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系统绝壁和我有仇》喃语上晴天

11、繁华梦·未果

　　隔天一早便离开了酒楼，少年码好一叠话本用布包裹好，直接被端木浔接过来，说是还在长身体别拎重物为由，楚息从前都是照顾别人，如今换过来，有点不习惯，懵懂的点头识趣。
　　端木浔这种是忠犬人设吗，挺可爱的。默默给前方下楼的端木浔打了个标签，楚息回头看了眼安静的长廊，跟着提裙下了楼。
　　他们不知道，刚离开那个小镇，就下了暴雨，着急赶路的都无法出酒楼，大雨掩盖前行视野，方向也摸不透，大伙们都挤在大厅里，看着外头的暴雨很是着急。
　　楼上那被端木浔吐槽的花孔雀此时依靠着柱子俯视着大厅状况，扇子一下一下的煽动着，眼神空洞，哪有那日叽叽喳喳的样子，安静的出奇，唯有棕褐色的眼珠适时的转动几下，意识到这暴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少年终于动了下，回了房。
　　门刚关上，少年立马朝地面倒去，房中人也恰当在快砸向地面时抱住他，少年清秀紧闭双目的脸，每一个部位都是照着人类而制作的，皮肤柔软似真人，服饰也是参照富家子弟，照理说这么有趣的公子同龄人是会主动交好的，可居然有人不吃这一套，抱着他的夜仟很不解，但少年的制作者站在大开的窗前，注视着瓢泼大雨。
　　你不会又要销毁吧...
　　改到足够优秀，压过那人身边的男人。男人吝啬的只露侧脸,眼珠转动看了他一下，背手转动着念珠，思索着下次机会前要完成，夜明朝想到了什么，转身紧盯夜仟怀里的人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窗外闪电一过，照亮了他的脸，那是张过了雌雄莫辨年级依旧难分的女相面庞，只要他不出声，没人能发现是个男人，纤细的身姿被褐红色的衣袍包裹，妖艳而魅惑。
　　你把刚杀人的衣裳换掉，我都闻到血味了。夜仟十分嫌弃自己这个搭档，明明都长这样了，就不能更学学姑娘家爱干净吗，杀完人急匆匆跑来接人偶，至于这么痴迷自己作品吗。
　　我没带衣服。
　　...谁忒嘛出任务带衣服！！！
　　早年间，久居皇宫内，无事做时，楚息就爱翻着每一年新改的地图，熟识每个地方每条路线，他以为照他们现在路线会去最南方的异国之都，可出了小镇便直线往东去了。
　　东是什么地方，你的家？掀起珠帘而后确定改变了路线，楚息打理起因刚眯会凌乱的披帛。
　　曾经的家。
　　到达目的地后，楚息明白了他口中的曾经两字，这里根本称不上一个地方，小村庄也比这大，黄沙蔓延，望不到头，就几间房屋屹立在那，毫无人烟，他怀疑真的有人能生活在这里吗。
　　没接受端木浔要搀扶递来的手，径直跳下马车，一脚陷入了沙土中，鞋袜里自然也进了沙子，楚息坐回马车前板，索性脱了鞋袜，麻溜地追上端木浔的脚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端木浔敲了第一间房屋的门，敲门声很是有序，楚息觉得那是一种暗号，环顾了四周，怀疑附近是有什么坏人，不然大白天不可能会有人愿意房门紧闭躲着什么。
　　门露出了一条缝隙，楚息看到了很多眼睛，而后是一群小孩子涌出，围着端木浔喊着大哥哥，有小的甚至抱住了他的大腿，少年提前跳出了他们围堵的范围，在屋檐下找了阴凉地坐了下来。
　　一老妇人拄着拐杖慢吞吞从孩子们身后走出，一脸慈爱的注视着小孩子的方向，但楚息一眼便看出，她的目光是在看端木浔，那眼神中夹杂着太多的情愫，根本就不符合她的身份。
　　一箱箱东西从马车后搬下来，楚息想去帮忙的，还是被以身体为由婉拒了，只得拿了折扇坐回阴凉地，摸索着袖口偷藏的零食，开始边吃边看。
　　姐姐，在吃什么呀？小女孩搀着个弟弟，吞着口水看着他手里的零食，弟弟牙都没长齐，嗦着手指盯着。
　　坐下来一起吃吧。在这样的地方，能吃饱饭就已经很好了，楚息也没吝啬很友好的招呼姐弟俩一起吃，拿了点心小女孩看了远处的小伙伴又看了看点心，很是犹豫。
　　都过来吃点东西，大哥哥还有一箱就结束啦。
　　搬东西端木浔还能拒绝楚息，可没法拒绝这群孩子，他还是没法做到和这么小年级的相处，对方还如此热情，他真的应接不暇，所以明明要不了多久就能弄完，硬生生被孩子拖拉着箱子，有些还翻倒在地，场面很是尴尬，还好突然少年的吆喝声拯救了这样的局面。
　　眼瞅着阻碍自己和男人相处的孩子都跑去吃点心了，老妇人上去客套。
