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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实乃罪过 ...

  •   “丘淮,你跟和尚熟不熟?”

      丘淮望向喝酒的小光头,笑道:“陛下问的是方空?不是很熟稔,方空师父可是除了陛下,谁都不理,丘淮话都没与他说过几句。”

      罪过罪过,出家之人,本应六大皆空,原主将一佛家之人虏到这深宫里来,也不怕损阴德。

      云姗没再问,郁闷地往嘴里灌酒。

      很快,她就喝得有些醉了。

      酒后容易失言,云姗及时刹住了车,看着逐渐活络的众人,自己先一步撤了。

      云姗回到她自己的寝殿,靠在软塌上,喝着月青端来的醒酒茶。

      “月青,我问你,本尊当真一个男人没碰过?”

      月青面色一窘,有些脸红道:“陛下,此事陛下没同奴婢讲过,奴婢也不知道。”

      “唉,”云姗叹气,有些替原主不值,为了一个心中无她的男人,荒度大好时光。

      且不说原主是女帝,即便是寻常女子,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寻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哪怕干不了事业,好歹还能做个贤妻。

      原主当真被人哄骗得团团转。

      “全都下去吧,本尊想休息了。”

      云姗这个“本尊”用的极其顺口,仿佛这个“本尊”一出口,气势都提起来了几分。

      云姗休息了一会,用过晚膳,酒劲退了一半,她站在大殿门前,看着满天的星辰,突然有些怀念在手术室里的日子。

      她总是忙得不行,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总说,拼死拼活的,说不定哪一台手术下来,谁就猝死了。

      一语成谶。

      云姗在那里有热爱的事业,有关系单纯的朋友。

      不像在此处,她孤身一人,分不清是敌是友,不敢贸然言语,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生怕露出点破绽来,断送大好性命。

      晚饭时分,月青曾来,问她今日要谁侍寝,她老脸一红,忙说不用了。

      她一个接近三十的老女人,无论如何渴望一夜的欢愉,也不会拿原主这二十岁的身体去迎合男女之欢。

      洗漱后,云姗躺到了偌大的床上,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宫女们放下了床幔,两个陪床的宫女坐在离床三步远的位置,呼吸谨慎轻微,不时转过头看看云姗。

      想到今日那个和尚,生得那是一个俊俏,与周围的美男相比,多了一分超凡脱俗的气度。

      越想,云姗便有些无地自容。

      这种神圣的东西,一旦被玷污了,那自己便背上了莫大的罪名。

      云姗翻过身背对着两宫女,将手伸了进去,直到她感受到紧绷和障碍时,才确认,原主确实还是个处。

      原主并不是她想的淫.乱不堪的浪荡.女帝,反而真如萧忆之所说那样,为了摄政王,尚未开荤。

      云姗想起今日萧忆之那亲昵的举动,以及在他耳边喷洒的鼻息,一股怒火从心底蹦出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原主堂堂女帝,对一个摄政王惟命是从,舔狗舔到这个地步,属实憋屈。

      睡到半夜,云姗翻了几个身,她总觉得腰下有什么东西硌得慌,一张大床硬是不够她滚。

      索性,她坐了起来,下床,把被子一掀,一条黑色的绳索直直地从床的左端绑到了右边。

      陪床宫女跪在床幔外,低声问:“陛下,是有何处不适吗?”

      云姗掀开帘子,指着那条手腕粗的黑绳,问:“这是什么东西?”

      小宫女看了一眼,道:“这是给摄政王吩咐我们放的,陛下经常腰疼,说是这样第二日起来,就不会疼了。”

      “那也应该放枕头啊,放根绳子,想硌死我啊蠢货!”

      云姗气氛地把绳子扔了出去,怒道:“往后摄政王说什么,先得我应允,谁要是再敢不告知我就往此处放东西,就去给阿光陪葬!”

      阿光是原主养的一只猫,前不久去鱼池里逮了一条大鲤鱼,撑死了。

      据说原主还给阿光办了个风光的葬礼,举国哀悼。

      后来,云姗总算知道,为何原主总喊着腰疼。

      清晨天还没亮,就有人来唤她起床,更衣梳妆,头上的首饰凤冠重得她废了好大的力才直起脖子。

      朝堂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云姗微微扭动着身子,两位大臣正在殿上争辩。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许是二人所站阵营不同,抓着对方的一点纰漏,就争执了半天。

      “宰相大人,觉得如何?”云姗闭着眼睛,她不知宰相是谁,但此人戏份重,老谋深算,是篡位的最佳人选。

      “陛下,臣以为,河西水患,还是先赈灾,其余的事情,日后再议。”

      别的人说话,都把头埋在胸口,此人非但头扬得高,还一副“老子看不起你”的表情。

      萧忆之在一旁附和道:“刘相说的对,先解决眼下灾情,安抚民心。”

      刘蓬远目光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待要再说什么时,云姗开口了。

      “那便劳烦宰相大人,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此事便交给你了。”

      刘蓬远冷笑:“只怕此事交给臣来做,会有人不服。”

      云姗道:“为何不服?难不成,还有人,不满本尊?”

