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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尊守身如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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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姗到时,萧忆之正单手撑着脑袋,在一旁的桌案旁休息。
此人美的像一幅画,谈吐之间又懂得掌握分寸,即便是与那一众妖娆俊美的男宠相比,也是最独特的那一个。
难怪原主后宫那么多美男,还只钟情于这一人,一见,便忍不住心神荡漾。
“摄政王累的话,先回去休息。”
萧忆之猛地睁开眼,既不行礼,也不言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云姗。
云姗冷冷一笑,就凭他这祸国殃民的相貌,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盯着人看,也能把人迷得不行。
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谁不爱美的东西。
“陛下可曾用膳?”
“吃过了。”云姗绕到最大的书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奏章翻看了几页。
不错,原主识字的能力还在,云姗都能看懂,她这么一想,自己应该只是魂魄飘到了原主身上,她用原主身体做的事情,或许完全没有变化。
但她不想在萧忆之面前试。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是一个尚显年轻的男子,背了个药箱,跑得大喘粗气。
“陛下,臣来晚了。”
云姗不语,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把手递给了太医。
“陛下何处不适?”萧忆之问。
月青冷哼一声,不满道:“还不是你家那位小娘子,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将陛下推倒在地上,摔了陛下的手。”
萧忆之脸色微变,道:“那忧儿……”
月青插道:“摄政王放下,陛下大度,没罚她。”
萧忆之脸色又变了变,似乎不信。
云姗一直盯着他,察觉到萧忆之的脸色变化,顿时乐了。
果真是心中的白月光,平时装的没有一丝破绽的摄政王,竟然变了脸色。
太医道:“陛下,是扭到了,臣给陛下送一些跌打扭伤的药来,每日揉一揉,几日便好。”
云姗叹气道:“摄政王,帮忙代劳,批一下奏章罢。”
说着,她便撑着下巴,看太医往她手上倒了点黄色的药酒,轻轻揉着。
“臣不敢代劳,陛下若是身体不适,臣在这念,陛下说,臣代为批阅。”
云姗低头翻了个白眼,道:“念。”
萧忆之拿起一本厚厚的奏章来,正要开口,门口的小太监就来报,说潘亡忧正等在门口,要见萧忆之。
云姗头也没抬,“去吧。”
萧忆之一怔,浅笑道:“忧儿闯了祸,自然要她来给陛下赔罪。”
说着,也不管云姗如何反应,径直去把潘亡忧带了进来。
“忧儿,快给陛下道歉。”这声音,满是宠溺,虽是让她道歉,却像极了安抚。
潘亡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是忧儿莽撞,冲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云姗依旧没抬头,冷漠地“嗯”了一声。
潘亡忧继续道:“陛下,今日是我非要同忆之哥哥来的,陛下要怪我怪我,要罚就罚我,陛下莫要怪罪忆之哥哥。”
云姗眉心直跳,心道:这小妞戏挺多,莫不是之前被原主虐出神经病了?
萧忆之蹙眉:“忧儿,莫要多话。”
云姗烦不胜烦,终于抬起了头,“我原本不想罚你,你再要多话,就把你嘴巴缝起来咯!”
潘亡忧一惊,赶紧闭了嘴,求救般的看着萧忆之。
萧忆之刚要开口,云姗瞪着他,“滚!”
殿内众人皆是大惊,纷纷跪地磕头,唯有萧忆之一人神情呆滞地看着云姗。
云姗白了他一眼,对太医道:“继续揉。”
萧忆之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女子,疾步走出了书房。
云姗吩咐月青:“日后要是见到潘亡忧,让她躲着些,别给我看到她!”
月青颤巍巍答“是”,诧异地看着云姗。
“怎么,没见过我发脾气?”
