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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绪阳公主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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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姗坐在正厅里，神色黯然地看着绪阳。
但她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却让绪阳心里直打鼓。
面前这人为人如何，绪阳最是清楚，她要是发起疯来，连自己亲爹都敢杀，更别说她这一个妹妹，还是一个不怎么看得顺眼的妹妹。
“说说吧，后院那对男女做错了什么，你要让他们在众人面前演这一出活.春.宫？”
萧忆之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皇姐觉得这是我的错？”绪阳一提到刘二与红莲，就气得不行，往桌子上狠狠踢了一脚，“他们当着我的面拉拉扯扯，那就索性让他们行.房咯，男人不都是图这个么？”
萧忆之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似乎不太赞同这个观点。
“那是人家自愿的！”云姗双手撑着椅子，“况且今天是什么日子？人家找着机会互诉爱慕之情怎么了？你何必……”
云姗无奈地拍了拍桌子，“再说了，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让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那种事情，你要红莲往后怎么见人？”
“我才不管，”绪阳扭头，“反正碍眼的家伙都得死！”
这种生在骨子里的戾气，多半是改不掉了，云姗头晕脑胀，闭上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道：“从今天开始，你要杀人，必须先告诉我。”
“为什么？”绪阳噔噔几步冲动云姗面前，“皇姐，你不是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难道你忘了，你说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怪我的。”
“我是不会怪你。”云姗硬着头皮说，“但那些死了的人呢？他们的家人呢？你就不怕他们晚上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吗？”
绪阳心里咯噔一下，她向来不是什么怕鬼神的人，但这话从云姗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带着一股阴森恐吓的气息环绕着她，周遭凉飕飕一片。
她不也是杀了好多人吗？难道她遇到过厉鬼索命的事，所以才这么急着过来，让她不能杀人？
绪阳脑子飞速旋转，眼神空洞地看着云姗，似乎在脑子里想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嘴唇在微微颤抖。
“皇姐，难道，你遇到鬼了？”
云姗一愣，正想否认时，转念一想，道：“所以你看我最近杀人了没有？”
“你真见鬼了？”绪阳白着脸问。
“请高僧来做过法了，但心里还是瘆得慌，整个皇宫阴森森一片，能不杀生，还是不杀的好，否则真被鬼缠上了，只怕将来都不知道怎么死呢！”
绪阳这个年纪放到现代，还是个上初中的学生，哪能像现在这样整天杀人放火，杀人当踩蝼蚁玩。
云姗看她越发惨白的脸，干咳两声，捂着胸口装作恐慌的样子，道：“这几夜都没睡好，每天做噩梦，绪阳，皇姐是为你好，以后不能再杀人了，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哈哈哈哈……皇姐，你居然信这世上有鬼？哈哈，我才不信呢，我杀了那么多人，要是真有鬼，早找上我了，我又怎么会还活得好好的？”
云姗瞪大了眼睛，看着绪阳笑得直不起腰的样子，不知怎的竟心脏狂跳，一股恶寒从背后升起，吓得她寒毛直竖。
“皇姐你放心，有我在，别说是鬼，是神仙我都会帮你赶跑的。”
云姗木讷地点头，下意识地去看萧忆之，只见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管。
云姗摸着她的脸，柔声说道：“刚才皇姐打了你，是我不对，你还怪我吗？”
绪阳摇头：“不怪，虽然当时我是很生气的，但皇姐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皇姐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就像皇姐也不会怪我杀了于青王那畜生一样。”
“那你听不听皇姐的话？”
“听，当然听，皇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以后，不准杀人了。”
绪阳明显一僵，没想到云姗会这么说，她皱着眉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怎么会做不到呢？”云姗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那咱们慢慢来，比如说，你一个月，杀一个，如此往后，直到彻底不想杀人为止，怎么样？”
绪阳垂着头思考半晌，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现在，我先去把刘二那贱人杀了再说。”
