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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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九的心一下就软了，哪还管的了什么气什么怒的，眼见着摄政王眸光渐黯，他只得软下声音，好声好气的哄道：“我先去煮药好不好？你身子受不得寒，其他的事我们待会再谈，好吗？”
“……好。”
沈九等了好久，听到了回答后便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大步朝外跑去，急匆匆的掠了药炉药碗加之药草之类的又奔了回来，他还搬了一张小桌在床旁，把拿来的那些东西都放在上头，急哄哄的开始煮药。
从来做事不紧不慢的沈九此时是片刻都不愿耽误了，只怕身旁那人挨不住那片刻的耽误而彻底的伤了身子骨。
摄政王在看到沈九毫不犹豫的出门时是有一刻的心寒的，而后沈九不久又回来了，就坐在他身边，那是一个热乎乎的真正的活着的人，不是他梦中出现的一触就会散去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摄政王也没有什么难受悲伤了，只顾着痴痴地看着沈九的侧脸，仿佛要把这几个月的时光都补回来一样。
“我竟是不知，小九你还会医。”摄政王痴痴地看着，也想着开口缓解一下沉默的气氛，出言道。
沈九在他这一辈排行第九，且看样子沈九好似不愿意让人叫他原本的名字，摄政王便巧思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叫他小九。却不想这一叫，倒是让沈九明显怔愣了片刻。
摄政王不解其意，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一霎脸色又白了，颤抖着唇，眼中闪动着哀伤与痛苦。
“……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摄政王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出口的话干巴巴的，他瘦长的手指悄悄地紧紧地抓住了沈九的衣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得骨节发白，更显无肉。
沈九回过神，对上摄政王眼中那几丝哀求与痛苦，不由蹙了蹙眉，然后弯唇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小九了，还有点让人怀念。”
自从沈九那对父母离世后，便再也没有人记得他这个小名以及敢叫他这个小名了。
“还冷吗？”沈九关切的询问道，手下也不停，轻轻扇着药炉炉火，更是用身子微微挡着一些，免得那些风吹到摄政王身上。
“不冷了。”摄政王摇了摇头，脸色还是有些白，只是一双漂亮的浅瞳却明显明亮了许多。
刚才沈九离开出去拿东西前，先给摄政王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让他换着，待沈九回来时，摄政王也穿好了里衣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打着冷颤，只露出脑袋，倒也可怜可爱。
只是不再像那个叱咤风云冷傲寡言的摄政王了，倒是像个寻常极了的落难贵公子般。
沈九说不清道不明摄政王的这种改变是好是坏，但到目前为止，他乐意接受这种变化。
“再等一会儿啊……啊对了——”
沈九正专心的看着药炉，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的猛地站起身，然后在摄政王紧切的目光下走到书桌旁拿了一个小盒子。
沈九转身时眉眼带着笑，那不是云先生的笑，是从前小皇帝时带着几分天真的灿烂的笑，看得摄政王有几分恍惚与错乱的感觉。
“你看。”沈九坐到床边，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盒子，然后塞到了摄政王的手中。“药苦，还是得吃着糖喝才行。你若是觉得无聊了，也可以吃着解解闷。”
摄政王一下就明白了手中的小盒子里装着什么了，他想起白日里吃的那颗糖果子，甜极了，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糖果子，也让他一瞬差点没有忍住眼泪，只得连忙闭上眼才避免了狼狈落泪的尴尬。
他以为他这辈子只能拥有那一颗糖果子，却不想如今手中却有了足足一盒。
沈九偶尔回头看一眼摄政王，见他只是垂着眼看着手中的小盒子，不由问道：“不想吃吗？那我待会给你做点其他的？我记得你喜吃甜食，待会我去煮一碗汤圆给你吃，好不好？”
“……好。”摄政王差点脱口而出‘你居然知道’这句话，可理智死死遏制着这句未出口的话，理智清晰的告诉他如果说出这句话必然会惹得小九不开心，于是他硬是咬牙咽下这句话后，声音沙哑的简单点头回了一句。
见摄政王似有心结，沈九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顾忌着摄政王此时的身子，没有说什么。
以后再说吧……
药煮好了，正好一碗，黑乎乎的又热腾腾的，沈九闻着那难闻极了的苦味，皱着眉，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放少了甘草了，怎的还能这么苦。
