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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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齐顾看向一旁的姜耀星：“等会儿我去接顾北来，一起吃个饭？”
姜耀星刚把电脑关机，抬头问他道：“晚上不要开会么？”
——万成说晚上带着缉毒队的人来，两边一起商讨明天酒宴上的具体安排。
“……”齐顾看她，换了个问题，“不吃饭了？”
“吃，”姜耀星点头，“今天晚上食堂有糖醋排骨，平哥从家来正好去学校接他。”
话音刚落，走廊那端就传来猴子和林硕的说话声。
“姐，”林硕一进屋就道，“今天最后一节课，老郑对着一道阅读题来来回回讲了三遍，结果和答案都不一样，笑死我……哥哥好！”
“……”
姜耀星看着林硕三步两步就站在齐顾面前，一脸讨好地笑。
“哥哥，你没下班么？”林硕眼睛亮亮的，“等会儿一起吃饭？！姐说食堂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我让姐姐请你！”
“我还有事，”齐顾略低下身子看他，“等下次吧。”
“……好。”林硕眼神有些落寞，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句。
齐顾出门后，猴子跟了出来。因为门没关，屋内的声音很清楚的就能传到耳边。
“‘老郑’这称号也是你能叫的？”姜耀星道，“还有，你能不能把作文好好写写？减少一下找家长的次数。”
“老郑什么时候又找你了？”林硕语气带着疑问，“她找你到学校为什么不和我说？她怎么联系到你的？她都找你了，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一连三个问题，姜耀星无奈道：“在你还是个细胞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就知道仗着年纪比我大。”林硕嘟囔句。
猴子出来后，就和齐顾饶有默契的站在走廊两侧，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下。
“你怎么还不去接你姐？”猴子道，“约的六点半，你可别迟到。”
“……”齐顾缓缓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我等会儿接她过来，”又道，“你措辞稍微准确些，那不是饭店。”
猴子：“…………”
齐顾：“和你们一开饭就拿着袋子上桌抢菜的那种不一样。”
“…………”猴子嘴里“嗤”了一声、反问道，“那你们上厕所不用纸么？”
“……”齐顾嘴角轻抬，“难不成你们一边抢菜一边上厕所……那确实是我孤陋寡闻了。”
“…………”
正当齐顾准备离开的时候，猴子又道：“不过同样是领五险一金，我确实还是多那么几百块钱。”
“……”齐顾看他，和善的眼神像是再说“你确定要让我伤害你么”。
猴子不以为意，哼着调感叹道：“多那么几百块，可意味着我是前辈。”
“是么？”齐顾语调上扬，“下个月评比结果出来，我工资会多些。”
“……”猴子愣住。
齐顾：“也没有太多，就八百。”
猴子：“？？？”
“市里奖励三百，省里奖励五百，”齐顾冲他笑了下，“之前你工资比我多多少来着？”
猴子下意识答道：“六百五十一块七毛二。”
“那这么说，”齐顾顿了一下问他道，“谁是前辈？”
“…………”猴子觉得郁结于胸。
“不过还是要谢谢平哥，”齐顾故作谦虚，“要不是你把市十佳让出来，我是不敢想省十佳的位置的。”
“………………”猴子把已经涌上来的血压下去。
——他年纪小，要让着他。
正如姜耀星让着林硕一样。
然而转头……
林硕的叫嚷声徘徊在屋内：“你再欺负我、我肯定找阿姨告状！十顿肯德基都救不了你！！！”
姜耀星声音云淡风轻：“你看阿姨是信我还是信你。”
“…………”猴子一口血又重新涌了回来。
***
幼儿园门口，顾北早早的就等在那里。见齐顾来，她才让李雨纷跟家里面的阿姨回家。
“姐。”齐顾发挥绅士风格，给她开了车门。
“无事献殷勤，”顾北拿着手点了下他，“说吧，齐哲又惹什么事了？”
“……”齐顾笑了下，“不是二哥。”
“警队？”顾北道，“我不是都答应了么。安娜这人虽然暴发户的缺点全占了，但前段时间给宿城建设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安娜就是从国外回来的女老板，原名金芝菊。
