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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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乔西禾在，工作效率非常之高。
他和江晚两个人两天就把募集初步定了稿，剩下还缺一部分财务跟业务数据，分别需要会计师和发行人提供，另外还有涉及子公司的底稿——如营业执照、公司章程、一年及一期的财务报表还有相关业务资质和许可证等等，这些要收集起来起码需要两到三个工作日，于是乔西禾决定周六先回北京，等这边数据和材料都提供差不多了，他们再来一趟一次性把所有申报文件和尽调底稿都搞定。
返程还是从漳州去厦门坐飞机，不过这次坐的是酒店专门送机的商务车，直接送到高崎机场T4航站楼。
在车上的时候乔西禾接到一个电话，是部门副总刘涛打来的。
“刘总，是我。”乔西禾接起来道：“这会儿在去机场的路上，什么事您说。”
不知道刘涛说了什么，江晚看到乔西禾已经在弯腰拿电脑。
“好，好，我知道了。您什么时候要？”乔西禾把电脑放在腿上，一只手打开屏幕，有些不稳，江晚忙帮他扶住。
“行，我上飞机前发您。嗯，没事。”乔西禾说完挂了电话。
“刘涛总？”江晚不禁皱起眉头：“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等到了机场再干吗？在车上看电脑万一晕车呢……”
“他要的急。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乔西禾边说边用手机开热点，电脑连上网后登录微信，打开刘涛刚发他的文件，是个PPT。
“让你改PPT吗？”江晚不知怎的联想到自己之前在会所时被人各种使唤的待遇，按说以乔西禾在债融的地位应该不至于，可刚才听他那句话的意思，刘涛这种突然召唤还挺寻常？
乔西禾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继续将PPT一页页过，顺手把一些字体和格式、包括图片的位置及大小、还有其他一些看上去不那么美观和表述不太准确的地方都改了。
江晚知道他昨晚加班到很晚，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改宋柯那个项目的材料，精神本就疲惫。这辆车的司机开车又很猛，总是急刹车，江晚单纯坐着都开始有些胃部不适，更别提乔西禾还要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这种事一般不是找小朋友做就可以吗？为什么专门找你啊？”江晚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嘴。
乔西禾没有抬头，手指精准地将一页合作客户介绍里的几个logo全部调成一样的大小。“找小朋友做完也得我再改一遍，还不如一步到位。我刚进公司的时候是跟着他的，他知道我干活仔细，所以直到现在还是经常找我帮忙。”
“这不是欺负人吗？！”江晚差点撞到车顶，气得坐直道：“我不是说工作要分三六九等，但你都是团队负责人了，真正项目上的事都忙不完，这种杂事他还要找你？？魏总知道这事吗？”
“应该不知道，我没和他说过。”乔西禾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修改起来：“魏老大对我已经很好了，有不少人都看着眼红，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刘总这边说到底也只是让我多干些杂活儿而已，不是什么触及原则的事，没必要太较真。”
“可你……”江晚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和那一脸淡如止水的表情，不禁叹了口气：“算了，把电脑给我，我来改。”
“不是我不让给你，实在是你做PPT的水平让人难以恭维。”乔西禾嘴角向上翘了翘：“毕业答辩的PPT都是我帮你做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这话。”
“……我也进步了好吧！”江晚不由分说地把他电脑抢了过来：“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吧，大不了我先都改一遍，到了机场你再微调。放心，知道你是强迫症重症患者，我会尽量按照你的标准来改的。”
乔西禾看着他，有些无可奈何道：“你别改晕车了，等下再吐我电脑上——”
“你快闭嘴吧！”江晚白了他一眼：“给我点信任行么？”
乔西禾不禁笑了笑：“行。”说完就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
江晚这头修改得极为专注，他想尽量减轻乔西禾的工作量，争取让他等下看一眼没问题的话直接发给刘涛就好，所以全神贯注，连胃里的不适都自觉消失了。
等到机场时，江晚已经全都改好了。
“过完安检再看吧？”下了车江晚说道。
乔西禾点点头：“看你的表情，似乎对这次工作成果很自信嘛。”
“自不自信不是说出来的，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江晚颇为骄傲地说。
乔西禾微微笑道：“好，谢了。”
