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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篡位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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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姗不过才批了几份奏章，萧忆之就回来了。
他一言不发，直直坐到一旁，拿起奏折就看了起来。
云姗不时偷瞄两眼，想问东西拿回来没有，又放不下面子。
但她明显能感觉到，萧忆之很不高兴。
“不是说，有刘钦的事要跟我说吗？”云姗头也没抬，但悄悄瞥了他两眼。
萧忆之放下奏章，道：“本来是想说他的身世，但陛下已经知道了。”
云姗撇撇嘴没说话。
“丘淮说，他心悦陛下，让陛下给个答复。”萧忆之冷冷道，眼神冰冷，“陛下还是早日抽个时间，把话说明白了。”
云姗眼珠子一转，道：“这有什么必要说明白的，他喜欢就让他喜欢咯，我能有什么办法。”
萧忆之斜睨她，看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火，三两步冲到云姗面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背，将云姗圈在了面前。
“喜欢就喜欢？那陛下呢，陛下是怎么看丘淮的？”
云姗微微偏过头，道：“能怎么看，丘淮性格好，脾气好，都挺好的。”
萧忆之挑起一边眉，呼吸有些急促，正要开口说什么时，听云姗道：“但我不喜欢。”
仿佛空气中有什么断开了，陡然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云姗抬头看着他的脸，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萧忆之笑了，像是一直憋着的心结解开，全身都如飘在空中一样。
他抬手轻轻握住了云姗的下巴，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双唇。
云姗身子一僵，手不知放在哪里，不知所措地揪住了萧忆之胸前的衣服，笨拙地回应着这个吻，
萧忆之尝遍了她的口腔，握住了他胸前的那只手，紧紧抓在掌心。
这种感觉让人全身酥麻，云姗大脑放空，有一瞬间如同踩在棉花上，直到有些喘不过气，萧忆之才松开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从鼻尖到嘴唇，拇指放在上面摩挲。
云姗双颊绯红，对上萧忆之的眼睛有些心虚，她转过头，一眼就瞥见站在门口的丘淮。
几乎是在一瞬间，云姗推开萧忆之，干咳一声道：“丘淮，你怎么来了？”
萧忆之闻声转过头去，也看见了一脸惊慌站在门口的丘淮，他瞪着双眼，双手发抖垂在两侧，动了动嘴唇，没说出话来。
“我……我是来把这还给陛下的。”他把那个荷包举起来，指尖忍不住发抖，他强压着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门没关，我不是有意的。”
云姗咬了下嘴唇，刚要站起来，就被萧忆之按下去坐回了椅子上，自己走上前去接过了丘淮手里的荷包，微微颔首。
“陛下的心意，你现在知道了？”
丘淮苦笑一声，抬眸看着云姗，双眸闪动，道：“丘淮愿陛下诸事顺遂。”
说罢，一扭头走了，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云姗捂着脑门，深吸了口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猛灌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
“陛下不高兴？”萧忆之紧握着荷包，盯着云姗的眼睛，“因为丘淮？”
云姗看着他噗嗤笑了一声，尽管这笑不是开心的笑。
“没有不高兴，只是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罢了，让他瞧见了也好。”
“真的？”萧忆之问，晃了晃手里的荷包，“那这东西，我能留着吗？”
云姗看着他恳切的眼睛，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点头道：“你留着吧。”
萧忆之登时把荷包揣在兜里，摸了摸胸口，眼神却瞬间黯淡下去，云姗笑着整理着桌上的奏章，那双眼睛十分明亮，似乎带着人世间最纯净的喜悦。
“陛下……”萧忆之走到旁边，轻轻唤了声，却叫得云姗心里一阵酥麻。
“嗯？”
“我们私奔吧！”
云姗抬起头来看着他，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他：“为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在萧忆之眼里看到了一丝痛楚和不忍，虽然她不知这份不安来自哪里，她急切地想听到萧忆之说爱她。
“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耕几亩田，生几个孩子，再养些牲畜，离开皇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姗停下手里的动作，心惊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萧忆之一怔，随即摇头道：“怎么会？我只是想和陛下在一起，陛下不也有退隐的想法吗？”
那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又来了，因为跟萧忆之亲近了许多，云姗甚至忘了，他是个能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人，她让成安王留在皇城，把政事分了一部分给他，萧忆之怎会看不出她想做什么。
“你不想做皇帝吗？”云姗问。
萧忆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道：“遇见陛下之后，就没了这个念头。”
“那就是之前有过篡位的想法？”
萧忆之一噎，得知这是她故意的，被逗笑了，“陛下，你可真是，让人总是被吓到啊，再这么被吓几次，恐怕胆都得破了。”
“那我把皇位让给你。”
