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48、48 街头篮球比赛

　　变强。
　　那从来都不是光有决心就能够做到。
　　这世界上最多的，是想要变强但无可行之法的弱者。
　　哪怕站在普通人能力的顶端，想要推开属于「奇迹的世代」那道大门，对若竹祐而言，还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并不是不断投出三分球，就能自然而然使能力进化。
　　尽然如此，若竹祐还是渴望要做到。
　　变强这一件事，已经并不是只关乎他个人，更是与黄濑凉太有关。
　　他需要变强，才能够与黄濑凉太一起站上最高点，才能够有足够的自信的与黄濑凉太交往。
　　当努力、能力已然足够，甚至乎，连极具重要的承诺也拥有时，若竹祐欠缺的，只是一个契机。
　　而为了寻找这个契机，若竹祐拉着黄濑凉太一起来到东京都的街头篮球比赛。
　　既然在正统比赛中无法找到突破的途径，那么，试试街头篮球比赛也无妨。
　　只是……
　　「队长，怎么你会跟来啊！」若竹祐无奈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笠松幸男。
　　本来，他以为这会是自己和黄濑凉太的约会，却没想到，笠松幸男不知从何处得知他们相约去街头篮球比赛，居然也跟着来。
　　「抱歉，小祐！我太兴奋了，一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与一脸歉意的黄濑凉太不一样，笠松幸男挑挑眉，「我们学校不允许正选参加非正式比赛，因此，若竹，我是为了盯住你而来的。」
　　「队长！你也知道我是为了寻找变强的契机才来的吧？让我参加一下不行吗？」若竹祐快速思考该如何让笠松幸男网开一面。
　　突然，他想起黄濑凉太那招牌的无辜眼神，立刻瞪大眼睛，装作无辜的样子望向笠松幸男，「队长，不行吗？」
　　「……」笠松幸男愣住，下意识瞟了黄濑凉太一眼。
　　——可怕，差点以为有两个黄濑。
　　忍不住叹气，笠松幸男终于说出实情，「你们该庆幸，是监督叫我来，而不是监督亲自来，我只要确保你没受伤就可以了，然后，黄濑绝对不可以上场。」
　　「欸？笠松学长，这不公平！为什么小祐可以，但是我不行？」
　　「喂喂，你可是『奇迹的世代』哦！」笠松幸男猛然瞪了黄濑凉太一眼，然后带着两人来到报名处。
　　看见名单上写着「五对五街头篮球比赛」九字，若竹祐失望地转身，「我们还是观赛算吧。」
　　见此，笠松幸男无奈地耸肩，「这次可与我无关。」
　　「海常？！」
　　若竹祐反射性地往声音来源一看，率先冲入眼帘的，是火红头发，而拥有这个发色的人，在他记忆当中，只有一个。
　　「诚凛？」
　　那就是火神大我。
　　「居然是诚凛啊。」黄濑凉太扬起开朗的笑容，向诚凛一行人挥手，「小黑子！很久没见了！」
　　若竹祐扫视诚凛一行人，看见熟悉的脸孔，不由得愣住。
　　他曾经想过，自把球衣物归原主那天，再次看见木吉铁平时，他该用怎样的心情、表情面对这个人。
　　看见木吉铁平笑起来的瞬间，若竹祐低头眨眨眼，再抬头之时，便是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们来参加街头比赛吗？前辈。」
　　一听到「前辈」两字，黄濑凉太就知道，那只会是指木吉铁平，果不其然，他终于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木吉铁平。
　　他知道的，若竹祐叫其他学长时，都会连姓叫着「XX前辈」，而面对笠松幸男，若竹祐则是称之为「队长」。
　　能够被若竹祐只以「前辈」两字称呼的，向来只有一个人，就是其憧憬对象——木吉铁平。
　　看着若竹祐那副温和的笑脸，黄濑凉太就是察觉到，若竹祐那看似如往日无异的笑容下，埋藏着怎样的不安。
　　如果是以前的话，黄濑凉太一定忍不住乱想，但是，现在，他知道的，不论木吉铁平在若竹祐心中有着怎样的位置，若竹祐喜欢的人，还是自己。
　　想到如此，黄濑凉太快速揉一把若竹祐的头发。
　　「凉？」
　　迎上若竹祐疑惑的眼神，黄濑凉太笑了笑，「放轻松点，小祐，你还有我呢。」
　　「喂喂，别当我不存在啊，后辈们。」笠松幸男略为不满地嚷着，却依然跟在两人后面，走往诚凛一行人。
　　「啊，还有，正邦也在呢。」若竹祐也向坐在诚凛旁边的正邦一行人微微一笑。
　　正邦一行人似乎并没有想到若竹祐会认识自己，显得有些不自然。
　　「黄濑君、若竹君，要在这里坐下吗？」
　　没想到黑子哲也居然会开口邀请自己，若竹祐看了看黄濑凉太和笠松幸男，见两人均点点头，才坐在一旁。
