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ＶＯＬ．２１ 道尽梦中之梦（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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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捻着嘴唇，樱狩薄羽略微垂下了头。在他斜对面的沙发上，祈月低头绕着手指，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她已经从七那那里重新回到了南中央支部，也已经向樱狩汇报了关于“虫”的事情——当然，关于另外世界的事情，她很巧妙地用别的解释蒙混了过去。
至于有没有破绽，那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就算对方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只要她抵死不认，他也就没办法知道事实。
不过话又说回来……
“‘附虫者之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樱狩。”
仿佛被从自己的思绪中叫醒，樱狩猛地抬起头来。他用带着些许怀疑的视线看向祈月，但少女连姿势都没变，就好象只是突然想起这件事而有此一问。樱狩又怀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得到了莫名其妙的白眼一枚。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别废话，我问别人去。你看个不停算什么意思？”
察觉到其中的怒气，樱狩摸摸鼻子。看来，他是成了对方迁怒的对象了。
不过好在，祈月自己也知道是在迁怒，这句话说完便没了话。估计自己也觉得说重了些，却还是死撑着不肯开口，皱了下鼻子后，重又低下了头去。
叹了口气，樱狩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摇摇头。食指推了下最近才戴上去的眼镜，抿了抿嘴。
“‘附虫者之王’，是‘浸父’在寻找的东西。”
祈月闻言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浸父’？”
点了点头，樱狩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与其说是找‘附虫者之王’，不如说他是在找‘拥有成为王资格的附虫者’吧……”
成为王的资格的附虫者……食指与拇指轻捻嘴唇，祈月略做思索，随即口出询问：“是指像‘郭公’和ＨＡＲＵＫＩＹＯ这样的家伙？”
因为觉得被“浸父”盯上多半不是什么好事，祈月下意识地略过了诗歌的名字。而樱狩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投来的视线稍做停留后，就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ＨＡＲＵＫＩＹＯ有没有被盯上我是不知道，不过‘郭公’和‘冬萤’的确是被他看中了。”
切了一声，祈月皱了皱眉。知道“浸父”这家伙变态，要是早知道他盯上诗歌，当初说什么都要把他分裂出来的碎片给一个个灭了。
心中烦闷，祈月啧了一声，脚边的尘土竟也有微动之意。樱狩见了，眉头紧蹙，正准备说她几句，却听对方先开了口。
“放心，我还没气到发疯的地步。”轻哼一记，祈月随手拨了下垂至肩头的头发，脸色稍稍舒缓了些。而樱狩打量她再三，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开口问道：“其他先不说，你怎么突然会想起要问有关‘附虫者之王’的事情来？”
抬眼看过来，祈月把绕着头发的手指放下：“当然是因为α说到了，我才问的。”
樱狩闻言一惊，立刻便追问下去。而祈月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个中原因。
“他只是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我说不知道，他就让我去调查看看。”
眉头越发皱的紧了，樱狩的声音里，添了那么几分阴晴不定。
“α……他知道的，也未免太多了一些……”
祈月挑挑眉，漫不经心般地说道：“他的虫和我们不一样，似乎可以把外面的景象传给他。”
看到自己此言一出，青年的疑惑神情多少减弱了些，祈月便移开了视线。
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只要她不说，樱狩是决计猜不到的。现在，只要稍加提醒，让他误解到别的方面去就可以了。
默默垂下了视线，祈月把目光转到了正在播放广告的电视屏幕上。
伴随着轻快音乐放出的，正是溟梓曾经说到过的那个广告。
[想要实现你的梦想吗～～～]
甜美的女声高调地宣扬着广告词，却令祈月觉得讽刺。
梦想什么的，在这个国家只会是万恶的根源……
弯下身子，一手手肘支在膝盖上，下巴顶着手背，祈月无聊地眨了眨眼睛。
