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末世里随便捡女孩子》戈雅

9、被捡来的女孩子亲了

　　小毓坐在火堆旁，火光与暖色的影子在她白净的脸上游移。她声音很平静。这样不算短的往事，被她简化得用几段话代过。
　　比如“我前一天探了路以后，第二天把他们送到最大的超市，我就走了”，让人觉得她在说无趣的日常。
　　霄粘腻腻地靠到小毓身边，几乎大半个怀抱都在小毓的背上。她拨了拨小毓手上带的小叶紫檀，声音温暖极了：“这就是小毓妈妈的东西吗？”
　　小毓垂眸看那串佛珠，淡淡道：“嗯，是她的。刚刚想起来……我妈最后一碗饭都没吃完。”
　　“妈妈究竟是什么？”霄的脸离小毓极近，她认真地看着小毓的眼睛。
　　小毓抬眼对上她纯黑的眸子，无言。
　　等了十几秒，却听到夏桐答道：“是把你带到世界上的人……教你走路吃饭讲话的人。”
　　霄一皱眉，小毓也一皱眉，感到不妙。
　　果然，霄想了想说：“小毓是我的妈妈。”
　　小毓的脸陡然变红发烫，她恼羞成怒：“呸！！我才不是你妈！！我我我我……我比你还小啊！说什么疯话！”
　　霄一脸不解地看着小毓，被小毓轻拍脸颊错开脸去。
　　而后她竟然失落地垂下了脑袋，稍稍离开了小毓。低声说：“小毓为什么不是我的妈妈……”
　　小毓面红耳赤地回瞪她。被那张委屈的小脸晃了心神。这分明是一张高冷美女的脸，却日常甜腻腻地笑，此时还做着委屈至极的表情。好看得、委屈得让人看着就想要答应她的愿望。
　　小毓压下狂跳的心，咬牙切齿道：“我才不做你妈！！你傻子！”
　　霄抬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两人僵持不动。
　　僵持，僵持。
　　霄摸向小毓的脖子，从背后环住她，闷闷道：“小毓说不想做，那就不做了……”
　　冷眼旁观的夏桐：“……”
　　”……你”小毓才降下温度的脸又烧起来，“你他妈给我松开……”
　　霄不动，小毓暴躁地推她，她慢慢松开手。温热的鼻息贴着小毓的脸颊滑过，惹得小毓暗暗侧开脸。
　　小毓脸上红晕未降，严肃地对霄说：“听着，你妈妈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你妈妈是生下你的人。你肯定有妈妈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霄似懂非懂，缓缓点点头。
　　小毓补道：“但找不找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很大概率找不到。”
　　小毓说完才觉得这话不能现在对霄说，很残忍。可她没想到霄闻言却没有难过，只是捉住小毓的手，道：“嗯。”
　　夏桐越发诡异的眼神在两人间游来游去，小毓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恶声恶气道：“她没记忆，你不知道吗？”
　　夏桐一句话噎死人：“那你俩……那也有点不正常。”
　　小毓：“……”
　　空气凝固了。她承认，她确实对霄有那么点点点点非分之想，对，只有那么点点。而霄对她……那肯定是不一样的。霄连完整的世界观人生观恋爱观都没有。
　　就在霄张口想问什么的时候，小毓恶狠狠对夏桐道：“别放屁。霄什么都不懂。”
　　夏桐看她一眼，不再发言，默默转过身去，面朝黑暗，似乎又陷进自己的悲痛里去了。
　　小毓知道夏桐，在他妈妈走之前，他就是个特别活泼开朗的孩子，人群里总是能听到他在叽叽喳喳地讲话。这会儿可能在自己处理伤口，把难受和迷茫藏起来，或许过几天又变成话多的模样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躲起来悄悄难过。但也或许再也变不回那个样子，全凭自己的心态造化。
　　随后小毓被霄黏着，心情复杂地吃完了晚餐。直到两人躺进简易帐篷里，小毓都在想自己对霄是不是喜欢。
　　如果是喜欢，喜欢她什么呢？喜欢她的单纯无邪？喜欢她漂亮的脸？还是喜欢她依赖自己？
　　也许都喜欢，可能更喜欢的是她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干净。如果有一天霄没有了这些，自己还会喜欢她吗？毕竟小毓曾经喜欢过的人也好，物也好，一旦没有了吸引她的那个特质以后，她会选择放手。或者说，与她理想不符以后，她就不要了。
　　怎么想都想不出结果。最后小毓看着熟睡的霄，决定把以后的事情就留给以后，现在霄是这样的，那自己全身心喜欢一下也不会后悔了。

　　翌日，小毓是六点醒来的，在迷糊中发现霄不在身边以后，她立刻吓清醒。
