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末世里随便捡女孩子》戈雅

10、奇怪的四脚兽

　　小毓大脑一片混乱地走了出去，没头苍蝇似的乱走，果然找到了蹲在石头上刷牙的陆琛，他正看着地上的小花，机械式地上下小幅度缓慢挥动牙刷，盯着一个地方刷。看到陆琛这欠扁的模样，小毓气不打一出来，飞过去一脚踹到他的腚上，发呆呆的陆琛差点摔个狗吃屎。
　　不知是不是小毓的错觉，踹完的那瞬间她似乎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同时有一股气流推了她一下，是从远处过来的。
　　但她又立刻被骂骂咧咧的陆琛吸引了注意力。
　　陆琛被踹下了石头，在地上崴了几步才稳住身子。他吓得直接把一嘴牙膏沫咽进了肚子里。
　　“草！！！哪个孙子！！！”陆琛暴怒地喊。
　　还没等他回头，小毓就跳到他原本蹲的石头上，提起陆琛的右耳朵，在他耳边大喊：“是你爷爷我！！”
　　“卧槽！爷爷？！呸！小毓？！你搞什么！”陆琛痛苦地踮起脚以防耳朵被扯得很高，他嚎道：“疼疼疼疼疼疼！！！”
　　“我他妈的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教！霄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先放手先放手！！”他手舞足蹈得像只小丑，“你听我狡辩！”
　　“你先放！！”
　　“……我没有教奇怪的东西啊！什么东西奇怪了？！”
　　“你上坟烧报纸，骗鬼呐？！”小毓贴着他的耳朵，“都告诉你别在她面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你抱没抱亲没亲！”
　　“我老婆来我身边，我哪里能控制住！”他说得理直气壮，“霄自己学会了我能怎么办！难道她又抱又亲你了？！”
　　“没有！！”小毓涨红了脸，在他耳边吼道。
　　“那你揍我干嘛！！”
　　“我就是不许你教她这些！！”
　　“这是她自己看到的，没教！”
　　“你不在她面前做她能模仿吗？！”
　　“我！……”
　　“你还有什么要诡辩？”
　　“她……”
　　“她本来什么都不会，都是你教的。枪不知道教得怎么样，奇奇怪怪的倒是教了不少！”
　　“你！你道德绑架！”
　　“我他妈……”小毓直接又往上提了提陆琛的耳朵。
　　“挖槽！疼！！！”因为太爱老婆，陆琛曾自己给自己下保证书，说再也不碰别的女人，陆琛甚至不敢抬手去够小毓的手臂。这就是挖坑给自己跳的典型案例。
　　他大喊道：“如果不是霄自己想模仿，她怎么会模仿啊！！”
　　小毓一愣，觉得这句话有点道理，自己也确实没有严厉禁止霄这些行为，甚至是纵容霄的想法。突然地，小毓心里对陆琛生出了一点愧疚。她沉默了会儿，怏怏地撤了手。陆琛立刻捂住右耳朵，回头瞪着小毓，突然又丧了一张脸，哀求道：“小毓同学，来揍我之前能不能先把家里那位收拾一下。”
　　小毓瞪他。
　　陆琛继续说：“这样被我老婆看到，我老婆又要说我一顿。她跟你永远一个战线……我怎么这么难……”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委屈地蹲回地上扁了扁嘴。
　　“该。”小毓白他，“再跟你强调一遍，不许给霄瞎解释。”
　　陆琛点点头。
　　“你不做最好。”小毓跳下石头，往回走，突然又回头对陆琛比了个中指，道：“刚踹你了，不好意思啊。”
　　陆琛挠挠头，不记仇地，笑得爽朗：“害，小事儿。”
　　小毓冷眼：“下次再有还踹。”
　　陆琛：“……”
　　小毓没有回去找霄，默默坐到早餐的锅旁边若有所思。
　　直到早餐煮好，小毓才心不在焉地吃起了早餐。不多久，陆琛捂着右耳朵委屈地坐了过来。小毓横他一眼，陆琛扁扁嘴。两人无言。
　　浩莲问陆琛右耳朵怎么红了，他沉默了下，回答说被虫子咬了。
　　“很疼吗？”浩莲蹙眉。
　　小毓暗暗踩他一脚，陆琛面色不动，只有眉头稍稍动了动。对上自家老婆探究的眼神，他立刻露出日常欠揍的笑容：“要老婆亲亲就不疼了。”
　　浩莲看了眼小毓，羞涩地对陆琛说：“去去去……”
　　小毓是背朝着浩莲，正面对陆琛的，于是给陆琛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
　　此时人陆陆续续过来了，浩莲转身给其中几个人盛了粥。
　　小毓抬眼看到霄从不远处几棵树间冒了出来，头发上挂着几片叶子。她的双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宝贝地捧着向自己走来。
　　小毓的眉头皱了起来，心情十分复杂。
　　霄一脸欣喜地把双手伸到小毓的面前，缓缓打开，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幼崽。正用力地吸着气。
　　像是犬科动物，但是通体雪白没有皮毛。
　　“狗？”陆琛发出疑问。
　　“老虎？”浩莲发出疑问。
　　小毓还不想理霄，只喝着自己的粥，垂下眸子瞥了一眼。
　　坐在旁边的三挚说：“怎么这么小？感觉快要死了。”
　　霄却极认真地说：“不会死的。”
　　陆琛：“你看它这气喘的，眼睛都睁不开。”
　　浩莲按了按它的胸腔，幼崽痛苦地动了动，霄手指一紧。浩莲皱起眉头：“很糟糕啊，这里骨头断了，脊梁骨好像也断了，又这么小……估计活不成了。”
　　陆琛好奇地问：“你在哪里捡的？”
　　霄指了指过来的地方。
　　陆琛：“只捡到它一个吗？”
　　霄点头。
　　陆琛点了点那小东西的头，若有所思：“怪奇怪的，它妈不要它了？”
　　三挚惋惜道：“小崽子估计快咽气了，我们走之前给它埋了吧……”这支队伍其他可以说不专业，但挖坑埋人绝对是一流。
　　小毓想到自己把霄捡回来的时候，霄也是一副垂死的模样。
　　她看到霄垂眸凝视那幼崽，一时竟不忍心让霄埋了它。她犹豫道：“留着吧，说不定能活呢？”
　　霄猛地抬起头看向小毓，小毓被她眼里灼灼的光刺到心坎里。霄很欣喜，非常欣喜。
　　小毓别扭地避开她的目光继续喝粥，耳尖悄悄红了。

