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小毓今天有对美女心动吗？ ...
-
“抬手！”游晓毓的声音有点凶。霄乖乖照做。小毓害羞得指尖都有些微颤。
在给霄语言解释如何穿内衣失败后，小毓决定行动教学。她把内衣的带子穿过霄的手臂，动作十分僵硬地给霄扣上背后的扣子。
可能是用来给小两口调情的，这黑色的内衣……怪性感的。蕾丝又镂花，与小毓的少女内衣有天壤之别。两片红云迅速窜上小毓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这内衣配上霄挺直的背脊，似乎比不穿更有吸引力……
“靠……”她暗暗骂一声，不知道大白天的自己这是怎么了。
小毓目光游移地拎着那个黑色的小裤裤，声音难以平稳：“这个，这个……你会穿吗？”
霄的答案可想而知，她摇摇头。
“那……那抬腿……”小毓蹲下身。将它套上霄的脚踝，顺着霄纤长细腻的小腿往上拉。拉到弯曲的膝盖，她害羞到忘记让霄自己拉，反而咬咬牙，脸红成番茄，眼神四处飘：“你你你你你你站起来……”
等霄站起来以后，小毓闭上眼，给她猛地拉到位。可霄洁白干净的小腹还是露了一瞬间在小毓的视野。
小毓内心爆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近了太近了！！对不起！！我不想看的！！！我不想的！
霄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两块布料很好奇，低头仔细打量。小毓僵硬地起身，一言不发。又机器人一般给霄穿上裤子，套上衣服。逃也似的进了浴室关上门。
她的脸通红通红，红到脖子根，心脏砰砰跳。她看着镜子里红得要滴血的自己恨恨地锤了一下洗手台。低低道：“淦……”小毓把水流开到最大狠狠洗了好久脸，又在里面待到脸上红晕都褪了才拿了一把梳子出去。
她清清嗓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避免看霄的眼睛，没事人一样淡淡道：“梳下头……出去到太阳下干头发。”
霄还是像听话地狗狗那样看着她走近。小毓跪在床上，梳着霄的黑发，指尖还是不住地微颤。心里那种生人勿近的警报又开始响了。离霄太近了太近了！！那个警报这样叫着。另一个警报这样叫：都看过身体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毓心里天人交战，表面不动声色地替霄慢慢梳好了霄的头发。爬下床，伸手把霄拉起来：“……跟我走吧。”
小毓转身，松开霄的手。
而霄却在小毓身后又伸手，抓住小毓的手。小毓转头看她，脸颊红红的，面无表情。
“怎么？”她问。
霄眨眨眼。
“……走啊。”
霄只是想拉着小毓，乖乖地跟着她出了房门。
大厅里大概有三四个人。那个胖子三挚和另一个男人在看书，小毓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旁边一个叫阿洪的年轻男孩在沙发上睡觉。
还有一个熊哥坐在大门口的小凳子上晒太阳。
“……”小毓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喜欢晒太阳，前阵子大夏天的太阳都要晒，导致原本来自西方的白皮熊哥现在黑得像东方农民。
小毓带着霄穿过大厅，看书的两个人太投入都没注意到她们。
两人来到门口，小毓让霄坐在另一个小凳子上。拨了拨霄的头发，让它与阳光的接触面积更大。
旁边好大一只熊哥淡淡地看着她们。半个身体落在阴影里，半个身体落在阳光里。在阳光里的淡金色头发被晒得有些扎眼，给他整个人笼上一层疏离的膜罩。
小毓退回到阴影里，靠在熊哥旁边的门框上。看着到处张望的霄对熊哥说：“这就是我们捡回来的人，叫霄。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不会，奇怪吧。”
霄的皮肤到阳光下白得发光，衬得黑发黑眸愈发显眼。她露出的皮肤上还有紫色泛粉的疤痕和针眼。黑发滴着水，让人很难想象她一个星期前浑身浴血的模样。那时的她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站也站不住。