齐顾：“所以你高看她一眼？”
“所以她帮集团少了项麻烦事，”顾北忍住不笑，“本来投资的时候你姐夫就意识到资金链会断，所以提前向集团申请了批准……结果钱还没批下来，安娜倒是先把钱打了过来。”
齐顾道：“……她把窟窿补上了？”
“大家都是为了家乡建设、说什么补不补窟窿……那多见外，”顾北笑了下又嘱托他，“酒宴的时候可别说漏嘴，当时项目负责人可是握着她的手说出好多感激的话，她才把钱加到三千万。”
“…………”
“对了，”顾北又道，“你有时间问问林硕能不能来，雨纷还挺喜欢他的。”
“好。”齐顾漫不经心的答应她一声。
***
顾北本来的打算是先去市中心吃饭，正好公司有项预案需要她签字，可在路上和齐顾聊着聊着，又觉得有件事不能瞒他。
于是两人吃饭的时候，她试图找个合适的时机。
“小顾，”顾北满脸真诚，“姐姐先给你道个歉。”
“……”齐顾把筷子放下，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表情防备，直接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该赔钱陪钱。”
“……不是钱的事，”顾北道，“我们姐弟两人，可只有情。”
“……当年你摔坏我钢铁侠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齐顾眼神冷漠，“还骗我说钢铁侠死了。”
“但是现在他确实……”
齐顾冷哼一声打断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现在要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顾北冲着她讨好一笑，“我昨天去看爷爷的时候碰见姑姑，她在给你收集宿城名媛的信息，说是怕你没有女伴带去酒会，会让其他人嘲笑的。”
齐顾：“我跟她说过有人跟我一起参加。”
“你说姑姑肯定不信，”顾北道，“不过我说，姑姑就信了。”
“……”齐顾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看她。
“所以明天姑姑打算盛装出席，昨天晚上连夜把各品牌的销售都叫到家里，光挑衣服就挑了三个小时。”
“……”
“十一点多又叫了两家私人首饰店，”顾北微笑看他，“我亲爱的弟弟，你感动么？”
“…………”齐顾勉强的给她扯出一抹笑。
“反正安娜是挺感动的，”顾北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她就想笑，“昨天凌晨两点发朋友圈隔空表白姑姑。”
“……”齐顾“渍”了一声。
顾北补了下口红，看他坐得笔直，笑了下问他道：“你就不好奇姑姑怎么连人都没见过，就这么正式的对她？”
“……”齐顾顿了下，“李天恩可是我跟齐哲一起去找的私家侦探。”
“…………”顾北顿住。
“所以齐哲才明明白白知道他输在哪，”齐顾道，“即使他不承认。”
“那你可真猜错了，”顾北挑眉道，“姑姑说国家已经替她筛选过了，所以不用她来。”
“……”齐顾笑了下，“这倒是个好理由。”
“还说主要原因是她把你生的好，不然就你这臭脾气怎么能追得上国家认定的女孩子。”
“…………”
“姑姑说她从来不怀疑国家的选择，”顾北看他神色放松、停了下又道，“即使是你当时毕业进入刑警队。”
“……”
顾北看他：“所以你到底是靠什么进刑警队的？”
“优秀，”齐顾站起身、终止话题，“该去警队了。”
***
警队办公室门口。
万成带着顾北进屋，回身前冲着齐顾点了下头。
猴子在旁边拍了下齐顾的肩：“不进去在这儿傻站着干嘛？”
“……”齐顾看他一眼，“刚才万成冲我打招呼了。”
“……”猴子疑惑，“你们平时不打招呼么？”
“不是平时的，”齐顾道，“是这种带着友好和礼貌……如果表情再自然些就更好了。”
猴子看看他、看看屋内已经坐下的万成，“怎么？他意识到你的优秀了？”
“……应该是，”齐顾嘴边挂着一抹调笑，“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
“……你怎么这话越来越通俗，”猴子嫌弃的离他远了一些，“这都是我小时候没考好安慰自己的话。”
“莎士比亚说的，”齐顾问他，“你觉得俗么？”
“…………”
齐顾：“所以你不知道这句是莎士比亚说的？”