      她的手从刘蓬远开始,将打头的几位大臣指了一遍,最后准准地落在萧忆之身上。

      被指的大臣全身一震,露出惶恐之色,唯独萧忆之与一花白胡子的老臣,面上无任何变化。

      刘蓬远道:“陛下何出此言,但凡是动了此等谋逆心思的,拖出去斩了便是,不管此人权势如何顶天,都不能打陛下的主意。”

      说着,眼神便飘向了萧忆之。

      萧忆之仍旧是那副面瘫的神情,淡淡道:“刘相说的是。”

      两人之间微妙的有些火花碰撞,云姗看得精彩。

      “没事就退朝吧。”云姗起身,“对了,今日太后寿宴,诸位有什么才艺,尽管展示出来。”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女帝又在想些什么鬼点子,皆俯首行礼,不敢言语。

      云姗将这些繁重的首饰锦袍取下,换了一身轻薄的绸缎衣裳,放下了束着的头发。

      早膳时分,云姗把丘淮叫了过来。

      “今日晚宴,你准备得如何?”

      丘淮略显激动道:“丘淮已准备妥当,届时听陛下安排。”

      云姗满意地点点头:“今日早朝,朝臣争论个不休,我陷于其中,有些看不清形势。”

      丘淮道:“陛下,很是伤神?”

      “当局者迷,这些大臣,表面上恭恭敬敬,不知底下暗骂了我多少。”云姗满眼期待地转向丘淮,“你脑子灵光,今日晚宴上,一个一个地与我分析分析?”

      丘淮面露窘色:“这,陛下,要丘淮如何分析?”

      云姗道:“便是你将此人的品性,生平,都大致说与我听,再说些你的看法,如此便可。”

      丘淮笑道:“丘淮知道了,陛下是想听听丘淮对朝中大臣的看法吗?”

      “不错。”云姗道,“你放心,只说给我听,说好说坏,都不会传到他人耳朵里去。你能否,相信我?”

      丘淮呆愣着看云姗,心里如同被蚂蚁啃咬一般,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

      “丘淮,一直都相信陛下。”

      云姗的笑僵了一下,转过头去不敢看丘淮的眼睛,他那股炙热真挚的眼神,似乎在提醒她,她此时做的事情,是拿着丘淮的信任,狠狠地扔进了深渊洞穴里。

      石公公走了进来,道“陛下,摄政王说昨日的奏章陛下没批完,派人来请陛下到御书房去。”

      云姗的好胃口突然就没了,她颓丧地放下筷子,将头发绑在脑后,梳了个高马尾。

      丘淮在一旁看呆了眼,云姗从未这样绑过头发,那墨发下纤细白皙的脖颈,似清晨的雨露,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心尖。

      云姗拿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丘淮道:“这簪子我一见,就觉着与你般配,拿去,今晚戴上。”

      丘淮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似是什么珍宝一般地抱在怀里,谢道:“多谢陛下。”

      云姗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又觉得这样太过亲昵随和,不像原主的风格,只露出了一个笑,便走了。

      云姗十分不爽地来到了御书房,远远地就瞧见萧忆之如往常一样,端坐在侧旁的书桌旁,低头翻着一本小册子。

      云姗走了进去,“昨日有些事情耽搁,今日一定批完。”

      萧忆之站了起来,几缕碎发贴在额前,他抬手捋了捋。

      他昨日被云姗当众打了一巴掌,竟如完全不记得一样,面色平和,没有一丝尴尬之色。

      “陛下昨日,为何突然在御花园设宴?”

      云姗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妥?”

      萧忆之几步走到她桌前,隔着大方桌子瞪着她,“陛下,太后最是不喜陛下与这些男宠的私密之交,恐怕此事早已传到太后耳中,今晚说不定便会搬出来与陛下争论一番。”

      云姗蹙眉:“你说,太后为何不喜?自古男子称帝,后宫佳丽三千,本尊不过招纳了区区数人,已然算是克制了。”

      萧忆之突然遣退了殿内侍从,将门紧紧关了起来。

      云姗佯装镇定,袖子下的手却早已成拳。

      萧忆之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揽住了云姗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让云姗很不舒服。

      “摄政王,这是做什么?”

      “陛下,不必如此激我,我对陛下的心意,陛下应当比谁都清楚?”

      云姗微微往后抬了抬头,“哦?什么心意?”

      萧忆之笑道:“陛下说过,无论后宫多少男宠,都只爱微臣一人。”

      “爱你妈个鸡毛线!”

      云姗猛地推开了他,又在瞬间收了情绪,柔声道:“摄政王,还是先处理正事要紧。”

      说着,就拿起奏折,仔细翻看。

      萧忆之的手尴尬地僵在原地,暗自摇摇头,绕到云姗面前,隔着桌子,双手背在身后,气定神闲地跟云姗大致讲了些需要批阅的奏章。

      这些国家政事,云姗听得跟数学物理一样,很快就眼皮发沉,昏昏欲睡,最后直接撑着下巴,睡着了。

      萧忆之说着,发觉身后那人毫无反应,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就见云姗睡得口水直流。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云姗只有在睡着后,才露出的温顺宁静的脸,一时间看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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