熊哥的蓝眼睛从霄的方向转向小毓，又慵懒地转向霄。什么表情也没有。
小毓习惯了他这副模样，继续道：“如果说是失忆了，可是我看电视里失忆了的人基本生活都可以的啊……可是她连刷牙都不会。”
熊哥扬扬眉。
“看上去也不像骗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小毓声音小小的。
“我们捡到她的时候，她被一群猰貐围着啃……回来检查，伤得特别重。骨头都断了好多好多，也许还有很多内伤。可是你看她现在已经能走着坐在这里晒太阳了……”小毓望着霄的眼神越来越迷茫，而霄正认真地看着小毓，听她讲话。
霄睫毛轻颤，朝小毓勾起唇角，竟是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阳光笼罩着她，让整个脸庞熠熠生辉。
——像个天使似的。
小毓停止了讲话，愣愣地看着她，像被勾了魂儿。等霄转过脸去看别的事物时，小毓才又哑着嗓子开口：“她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啊……？”
熊哥伸出右手拨过霄的脸，霄的黑眼睛对上熊哥的蓝眼睛。她的脸在熊哥的大手里显得格外小巧精致。小毓怔怔看着她，心跳莫名加速。
熊哥无言地打量霄的眼睛，半晌没收回手。似乎在思考这双眼睛有多么奇怪——霄的眼睛太黑了，几乎要与瞳孔一般黑，仔细看才能看到瞳孔的黑度。像所有光都被吸进了瞳孔。乍一看没问题，甚至水润润的十分好看。但离近了猛地一看就有些渗人，就像小毓第一次看到霄一样。
熊哥收回手，又抬头看小毓的棕眼睛，又半晌不眨。
她眨眨眼：“怎么？”熊哥扬扬眉，移开目光。
小毓：“……”
说起来小毓扬眉的动作就是跟他学的。
小毓走过去拨了拨霄的头发，霄抬头看着她，黑不见底的眼睛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映着小毓干净的倒影。
这个眼神太纯粹了，就像是初入世界的一张白纸。无知，无邪，无畏，无爱憎。那样干净湿润的眼睛，太久没见过了。
小毓的小心脏跳得好快。
三人间沉默了，小毓避开她的视线，红着脸抬手在霄的头顶乱摸了一阵，把她的头发摸得乱糟糟的，水珠顺着发丝飘落，有一滴飞到小毓的嘴角。霄笑得眼睛眯起来，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光与影交错流动，让这人的一分一毫更加明艳动人。一瞬间仿佛微风静止，阳光停滞。又恍如狂风乍起，光如瀑布，全都冲进心坎里。
是了。是风动，是幡动，也是心动。
自知在沦陷边缘的小毓下意识转身向客厅走去，她的步子很快，想摆脱身后霄的目光。
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要出事了。
小毓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美貌攻陷的一天。今天是什么奇怪的日子吗？不宜与霄呆在一起的那种。
她被自己奇怪得走路都快同手同脚了。再意识到时已经走到了厨房，抬头看到五六个人在忙碌。浩莲看到她进来，招呼道：“小毓！”
“嗯……”
“你已经饿了吗？”
“没有……我路过，呃那个……来看看今天吃什么。”
“这里没什么食材……米倒是有一些，大概能撑过这次变异……”浩莲的手指微微缩紧。
是的，他们也把人变成猰貐叫做变异。
小毓跳过她略带伤心的话，瞥到了一旁的紫菜，佯装激动道：“哎！有紫菜啊！我想喝紫菜汤！姐你能做吗？”
浩莲愣愣看她一眼，点点头。
接着浩莲就被那群人拉去琢磨怎么煮饭了，小毓坐在桌子上低头看自己的纠缠的手指，压根儿没听这群人说什么。
她在想霄。她想到霄刚刚抬头冲她一笑的模样。她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她的心底里，那个狠狠压在心底的，做梦一样的想法——她想抚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霄太美太独特太纯粹了，她想要把这件完美的艺术品藏起来，只给自己欣赏，自己来决定如何雕琢霄的内里……
小毓纠缠的手指一顿。她明白她这是遇到真心喜欢了，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因为都是无感的东西……失去了也没什么。可……现在……