　　之后一行人吃完早餐便继续赶路了。有人带了折叠的小拉车，很轻便，把帐篷和大体积的东西全都装了上去。这小拉车跟了他们很久了，每次劫难后，总有人把它拾回来。
　　这种小车也是市场新出来的，用新材料制成，很轻很结实，能装的东西多，不用的时候可以折成小腿高，但是不容易买到。这小车的销量十分地好。
　　一行人行走，装备还是十分齐全的。不会用枪的人就背食材，力气大的男人会多背一点枪支。队内氛围还算和谐。
　　步行的小毓很怀念丢在森林那头的车骑，这辈子估计不会骑它们了。不知道下一次有车是什么时候。她暂时只剩下一只滑板了。
　　霄手里握着那只小幼崽，跟在小毓后面稳稳当当地走，眼睛却盯着那幼崽移不开目光。
　　浩莲吃饭时给这小兽喂了点药，说能不能活只能看它自己了。
　　小毓突然想看看那小东西，好像从没见过这种幼崽。没有毛的白色四爪兽，耳朵小小的，鼻子就显得比较大，还长着一条不算细的尾巴，尾巴尖有一点毛。
　　——那是什么啊？它能长很大吗？长大以后能骑吗？
　　非常想要坐骑的小毓停下了脚步，跟在后面的霄也停住。
　　小毓回头看，刚巧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霄的手指被那小兽咬住，鲜血已经把小兽的上半身染红了。霄另一只兜着的手心里已经聚了一点血。小兽正在饥渴地吮吸手指流出的血。
　　小毓：“…………”
　　霄：“？”
　　小毓：“你什么毛病？”
　　霄：“嗯？”
　　小毓一把夺过吸血兽，冲她大喊：“你不疼的吗？！”
　　全队人的目光聚到了她们身上，有人好奇地探脑袋。
　　小毓愤怒地瞪着霄，手指下意识狠狠掐着小兽的身子。
　　霄盯着呜咽的小兽：“小毓轻点……”
　　小毓闻言不由得松了松手指，但更加窝火地瞪着霄，像恨不得把她摁在地上胖揍一顿。
　　其他人看到小毓的表情都为霄捏了把汗，毕竟这里有几个被小毓狠狠揍过，当时都没人敢拉架，拉架的一起被揍了——还是带着指虎揍的。
　　在众人准备好吃瓜之时，陈淼一声高喊划破森林的平静。
　　“有猰貐！！东南方向！”
　　松懈的众人立刻手忙脚乱端起枪。一发子弹重重打出，正中极速扑来的那只猰貐的眉心。
　　这样远的距离，这样精准的爆头，这响亮的枪声——除了百百没有别人。
　　没错，百百射击技术极好。
　　唐行之的声音突然响起：“后面也有！它有枪！！”
　　话音未落，一声轻响，一颗子弹已经朝队末的三挚打去。
　　——成功打歪。
　　子弹打飞了三挚旁边的一片片树皮，一片树皮狠狠划伤三挚的肉胳膊，还是受伤的那条。
　　三挚：“……”
　　接着他陡然暴怒：“妈了个逼的，就这技术还想杀你爷爷，今天爷爷就教你怎么为人子孙尊老爱幼！”他拿起冲锋枪向猰貐冲去一通扫，一时间鸟雀惊起，走兽奔窜。那只枪技不行的猰貐也胡乱地扫，打得周围树皮乱飞就是打不中三挚，最后成功倒在三挚面前。
　　众人：“……”
　　一边的小毓早就跟着其他人蹲了下来，躲在熊哥后面。她翻出小胸包里的纱布，给霄那根被咬得深可见骨的手指一板一眼地包扎。
　　小毓十分熟练，猰貐们被解决掉以后，小毓也包好了。
　　“捂着。”小毓没好气地对霄说。
　　霄乖乖照做，但目光还是飘向小毓胸前口袋里的那只小兽。那小兽的爪子刚好够到口袋边缘，半只身子露在口袋外面。霄看着它的时候，它正缓缓睁开眼。竟是一丝璀璨的蓝色。
　　霄眨眨眼。
　　然而蓝色才出现一点点，它的眼睛复又闭了回去，倒回小毓的小口袋里。
　　小毓顺着霄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昏睡的小兽，以为霄想把它要回去。
　　小毓拉起胸包站起来，冷冷道：“暂时不会给你了，放在我这里。”
　　霄的失落写在了脸上。
　　小毓：“它再吸血我就会把它扔掉。”
　　霄垂下眸子，不说话了。
　　小毓那种感觉又来了——自己像养了个女儿，现在女儿想养只宠物，但自己不允许。乖巧的女儿选择遵循她的意见。
　　靠，像个后妈。小毓在心里嘀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