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黄猿，是个大将》黑裘袍

6、公子萧三水，黄猿想出去

　　虽然黄猿拥有光速，可以轻易单向闪现到附近的城镇上，但奈何他现在身上除了睡衣就只有一条大裤衩，腿毛在傍晚的海风悠悠飘扬，这样子可没法见人。
　　得先找条裤子穿。

　　黄猿向村子里唯一有裤子穿的村长表达了需求，恍然大悟的村长为了表达虔诚，干脆从自己房间里拖出了木制衣柜，请黄猿大将挑选想要的衣料，再让儿媳妇们拆了重新缝制。
　　黄猿挑了挑眉毛：“你们这里的裁缝不做新衣服的吗？”
　　村长疑惑地环顾四周，一个三面环海的贫瘠小渔村：“什么裁缝？有专门裁缝为生的，那都是镇子了，咱们村养不起。”

　　他儿媳妇的缝纫技术，黄猿见识过了。
　　还没有战桃丸缝的好。

　　海边村子，铁器锈得快，全村的铁器加在一起都没有一百斤，都是村长家统一保管分发的。
　　就这样，村长儿媳妇都挤不出一根锋利的钢针缝衣服，更别说晚上缝还耗费灯油了——那种能把人眼泪熏出来的棉籽油灯。

　　黄猿只好自己发光，自己缝。
　　好在裤子这种东西简单，他直接把拆下来的布包在腿上，然后把里子翻出来缝合好，胯骨上加两个兜插手。
　　针是用坚硬的小贝壳，挑平整的地方光速磨出一根来的，虽然针眼大了点，但好在耐用。
　　没多久裤子就缝好了，还是他喜欢的条纹长脚款。万事俱备，就差双鞋了。

　　鞋这种东西不好做，黄猿要是想穿原先那种雪白雪白的小皮鞋，得专门找那种卖皮革的人，或者自己捉一只野兔子野牛剥皮硝制，裁成小块粘贴烘烤缝合，工序几十道，还不一定做得合脚。
　　黄猿摸了摸下巴，看见村长儿媳妇的女红篮子下面压着不少绣花鞋样子，大部分是绣鸳鸯的，小部分是绣蓝天大海的，黄猿看了看剩下不少的布头，有点心动。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隔壁老树桩村人来拜见黄猿。
　　想不到这消息传播得那么快，老树桩村离这个渔村起码有着一座半山的距离，坐骡车都要走一个多时辰。
　　按消息的传递一来一回来计算，昨天晚上村子里就有人乘夜跑出去递消息了。

　　来拜见的人还带了一个穿长衫的年轻公子哥。黄猿对丝织品的价格不太了解，但看旁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身边还有仆从下人围着，这位公子的地位应该很高。
　　公子被黄猿两米多的身高吓得倒退半步，颇有些敬畏地拱拱手：“后生萧淼，不知尊驾是哪位大神？”
　　黄猿正穿着睡衣，坐在炕上纳鞋底子，绣的是鸳鸯。他没鞋不想下地，但村里最大脚码的村长，对他来说也跟儿童鞋一样，更别说村里别人都不穿布鞋，渔民穿草鞋不香吗？
　　“什么神仙，老夫就是个普通的老爷子罢了。”黄猿不敢盘腿坐，怕裤子撑开线，变成开档裤，只好把脚踝垫在屁*股下坐着。
　　这变扭坐姿落在公子哥萧三水眼中，就变成了神仙式的古朴高雅。他不由得深深作揖，向黄猿躬身施礼，道：“于凡俗中见脱俗，在红尘世行出尘，您老人家果真是神仙中人！弟子萧淼在此拜见。”

　　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了？
　　黄猿忽然有点怀念贝加庞克，那货挺擅长研究人脑，不知把这个叫萧三水的后生脑阔掀起来，能不能找到脑子。

　　继续纳鞋底。
　　村长大儿媳掀起竹帘子来传早饭了——说是早饭，其实就一碗干的米饭（单给黄猿的供奉），绿蚁酒（同上），一大盆稀的小米粥，两碟咸昆布和腌紫菜，两条明火烤鱼，以及一道硬菜“猪油烀鸡蛋”（绝对是给黄猿的）。
　　现在官府都宣传一天吃两顿饭，中午只吃些点心填填。虽然农家渔家吃这么点不一定管饱，但他们没钱吃的多，一天两顿也过得去。
　　萧三水找了个借口跑了，大概率是不想吃村长家的早饭。

　　但黄猿不挑食，而且确实有点饿。
　　可是现在只要一看见那个单供奉给他的竹筒子和里面飘着发酵物的绿色液体，黄猿就恶心反胃。
　　好好的一顿饭，还是珍贵的白米饭，黄猿就没心情吃。身边陪着的村长及儿子们一看黄猿放下筷子，纷纷停了吸溜小米粥的动静。
　　村长小心翼翼地低头，扒拉两下蒙眼布，问道：“神仙爷爷，这是嫌弃饭菜不可口吗？”
　　黄猿叹了口气：“不是，老夫只是……老夫是神仙，不用吃饭的。”

　　这下子黄猿是不用面对绿蚁酒了，但村长大概对他的话理解有些出入。
　　村长一下饭桌，就派遣小儿子坐骡车去了一趟镇上，傍晚的时候带回来一整套崭新的黄铜打造的祭祀用品。
　　从香炉、烛台到神龛，还买了几支香烟蜡烛，点燃了递给黄猿：“俺们都是乡下人，没在道士和尚那里捐过钱。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道士们都说神仙就吃这个的，爷爷您慢慢享用，不够咱还有。”

　　“……好说。”黄猿沉默了一会儿，扬起笑脸接过来。
　　等村长等人出了房间，黄猿把香在桌子上捻灭了。镇上自制的劣质香烟熏人得很，黄猿连打几个喷嚏，打算等穿上了鞋，就去捞几条大鱼烤了吃，这个小渔村是待不下去了。
　　看着手里的鸳鸯鞋底，想起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渔村，黄猿耸耸肩：“临走前，送他们一场好处吧。”

　　话说那个叫萧三水的，虽然脑阔有些问题，但人还不错，好像是大城市来的。
　　先跟着他走吧，搞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