“我……”猴子刚说的一个字就停在嘴里，他慢慢的吸了口气，“住在我家楼下的王阿姨，就是莎士比亚的忠实读者。”
齐顾挑眉：“那还真是巧了。”
“…………”
两人没把话题继续下去。正当齐顾准备进屋的时候，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顾北给他传了个文件包。
齐顾抬头，见她刚好放下手机，可却连眼神都不给，像是什么事都没做般继续听万成跟她说话。
“…………”他盯了她好一会儿，视线才慢慢转回手机上。
一串系统自动生成的乱码，可最后几位他再熟悉不过。
——是那家私人侦探的特有记号。
***
万成本想把大家都安排当保安、服务员之类的——可以随时进出酒宴的各个地方、更方便行动，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带耳麦。
顾北制止：“请来安保公司的人员都提前安排好了固定位置，你们代替不了。”
万成：“等大家都进入后再替换，这样就没人发现了。”
“每次酒宴请的安保公司和人员照片都会发给参加酒宴的人，”顾北解释道，“因为以前发生过替换保安的事情，”她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齐顾身上，“以一己之力闹翻整个酒宴。”
“……”
顾北又道：“没有这件事之前，齐顾就已经确定下来会以齐家独子的身份参加酒宴，而耀星是……齐顾之前就已经邀请好的。”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看。
正坐在后方做记录的姜耀星笔尖停住，一种莫名的心虚笼罩着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齐顾身子微微往后靠，表情没什么变化，“是我邀请的。”
“………………”
表情意味深长的猴子：就知道你们有鬼。
吃到瓜的白伊：这波我站齐顾……并心疼消防队小哥哥一秒。
皱眉的屈兴：等明天跟耀星好好说说，齐顾这人还有待考察。
……
只是因为大家都看齐顾所以他也看向齐顾的万成：……一脸懵.jpg
“而且当服务生的话也不太行，”顾北继续道，“我觉得你们可能连白兰地和威士忌都分不清。”
万成：“……”
“酒宴上的服务生都是受过专门的培训，大到酒的产地、小到酒的制作过程都知道，”顾北话里的意思十分直白道，“这算是专业不同……他们若是单看骨头肯定也分不清是身上的哪一块。”
“……”猴子点了下头。
——这些有钱人，就是爱富讲究。
顾北见他们脸色微微缓和，拿出之前的酒宴名单，圈出几个人后道：“这几位都是公司的客户，明天公司会出面跟他们详谈合同细节，你们就顶替他们的名字去。”
猴子道：“我之前在酒吧里抓过几个富二代，他们肯定认识我。”
“……”顾北看向齐顾。
后者起身：“我来解决。”
“…………”大家又讨论一会儿位置的具体安排，又详细的了解整个别墅的布局。
顾北临走前对姜耀星道：“明天能带着林硕一起来么，雨纷很喜欢这位小哥哥。”
齐顾在旁纠正道：“雨纷应该叫叔叔。”
“……”顾北不理他，听见姜耀星答应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
车上，顾北长舒几口气，对着齐顾道：“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反驳警察叔叔的安排。”
齐顾回应：“我也是警察。”
“……对。”这条顾北没法反驳。
“……”
过了两秒，顾北又道：“咱家祖坟真是冒青烟了，竟然还出了个警察。”
“……”
“而且还是你当警察。”
“…………”齐顾踩下刹车停在人行横道前，透过后视镜看向她。
“不过说实话，”顾北道，“姐姐真的为你骄傲。”
“…………”她嘴里的话直接来个大转弯，在讽刺的外壳上披上亲情的衣服。
——然而齐顾一点都不想接受。
“我还记得你说你要上警校的那天，”顾北视线发散，“吓得姑姑直接吃了颗速效救心丸，全家人连夜上山拜佛。”
“…………”
顾北挽了挽头发：“姐姐还亲手抄了《太上救苦经》，给我异想天开的弟弟祈福。”
“……”齐顾转动方向盘，“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顾北假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齐顾：“当年齐哲高考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给他祈福的吧。”