　　「你们也是来参加街头篮球比赛的？」火神大我一边吃着长条面包，一边问。
　　而若竹祐笑着回答：「只有我而已，不过很可惜，只有五对五呢，惟有观赛了。」
　　「那小黑子你们呢？你们学校允许正选参加非正式比赛吗？」
　　然而，回答黄濑凉太疑问的，并非黑子哲也，而是木吉铁平，「有我这个前辈陪着，也得到教练的同意，不要紧的。」
　　「相田姐居然会同意啊？」若竹祐对此大感意外，他并没有想到，一直很看重球员训练与身体状况的相田丽子居然会放心让队员在离开自己视线的情况下打篮球比赛。
　　哪怕街头篮球比赛并非一般的正规比赛，只要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比赛的激烈程度绝对不亚于正规比赛。
　　「教练一直都很好人的！」
　　闻言，若竹祐快速打量发言者，发现那模样有点陌生，便得出应是诚凛后备成员的结论。
　　说起后备成员这件事，若竹祐就不得不佩服诚凛，因为是新校，所以部员数量极少，却仍然能够走上全国大赛。
　　一想到相田丽子作为高中生教练，却依然能够深得球员们的心，若竹祐忍俊不禁，「我知道，本来我跟相田姐就是旧识。」
　　「若竹，你说你想要参加街头篮球比赛？」木吉铁平总是一副看似很容易看透，实际上是深不可测的模样。
　　熟知木吉铁平性格的若竹祐一听此言，便知对方又想要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对啊，前辈，可是，人数不够啊。」
　　「那样的话，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跟诚凛？！」若竹祐瞪大双眼，吃惊地盯着木吉铁平，却是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从以前开始，木吉铁平就是这样。
　　他总会发表惊人的发言，也会做出令人想像不到的行为。
　　不过，这些发言大多是精准的，而那些行为也大多是必要的。
　　同时，也是不容拒绝的。
　　当若竹祐站在篮球场上时，看了看身边的队友，既不是亲密无间的黄濑凉太，也不是熟悉的笠松幸男，亦非旧识木吉铁平。
　　而是被自己视作敌人的火神大我、黑子哲也，以及两个后备成员。
　　——这种陌生的感觉也太糟糕了。
　　糟糕至若竹祐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会忍不住断走暂时的己方球员的球。
　　望向一旁，黄濑凉太和笠松幸男站在观众处看着自己，笠松幸男依旧是认真的模样，而黄濑凉太虽然脸上笑着，但眼神透露不满。
　　自从与黄濑凉太互诉心思，若竹祐就觉得，黄濑凉太在自己面前，更能表露真正的内心想法。
　　就好比现在，黄濑凉太笑着是因为想要给自己加油打气，但眼中的不满是对于他无法跟自己打篮球一事而感到不爽。
　　若竹祐忍不住笑了笑，原本糟透了的心情也稍稍平复。
　　——不管怎样，我也该习惯才对。
　　在木吉铁平的提议下，若竹祐征求黄濑凉太和笠松幸男的意见，结果是一比一，反对的当然是黄濑凉太，赞成的却是笠松幸男。
　　『若竹，说不定换一批队友，也会有不同的感觉。 』
　　就是因为笠松幸男这句话，若竹祐才会答应的。
　　那么，既然答应了，若竹祐也该认真看待这一件事，反正，他们之间的队友关系仅此一场，也就是街头篮球的第一场比赛。
　　之后的比赛，就只会是诚凛的战局，与他无关。
　　再说，若竹祐颇为好奇接下黑子哲也的传球是怎样的感觉。
　　他知道黑子哲也是黄濑凉太以前的队友，换言之，黄濑凉太应接过黑子哲也那神奇的传球很多次。
　　而若竹祐如今，不单止要好像当时的黄濑凉太那般与黑子哲也合作，还要以听力来弥补与黑子哲也之间的不熟悉感，从而接到传球。
　　明明之前与诚凛的训练赛，若竹祐都是用听力来击破黑子哲也与诚凛其他人的配合，现在却要反其道而行之。
　　若竹祐静下心来，收集其他四人的脚步声，半晌，总算是习惯了。
　　「那么，一会儿请多多指教，若竹君。」
　　若竹祐并不惊讶，他一向听到黑子哲也的动静，只是平静地望向木无表情的对方，「啊啊，我也是，请多多指教。」
　　站在两人前方的火神大我回头，「那我们来比拼谁进的分比较多，如何？」
　　若竹祐无奈地回答：「跟一个得分后卫比得分，你是不是有点天真过头了？而且，我的命中率可不是一般球员的水准。」
　　火神大我反而兴奋一笑，「就是这样才有趣！」
　　「火神君！请认真打比赛！」黑子哲也看不过眼，全力盯着火神大我。
　　「是是。」火神大我败下阵来，望向对面正在做热身运动的对手，「来场令人振奋的比赛吧！」