月青摇头:“不是的陛下,是没见过,陛下同摄政王发脾气。”
“哟,那他待遇还挺高。”云姗冷笑,将手里的小册子一扔,“走了,不批了,传令下去,将后宫的男宠都叫上,去御花园赏花。”
月青兴奋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云姗被烦了一天,提心吊胆,就怕走错一步,身首异处。
被这潘亡忧这么一闹,她反倒看开了,原主命定如此,荒淫无度,被刺杀,被谋反,早晚都得死。
既然早知自己的命运如何,那不如及时行乐,放着俊美的男宠在宫里抠脚,不如拉出来认识一番,不做别的,单是养眼也不赖。
想必原主喜欢摄政王一事,已是人尽皆知,所以才会云姗只说了一个“滚”字,众人就跟见了鬼一样。
萧忆之回到御书房时,不见云姗,便问一小公公,小太监答道:“回摄政王,陛下到御花园赏花去了。”
“她一个人?”
小太监道:“还有后宫的男宠作伴,陛下命令所有男宠到御花园赴宴。”
闻言,萧忆之眉头紧锁,愤恨地哼了一声,广袖一甩,直奔御花园而去。
云姗坐在长亭内,看着一众太监宫女忙碌。
丘淮是第一个到的,听到消息,他来不及打扮一番,就急匆匆赶来,正好碰见云姗把一头秀发放了下来。
云姗觉得这一头的首饰太过繁重,差人帮她取了下来,只用一截红色的丝带,将额头的一缕头发绑住。
“陛下。”丘淮跪地行礼,一身薄薄的青衣将他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云姗盯着看了好大一会。
“过来。”云姗招手,将一个熟透的橘子递给了他,“这是新来的柑橘,甜得很,吃一个。”
丘淮先是一愣,随即眉眼笑开:“多谢陛下。”
“宫中朝臣,后宫男子,你都认得多少?”
丘淮刚把一瓣橘子放进嘴里,还来不及嚼,一时间,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憋红了脸。
云姗莞尔,道:“慢慢吃,吃完了再说。”
丘淮看着云姗优雅高贵的脸,露出了一个笑,这笑如冬日的骄阳,直达云姗的心底。
“后宫男子,丘淮大多都认得,朝中之人,知之不多,勉强能说个名字和官职。”
云姗满意地点点头,道:“明日太后寿辰,你与我一同前往。”
丘淮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
“怎么,你不愿意?”
丘淮摇头道:“不,不是的陛下,只是陛下从不带人赴宴,只与摄政王同行,丘淮是,受宠若惊。”
云姗爷们地拍了拍他的肩:“多学些礼仪,往后我多带你去些场合。”
丘淮脸颊微红,点头道:“陛下从不在丘淮面前自称‘我’,从昨夜到今日,陛下变了许多。”
云姗呛了一口茶,咳了半天,眼睛通红,掩饰地拿手帕擦了擦嘴。
“那我平时,都是怎么自称的?”云姗别扭了一下,“朕?”
丘淮浅笑道:“陛下说过,陛下是千年一遇的女尊,自然是自称‘本尊’。”
云姗尴尬地笑了笑,好一个千年一遇,何方百姓如此倒霉,遇到了这千年一遇的荒淫暴君。
“不过,丘淮还是想听陛下自称‘本尊’,陛下本就是一国之神,理因与凡人有别,怎能以‘我’自称,降了身份。”
云姗被这彩虹屁吹得飘飘欲仙,但看丘淮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反倒是带着一股真挚的情感。
“我这般狂妄,在所有人面前自称‘本尊’,唯独在你面前称了‘我’,你该高兴才是。”
“才不是,”丘淮道,“陛下在摄政王面前,不也自称“我”么 ,丘淮比不过摄政王,不敢祈求在陛下心里能有一席之地。”
云姗偏头看向了别处,心里思绪万千。
陆陆续续,宫人们布置好的桌案旁坐满了人,云姗大致数了一下,约莫十多人。
云姗看差不多了,便带着丘淮赴席。
路过一拱形门时,云姗吩咐了门口守卫:“今日是私宴,一切官员不得入内,包括摄政王。”
将士领命,握着刀守在门口。
云姗走近,将这些人打量了一遍,原主别的不行,选人的眼光十分不错,全都是一等一的美男。
云姗坐定,笑道:“今日新进了一批桃李果子,特邀大家前来,就当作是一次小聚,不必拘礼,敞开了吃。”
众人称“是”,皆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倒也是,大好男儿郎,又怎甘心屈居于这高高的宫墙之中,被当作一个女人的玩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有雄心壮志的人才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姗喝了一口果酒,道:“怎的一个个好像不开心,是有什么烦心的事?说出来,大家帮忙出谋划策?”
