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姹紫嫣红的殇》繁华稍逝

15、谁是谁的结

　　夏陌离去的背影，灼伤了天涯的双眼，缓缓地朝她离去的方向迈了一步，几步远的距离，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一墙之隔，却犹如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是结，还是劫？
　　望着外面的天空，雨停了，但依然被厚厚的一层云遮盖着，显得阴冷而沉寂，夏陌静静地闭上眼睛，泪不经意间，从眼角溢出，轻轻滑落。
　　夏陌讨厌这样的自己，一切丑陋的东西，都在自己身上展现无疑，妒忌，仇视，恶毒……
　　她恨，她恨这不该的一切，想起天涯那双几欲喷火的愤怒，搭配那冷漠的言语，夏陌不由地拽紧了双手。
　　爱，让夏陌恨不了天涯，可是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然烧，烧得夏陌全身难受。这份恨意，总要有人来承担，研雅，显然是很好的对象，来承受夏陌这份灼人的恨！
　　当睁开眼睛时，夏陌的眼中，已经是清凉一片，没有丝毫的情感，犹如一个木偶般，空洞！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陌总是找着法地给研雅惹麻烦，或故意弄坏这个，请人来修理，或故意在别墅区乱扔破坏，时不时投诉电话打来，找上研雅，平静的日子，变得不再平静。
　　有一次，夏陌故意当着研雅的面，把数只碗连摔在地，随着“砰砰砰……”连着数声，碗在地上妖娆四散。
　　研雅看着一地的支离破碎，也不看夏陌挑衅的目光，只淡淡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语气中竟没有一丝责备，说完后便去拿来扫把把碎片悉数扫干净。
　　夏陌看着研雅把碎片一点一点扫干净后，又猛然把碗再次砸向地面，“砰……”地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尖锐，更充满了愤怒，无声的宣泄。
　　研雅只得再次把碎片清理干净，忍受着这份极度故意的挑衅。
　　夏陌望着研雅的平静，这更让她愤怒，很多事情，更是做得得寸进尺。

　　多日的阴雨天气后，天空终于放晴，天涯看着这冬日午后的阳光，带着一份恬静的慵懒，照耀着这座城市，使得寒冬似乎也不这么冰冷而可怕了，让人很有一种想安静下来的冲动。可天涯却没有被这份久违的温暖所感染，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上的光线所折射出的光华。想起片刻之前所接到的一个陌生电话，电话中，一个男声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带着一份无奈，叙述着夏陌在研雅那的种种劣迹，眼中的目光，不禁更为森冷的望着这满目的阳光。
　　蓝色多瑙河的那栋别墅，是在天涯的名下，能让那的物业直接找到业主，可想夏陌在那的作为有多过分。
　　天涯不禁怀疑，那是夏陌吗？曾经那个如天使般纯洁，又如钻石般耀眼的女孩，哪去了？
　　良久后，天涯似是想通了什么般，从车库取出车驶向了蓝色多瑙河。
　　一路上，车开得飞快，偶尔碰上红灯，也是猛按喇叭，使人显得更为急躁。
　　夏陌浑然不知即将要发生的事，躺在阳台上的那张懒人沙发上，虽全身沐浴在阳光下，心却犹如沉在深海的黑暗中，这阳光，丝毫照不进她的心。
　　天涯猛然推们而入的第一眼，就看见夏陌正全身放松地躺在一张红色沙发上，阳光照耀在她身上，似是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让人觉得炫目，但那闭目的神态，却又让人觉得似溺水者般，让人觉得无助，彷徨……
　　只一刹那，天涯又开始心疼她了，那满脸的怒容，也似减少了许多。
　　听见推门声响起，夏陌也不睁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充满嘲讽的冷笑，继而说道：“做别人的二奶，像狗一样的伺候主人，就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我真佩服你！”
　　像狗一样的伺候好主人！
　　这句话犹如一桶黑油浇在天涯的心头上，把刚才早已减弱接近熄灭的怒火，再次点燃，且烧得更为旺盛了。
　　天涯疾步走向夏陌，一把拽起她，眼中闪着熊熊烈火，怒视着夏陌。
　　夏陌被这一猛然地一拽，张开双眼，却对上天涯那满是怒火的面容，诧异地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你就是这么对待研雅的？”说着，拽着夏陌的手不自觉地又加了几分力，“我让你搬到这里，就是让你这么对待她的？”
　　她？研雅？又是她，又为她！

　　想到这里，夏陌的眼中隐隐泛着泪花，湿了眼眶，视线中，天涯的怒容，开始变得模糊，但被拽的疼痛，却真实地告诉夏陌，天涯在为研雅而对自己发火，愤愤地问道：“是！你打算怎么办呢？把我送到你另一个二奶那？还是干脆遗弃我？”
　　夏陌的回答，让天涯痛心，曾经那个天真巧笑颜开的女孩哪去了？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滴硕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夏陌终于再次看清了天涯眼中的愤怒，还有那一抹无法擦拭的痛心，嘲讽地重复道：“怎么会？怎么会？”似乎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紧接着愤然道：“怎么不会！”
　　天涯看着夏陌倔强地盯着自己，眼泪滴落也不肯眨一下双眼，想起前段时间她那呆滞的眼神，觉得眼前的夏陌是如此地鲜活，又觉得这份鲜活带了些无法预知的极端。
　　不知是何原因，对于这样的夏陌，天涯觉得分外陌生，充满无奈地说道：“陌陌，你才十八岁啊，怎么能这么坏？”
　　“十八岁？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就不能坏？””夏陌冷笑着，心里却恨恨地想着，我恨我的十八岁！就因为十八岁，所以我才不能像那个女人一样爱你。
　　“但那些事，那些话，不该是一个十八岁的人该说的该做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一个十八岁的人该说的该做的？”夏陌不禁反问道，不等天涯回答，又继续道：“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生气，也会伤心，也会嫉妒……凭什么要求我一切都完美？”
　　面对夏陌的反问，天涯不知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似有些颓废地放开了紧拽夏陌的手，轻叹着，“罢了……”
　　这一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夏陌说，继而转身朝门外走去，只留下夏陌继续漠然地坐在那张沙发上。
　　眼中干涸地流不出一滴眼泪，那一句“罢了……”夏陌只觉得，那是一种无声地遗弃，到底，他还是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