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 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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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伊和吕天从邻市回来，基本上就处于一个冷战状态。
不过每天冷战的平均时间不长。平常吕天都在检测中心，偶尔来警队找屈兴，姜耀星才能感受到对桌白伊的低气压——只好自保般把屋内空调温度调高。
“平哥，你不管管？”她趁白伊和吕天都不在警队的时候提了个建议。
“我可没心情，”宋廷廷不在，本来警队内他负责写的资料转移到猴子身上，“你把柜子上第二排、去年九月份的档案袋拿过来。”
“哦，”姜耀星勤快得很，把资料拿给他后坐回原位，探着身子冲他道，“平哥，他们总是这样的话会波及旁人的，”她双手紧握放在唇边，“比如可怜的我。”
“怎么波及你了？”猴子翻看档案、连眼神都不给她，“难不成吕天还想把你解剖了？”
“差不多，”姜耀星伸出两个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的视线、他的眼神、他漫不经心中透漏出的丝丝冷意……让我心灵受到创伤。”
“…………”猴子合上档案，斜靠在椅子上。
姜耀星抱怨道：“昨天张之默二审，他俩坐我一左一右，全程表情严肃，整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猴子：“法庭上要严肃，你说什么话？”
“……我这不是第一次听庭审，”姜耀星道，“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屈兴抬手喝了口水，“你就负责怎么抓人，判人的事儿就交给下一个司法部门，怎么还想跳槽？”
“……那也不是。”
“再过两天就好了，”猴子道，“邻市现在还没结案，网上舆论越说越严重，估计白伊又要被外派了。”
姜耀星：“宋队不在那儿呢么？”
“说不准啊。”猴子叹了口气。这时，市缉毒大队的人来了。
“猴子，”说话的人叫万城，是缉毒大队的副队长，“屈队呢？”
“去局里开会去了，”猴子回答道，“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奥，”万成视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我来借点人手。”
猴子没当回事：“缺人找巡警队、找我们干什么？”
“这不是市里面领导来检查，他们那儿也忙，”万成道，“我可听说前几天你们都跟着去巡查去了，”他拉把椅子坐在猴子对面，“邻市现在闹缉毒案呢，直接剿灭了个窝点，现在咱们市也有点苗头。”
“…………”猴子敲打键盘的手停下，抬眼看他。
——邻市的缉毒案一般都是很小的，把酒吧、KTV等管控好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宿城的吸毒人员就更少了，往往也都是从邻省、邻市流窜来的。
齐顾当时遇到的就是和邻市有所接触、逃到宿城的。
这回万成直接说来借人，肯定是个大事。
“宋队在邻市查到了窝点后得到线人的消息，指向的并不是东南亚而是咱们市，地方正巧是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酒吧，”万成道，“前段时间从国外回来个女企业家，没到什么公司巡查，反而就是经常出入这家酒吧。之前我们突击检查好几次、都没什么事。她见我们查、本人倒是没什么动静、可这几天又派人去了那家酒吧。”
“…………”猴子皱眉。
——地点重合也不是直接追查的理由。
“邻市发现贩毒人员的那天，这位女老板刚好来的宿城，宋队刚去邻市、她就不去酒吧，邻市窝点端了之后她又派人去了，”万成深吸一口气，“这时间线也太巧合了。”
“……”猴子没点头也没摇头，想了几秒后道：“哥，你是不是有点敏感了？”
“得，”万成摆手，“我等屈队回来跟他说。”
“…………”
猴子生硬地点了下头。材料很多、一时也写不完就干脆等会儿再写。他给万成倒了杯水，俩人干瞪眼的坐着等屈兴。
大约过了十分钟，屈兴推门进屋。
“诶呦，”他看着两人笑出了声，“在这儿熬鹰呢？”
“……没有，”万成起身，“我借点人。”说完又把跟猴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屈兴抿了口水，“宋廷廷怎么说？”
“宋队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但是人一定得守住了，她国籍在国外，不能让她出去。”
屈兴点头：“那你们就跟着她呗。”
“时间不够了，”万成道，“她签证下周就到期，警局给她打过电话，她明确表示不续签，这周我们必须确定下来她是否和贩毒人员有联系。”
“……”
“而且她给宿城新城区投了三千万，还给铁路投了两千万，”万成没有把话说开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我们不能直接调查。”