小毓有点慌。
她知道霄是一个人，霄不会像一件物品一样属于她。
也正是因为霄是一个空白的活生生的成年人，才会让小毓如此心神动荡。也许某天霄也会发狂，而她却要决定是杀死她还是让她自生自灭。也许……自己某天也会发狂，也许被霄杀死，也许被别人杀死，也或许……自己会杀死霄杀死更多的人……她甚至还不知道霄是什么人，霄曾经有怎样的经历，霄以后会不会想起来。
三年间，小毓已经送走了十三四位同行人的性命和几十上百个猰貐。她早已不敢去轻易地靠近别人，她慢慢变得害怕与另一个人心贴心相依为命。她给自己戳上独行的便签，用疏离驱赶想要靠近的人。这般走着将近一年多了，如今只有陆琛，浩莲与她稍微亲近些，因为自己曾经救过这两人的命。如果还要强行再算，也只有沉默的熊哥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想抓住那个透明得像水晶一样的女孩。想至少陪她……走一段路，一段路也好。想在她干净洁白的人生中印下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痕迹。就像在艺术品上留下自己收藏过的痕迹一样。
如果霄愿意和她在一起，那她们可以一起吃饭睡觉，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一起研究武器。她可以教霄如何消灭猰貐如何防身，她一定毫无保留地全部教给她。她们可以给对方编辫子，可以拍好看的照片，这样的话发网络记录生活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对了，霄还可以学做饭，这样她们就不用跟着浩莲蹭吃蹭喝，就可以在两个人的屋子里快活地吃饭……
“在想什么呢？快下来啦，我给你做汤。”浩莲摇摇出神的小毓。
小毓猛然抬头，启唇欲言又止。浩莲朝她眨眨眼，意思是有话就说。小毓抿抿嘴，声音有点犹豫：“浩莲姐……你能教霄做饭吗？”
“能是能……可现在做饭的条件也不稳定，有时候连菜都没，更别说用厨房了……”浩莲愣愣地。
这时候她们的背后传来“啪”一声脆响以及其他人兴奋至极的欢呼：“啊啊啊啊啊这古董居然打着火了！！！！我的天哪上天垂怜！！”
小毓打断浩莲，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坚定地说：“没事！之后我会让霄跟着你学，随便教什么。”说完她便跳下了桌子，向门外走去。
浩莲在原地眨巴眼睛，她刚刚分明看到，小毓的眼里有星星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小毓。
小毓兴奋地快步走了一段路，慢慢停在大厅里。她看到霄的侧影，乱蹦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问过霄愿不愿意学做饭。她只为自己考虑了，因为自己做饭很难吃，照着食谱都能做糊，所以想让霄去学习……她更没有问霄愿不愿意跟她两个人彼此依赖。
她没有拥有她啊！她更不想霄被别人拐走。
小毓一直是个想得到立刻争取的人，便毫不犹豫下了要邀请霄的决心。时间就是马上。
她慢慢走到霄的身边，心跳加速，犹豫着抬手拨了拨霄半干的头发。霄转头看着她，朝她笑。
熊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回来吧，已经干了……”小毓说着，低头去拉霄的手。
霄拉住小毓的手站起来，跟着小毓往大厅里走去。
小毓拉着她来到角落，旁边是楼梯。小毓松开霄，靠在墙上，难得出现犹豫的神情，她避开霄的眼睛，挣扎着开口：“……问你件事。”
可这话说完了半晌都没有下一句。霄认真地看着小毓，在等下文。
最后小毓像下定了决心，抬眼回看霄，声音却低低的，甚至有点小心翼翼：“你愿不愿意……和我组个队，做我的搭档，我们互相照顾？……只有我们两个人。”
霄眨巴眼睛，似乎在理解小毓讲的内容。
“你只要说好或者不好。”小毓心如擂鼓。
又是半晌，这次没有回应。
小毓深吸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脚尖闷闷道：“不好也没关系，我也不会缠着你。只是你这个状态得找一个人照顾你……”