云姗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带，轻轻拍着她的背道：“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能见血，你要是实在忍不了，那去杀只鸡来，给皇姐煲汤喝好不好？”
“皇姐你没吃饭吗？”
云姗摇了摇头。
“那行，我现在就给你杀鸡去。”
说罢蹦蹦跳跳着出了门。
云姗如同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发慌的胸口，看着绪阳的背影，嘴唇抖了抖。
“陛下不打算走了？”萧忆之走到她身旁坐下，学着她的样子躺下，竟觉得无比舒坦。
“嗯，你先回去，把丘淮叫来。”
萧忆之眉毛皱了皱，“为何要叫丘淮？”
云姗语塞，顿了顿道：“你家不是在前面嘛，干嘛不回家，丘淮跟沈遇还在外面等着，他们也没住处。”
“让他们住客栈去。”
云姗“啧”了一声，无语地看着萧忆之，道：“你干嘛对丘淮有这么大的恶意？就因为他比你帅？”
“帅？”萧忆之不知何意，心里想着大概是夸丘淮比他英俊的意思，满肚子的牢骚，“丘淮是长得好看，不过也只是好看而已，缺少了些少年的英气。”
云姗白了他一眼，不再接话，揉着发酸的眉心，心里想着的都是后院里的那一幕。
“陛下在后院，看见了？”
“看见什么？”
萧忆之半笑不笑地看着她，意思说你还装不知道？
“活.春.宫？”云姗脸颊发烫，“那又如何？”
“陛下有何感想？”
云姗觉着这话耳熟，似乎绪阳也问过刘二同样的话。
“能有什么感想？不过是有些可怜那女子罢了。”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云姗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萧忆之同样摇头，“这是公主府的事。”
“要不杀了吧。”
萧忆之猛地抬起头，问：“谁？那对男女？”
“绪阳。”
萧忆之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又觉得其他方法治标不治本，只有绪阳死了，那些无辜之人才能免遭于难。
“可绪阳公主是陛下胞妹，而且一心向着陛下，这……”
“她活着，会有更多的人死。”云姗想起那个无辜被推得撞脑袋的孩童，心中不忍，“再这样下去，很快公主府的尸体就会堆积成山了。”
萧忆之不语，似乎在用沉默来表示了他的赞同。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云姗扭头问他：“何出此言？”
萧忆之看着她好奇的眼睛，嘴角往上扬了扬，“陛下不知道绪阳公主经历过什么吧？至少，陛下身体里的那个女子，是对往事一无所知的。”
云姗匆忙转过了头，掩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萧忆之从未停止试探，尽管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陛下想知道，臣可以说给陛下听。”
又是这样的话，云姗直接扭过了头，背对着他，“爱说说，不说拉倒。”
萧忆之低声笑了笑，道：“绪阳公主对男人的厌恶，已经不是一两天了，这自然是与她小时的经历有关。”
云姗听得专心，慢悠悠转过了头，嘴唇却差点碰到了萧忆之的脸，惊得她脑袋赶紧往后仰了仰。
“咱们都嘴对嘴亲过了，陛下还怕什么？”
云姗狠狠剜了他一眼，道：“赶紧说，与她小时有什么关系。”
萧忆之随即正色道：“陛下可知为何绪阳公主会不顾陛下安危，擅自取了于青王的命？”
“为何？”
萧忆之又露出了他那个带着怜悯的眼神，嘴角挂着一抹讥讽，道：“绪阳公主约莫十二岁时，被于青王玷污了。”
如五雷轰顶一般，云姗大脑嗡嗡叫，她一把抓住了萧忆之的手，问：“这，于青王是绪阳亲哥哥，他怎么能？”
萧忆之道：“可事实就是如此，绪阳公主还怀了于青王骨肉。”
罔顾人伦，不知羞耻。
“不幸中的大幸，便是此事被陛下发现了，当时绪阳公主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敢去先皇面前告状，只能自己把事情憋在心里，但陛下发现了不对，逼问之下，绪阳才把事情说了出来。”
“后来呢？”云姗问。
“陛下当时去找了太后，说是要将于青王带到先皇面前去领罚。”
“但太后没同意。”云姗冷笑，太后就仗着于青王继承皇位，好给自己留个太后之位，又怎么会把这儿子送到先皇面前，留个不好的印象。
“是，陛下当时还只是个公主，无权无势，不敢贸然违背太后的意思，只能找了个即将告老还乡的太医，开了滑胎药，让绪阳公主把孩子流了出来。”
“这便就能解释了。”云姗重重地闭上了眼，“难怪绪阳看不惯府上男女相互爱慕，不过是联想到她那悲惨的遭遇罢了。”
萧忆之道：“那次事后，陛下便带着绪阳公主，登上帝位，还给了于青王封号。”
“绪阳这种残暴嗜杀的性格，一半是学我，一半是此事的影响吧。”
萧忆之笑而不语，表示肯定。
“陛下当时一直护着绪阳，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自那之后，绪阳公主便将陛下当作神明一般地敬仰膜拜，所以陛下说的话，绪阳应当会听的。”
云姗不以为然，她不知道原主跟绪阳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那种绝望无助，生活在深渊黑暗中的日子，以至于绪阳现在的性格被彻底扭曲，杀人为乐。
“陛下，故事说完了。”
云姗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直抓着他的，猛地缩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