“……”屈兴直接道，“需要多少人？”
“五人就够了，”万成道，“明晚在郊区有个酒会她会出席，具了解，她的男伴就是那家酒吧的驻唱。驻唱三年前就进过一次戒毒所，两人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肯定有问题。”
屈兴点头。
——很多毒.品犯罪都是在公共场合进行，虽然人多会被人注意到，但多数情况下这种环境更能掩人耳目。
也就是俗称的灯下黑。
猴子道：“我去。”
——他这一声有些懒散，听起来像是骂人。
“……”万成瞪眼看他。
“…………”猴子顿了下，调整语气，“我跟你们一起去。”
“……”姜耀星却把视线落向齐顾身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齐顾看了一眼她，又看向万成，“那场酒会请了安保公司的人来，你们混不进去。”
“……”万成皱眉又恍然大悟，拍了下脑门道，“那场酒会……”
“我家也参加，”齐顾道，“作为破产前的最后挣扎。”
“……”猴子翻了个白眼，“破产这事儿能不提了么……再说了，你家算是破产？说是资金调整都算我夸大了。”
“……”齐顾摊手、眼神无辜。
“…………”万成舒展的眉毛又重新皱起来。
——年前新下了规定，警察不允许以职务为由进出私人场所，如果必要，需处级以上干部签同意书。
老局长年前被调到邻省，新局长年轻，做什么事都得再三思索。现在形势紧张，同意书肯定会一层一层的报上去。
——贩.毒这件事从来就不是件不小事，尤其这回还涉及到给家乡建设的企业家。更何况这回的理由连屈兴都觉得不充分，大家也是怕真出什么问题才非去酒会不可。
这不充分的理由放在局长眼里，很可能就变成一场草木皆兵。
如果说是老局长应下来，无事发生也可以变成一场演练。可轮到新局长这里，就会变成上任第一年就闹出个“笑话”。
没有充足的理由，他不可能答应。
“…………”万成扶额，压力排山倒海的压下来。
——是草木皆兵还是一叶知秋谁也说不准，可万一出什么事……
“……”猴子把视线落在齐顾身上，两人对视几秒直到一方先错开=。
“……”齐顾把头侧过去时正好对上姜耀星的眼睛，他又马上视线偏转，“看我干什么？”冲着猴子微微扬头，“那场酒会又不是我家办的。”
猴子把手机拿出来点了几下，点了几下随后放在他面前。
新闻标题：【昔日豪门齐家一蹶不振，大办酒宴邀请宿城豪贵】
“渍，你还挺关心我家……”齐顾瞟了一眼，离手机远了些，“这小报社之前不是让小李一锅端了么？”
“…………”见两人话里的意思，万成也把视线落在齐顾身上——可他又没说什么话。
齐顾来警局一年，说得上出色表现的也就是破了个贩毒案。但是这在万成眼里，就是靠运气的事——可真正破案谁需要运气？不都是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才发掘的真相？
平时齐顾就不注意影响，没几天就换辆豪车上下班。可偏生刑警队都护着他，屈兴还有事没事还和猴子打赌他开的车值多少钱。
不过他觉得这事也不怪屈兴不约束齐顾。猴子平时就爱往治安大队跑，他也没怎么管过。
总的来说，万成就是看不上齐顾——一个家里面供起来的二世祖又是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怎么能安心呆在警队？
“放弃家业进警队”这意思，说好听点是有理想，可赶明儿人家一辞职照样是齐家的小公子，照样灯红酒绿的生活，可警队花时间、费精力的培养，整个就付诸流水了？
这话他虽然没对谁说过，但平时对齐顾不冷不热的态度、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万成他又在缉毒大队许多年，虽然只是个副职、但平时工作也基本上和正职一样说的算。猴子见他低不下头来，便主动跟齐顾搭茬。
“这都是为了宿城百姓安全，”猴子看齐顾，“身为人名警察，怎么做自己不知道么？”
“张之默的审判书晚上就能出了吧，我也挺好奇他是怎么判的。”
——言下之意，他负责的案子并没有出错。
“……”猴子看他硬气的样子，语气认命似的微软了几分，“你们豪门贵族不都是一个圈子的么？怎么说也知道点风声。”
“当警察当的久，家里面的事我都不参与，”齐顾抬眼瞧他，嘴角轻弯，“你想让我知道什么风声？”
——为了警队，我已经放弃继承家业的资格，你还想让我多做什么？
“…………”猴子把脸别过去。
齐顾三言两语就把他从舆论高地赶下去，还给自己加了个“为了警队付出很多”的属性，又把他扁成不顾下属的刁蛮上司。
不对，他俩平级。
除了因为工龄久而多拿几百块钱外，他俩没有任何区别！
今年的市十佳也落在他的身上！！！
猴子心里留了几滴泪，面上不显。
“…………”
万成看向猴子和他错开的视线，又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屈兴。屋内现在就剩下坐在齐顾身边的女生，可这也是第一次见——他只是简短的和她点了下头，连名字都不知道。
齐顾内心平静，把视线落回电脑上，看着自己十佳的申请书还有什么地方是要再完善的。可万成这边，已经心急火燎。
