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榨菜馒头

2、堕落

　　灯，很幽暗，五彩斑斓，天气像往常一般阴绵绵的。

　　我笼上青簪，穿着小妹衣橱里剩下的一件黑色绒衣，生疏的照着画片上的模样描眉、涂嘴，踩上白色高跟，对着镜子，一举一动仿出妖娆。

　　小妹愈发不愿回家了，她说，和我在一起，死气沉沉的，根本不像一个家，她总是避着我，在学校也尽量不与我打招呼。

　　我是个十足的东亚人，而她，正像许多人说的那样，已经大抵看不出东亚人的影子了。

　　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无业游民，长相英俊，很会说动听的话。

　　“我要和他走。”小妹收拾着行李，语气冷淡。

　　“去哪儿？”

　　“去北部，他在那里有工厂。”

　　“那你的学业呢？”

　　“这样的东西，”又是那样的神态和语气，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就算拿到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么喜欢他？”

　　“不，”她坚定地回复我，“这不只是喜欢，这是爱，你懂吗，阿姊？”

　　“你爱他什么？他的欧洲血统，他的哄人的套话，还是他的钱？”

　　她沉默了。

　　“哼，果真是这样么。当初，也许我们就不该来这儿。”

　　“我爱他爱我，我爱这种自由和畅快。阿姊，我一辈子也受不了那种累赘的爱。”

　　她的话像泡在盐水里的刀子，永远无声无息的割烂了心脏。

　　泪水不落，我走过去，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那是我第一次打她，我早不是欢快的阿姊，她也不是听话的小妹。

　　夜路，人依旧很多，蒸汽机哄哄运转，街上聚集了享乐的一群人。

　　我不自在地躲闪，心跳的很急，犹犹豫豫中，还是进了门。

　　第一眼就瞧见她了，即使人员嘈杂，灯光如此糜烂。

　　在对面的卡座上坐下来。

　　“好久不见。”她说，笑得这样灿烂，“你还是很漂亮。”

　　“你还是短发。”我回复她，她很华贵，举手投足优雅且迷人。

　　“而你已经是长发了。”

　　“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到你。”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她很真心，只是佯装轻松的一杯又一杯喝着酒。

　　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应该，很幸福吧。”

　　“你希望我幸福吗？”

　　她好似苦笑着，悲愁地看向我。

　　很快就结束了，作为一位公国夫人，我不该对她的时间奢求太多。

　　我孤零零守候着，一瞬间被沉入海底，难以呼吸，拼命挣扎，却上不了岸。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姐姐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他们已经注意我们很久了，那些曾经嘲笑我冰冷的人，那些被小妹称作朋友的人。

　　没有情绪，我麻木移动身子，在一众惊愕中加入了他们。

　　举起酒杯，妩媚的灌下去，脑海独有她走后的背影，竟失常地大笑起来。

　　“让我们干杯吧！”我说。

　　“为什么呢？”

　　“为了我们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