众人哑然。
云姗叹了口气,偏头对丘淮说道:“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我虏来的,竟无一人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么?”
丘淮笑道:“陛下,能在这坐着的,可都是自愿来服侍陛下的,哪有不愿意的,只是他们闷在宫门里太久,有些寡言沉默罢了。”
云姗挑眉,既然都是自愿的?那这一个个像上刑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云姗思考时,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总是往自己这边飘,她抬头去找,就见一个梳着高马尾,眼睛圆溜溜的少年,正羞涩地往这边看。
“你来说说,最近可有什么趣事?”
少年害羞地站了起来,走到云姗旁边,欠身行了个礼。
待他走近,云姗才看清,这少年用红绳绑着头发,一直垂到腰上,红绳尽头,还有一对红色玛瑙珠子。
他一身红衣,不显娇媚,反倒衬托出他年少的活泼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和小巧的面庞,简直就是邻家弟弟的模样,可爱极了。
“陛下,昨日,陛下送我的一对小乌龟,跑了。”
少年略显羞涩,但说着说着,就胆大了起来。
“陛下,那只公的,似是追不上,跑了几步,便折了回来,还瘦了一圈,可心疼死我了。”
云姗噗嗤一笑,席上众人蓦地停止了交谈,诧异地看着她。
“跑了就跑了,你要是喜欢,我再让人给你送一只过来。”云姗突然转向众人,道:“你们也是一样,若是有人觉得这皇宫帷墙让人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便去吧。”
众人噤声,呆呆地看着云姗,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云姗还待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侍卫雄厚的声音。
“摄政王,您不能进,陛下吩咐过,朝中官员,一律不能踏进御花园半步!”
萧忆之冷冷看着云姗,以及一众美男,拳头不自觉攥紧。
云姗起初冷漠地不看他,随后装作露出惊讶之色,道:“摄政王来了?让他进来。”
云姗看着众人笑话一般地看着萧忆之,心情顿时美丽了几分,不知为何,她就总是想看萧忆之吃瘪的样子。
萧忆之脚步无比沉重,半晌才抬脚迈了进去,直接就来到云姗面前。
“陛下,奏章还没批阅完,臣到了该回府的时间了。”
云姗笑道:“那你便回去呗,本尊又没拦你!”
萧忆之眯起了眼睛,突然俯身,揽住了云姗的腰。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纷纷转过头去。
萧忆之嘴唇贴近云姗的耳朵,轻声道:“陛下说过,要为臣守身如玉,陛下可不能忘。”
他的手游走在云姗腰间,越发大胆,嘴唇也渐渐贴上了云姗的。
云姗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这一清脆非凡的巴掌声回荡在小小的亭子之内,异常响亮,连着众人的心,也抖了一抖。
萧忆之舌尖顶了顶有些发麻的半张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弯腰行了个莫大的礼,几步走出门去,消失不见了。
云姗问丘淮:“这话,我说过?”
丘淮恨恨道:“是,陛下说过。”
云姗忍不住“操”了一声,十多个美男,原主一个没睡到。
实乃奇耻大辱也!
好在云姗心大,也没多计较此事,端起酒杯,邀在座的诸位美男一起饮酒。
可远远的,就瞧见一个光头和尚,不知酒杯里的是酒是水,仰头就灌进了嘴里。
原主养了个男宠和尚?
想到这,云姗头大,顿时觉得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