　　——令人振奋的比赛……吗？
　　若竹祐并不这样认为。
　　街头比赛的确容易出现民间高手，不过，现在才第一场比赛，遇到的机率也太低了。
　　预示比赛开始的跳球，理所当然地，是火神大我的胜利，亦是诚凛的一方的球权。
　　不过，负责控球的人是诚凛的后备球员，似乎是性格使然，组织进攻的速度相当慢，也十分谨慎。
　　而若竹祐更没想到，对方的第一球，居然不是传给火神大我或黑子哲也，而是传给自己。
　　——是选择最有可能性的类型吗？
　　的确，不论是火神大我、黑子哲也，还是另一名后备球员，都是有人防守的，只有自己眼前无人。
　　原因很简单，若竹祐甩开对方的防守了。
　　接过传球，若竹祐抛开脑海中的讶异，终是在跳起的同时，快速投出三分球。
　　街头比赛的持续时间并没有正规比赛那样长，而是只有20分钟，相等于正规比赛一半的时间。
　　而战局几乎是一面倒。
　　这场比赛让若竹祐感到最神奇的，有两项，一个是黑子哲也的传球，而另一个是火神大我的跳跃力。
　　因为对方只是个喜欢篮球的笨蛋，所以并没有想到要隐瞒真正的实力，而是尽全力比赛，似乎并不在意若竹祐收集相关情报。
　　看着火神大我比以往跳得更高的高度，若竹祐只得叹气。
　　——看来，下次遇到诚凛，又是一场硬仗。
　　火神大我迎来超乎想像的成长，同时，木吉铁平也回归诚凛。
　　不过，最令若竹祐感到神奇的，果然还是黑子哲也的传球。
　　如果不是传来拍球的声音，若竹祐根本不会意识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传来的篮球。
　　尽然作为对手时，若竹祐常常防守黑子哲也，可是，作为队友时，感觉是不一样的。
　　再一次听到拍球声，若竹祐预先做出接球的动作，顺利在接下篮球的同时跳起。
　　听到两道前来盖帽的脚步声，若竹祐下意识笑了笑，迅速投出这记三分球，篮球在前来盖帽的两人手上方冲过，在半空划过一度美丽的抛物线，精准地贯穿篮网而下。
　　——想要防住我？才没那么容易。
　　「果然，若竹君的三分球还是一如既往地厉害呢。」黑子哲也走到若竹祐的旁边，接着说：「若竹君能够投得那么准的秘诀是什么？」
　　「不……黑子，这种事情，你该问青峰大辉或绿间真太郎吧？」如果不是知道黑子哲也为人认真，若竹祐快要认为对方是故意来挖苦自己的。
　　「已经问过青峰君和绿间君了，若竹君的命中率也很夸张，因此才来问一下。」
　　——不不，你不会想想我或许不会告诉你吗？要是有那种秘诀的话……
　　若竹祐无奈地说：「虽然现在我们是队友，但是，除此之外，我们还是敌人。」
　　「我以为……我们交流过深层次话题后，应是朋友。」
　　看着黑子哲也略显无辜的眼神，若竹祐再次叹气，他对这种无辜的眼神最没辙了。
　　——深层次话题？指那次吗？
　　若竹祐回想起为数不多与黑子哲也交谈的经历，只能想起和诚凛进行训练赛时，中间休息时段的交谈。
　　若竹祐并不在意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可是，对于黑子哲也而言，似乎意外地重要。
　　或许与黄濑凉太确定心意后，若竹祐知道黑子哲也在过去再怎么占据黄濑凉太心中重要的地位，也不可能动摇自己如今在其心中的地位，若竹祐能够更平淡地与黑子哲也相处。
　　「那好吧，其实，也没什么秘诀，用自己最舒服的姿态投篮才是最重要的。」
　　终究若竹祐还是说出自己对投篮的看法。
　　明明黑子哲也还是无表情，若竹祐硬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丝微的感激之情。
　　——一定是我看错了！
　　若竹祐安慰自己，那该是错觉。
　　这场比赛，诚凛毫无疑问取得最后的胜利，若竹祐便在此与诚凛一行人别过，而诚凛一行人似乎直接往正邦比赛的方向奔跑。
　　「如何？」
　　听见笠松幸男的关心，若竹祐皱眉，「不行，没有感觉。」
　　对若竹祐而言，传球似乎影响不了投篮的手感。
　　不论是接到谨慎不已的传球，还是黑子哲也那种出乎意料的传球，若竹祐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找不到进化的契机。
　　「那么，继续看比赛？」
　　若竹祐点点头，「只能如此，希望接下来的比赛能够让我产生不同的想法。」
　　看着若竹祐如此苦恼，黄濑凉太轻笑，「小祐，慢慢来吧，终会找到的。」
　　就在海常三人前往正邦比赛的场地时，若竹祐眼角瞥见放在比赛场地一角的书包，上面写着的，是「阳泉」。
　　——阳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