顾北答道：“当时我钻研的是周易，只是给他算了一卦。”
齐顾：“大凶？”
顾北：“签断了。”
“…………”
算得真准。
——齐哲当年高考上楼时把腿摔折了，连看一眼试卷的机会都没有。
“顾北，”齐顾不忍心说破、顿了下道，“你对我二哥态度好些。”
“……你怎么这么向着他？”
——一个叫哥，一个叫名字。这听在顾北耳里，两个队伍已经形成。
“……”齐顾本来也没想管他们的事，可还是多嘴说了一句。这回听到她话里的意思，两人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傍晚的宿城车流量不大，更何况两人走的方向远离市中心。整条街的路灯点得通亮，把世界的倒影显得更正派些。
“我若对她好点，他再得寸进尺怎么办。”
——停车前，他听顾北这么说。
“但是并不都会得寸进尺，”齐顾面色有些严肃，“从始至终他考虑的都是你。”
顾北抬眼——透过后视镜，她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那个眼神，上一次见到时是他说要考警校。
“我不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事，”齐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更别动她。”
“齐顾！”顾北喊他名字时有些生气，但深吸一口气后缓和道，“我只是……我见她第一面就觉得她挺好的，所以我……”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齐顾打断她，又耐着几分性子，“当年我查李天恩也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所以我不会生气。”
顾北心情略微平复，随后看他拿出手机。
“但是不用，”齐顾当着她的面点了删除，“她是个怎样的人，我会用眼睛看。”
“…………”
顾北下了车。前两天连日的雨、浇着夜晚的风也多几分冷意。
她轻轻打了个冷颤，齐顾走到她身边——有意无意地给她挡住风。
“姐，”齐顾声音有些小，但却带着不可忽略的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次的行动特别没有必要？”
“…………”顾北没说话，默认了这个答案。
圈内的人虽然都瞧不起安娜，但但凡各家在国外遇到些什么事，安娜的第一反应都不是落井下石——这一点，十分不像个商人该有的利益考量。
所以就算这次是她出了三千万，顾北也和英国总部协调好，明年的一个大单交给她做。
她行事的风格从平时就能看出来，不可能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警队其实也知道她涉.毒的概率不大，”齐顾道，“但是这件事牵连着东南亚，所以不能有一点不确定。”
顾北抬眼看他。
“东南亚的贩毒人员根基深、参与人口众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国只能把毒.品挡在门外直到半年前宋廷廷传来消息，国内才派人直接阻击到在边境盘踞已久的毒枭。”
顾北点头：“以最小的人员伤亡取得胜利，这个新闻我记得。”
“可是最小的人员伤亡，就是国内派去的死了五人，当卧底的八个人只有宋廷廷活下来——而他胳膊上还中了一枪，子弹擦着头皮，差一点就打进颅骨里。”
“…………”
“死去的十二个人里，也有家里面的独生子，也是父母的骄傲，”齐顾迎着光，神色哀伤，“如果这次我们只是觉得证据不足就不行动的话，那么但凡有个万一，还会有人做出牺牲。”
顾北抬了抬手，想抓住他的袖子却莫名落空。
“姐，”齐顾道，“白兰地和威士忌都可以变成你的平常的生活，但是你的生活是这些连白兰地和威士忌都分不清的人守护的。”
“…………”
齐顾之后没再说话，顾北微微低头，也没回他什么。
两人站了一会儿，齐顾率先往大门走。
顾北在他抬腿的前一秒转头，正好看着他被光柔和映着的侧脸。
——她突然想到，从小到大都有人说他俩眉眼相似。
只不过自从齐顾上警校，就没正式出现在圈内。
大家见不到人也就不经常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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