视线在电视屏幕和祈月身上打了个来回，樱狩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现在多半心情复杂，他探身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随即干脆地转了话题。
“既然是α说的，那么我会去调查有关‘附虫者之王’的事情……你呢？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半抬眼看过去，祈月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
说完后，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又补了几句：“看看能调查出什么再说吧？到时候，再去找一次α……”
声音越发地低下去，祈月自己看上去也有点不确定。樱狩皱了皱眉头，又推了下眼镜，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开门的声音所打断。
节绪从门外进来，依然是一副无表情的样子。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后，她的眼镜闪过道白光。
“部长，那两个人回来了。”
樱狩先是一愣，随即朝节绪点了点头。而就在他转头准备询问的同时，祈月已经扭头看向了门口，明显是要和他一起见那回来的两人。
“呼……好凉快～～～～”才刚进的门来，片桐就高举两手欢呼起来。而系虽然也露出一脸好凉快的表情，但多少克制了一些，没像她那般扑到空调前去；她想是向祈月问了溟梓去哪儿了，得到对方在休息的回答后看似是安下了心。
“片桐，会感冒哦！”
在祈月旁边坐下来，系笑着朝片桐喊了一句。而对方听到，扁着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地离开空调坐了回来。
本就处的极好的三人当下笑了起来，让开口打断她们的樱狩顿时萌生出一种自己是恶人的感觉。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身旁节绪的眼镜阵阵反光，让他哎呀呀地只得开了口。
轻咳一声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樱狩带着惯常的戏谑笑容向刚刚归来的二人询问探听到的情报。
“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啊！”系用手指捻起一缕头发，随意地卷啊卷，视线里却带了有趣的光芒。旁边的片桐不讲话，只在樱狩看过来的时候点点头，表示系说的并没有错。
祈月的眼神闪了一下，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但她抬头看了看樱狩，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只不过，青年自己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陡然变了脸色。
“没有情报…是因为中央本部没有行动……”
聪明！坐着的三名少女有致一同地交换了个眼色，随即默契地站起身，退出了办公室。
毕竟，接下来的话，她们就不怎么方便听了。
“部长……难道真的……”
看到三人的动作，再看看樱狩的反应，节绪心中也多少有了底，脸上染上了一层惨白色。
看了她一眼，樱狩恨恨地咬了下牙，在啧了一声后以发泄般的力道摇了下头。
“没错……与中央本部的战争，快要开始了……”
“看来，他们接下来也得忙上一阵子了呢……”
回头看看被关上的门，片桐坏笑着伸了个懒腰，然后拨了拨滑落下来的刘海。她只安静了片刻，然后马上弯了腰探身看向祈月。
“对了有宫川，你们不是去见那个α了吗？问出什么了没有？”
祈月哎了一声，随即发现樱狩把麻烦的解释工作再次交给了自己，立刻开始额头爆十字花。系自然是明白人，看到她表情不对的同时利马把手按上了她肩膀，同时一个劝告的眼神送了过去。
喂喂喂我很冷静！还没有抓狂到迁怒的地步啊！
是是是……但小姐你的举动现在一点也没有说服力啊……
二人以眼神进行了极其快速的对话，然后祈月放弃般地拉了拉头发，然后侧身对片桐把事情解释了又一次。
——当然，依然是事实经过的精·简版。
祈月的手指轻轻在系的手背上敲了一下，系的视线立刻转了一下，随即眨了几下眼。
那表示知道了。
出乎祈月意料的是，片桐很快就接受了祈月的说法。虽然其中的确有大部分是事实，但她的接受速度还是超出了祈月的想象。
不过，也不能把全部的事实讲出来……太过于惊人固然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那简直就好象变相地告诉他们说“你们只是书中的角色”一般。
手指按上了额头，祈月呼出了一口气。
就算心中本就多少有预感，但真实知道的时候依然会带来冲击。更重要的是，对于这个生活了两年，已经有了所谓的朋友和羁绊的世界，她无法再单纯地将之视为一本书。
如果说能够见到α这件事是必然的话，那么，也一定是由自己至今为止累积的“因缘”所造就的必然。
惟有这一点，祈月是打从心底相信的。