可摄政王却是不嫌，接过升级会递来的药碗，如同接过什么至宝一般，毫不犹豫也毫不嫌弃苦味的大口大口的就把药喝完了，看得沈九一阵呆愣，连忙抓了几颗糖果子一并给喂到了摄政王嘴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你是个什么脾性，明明喜甜，怎么吃着这苦极了的药还能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难道你都没有味觉的吗？”沈九接过已经不剩一滴的药碗，止不住的嘴上说道了个几句。
“习惯了。”摄政王微微一笑，喝了一碗热药的他苍白的脸颊上终于有了几分暖色，他仰着头看着沈九，脖颈纤细脆弱。他也不再掩饰什么了，眼中是直白而浓郁的爱意。
沈九一下找不着话了，看着摄政王说着依旧冷淡极了的话，可面上却表现着依赖与爱意，矛盾却格外诱人，他只得摇头再次坐下为摄政王把起脉来。
“以后不许了。”沈九作随意极了的嘱咐道。
“不许什么？”摄政王反手抓住沈九的手，语气急切的追问道。
沈九抬眼看了眼摄政王，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摄政王紧紧抓着，他是用力挣开也不好、不用力顺从着也不好，深深的看了眼满眼期待的摄政王后，无奈的说道：“以后不许这样对待自己的身子了。”
“可以。”摄政王极其快速的接道。“只要你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盯着我看着我，我就不会这样了……也没有机会这样了，不是吗？”
沈九听着这话，好笑的看着摄政王，可当他看到摄政王眼中的认真与深情时，他却是怔了怔，不自觉地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然后抿起唇角来。
这话如果答应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不答应……沈九觉得他可能真的会看到摄政王当场死在他眼前的惨剧。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僵持着，摄政王眼中的光在一点一点的时间消磨中黯然下来，他强忍着心中的刺痛，勉强的扯起一抹笑，声线颤抖的说道：“我、我开玩笑的……”
就算会痛会难受，可他还是不想让他为难或者做出什么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可能这一切本就是他的强求吧……
“可我当真了。”沈九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莞尔一笑，回道。“看来我是真的得一直盯着你才行，免得你一个不小心就又去淋雨什么的了。”
摄政王瞪圆了眼，一下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被笼在惊喜的震撼下许久后，才磕磕绊绊的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是、是那种，就是、是一辈子的那种，那种盯着吗？”
“嗯，一辈子。”沈九的一颗心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了，他伸手轻轻抚住摄政王的脸颊，柔声道。“我的一辈子很长的，你可要考虑好哦，要是你半路不幸离去，我可不会为你守着，我肯定会再找一位爱——”
“绝无可能！”摄政王当即眼眸一凛，浓眉倒竖，斥道。“只要本王还在一日，你便给我绝了这个想法，想都不许想！”
沈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摄政王，见他终于有了几分活力了，心下稍松，好笑道：“那你可得好好地看着我点，要知道，我可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哦。”
“是啊，看来，本王得把你关起来才好。”摄政王目光幽幽，一下想起了之前那个小书生，然后又想起了从前那个顾小将军，又看着眼前沈九眉眼弯弯的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一口老陈醋是狠狠地灌进了心尖尖，让他是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着那个最善巧辩的唇，好让这狡猾又格外诱人的家伙能少发散些魅力。
可他舍不得。他只是用缱绻的目光一遍一遍的近乎贪婪的描摹眼前的爱人，一遍一遍，丝毫不觉疲惫或者厌倦，只觉怎么看也是看不够。
沈九正忙着收拾药炉和给火盆加柴，忙里偷闲时也会回给摄政王一个笑容或者如蜻蜓点水般的额头轻吻。
待忙完后再回头，一直强撑不睡的摄政王努力睁着眼看着他这边，眼神迷蒙。
沈九失笑，弯下身去让摄政王躺好，再在摄政王微惊的眼神中合衣在旁躺下，温声道：“好好睡一觉吧，我就在这儿。”
摄政王已经意识半迷糊了，隐约听着这句话，便合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就算去寒喝药，当沈九伸手轻摸摄政王额头时，手下额头依旧一片滚烫。
沈九又轻轻起身去挑了挑火盆，把几个火盆里的火差不多挑灭了，然后便脱去外衣快速钻进了被窝里，一进被窝，一个滚烫温玉般的身子便黏了上来，沈九任由着自己的腰和腿上被缠上，低头看了眼怀中人，稍微调整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便也闭眼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