　　端木先生，这么久有劳你牵挂了。
　　不碍事。男人话少，脱了外衣来回搬完箱子，不再接话。
　　早知道不是去南方，就少买两件衣裳了。望着被云海浩荡的天空，楚息很无奈，还记得这种沙漠地带晚上温差很大的，太难为人了，持续仰天放空中。
　　羽真...等端木浔忙完，发现少年被孩子围在中间，许是吃饱盲足，就着这样的好天气，随着那俩姐弟睡在楚息大腿上，其他孩子也毫无忌惮的挨着睡下，随着被喊到名字，少年回望了他，手还在抚摸着孩子的发顶，画面安逸祥和。
　　一阵风自楚息背后吹过，面纱的珠子也很难压住，似要被吹开，他轻声唤醒孩子们，让他们回屋睡会，孩子们揉搓着眼睛拉着身边的小伙伴一起进了屋。
　　阿浔，有事要发生了。
　　老妇人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少女面遮纱可一举一动气质非凡人，男人原本担于肩膀的外衣被她熟练的拿在了自己的臂弯处，两人并肩而立，望向远方，她那指甲扣进所拄的拐杖内。
　　一眼望不到边的远方，似有什么席卷而来，正在缓慢的接近，楚息裙摆在哗哗作响，披帛的一端因被端木浔的外衣压着，才免于被吹走的可能，少年的面纱早就不知所踪，端木浔见他面上并无异样，好似只是站这看看风景。
　　你进屋去。不知何时少年的手挽着自己，端木浔推了下示意进屋。
　　婆婆该和孩子们待一起。听进了男人的话可并未照做，依旧挽着手臂回头看向老妇人，露出皎洁如月的笑容，尤其配上他那稍显容资，却已足够媲美武林第一美人的脸，妇人脸色越发瘆人，忙低头掩盖，应了句好。
　　她一直都在照顾孩子们？
　　嗯，我们都喊她昭婆婆。
　　你不知道吗，昭婆婆这个名字可不是好寓意...在话本里。很快被圆了回来，楚息暗叹自己的反应，差点暴露了，所谓的话本就是原文，他记得大理寺篇番外有提过这个妇人，好像是拐卖小孩博得他人给的财物。
　　但想起昭婆婆看端木浔的眼神，他想，大概不止拐卖小孩这么简单。
　　刚风吹起的架势明明是要发生沙尘暴的，可除了强风袭来的突兀，一整天再无突发情况，端木浔和楚息夜晚睡在了最靠后的房屋里，以备出状况第一时间有所察觉，昭婆婆说着姑娘家和自己妇人家一起会为妥当，端木浔一句未过门娘子给堵住了。
　　不合礼数啊，阿浔。霸占了整张床的楚息双手捧着脸，晃动着脚丫子看着屋内的男人。
　　你男扮女装被发现，可是你不合礼数。
　　撇了撇嘴，原来思想开放却并不知趣啊，楚息是想揪着他那句未过门娘子的，结果被反将了自己男儿身妄想和人老妇人睡一屋，好像蠢萌蠢萌的。
　　少年这夜并未例行做睡前习惯之事，意外睡的很早，端木浔想着是累了吧，白天被孩子们围着一起耍闹，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当然他不会知道，楚息睡前边看话本边吃点心这个习惯维持了多久，不是饿也不是无聊，只是一闲下来就会思绪飘回皇城内，熟悉的人或事就仿佛还在昨日，没法停止不去想那个自己看大数年的孩子如今会如何，已经习惯每日实时关注楚甚的作息。
　　楚息他有在很努力将那人从习惯里分开。
　　但他需要时间，很多时间去遗忘。
　　结果就今夜这个习惯断了，楚息又梦回西国的皇城里。走过城墙走过冷宫走过东宫，都未停，他知道这个点楚甚皆不在，很快朗朗书声入耳，远远便看到学府外的石窗上趴着个小小身影，身上穿着洗了无数次已由蓝变白的衣衫，瘦小的胳膊抓着窗栏以防自己光踩石板会摔下来。
　　阿甚。他轻柔的唤着，见小人并没听到，慢慢的靠近又唤了一声，想要抚摸小脑袋的手却穿了过去。
　　猛然吸了口气，他捂着胸口跳动的地方睁开了眼，头顶是老旧的房梁，稍微调整了下呼吸速度，楚息仰头看向窗外，才蒙蒙亮，但怕是无法再入睡了。
　　你在喊谁的名字？一双藏匿于黑暗的灰瞳从茂密的睫毛展现出来，盯着身边的少年。
　　咚。
　　孩子们乖巧的排着队伍，领着端木浔盛好的米粥，昭婆婆帮忙分着玉米，时不时问着男人睡的如何。
　　嗯，挺好。只是眼神不自觉的朝少年所在的方向看去，带着担心。
　　日子真难过，腰都能跌到。边揉着腰边用石头在沙土中画着什么的少年，也未再观察那个昭婆婆，自然不知道她看到自己这模样，脑补了一出绮丽萎靡的画面，险些将手中玉米捏蹦。
　　男人棕色的眼瞳微不可查的动了，朝妇人伸手，玉米才免于被糟蹋，安然无事放进了他的掌中，递向了最先接触楚息姐弟俩中的姐姐，小美小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