“客气什么。”江晚转身先拉着箱子往前走了，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为乔西禾方才那个笑容怦怦直跳。
周六机场人不多，安检的速度很快。他俩进去后便在登机口附近找了座位坐下，乔西禾开始看江晚改的PPT。
“怎么样？”虽然刚刚说得胸有成竹，但这会儿真被检阅的时候江晚还是有些紧张。
“嗯，不错。”乔西禾确实在微调，嘴上却道：“改得挺好。”
“……挺好啥？你这不还得要改么……”江晚感到挫败。
乔西禾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很诚挚：“真的挺好，是我毛病多。但这样已经给我节省不少时间了。”
“真的？”江晚刚问完就听口袋里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周屹良”，正好乔西禾的目光这时也瞥了过来，看见上面的名字。
江晚有点心虚，但要走远去接电话反倒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于是舔了舔嘴唇，直接接起来道：“喂屹良，找我有事？”
“我说师兄，你是不是又忘了？？”周屹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这个距离乔西禾也听得见他说了什么。
江晚快速回忆了一下最近跟周屹良有过什么约定，但实在没想起来，只好问道：“你指什么？”
“生日……师兄……我的生日啊！今天啊！！”周屹良在那头嚎叫。
江晚猛地反应过来，顿时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忙忘了……我本来上周还记得，想给自己手机上设个提醒，结果没想到提醒居然忘记设了……你说吧我怎么补偿你？想要什么礼物告诉我，一定送你！”
“礼物怎么能抚平我受伤的心灵啊！！！你要是有诚意的话，就得对我有求必应一次！”周屹良委屈得很明显。
江晚一时语塞，感觉旁边乔西禾在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才道：“你想怎么个有求必应法？”
“至少今天我的生日party你必须出席！至于剩下的我要好好想想，等你来了再说！”周屹良迅速说道，感觉早有预谋。
江晚挠了挠头，踌躇道：“你的party什么时候？中午吗？我出差了，这会儿还在厦门，回去估计得四点了。”
“你出差啦！飞机回来是吗？那我去机场接你吧！到时候直接跟我一起去我家别墅那儿。既然你带着行李，那连换洗衣服都不用拿了，这样更方便！”周屹良的声音雀跃起来：“Party晚上才开呢，咱们从机场过去时间还有富余，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正好咱俩可以好好商量下你怎么补偿我！”
“这——欸！”江晚的手机忽然被乔西禾拿了过去。
“周屹良，好久不见。祝你生日快乐。”乔西禾接过电话淡淡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江晚就听到周屹良大叫一声：“乔西禾？？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是我。”乔西禾状若无意地看了江晚一眼：“看来江晚还没告诉你，我们俩现在在一起工作。”
“一起工作什么鬼？！你把电话还给师兄！”
“我也是你师兄。”乔西禾不紧不慢地说。
“……给我江师兄！！速度点！！”周屹良听上去已经炸毛了。
乔西禾把手机又还给江晚。
“喂——”
“什么情况啊？！”江晚刚一开口周屹良就吵吵起来：“你怎么又跟乔西禾搞到一块儿去了？？WHEN、WHERE、HOW？？？”
“……说来话长，我们这会儿在机场了，准备登机，有什么话见面再说。”江晚握着手机感觉却像拿着块火炭。
“行吧，航班发我，我去接你。”周屹良的口吻很强硬。
江晚不用回头都知道乔西禾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脸上，弄得他半边脸开始发烫，小声道：“不用，我先回趟家放行李，再去别墅找你。”
“是CA18XX吗？”周屹良却已经在查航班号了：“你要是不给我确信，我就一直在T3等着，接不到你我不走。”
江晚了解周屹良，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乔西禾还在看他，江晚不禁默默叹了口气，应道：“是这趟。”
“好，那下飞机联系我，不见不散。”周屹良说得斩钉截铁，末了还缀一句：“我想你了师兄，等我。”
“……拜拜。”江晚做贼似的迅速把电话挂了。
“你和周屹良一直有联系？”乔西禾问。
“嗯……断断续续吧，也不算太频繁。”江晚回答。
“你们在一起过吗？”乔西禾又问。
“什么？哦……”江晚犹豫地低下头，想了想道：“其实不算在一起，就是……”
“知道了。”乔西禾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他。
江晚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了。
如果说先前还是愉悦而和谐的，那么在这个电话之后，就骤然降至冰点。
周屹良，是比江晚和乔西禾低两级的学弟。在P大那会儿他就开始疯狂追求江晚，哪怕明知道江晚已经有乔西禾这个正牌男友了，他还锲而不舍、屡败屡战。也因此他跟乔西禾的梁子从那时起就结了不小。
