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49、49 相似的人

　　要是若竹祐没有记错的话，阳泉应是拥有「奇迹的世代」中锋紫原敦的传统强校，是极为注重内线的队伍。
　　而阳泉所在正是秋田，跟东京有相当一段距离，能够在这里看见阳泉的书包实在十分罕见。
　　「凉，阳泉不是在秋田县吗？」
　　「是啊，怎么了？」
　　从黄濑凉太口中得出自己没记错的结论，若竹祐拉了拉黄濑凉太的衣袖，指向围住比赛场地的围栏内一角的书包，「那不就是阳泉的书包吗？」
　　笠松幸男顺着两人的视线，也看到那个书包，紫色与白色的配搭，加上上面写着「阳泉」两字，他皱起眉头，「是阳泉，不过，在围栏内的话，就代表这场比赛，正邦的对手当中，有一个是阳泉的人吧？」
　　「不过呢，也不见得是阳泉正选的人。」黄濑凉太倒是不以为然，「这里会出现诚凛、正邦，还有我们这些正选已经够夸张的了。」
　　快速环视站在篮球场上准备开始比赛的十人，黄濑凉太道：「而且，I．H时，阳泉的正选身高都超过一米九吧？正邦的对手里可没有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人。」
　　闻言，若竹祐倒是有些失望，「是吗？我还以为会看见阳泉的强者呢。」
　　将若竹祐失落的表情看在眼里，黄濑凉太连忙安慰他，「可能阳泉有很强的转校生呢！」
　　三人顺利占了接近围栏的位置，能够看清整个篮球场的情况。
　　迅速扫视其他观众，笠松幸男却没有发现诚凛众人的身影，「奇怪呢，明明我听到诚凛说要来看正邦的比赛，现在却不见任何一人？」
　　「啊，关于这个，我好像听见火神说肚子饿，可能买食物去吧。」若竹祐大概回想一下，如此回答。
　　黄濑凉太不由得笑起来，「我都不知道该吐槽小火神那么快就肚饿，还是该吐槽小祐的听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若竹的听力还是那么夸张，现在这个距离如何？」
　　若竹祐向笠松幸男挑挑眉，顺道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只要我集中精神的话，这点距离不成问题。」
　　「啊！小祐，你看！」
　　「嗯？」顺着黄濑凉太的目光，若竹祐的视线集中在正邦的对手当中，一个黑发少年身上。
　　那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看上去颇为帅气，虽然衣服遮盖大部份身材，但从露出的手臂和小腿来推断，应该是个常年运动的人。
　　「小祐！他跟你差不多身高耶！」
　　「这是重点吗？！」若竹祐无奈地瞟了黄濑凉太一眼，仔细打量这个黑发少年，愈看愈觉得对方很有趣，「凉，这个人真的很特别耶。」
　　要说为什么的话。
　　「哪里特别了？」
　　若竹祐狡黠一笑，「那个黑发少年的头发长得把一只眼都遮住了，这也能打篮球的话，应该是相当强吧。」
　　「这是重点吗？！」这次，轮到黄濑凉太无奈地看着若竹祐，却在见他那狡黠可爱的神色时，转为宠溺的眼神，「真是的，那小祐要专注看这个人吗？」
　　黄濑凉太顿时觉得，之前有告白真的是太好了，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会看见若竹祐露出这么多可爱的一面。
　　「嗯，我有预感，这个人应该打篮球不错。」
　　仿佛要印证若竹祐的直觉没有出错，正邦与对手开场的首十分钟，不过是比赛的一半，已呈近乎一面倒的局势。
　　正邦是防御型队伍，每个队员的防守能力都很平均，而对手除了那个黑发少年外，其他四人的实力都不及正邦。
　　按道理来说，应该正邦取得胜利才对。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黑发少年身上。
　　接过队友的传球，黑发少年站在三分线附近快速起手，明明对手的进攻模式十分单一，都是依靠黑发少年的三分球来取胜，正邦应该很容易防下才对。
　　然而，篮球脱离黑发少年指尖的那刻，正邦的防守人员才刚刚跳起，眼睁睁看着篮球从自己的头上方划过，回首望向己方篮框，篮球直贯篮网而下。
　　连站在场外的海常三人，都能感受到正邦的无力感。
　　尽然清楚知道对方的进攻模式十分单一，却因为那个黑发少年太强，而无力防守。
　　只能看着分数牌是三分、三分往上跳。
　　「跟你差不多的身高，又是得分后卫，连命中率也与你相近吗……」
　　察觉到笠松幸男望向自己的视线，若竹祐点点头，「恐怕实力与我相近。」
