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命者一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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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来得奇特，刚才并没有见人在我旁边，怎么又是一转身的功夫，猛出来个人？
“你……先生是在叫我？”直觉有点不妙，回头一看，却只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守着一个算命摊子坐在墙角。
咦？刚才这个摊子就在那里么？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正是姑娘。”那老头长相平凡，看年纪大约六十几岁，“姑娘请坐。”
我看了看他身旁招牌上写的“李半仙”三字，不禁有点黑线，忙摆了摆手，“老先生，我不算命。”
“姑娘此言差矣，命数岂是人力可算？”那老头微微一笑，指指桌子前那张椅子，“姑娘不妨先坐下，听小老儿一言。”
“多谢老先生，只是我向来不信这种事。”莫不是看见我刚从当铺里出来，想来骗钱的？我才不上这种当。
“但听无妨，准不准、信不信都由姑娘。”他并不放弃，耐心劝说道，“不灵不要钱。”
这才是正常的台词……我暗暗寻思着，脚已经快一步走了过去。也罢，我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反正下一步该怎么我还全无头绪，说不定我运气好，真的碰到了故事里常写的那种神算子。
“先生姓李？”见他点头，我微笑道，“那就请李先生说一说。”
“姑娘不是这里的人。”他上下打量着我，第一句便这么说。
“我的确不是金钱镇的人,”我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来呢，”只是先生见我带着包袱，作此猜想也不是毫无来由。”
他的视线移向了我的包袱，“姑娘自然不是金钱镇人，但亦不是南安人，更非北靖人。小老儿的意思是，姑娘不是此处此时的人。”
一听这话我就炸了，差点儿就扑上去叫“神仙”。这也太走运了，真让我遇上个半仙哪。难道他知道我是穿越而来的灵魂？
“老先生的意思是……”我压住内心的激动，不敢过分表露自己的惊喜，试探道。
“依小老儿推算，姑娘面相贵不可言，绝不该出现在此。”他瞧着我的脸，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恐怕是天生异象，在不可思议机缘之下，姑娘才能在此时此地与小老儿对坐一谈。”
贵不可言？我摸了摸这张属于叶红袖的脸，有点糊涂，“老先生说得玄妙，我实在不明白。”
“天地有常，又岂是你我凡人可去窥探？”他的笑意更深，拿起桌上的扇子轻轻摇着，“姑娘来此，恐怕也是定数。只是小老儿不解，若按姑娘命轨，早在几月之前，姑娘就该归于来处，怎么此刻……”
“归于来处？”我喃喃，一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老先生是说，我，我可以…回去？”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按小老儿推算，正该如此。但此刻姑娘就在小老儿面前，实在让小老儿迷惑不解。”
“老先生，我还有机会回去么？”从我来这里以后，还没有想过是不是能回去，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愈发激动起来。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掐指算了算，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半晌没有说话。
“老先生？”我觉得我的声音在颤抖，忐忑不安地抱着希望。
“姑娘想回去？”他看着我，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却让我倍感压力。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道，“想。”
就算回去以后要面对于景天，面对成婉儿，面对我失败的人生，我还是想回去！
他又开始打量着我的脸，“天机难测，此刻姑娘命轨已变，小老儿无法推知姑娘往事，更无法推知姑娘未来。”
和神人交流是不是特别困难……我有点艰难地问道，“老先生是说，我不能回去了？”
“也并非完全无希望。”他丢出一句，边摇扇子边说道，“只是……”
我差点儿就要跪下了，“老先生，麻烦您一次说完，别吊我胃口了。”
他点头笑，放下扇子，“姑娘，事在人为，你我凡人虽无法窥知天意，但只要姑娘想，就绝非毫无机会。”
“还请老先生指点迷津。”我听还是有门路的，忙诚恳请教。
他脸上又是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同时朝我伸出一只手来。
“卦金。”
⊙﹏⊙b O(╯□╰)o
好吧……
几秒呆滞后，我忙从包袱里掏出一张银票，“老先生，这些够不够？”
他接过去，看了一眼便揣进怀里，“姑娘客气。”
我可顾不上他是不是骗子了。就算是骗子，也不可能骗得这么到位。
“老先生，请说。”钱也给了，我忙竖起耳朵。
“姑娘可往南走，时机一到，机缘自来。”他也不再绕来绕去地废话，直接说道。
“往南走？”我重复了一句，又满怀希望地问道，“请教老先生，这机缘……”
“这机缘，可能是某个地方，可能是某样东西，也有可能是某个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道，“姑娘须得牢牢把握。”
我把握个屁啊。这半天就没说一句有用的话！
“那老先生——”
“姑娘该走了，小老儿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我呆了呆，见他这样子也不会再说什么，只得拿起包袱，草草道了别，便离开了那算命摊。
快要转过街角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摊位上又来了一个妇女，李半仙正在和她说着什么。
“……从这位夫人的面相来看，必定是大富大贵……”
我脚下差点一滑。
算了，我什么也没听见。
饱饱地吃过饭，唤小二来结账，顺便向他打听。
“请问小二哥，这往南走，是什么地方？”我把破开的碎银给他，堆起笑容。
“小姐好说，从咱这金钱镇往南走，坐马车大概一天光景，就是平州府啦。”小二拿着碎银，眉开眼笑地说道，“要说这平州府可真是个好地方……”