　　慌慌张张拉开帐篷的门，她看到霄在不远处和两个女人做着早饭。
　　心里松了口气。
　　相处的这些天，小毓发现霄对别人的要求都会满足。叫她提一下水啦，背一下食物帐篷啦，拿一下枪啦等等，来者不拒。今早估计是有人把她喊醒了，让她帮忙做早餐。
　　她好像对别人只会说个“好”字。
　　傻不拉几的。小毓默默想。
　　看她那头有点乱的头发就知道，她自己还没有好好梳头呢就跑去帮忙了。
　　小毓洗漱完后，悄悄走到她后面，冷不丁出声道：“喂。”
　　霄转头，见到小毓便笑了。清早的光笼罩着她，显得皮肤愈发白皙，脸上罩着层柔光似的，惹得人心痒痒。
　　“小毓。”
　　“嗯。”
　　“等一会就可以吃饭啦。”
　　“好，我去穿个外套……你没有梳头……那你刷牙了吗？”早起的小毓感觉思维还在天边。
　　“刷了。小毓说过每天起床都要刷的。”霄张开嘴，把牙齿合起来展示给小毓看。
　　“嗯。”小毓愣愣地点点头。看上去呆呆的。
　　霄放下手里的大勺子，拉起小毓的手往没人的地方走。
　　小毓睡得懵，任由她拉着走。直到两人来到一棵大树后面，小毓也没觉得奇怪。
　　这里树木清新的味道盈满鼻间，深深呼吸一口，幸福感就能柔柔地填满肺部。树林里环绕着清晨的水汽，悄悄湿润人们的衣衫。小鸟啁啾清晰可辨，它们在枝桠间活泼地跳跃飞翔，偶尔落到地上衔起小果子，复又振翅飞走，落下片羽毛到草地上。这小草绿得像翡翠，托着上面洁白的小花。一切事物在清早被加了一层自然的滤镜。很像是有精灵出没的地方。
　　小毓恍惚地抬头看霄，霄笔挺的鼻梁在脸上打下温和的阴影，低垂的睫毛像小孩那般长而卷翘，衬着深黑的瞳仁儿。
　　原来是精灵的眼睛啊——小毓心想。
　　霄凝视着出神的小毓，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她。
　　“？！！”
　　身高原因，小毓的脸只能够贴在霄的锁骨上，猫咪一样的圆眼睛稍微露出在她的肩膀上方。小姑娘很懵，双眼眨巴眨巴。
　　见小毓没动静，霄松开点，把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细细闻着小毓身上阳光一样的味道。
　　她的鼻尖轻轻蹭着小毓肩颈的皮肤，温柔至极。
　　这触感像电流一样涌到小毓心间。她的脸轰地一下通红，声音微颤：“放开……”
　　霄松开小毓，低头温柔地凝视她。
　　小毓：“……”面对美女一时找不到话骂怎么办，挺急的，在线等。
　　在小毓脑内严肃措辞的时候，霄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小毓的唇。
　　吻住了！小毓的唇！！
　　小毓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还在做梦？怎么还没醒？梦有点真实？为什么会梦到霄吻自己？
　　嗯？！还伸舌头了？！！
　　霄柔软湿润的舌头悄悄钻进小毓微张的唇瓣里，轻轻舔舐小毓的舌尖与牙齿。
　　这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触感让小毓猛地回神，远在天际的思维被吓得立刻就位，告诉她，这他妈的不是梦！
　　她的第一反应，用舌头抵住入侵者。第二反应，挣脱霄的怀抱，拉开距离。霄望着她呆呆地眨眼，她亲吻完的双唇是玫瑰的颜色，水润润的。
　　小毓用右手背紧紧捂住嘴唇，一时震惊到不知道说什么。她瞪大双眼狠狠盯着霄，眼角红红，一动不动，像在说你死定了。但加上红到滴血的脸庞，这表情变味了，只像被占便宜的小姑娘。
　　这是小毓的初吻。
　　小毓抬起左手的食指愤怒地指着霄。是在说：今天你必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
　　霄却莫名地握过那根细细的食指，垂眼仔细查看它，以为有什么异常。
　　小毓通红着脸，狠狠甩开霄的手。
　　刚刚才在心里夸她像精灵，现在已经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初吻拿走了。小毓感觉一腔温和给了狗。她很生气，气到头脑发昏，从来不服输的小毓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输了这一局。
　　突然地，她踮起脚，右手抓住霄的衣领，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次轮到霄懵逼了。
　　小毓的舌头暴力地打开霄的牙关，肆意在她的口腔里乱闯。霄眨眨眼，任由小毓胡乱地亲，只伸手搂住小毓的腰。