　　首十分钟过去，第一节完结时，正邦完全处于落后的状态。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里，海常三人看着黑发少年走向角落，从那个写着「阳泉」的书包中，拿出水瓶。
　　三人感到十分意外，想了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阳泉是篮球强校，会吸纳不少打篮球的人才也是正常的。
　　「而且，小祐，那个黑发少年，连投篮模式也跟你一模一样，少见啊。」黄濑凉太有些担心地望向若竹祐。
　　倒不是说黄濑凉太觉得若竹祐比黑发少年弱，而是两人之间的相似点太多了。
　　身高都是一米八三左右，又同是得分后卫。
　　黑发少年拥有这种实力，应能成为阳泉的正选球员才对，可是，在篮球月刊上并没有看见对方的照片和名字，或许是转校生也不定。
　　若然如此，两人之间的共同点又会多一个，都是「奇迹的世代」当中一人如今的同伴，黄濑凉太身边的是若竹祐，而紫原敦身边的，应是这个黑发少年。
　　最可怕的是，两人连投篮模式也是一样——一段式投篮。
　　也就是「投跳」，在接球跳起的瞬间，不必等到最高点便先行出手。
　　从黑发少年出手投篮的速度看来，与若竹祐出手投篮的时间相近，那怪不得正邦人员无法盖下，他的投篮速度太快。
　　既然是一段式投篮使用者，也意味着这名黑发少年不会走上与绿间真太郎那条以投篮距离取胜的道路。
　　「对，你们太相似了，若竹。」
　　听出笠松幸男话中那担忧的语气，若竹祐反而扬起笑容，直直看着那个黑发少年喝水的身影，「这样才有趣，而且，他有一点比我强，就是姿势太干净了。」
　　打篮球时，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所谓「标准」，愈标准的动作，愈具高效率和低消耗的特性。
　　若竹祐再怎么苦练投篮，也练不成那样的干脆俐落的身姿，因为他平日再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他只从初二开始学习打篮球的事实。
　　而眼前这个黑发少年，他不论运球、接球、投篮的姿势，海常三人一看就知道，应是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是个从小就开始打篮球的人。
　　黄濑凉太别过脸，却见若竹祐一脸跃跃欲试，眼神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也是呢，小祐怎么可能会轻易被打击。
　　想到如此，黄濑凉太悠然一笑：「不过，我相信，还是小祐比较强。」
　　就算两人的相似点再多，黄濑凉太还是相信，若竹祐是独一无二的，也会比眼前这个黑发少年来得强。
　　并不单纯是黄濑凉太喜欢若竹祐的缘故，而是，他与黑发少年在本质上还是有一个差别。
　　「那是当然的，若竹具有那个黑发少年没有的独特天赋。」笠松幸男显然意识到黄濑凉太话中的含意，作出回应。
　　的确，黑发少年与若竹祐的相似点太多了。
　　可是，从黑发少年在这场比赛显露的进攻与防守手段来看，可以得出一个事实，他并没有像若竹祐那样，拥有独特的才能。
　　这就是两人最大的差别。
　　「不过，我总觉得黑发少年应有独特的技巧才对。」若竹祐一脸若有所思，「要是有人能够逼使他使出就好。」
　　「像小绿间那样？」
　　「不，他既然跟我相似，就不会走上绿间的道路。他的能力不会是以距离取胜利的投篮，而是别的才对。」
　　「那我去挑衅他？」
　　笠松幸男率先反应过来，比起若竹祐更快开口：「我说，你不能打篮球！」
　　「噗，对啊，凉，你不能出手。因此，我来吧！」话刚说完，若竹祐头上一疼，「痛！队长！」
　　理所当然地，若竹祐受到的，是来自自家队长笠松幸男毫不留情的攻击。
　　只见笠松幸男眉间皱起，一脸严肃，「要是想跟阳泉打，那就以后再说，监督已经跟阳泉那边在谈了。」
　　「真的吗？」
　　看着若竹祐闪闪发亮的眼神，笠松幸男认真地回应：「对，监督跟阳泉那边的监督似乎有交情，应该能成事，不过，应该会与我之前的猜测那样。」
　　「『奇迹的世代』不能上场吗？」
　　「对。」
　　「不过，那个黑发少年在阳泉的话，应该会是一场硬仗吧。」
　　或许是之前跟笠松幸男谈起和阳泉约打训练赛一事时，已然讨论过黄濑凉太和紫原敦都不能上场的情况，若竹祐并不感到意外，也不特别失落。
　　倒不如说，他现在万分期待，毕竟，他相信，与自己如此相似的黑发少年一定会出现在阳泉的赛场上。
　　直至第二节完结，也是比赛正式结束之时，正邦直到最后，也未能扭转败势，终是落败。
　　世事总是如此碰巧，诚凛一行人这时才姗姗来迟，而且，火神大我认识那个黑发少年。
