。活像个犯了错等着挨打的孩子。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自顾自地走着。
我知道他一直跟着我，就是不敢上前来。
直到我走上楼道，刚将钥匙插入锁芯还未拧开门时，他一把将我从身后抱住，不住重复着我的名字：“轻沉，轻沉……”
叫得实在是令人觉得……无奈。
“我都说了叫你在家等，非要跑来。”
进门后，我一边换鞋一边道。
“我怕你跑了，去哪里找？你都不带我去你的老家，我找不到你那怎么办？”俞连跟在我后面将门关上，如是回答。
我冷笑这看了看他，心想：你还有找不到的时候？
俞连粘过来搂着我说：“轻沉，谢谢你这次没有选择逃避，而选择了我。”语毕，在我脸上轻啄了几下，随后满足又幸福地笑了。
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也许这里是因为有对俞连的抱歉；
因为六年前的分别是因为我的过错。
也有对俞连的同情；
他这是傻到什么地步选我而不要李越清？
不过我当然不能告诉他。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能怎么办？谁叫我已经离不了他……只能让自己接受。
“所以，轻沉你什么时候带我回你的家乡？我们都结婚这么些年了，还没有拜望长辈们。”俞连看着我，无比诚挚地问。
“现在这事儿还没过去呢，你就舔着脸要求这要求那了，是不是皮痒？”我给了他一拳，然后径直走向卧室，准备拿睡衣洗澡。
“哦。”俞连跟在我身后，无比失望地应了声。但又很快振作精神，对我说：“都听你的。”
……
回家这事儿我其实早就有打算，之前托俞连的朋友在老家修的别院已经建成，父亲打算明年退休回家。趁着父亲回家前，先带俞连去母亲那边看看也挺好。
毕竟两方都要看望，还是分开为好。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