　　霄回想起昨天陆琛和浩莲的做法，明白了什么。于是，小毓的舌头遭到她的温柔包围。
　　小毓一顿，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干！！气极的小毓更加粗暴了。
　　一个闯一个截，不知是身高优势还是什么，霄慢慢地把小毓堵回了她自己的口腔里，换小毓被温柔地侵略、攻占。湿润的，柔软的，灵活的，轻轻刮过小毓口腔的每个角落。本是暴躁的进攻意外变成了一个缠绵的吻。
　　“唔……”小毓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她踮起的脚不知何时放下了，霄也不知何时低了头。有一丝晶莹的液体顺着小毓的嘴角流下。早晨清新的树林里多了一些暧昧的声音。
　　——胜负已定，是败给了温柔。
　　再进行下去就要与本意相违背。
　　小毓松开霄的衣领，这次抬手捂住了霄的嘴巴。两人目光相对，一个不明所以，一个羞耻又生气。完全僵持不出结果，小毓粗鲁地扒开霄笼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跑开。冲进自己的帐篷，把门帘拉得严严实实。
　　这小姑娘眼角通红，眼眶含泪。
　　她羞耻地倒在毯子上，捂住自己的脸。“什么玩意儿啊……”六个字揉碎了从她的嘴里飘出来。
　　心慌，心痒，心乱，心动。
　　小毓沉浸在那个莫名的吻里，又把自己狠狠地挖出来，可又忍不住去想。
　　霄那样干净的一个人，突然就被自己玷污了……可是，却不觉得那么懊悔……不对，懊恼什么啊，不是她把自己玷污了吗？
　　她的口腔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感觉，嘴唇还在回味另一只柔软的唇。
　　原来接吻的感觉……还挺好。
　　小毓想得入神，没察觉到门帘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进来一个人，是霄。
　　霄趴到小毓身边轻声问：“小毓还没有清醒吗？”
　　小毓在她趴过来的瞬间身子就僵了，更不想拿开捂住脸的手，她现在还不想看到霄那张犯规的脸。
　　小毓不答。
　　霄见她没动静，便伸出手去拿小毓挡脸的手。小毓无声地用力反抗，没想到霄这个女人力气意外地很大，似乎没用什么力就把小毓的手移开了，露出底下红通通的小脸。
　　小毓微怔，依然紧紧闭着眼。
　　“为什么不说话呀……”霄用脸颊蹭蹭小毓的手指，软软地说。
　　小毓不动也不答。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唇上又覆上两片柔软的东西，小毓心中一动，睁眼看到霄浓密卷翘的睫毛。
　　小毓羞耻地紧闭嘴巴，她能感受到霄唇瓣与舌头湿润的舔舐。
　　那样柔软的，温柔的吻，像在安静地诉说唇齿的故事。
　　小毓不肯让自己沉沦。
　　趁霄吻得不备，她猛地翻身把霄压到身下，坐在霄的小腹上看着她，心脏砰砰直跳。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擦嘴，又用另一只袖子狠狠擦霄的嘴唇。霄莫名地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小毓。
　　她不明白小毓怎么了。只好安静地等小毓讲话。
　　小毓却噎住了，一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从何骂起。幸亏逆着光，霄不太能看清她的表情。
　　沉默。
　　沉默到霄想坐起身拥抱小毓。
　　小毓双手按住霄的肩膀将她按回原位，娇小的身子伏在她身上。小毓目光躲闪，沉声问道：“我知道你自己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是不是陆琛告诉你的？”
　　霄思考了下，点点头。
　　“……为什么？”
　　“陆琛说浩莲起床不清醒的时候就这样。”
　　“……你是看到他们……这样了？”
　　又是实诚地点点头。
　　“然后他就那么跟你说？”
　　霄点头如捣蒜。
　　小毓咬牙切齿：“妈的陆琛这傻*……*他妈的。”
　　小毓要起身，霄连忙顺势坐起来，一把抱住起到一半的小毓。
　　霄抱得紧紧的，小毓被迫坐回霄的腿上。霄的脑袋埋在小毓颈间，她很眷恋小毓身上的味道，像只粘人的大型犬。
　　小毓从唇齿里挤出这句话：“再说一遍……给我松开……”
　　霄愣了愣，乖乖地松手。小毓不看她，僵硬地站起身向外走，丢下一句：“你的账另外跟你算。”
　　被留下的霄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