　　两人以英语交谈，若竹祐从中得知一个事实，那就是两人在美国认识，而且，真的如同黄濑凉太那番安慰说话，黑发少年是转校生，刚从美国回来日本。
　　最神奇的是，火神大我和黑发少年本来亲如兄弟，却在打篮球一事上有着关于对决的约定，要一分高下。
　　——简直就像皇道漫画那样的展开！
　　「冰室辰也……吗？」若竹祐低声念着那个黑发少年的名字。
　　如同若竹祐想像的那样，火神大我与冰室辰也之间有着皇道漫画才出现的主角兄弟关系，更有皇道漫画那样戏剧性的剧情展开——两边人马在决赛对上。
　　「那么，你们认为，火神和冰室，哪个比较强？」
　　笠松幸男抛出问题，黄濑凉太率先回应，「冰室吧，那个黑发少年。」
　　「为什么？」
　　回答笠松幸男的，却不是黄濑凉太，而是若竹祐，「一种直觉。」
　　看来，若竹祐跟黄濑凉太持相同意见。
　　笠松幸男从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人只要对篮球有一定的天赋和实力，就能够「感知」对手的强弱。
　　黄濑凉太就是一例。
　　对此，笠松幸男并不感到惊讶，始终黄濑凉太是「奇迹的世代」一员，他所身处的世界，与自己这种普通人待着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没想到的，是若竹祐也开始拥有这种「直觉」。
　　与桐皇一战，他并没有看漏黄濑凉太在若竹祐试图盖下青峰大辉投篮时作出的反应。
　　震惊。
　　笠松幸男知道，那种震惊并不是来自若竹祐试图盖帽这种表面的行为，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一种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无法接触的东西。
　　也就是说，若竹祐开始接近黄濑凉太那群天才的领域。
　　就好像现在一样，黄濑凉太和若竹祐忽然毫无预兆地同时往某个方向看。
　　笠松幸男只得迷茫地跟着望去，不觉得有何特别，直至下一秒人群中出现一个身高极高的紫发少年，他才顿悟。
　　「紫原敦……」笠松幸男并没有想到，这人会来到这里。
　　——如果他是来找那个黑发少年的话，也就是说两人是队友关系？
　　更出乎笠松幸男意料的，是紫原敦打开围栏，直接走进比赛场地，轻易接下被裁判抛上高空的篮球。
　　跳球环节居然被他看似轻巧地打断。
　　「抱歉～可以先等一下吗？」
　　「你来得也太慢了，阿敦。」
　　听见冰室辰也对紫原敦的称呼，若竹祐笑了笑，「果然，黑发少年也是阳泉篮球队的人呢。」
　　这是若竹祐继初二与帝光那场比赛以来，首次与紫原敦再度相会，哪怕若竹祐知道，紫原敦一定不会记得自己。
　　「奇怪，这不是小黑仔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不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认真呢～」
　　明明上一秒还是懒散与孩子气兼备的语气，紫原敦手臂还挂着装满小吃的袋子，符合若竹祐之前从黄濑凉太口中听到孩子气的设定。
　　「认真到，想要把你给捏碎呢。」
　　下一秒却语气略为低沉，状似认真般说出可怕的话来，更向黑子哲也伸手，似是要对他做出格的事情。
　　然而，手只是放在黑子哲也头上，他一边轻揉，一边转回一开始的语气，「开玩笑的，我骗你的啦。」
　　「凉，紫原敦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若竹祐下意识问道。
　　而黄濑凉太认真回答：「对。」
　　黑子哲也不满地拍走紫原敦的手，黄濑凉太怕二人生事端，主动开口，替黑子哲也解围：「小紫原！很久没见了！」
　　「咦～黄仔怎么也在这里？」
　　见紫原敦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黄濑凉太内心松一口气，如常扬起开朗的笑容，「跟队友一起看街头篮球比赛啊，你呢？」
　　「我？」紫原敦将手上的篮球抛回给冰室辰也，自然而然地从袋中拿出薯片，还打开包装袋，准备开吃，「因为室仔说他刚回日本，想要逛逛东京，我才来的。结果室仔居然又跑来打街头篮球呢。」
　　冰室辰也似乎见怪不怪，并没有对紫原敦突然吃零食的举动发表任何意见，「抱歉，我见他们缺人，就忍不住来打了。」
　　「所以，我才要阻止室仔你啊，我们学校不允许正选参加非正式比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