后来江晚跟乔西禾分手后，曾有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跟周屹良走得很近，却最终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江晚明白周屹良的心思，但他知道他们俩之间不可能，也不想耽误人家，所以一直尽量避免跟周屹良发生接触。可周屹良是个十分执着且任性的人，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有充足的时间、精力和金钱来展开他的追求，经常让江晚避无可避。
这几年明里暗里的，周屹良给了江晚不少帮助，江晚就算再非自愿也不能不领这个人情。有些时候还是得有必要的表示。
周屹良的生日，就是这样一个必须有所表示的场合。
江晚想着应该送周屹良什么礼物，可他根本没机会去买，总不能在机场买？要是直接给周屹良发红包那小孩绝对会生气，他也根本不差钱。
一头是令人不知所措的周屹良，另一头却是忽然陷入沉默的乔西禾，江晚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接下来的一路，乔西禾几乎没再和江晚说过话。
可你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江晚心想，你和万源一起在我面前晃荡的时候我都没说什么，我这回不过接一个电话你就给我甩脸色，双标吗？！
可这话江晚不敢问出口，他怕话题又会往奇怪的方向上发展，到时候再起冲突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就这么一路沉默尴尬着回到北京。
下了飞机，依旧是一前一后毫无交流地往出走。江晚已经告诉周屹良他到了，在走到出口时就看见周屹良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在人群中非常乍眼地伫立着，而且他还穿了身非常时髦的亮片小西装，一看就价格不菲，站在那里仿佛模特走秀。
“师兄！”瞧见他后周屹良猛地朝他挥挥手，接着便绕过人群冲上来直接把他抱住，给江晚弄了个猝不及防。
“师兄我可见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已经住在我梦里出不去了！”周屹良这种不加遮掩的说话风格江晚听了快十年，依旧无法适应。
他双手用力把周屹良从自己身上揭下来，喘了口气道：“抱歉啊，又忘了你的生日，都没来得及买礼物。”
“要什么礼物啊！我有你就够了！”周屹良嘿嘿笑着，他笑起来就像个大男孩，单纯、干净、灿烂明媚。
周屹良比江晚高出半头，此时又凑近他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看着嘴唇几乎要贴在江晚额头上了，笑着道：“师兄，今天我许愿的时候你必须在场。”
“这么好的事，让我也去送个祝福呗。”乔西禾这时忽然说道。
周屹良松开江晚，扭头一看，然后就像刚发现乔西禾似的惊呼一声：“乔师兄，你怎么还没走？”
“怎么，你不打算连我一起邀请吗？”乔西禾目光直直迎上他的，语气虽平和却有种无形的压力：“都是师兄师弟，厚此薄彼不好吧。既然都遇上了，不如加我一个。祝福总不嫌多。”
“话虽没错，但乔师兄真是来给我送祝福的吗？别是另有居心，惦记我家的宝贝吧？”面对乔西禾的强势周屹良也毫不示弱，咧咧嘴仿佛开玩笑地说道。
乔西禾听后一笑，江晚感觉他应该是用余光扫了自己一眼：“你放心，别人家的宝贝我从来不惦记。但我自己家的，也不能拱手让人。”
“只怕乔师兄手里现在也没什么值得让的了。”周屹良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江晚实在听不下去，插到二人中间：“你们是小学生吗？都离开学校这么久了，成熟一点行吗？”
“有人一大把岁数了也没见多成熟。”周屹良拿着腔调，说的时候还挑眉看着乔西禾。
“谁说不是呢，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白浪费粮食。”乔西禾直接回怼。
“你——”
“够了！”江晚听着闹心：“你俩有意思没意思？请问这是什么大型三角恋撕逼现场吗？？我不是言情剧女主、你俩也不是男一男二！演戏上瘾去拍电视剧好吗？乔西禾你有病吧！你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在这儿装什么吃醋？？还有你周屹良，他既然想去就让他去好了，多大点事儿，你家少他这一口饭吗？”
江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烦躁。可能是刚才乔西禾那句“但是我自己家的，也不能拱手让人”让他听得憋屈。什么叫你自己家的？你家的是谁？是万源不是我啊大哥！
乔西禾也没想到江晚会突然对自己发火，不由愣了一下。
“师兄，你别生气啊，我错了。”周屹良这时弯腰小心翼翼地察看江晚的脸色，又变得乖巧起来：“我刚才开玩笑呢，乔师兄想来帮我过生日我当然欢迎，一起走吧，来我帮你拉箱子——”
“不用。”江晚躲开他：“前面带路。”
“好嘞！”周屹良赶紧走到江晚身边，引着他朝停车场走去。乔西禾则默默跟在后头。
江晚生气的原因，他大概猜到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