霄突然开口打断她，声音有点嘶哑，她说：“好啊。”
小毓抬头看她，眼里的愣怔让这女孩看上去傻傻的。随即，她硬生生想控制住想疯狂上扬的嘴角，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然而这次她没能控制住，讲话的同时嘴角带上了俏皮的弧度，像吃到小鱼的猫咪：“那行，以后跟着我混，有我一口饭就绝不会让你饿着。”
霄温和地笑，依然是：“好。”
小毓的心想飞出去，想在春天的花园里打滚。
那之后的一整天，小毓都异常开心。周围人都看得出来，毕竟他们从没见过话那样多的小毓，也没见过小毓的眼里闪着星星。
吃饭的时候，众人第一次见到霄，皆被惊艳得沉默几秒。那长相，那气质……
三挚：“哪里来的明星？哪个国家的？”
陆琛：“这谁？”
唐行之眼睛都直了：“乖乖，好俊的妞儿……”
“……”
带着霄的小毓不爽地皱眉：“她就是上次捡到的人，叫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补了句：“现在是我的搭档，不许欺负她。”
霄朝着众人温和地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见众人都盯着霄发呆，小毓的内心更加不爽。拉着霄到座位上做好，旁边坐着陆琛和浩莲，对面坐着陈淼和百百。
周围的人皆盯着霄。上一次被这样盯的还是百百，是陈淼说她是自己的搭档的时候。
陆琛有些痴呆：“上次救的真是这个人……？？长这样的？”
小毓横他一眼，浩莲噗嗤笑出声。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小毓损道。
陆琛小声嘀咕了什么，惹得浩莲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其他人慢慢从霄的惊艳容貌和是小毓的搭档这两者里脱离出来，声音低低地讨论着，眼睛时不时地往这里飘。
小毓在教霄如何用筷子，如何吃饭。很耐心，很温柔，是别人从没见过的模样。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霄做自己的搭档，小毓一定会温和以待，尽量包容她的傻憨憨。
坐在他们对面的陈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他这模样落进旁边坐着的熊哥的眼睛里。他俩都能察觉出，霄的黑眼睛有点不同，抛去眼白，乍一看与猰貐的黑眼睛无异，但猰貐连眼白都是黑的。他俩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小毓也是一样。
百百笑着给霄夹菜，纤细白嫩的手像春风拂过，极尽优雅。
小毓抬头看她，又转头对霄说：“这种情况要说谢谢你。”
霄认真地看着百百：“谢谢你。”
百百掩嘴而笑，像朵温柔的蔷薇：“不用谢啦。”
陈淼的目光移到百百身上，沉静的眼底终于出现与往日不同的温柔神色。
可惜小毓没看到，她又垂下眼看着霄有没有正确进食了，不然她会相信一下陈淼可能是真的喜欢百百。
霄似乎学什么都很快，只要教一次基本就不会出错了。
周围有人看得愣愣的，小声说：“怎么还要教吃饭的？”
浩莲声音低低的：“霄失忆啦，什么也不会。”
那人恍然一样地点点头，但目光更好奇了。
有人问：“她是哪里来的呀，看上去不像这里的人，有点像西方人……可……”
有人替他说下去：“可怎么是黑头发黑眼睛？”
有人自作主张地小声说：“混血啦，肯定是混血。”
小毓听不到这些声音，她的眼里只有霄了。看着霄能顺利用筷子吃饭以后自己才吃起来，又不断往霄的碗里夹为数不多的肉。
三挚：“哎我的肉……”
小毓横他一眼：“你减减肥，让病人多吃点。”
三挚委屈地点点头，不敢多说。
似乎听到了唐行之压低的“噗嗤”笑声。
三十多个人的饭总是吃得很热闹，虽然刚开始对霄有些陌生和忌惮，但大家还是慢慢吵吵嚷嚷起来，快活得像一个聚餐。
他们在刻意地忘记明天的变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小毓今天有对美女心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