在又问了几句之后，片桐带着某种暗含深意的笑与二人暂时道别，随即拐进了另一条走廊里。祈月与系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对视一眼后齐齐耸了耸肩。
先和自家人把话说清楚，才是正事。
于是，在离南中央支部不远的一家小餐馆里，三人围着一张圆桌坐下，小口小口吃着各自午餐的同时，祈月对系把事情又再解释了一遍——这一次，是完全没有删减的真相。
在把当年看到的一番平行次元解说都讲解了一遍后，祈月接下去进行的力量问题的演说就好接受的多了。系仅仅只是困惑了一会儿，就很好地理解了她的意思。
而对于这里的确是动画又或者小说世界的说法，系表现出了早有预想的冷静。她一手抚额，脸上的神色不知是无奈还是苦笑。
“虽然早就想过有没有这个可能，但实实在在听到的时候，还真是让人觉得在做梦啊……”
她把手从额头上拿下，转而支着自己的面颊，视线不经意般地落在周围人的身上，竟似是加深了笑意。
只是，那之中究竟有多少无奈，多少怨愤，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祈月见了，眼神一暗。她抿了抿嘴，把心中泛起的不好预感给埋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旁茶杯的杯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而溟梓虽察觉系的表情，却也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地咬着玻璃杯里的吸管，不时吸上几口冰果汁。
只不过，在另二人都在出神的时候，她也在打量那二人，视线时而落到自己的杯子上，时而杂她们身上打个转。
感觉真奇怪……用两手托着腮，溟梓又咬了咬吸管。她可以感觉的出来，祈月还有什么话没说；而系的心里，估计是有什么想法，却又不好说出来。
一个两个都藏着掖着……有什么话说出来不就好了嘛……
食指蘸了滴落下来的水滴，溟梓颇为怨念地在桌面上随意乱画着。抬的头来，见到的依然是二人一个蹙眉，一个浅笑，却都不知在想什么的神情。
溟梓忽然觉得，这一次祈月见到α之后，有很多的事情，都开始脱离她们的掌控，朝着不可知的方向而去了。
“嗯，说起来，‘附虫者之王’究竟有什么用呢？”
为了打破尴尬的沉默而问出口的一句话，却将二人的注意吸引了回来。
或者不如说，她们是被“附虫者之王”这个词给吸引了，条件反射般地转回了注意力。
祈月本就蹙起的眉这下蹙的更厉害了，反倒是系笑着，仿佛调侃般地言了一句：“虽然不知道，但既然是被‘浸父’看上的，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事呢。”
溟梓回想起那个身披黑袍的人影，背后不觉蹿上一股恶寒。她快速地左右环顾一圈，才像是放心般地拍了拍胸口。
“想到那个变态，就觉得有心理阴影啊……”
溟梓这边感叹着，系却在旁边笑，心想你既然对他有阴影，当初又怎么会同意让他把自己变成附虫者的？
……？！
思绪中突然抓住了什么一闪即逝的东西，系也猛地蹙起了眉头。看到旁边溟梓不解的神情，她却觉得怎样也无法抓住刚才灵光一闪的思绪。
但是，还是有些事情，是她介意不已的。
伸手握住桌上的杯子，系抿了下嘴唇。
“……溟梓，你说过，似乎有人阻止你和祈月一起去见α，是吗？”
在听到这句话后，溟梓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以一种慎重到不必要的姿态点了点头。
她咬下嘴唇，手指无意地挪动转着手掌中的玻璃杯。她半垂下了眼帘，视线流转间，透出几分不安的情绪来。
“我也不清楚……如果是之前的话，我一定不会这么说……可是，既然祈月都说了那样的事情，我之前的感觉也就……”
虽然溟梓欲言又止，但系却很能理解她的想法。
既然连记忆都能篡改，控制人的行为又有什么困难。
但是更让她介意的，是自己的行为和思想有没有经过控制修改这件事。
尽管自己也知道，这是个无解又复杂、甚至可说是自寻烦恼的问题，系依然无法让自己不去想。
她清楚地记得，在一开始，她也是想要和祈月她们去见α的。毕竟，对方是所谓“最初的附虫者”，说对他没有好奇心的话，那一定是骗人的。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思绪有了微妙的转变。觉得今后也会有机会，这次还是和片桐一起去打探情报会更好之类的想法，开始冒了出来。
一直到，她改变想法为止。
这一切，又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呢……
视线慢慢转开，最后落到从方才开始就一手支腮沉思的祈月身上。系眯了下眼，眼中透出深沉到让人看不透的暗光。
使用各种方法，将她和溟梓排除在外，只让祈月一人去见自己；也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她一个人……
这种做法，简直就好象……
——好象名为有宫川祈月的少女，在他们眼中，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ＶＯＬ．２１ 道尽梦中之梦（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