“齐顾，”他喊名字的时候还有些僵硬，咳了一声才调回自己正常的语调，“这位女企业家很可能和邻市现有的贩毒案有所联系，如果再和东南亚挂上钩的话就更麻烦了，你要知道什么内情的话，最好跟我说说。”
“酒会不是我家办的，人也不是我家请的，”齐顾语气随意，“不过要说企业家的话，我们家这几辈都能称得上企业家。”
“…………”万成瞪眼。
齐顾看向姜耀星：“顾北也是耶鲁商学院毕业的，之前她对法律也颇有研究，等审判书下来的时候可以问问她。”
“………………”
万成心里有些不忿，可眼下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耐下性子又把事情的严重性向他重复一遍，最后还道：“宋队现在在邻市，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两边还能打个配合。”
“……”齐顾转动鼠标，皱眉深思了一会儿，等万成不说话后又顿了几秒，假装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抬头看他，“你们有打算就好，别出什么差错。”
——不仅没有正面回答，语气还像是上级一样嘱托起来。
一句话听得万成气不打一出来。
“……”他一下子站起来，想直接走却被猴子叫住了，咬牙切齿地道，“我去找王局签同意书去。”
“……”猴子想拦他，转头却看屈兴没什么表示，而这边齐顾也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弹，刚伸出手又默默的收回去——动作有些突兀。他语气发飘：“那你和王局好好说说。”
“？！！！”万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肯定好好说说。”
“…………”
姜耀星偷偷拽了下齐顾的衣角，见他没什么表情变化后便收回去，可这时听他开了口。
“万哥，”齐顾虽然嘴上叫着哥，可语气半点喊哥的意思都没有，“我应聘十佳还差个推荐信，你有时间给我写一份么？”
“！！！”万成回身看他的速度比原地向后转还快些。
“……”齐顾直视他。
“有，”万成努力挤也没挤出个笑来，“酒会结束就写。”
“这位女企业家之前有个男朋友吸毒被人打死，”齐顾道，“他们两个没开过结婚证明，所以警局记录里查不到。”
“……”万成往前走几步站到他面前。
“小二十年的事了，”齐顾把身子靠在椅子上，“人名我不记得，不过你往前查肯定能找到。”
万成看他不像是骗人的样子，点了下头转身又要出门。可等走到门口时又听他道：“万哥，这同意书你怕是拿不下来了。”
“……”万成顿住。
——他也知道凭借齐顾的话和自己的推断，不足以说服局长。
而且二十年前齐顾才几岁？怎么能算数？
“我这推荐信本来就屈队一份，现在你又给我写一份，”齐顾自顾自地道，“可我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万成转过身来。
“其实我在治安大队也一起和同志们维护社会治安，不过这些天因为张之默的案子没太去，”齐顾道，“要不你帮我问问治安大队的陈队长有没有时间？”又补充，“他不是你小舅子么？”
“……”万成道，“你总往治安大队跑，能不认识陈队？”
“认识，”齐顾点了下头，“不过他不是你小舅子么。”
“……”万成拧眉，刚要说点什么却又噎在嗓子里。
——陈营是他小舅子，他是齐家的独生子。
都是靠“关系”——齐顾这是一句一句的把话给他还回来。
可事到如今，他也就豁出去这张脸，点头道：“我可以帮你问问，”又松了下口，“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不确定。”
“万哥帮我问了就没问题。”齐顾懒散的语气像是在说“我只想得到你的答应结果什么不重要”——更证明他本意并不是想要陈营的推荐信、而是冲着他来的。
“……”
齐顾：“不过能拿到就更好了。”
“…………”猴子在旁边插嘴，“咋地了？你评个十佳还想弄成三警联动？”
齐顾一边眉毛微抬，看了他一眼。
“行。”万成彻底没了脾气，答应了句等他下文。
“酒会确实不是我家办的，人也确实不是我家请的，”齐顾道，“不过酒店时我家的。”
“……”万成心下当即有了主意。
齐顾看他，两人视线对上，可都像是再等对方下文。
“卧底安排还需要我么？”齐顾语气调笑，“还是你们先去请示下宋廷廷？”
“…………”万成说了声谢，转身离开。可走到门口又被齐顾叫住。
“……”他像是有点习惯，只把头侧过来、身子停在原地。
“我想了下，”齐顾把身子往后仰，直到椅背呈四十五度角被迫停下后才继续道，“推荐信的话……”
万成打断他：“我今天晚上熬夜给你写。”
齐顾直接道：“不用写了。”
万成：“？？？”
“身为人名警察，怎么能因为利益而做虚假的事情。”
万成“？！！！”
“等明年吧，”齐顾用最正经的语气说着最不要脸的话，“毕竟你们现在还没感受到我的优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chapter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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