萧忆之一惊，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云姗，等着她的下一句，却迟迟不见云姗张嘴。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才那么主动的一吻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别的意思，还是试探的意思？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的脑袋里跑出来，但没一个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胸口不断起伏，半晌才道：“我不要。”
云姗道：“为什么？这是所有男人最想坐的位子，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敢说什么，为什么不要？”
萧忆之苦笑道：“陛下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这个位子上担负着多少，我看得一清二楚，而且陛下不是不想再继续待在皇宫吗？我可以跟陛下一起离开。”
半晌，云姗笑了，她走到萧忆之身旁，抓起了他的手：“你说真的？”
萧忆之松了心，点头道：“真的。”
“可是刘蓬远和太后不会放我们走的。”云姗耷拉着肩膀，“说不定咱们走了，都不会放过我们。”
萧忆之轻轻摸着她头顶的发，道：“刘蓬远必须除掉，否则必成大患。”
“怎么除？他迟迟没有动作，压根找不到机会。”
萧忆之道：“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不是在咱们手上吗？”
“刘钦？”云姗摇头，“刘蓬远那种没有血性的人，会为了他和太后的骨肉做到什么地步？”
“确实，刘蓬远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但偏偏，他是个极其保守的人，他觉得家中香火一定要有人传承，刘钦好不容易娶妻有了个孩子，却胎死腹中，他还指望着刘钦给他刘家续香火，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云姗道：“你的意思，是那刘钦做诱饵？”
萧忆之道：“不错，他既然不反，咱们就逼他反，到时他不认也得认，谋反是大罪，将之告于天下，不会有人替他求情的。”
云姗想了想，道：“咱们有几成胜算？”
“大臣们有一部分站他那边，虽然咱们有兵符，但不敢保证刘蓬远这两天去军营里安排过，军队调动是一个大问题。”萧忆之摸着下巴，思忖片刻道：“大概六成的胜算。”
云姗点头：“不算少了，再这么拖下去，连五成都没了，趁刘钦还在宫里，咱们抓着他的命根，事不宜迟，动手吧。”
萧忆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以作鼓励，在御书房一直待到夜幕降临。
石海一直不敢进门，连守门的侍卫，也被他招呼着退了几步，唯恐听到什么不该听，见到什么不能看的。
御膳房的饭菜冷了又做，做了又冷，虽然石海说过让他们等，但一群人心惊胆战的，就怕里面的人出来，没见热乎的饭菜，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们的命。
云姗揉了揉发僵的脖子，打开门走了出来，看见成群的人站在门口，顿时有些心虚，“你们都站在这做什么？”
石海道：“陛下可要用膳了？”
云姗道：“让他们送过来吧。”
……
据说刘钦在宫里过得并不踏实，虽然门外有重兵守卫，但他顾及到太后的寝宫就在不远处，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太后发现，带人杀过来。
人在极度恐慌之下，神经衰弱，容易乱想，刘钦原本不用担心自己安危，但调动到他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重重心理暗示之下，他觉得太后肯定是知道他藏身此处，正让人来抓捕。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稳住了心神，不知道那位皇帝陛下究竟是否想要保他，或许他跑到宫里来把事情告诉云姗的做法原本就是错的。
第二天一早，刘钦正在梳洗，听到门外的动静，推开门就见守卫的士兵又换了一批，他也无所谓，喝着太监们端来的茶，让人去找了几本书来看，殊不知皇宫里早已乱作一团。
皇帝寝殿里，太监宫女们出出进进，血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刘蓬远背着手，眯着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
“刘大人昨夜，当真没在府上？”叶卫凑过身小声问。
刘蓬远捏了捏眉心，摇头：“确实没在，我本来让他去客栈里躲一躲的，我处理完太后那边的事，去找他，已经不见人影了。”
叶卫眼珠转了转，道：“会不会是里面那位去把人抓来，故意演的这场戏？”
刘蓬远摇头：“我让人去盯着刘钦的，据说是他自己逃走的，并没有任何人来过客栈。”
“那这……他为何要冲进皇宫里刺杀陛下，这说不通啊！”
刘蓬远闭上了眼睛：“还是怪我。”
叶卫道：“你？”
“是我跟他说了他的身世，我说皇位本该是他的，只要里面那位死了，我就替他报仇，杀了太后。”
叶卫惊大了嘴巴，结巴道：“你，你真这么说？”
刘蓬远看着他：“是，我真没想到他胆子大到要来这守卫森严的皇宫里动手。”
叶卫摇了摇头，问：“那现在如何是好，刘钦已经被抓，等里面那位醒过来，他难逃一死，说不定还牵连你们府上几百口人命！”
刘蓬远怎会不知，进宫的路上，他就已经把所有可能的情况想了个遍，但没一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要说服云姗放过刘钦，那压根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刘蓬远沉声道，“那就只能让皇位易主了。”
叶卫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才张口道：“风险太大，兵符失窃，如何调动军队？宰相大人再想想，咱们完全可以……”
“可以什么？”刘蓬远打断他，“叶大人，你太过保守，我知道，你只想着劝那位好好治理国家，从没想过换一人坐龙椅，但你劝了她几年了，她何时好好听过你一句话。”
叶卫不言语，眉毛皱成一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位本就是那样的性格脾性，怎么都改不了，要想百姓安居乐业，就必须易主。”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这中气十足的话语还是重重地砸在叶卫心上，他抬头看着刘蓬远的眼睛，道：“大人有几成把握？”
刘蓬远摸着胡子想了想，半晌才道：“六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