我忙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那平州府再往南呢？”
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过了平州府就是清州地界啦。”
“清州？”我的脑子迅速转了转，“清州岂非就是陪都？那王都也不远了？”
“是啊！从清州再坐几天马车，就是王都啦。”小二点点头，证实了我的记忆非差，“小姐是要去王都？”
南安王都啊……我在心里默默念叨了着，这个地方也于我来说也就是这四个字了。恐怕于叶红袖来说，也只是这四个字而已。
既然算命的说了，往南走。那我就往南走好了，就当旅游，我也不亏是不是？
“小二哥，谢谢你啦。”我决定啦，我要从平州开始，一路往南，直奔南安王都而去，再作打算！
我早说了，如果我的经历是一本小说，那位作者一定是非常狗血的。
现在我必须要再加一句——这位作者不但狗血，而且缺乏想象力。
从金钱镇到平州，从平州到清州，再从清州到南安王都，这一路行来何止是平安顺利，简直是平淡乏味。
别说什么机缘了，连个拦路抢劫的山贼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江湖仇杀了！别人穿越都热热闹闹的……难道这是RP问题？
不不不，我不应该有这么贱的想法，不能因为过得太顺利而抱怨老天。山贼有什么好，江湖仇杀有什么好，我又不会武功，在这里更是无亲无故，说不定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我……想到这里我忙甩了甩头，决定不再去想这些我改变不了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该来的躲不了，我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所以此刻，我就站在南安王都的大街上，心情还算不错。
这里可比金钱镇繁华百倍啊！这么大，这么多人，这么像……北京！果然很有王都的气势。
我边感叹边掏出刚买的两只鸡腿，正要咬下去呢，就被人从后面狠狠撞了一下。幸好我眼明手快，不然那两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就要离我而去了。
“你干什么你？”我气急败坏地抬头要骂，却见撞我的人根本看也不看我一眼，早就一溜烟儿似的往前跑啦。
怎么这么没礼貌？是被鬼追还是去投胎啊？我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能怎样，难道我还追上去骂么？正要自认倒霉，又被人撞了一下！
我靠！这是找茬还是怎么？正要发作，忽然发现这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跑，个个赛刘翔似的。
怎么，难道真的有钱捡？
忙拉住个人，“这位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好像脾气还行，只是瞪了我一眼，“你不是本地人吧？”
原来我长了个外地脸。
诚实地摇摇头，“大哥好眼力。”
“那你算碰上了！今天有好戏看！”说着他就甩开我，一转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看戏？我摇摇头，我最不喜欢看戏了，什么京剧，越剧，黄梅戏，昆曲，都是国粹，可我没法欣赏。
只是，这王都的人也太没见过世面了，不就看个戏吗？至于兴奋成这样？
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吧。我叼着鸡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无奈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根本不允许我逆流而动。为了避免被人撞死或者踩死或者被人瞪死，我乖乖地转了方向。
眼见前面一堆人围着，我有点奇怪。这也不像是什么戏台啊，更没听见唱戏的声音。
“让你磨磨蹭蹭！这下好了，我们挤不进去了。”身旁有两个少女小跑而过，其中一个正对另一个埋怨道。
“你急什么？难道你还想见着他不成？”另一个不甘示弱，马上回了一句。
“难道你不想见着他？”第一个少女脸上的表情真是没法形容。
我的好奇心瞬间就起来了，他们这都是要见谁？难道说真有“好戏”可以看？
一想到这里，我的脚步也有劲了，忙跟着身旁的人一起往人群密集处冲去。
人群密密匝匝，我跳了好几下，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见人群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
“今天会不会有人？”
“这可难说，虽然……但毕竟有胆大的。”
“说得是啊。要说能进去也是造化，只是咱们无福消受。”
“若是他要我，我一定就跟他去了。”一个少女忽然插了一句。
旁边小范围地爆发出一阵嘘声，有个声音清晰地说道，“他若是要女人，还轮得到你？”
什么叫“他若是要女人”？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奇怪？
不要女人要什么？男人？
我浑身汗毛倒竖，这里民风果然彪悍，都可以当街讨论这种事了？
周围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看来大家都很喜欢围观八卦啊——不过我还是要先打听下，这到底是在围观啥？
“这位大叔，里面有什么？”我拍了拍身边高个子的一位大叔。
那大叔头也没动下，一直望着前面，不耐烦地说，“你不知道，凑啥热闹？”
我忙说，“哦，我是外地人，第一次来王都。有什么新鲜事？”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每个月都有。”那大叔说着眼睛一亮，“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我忙跳了起来，但只看得到人头，十分杯具。
然而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了，好几百人哪，忽然就鸦雀无声了。
接着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锣声，还有一个人开始说话。
“各位，请散开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命者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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