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45、45 截然不同的初恋．一

　　该怎么说呢，若竹祐有时候会觉得，海常的前辈们意外地有趣。
　　想起昨日观看笠松幸男比赛时，对方意外地有些笨拙的模样，若竹祐不由得暗自笑两声。
　　「喂，笑到我都听到了。」
　　见笠松幸男眉头紧皱地瞟了自己一眼，若竹祐连忙道，「抱歉抱歉。」
　　——如果是凉的话，此时应该会故意惹队长生气吧。
　　不过，若竹祐跟黄濑凉太不一样，他并不想惹来笠松幸男的一顿「毒打」。
　　「所以，你跟黄濑怎么了？」笠松幸男装作自然地提起。
　　若竹祐想了想，看着黄濑凉太上场的身影，语气有些低落，「队长，那句『认真的男人最帅』好像不管用啊。」
　　不论是篮球、游戏，还是像昨天那样展示弓道的实力，黄濑凉太对此并没有任何异样。
　　看着若竹祐略为低落的神色，他的眼里，怕是都是黄濑凉太的身影，笠松幸男只得叹气，「是吗？」
　　他一直以为，若竹祐对黄濑凉太而言应是特别的，不单止是名字的叫法，还有日常的行为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普通朋友之间会有的行为。
　　只是，从若竹祐的话来看，黄濑凉太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让笠松幸男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与直觉是不是错了。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样做？」
　　笠松幸男别过脸，没再盯住若竹祐，而是看着场内的黄濑凉太。
　　这次的足球比赛，因为是体育祭，所以是仅为五人对五人的小型比赛，不同于正式的十一人。
　　只见森山由孝将脚下的球传向黄濑凉太，他便如风一般带球掠过半场，侧身回避来者的脚势，转眼就来到龙门前方不远处。
　　当他右脚往后提起的那刻，观众席上的人都为之全神贯注，笠松幸男甚至注意到，身边传来微微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看来，若竹真的很受黄濑影响。
　　只是一个射球的机会，若竹祐的情绪居然就被影响至此，只因那个人是黄濑凉太。
　　笠松幸男有些慨叹，他未曾想过，若竹祐居然会喜欢上黄濑凉太，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如此关注后辈的「恋情」。
　　右脚猛然踢向足球，脚尖碰到的刹那，球迅速地划过半空，笔直地冲向门框，撞至内侧，反射进网。
　　不过半秒，全场掀起热烈的欢呼声。
　　这些欢呼声，是属于眼前这个黄发少年的。
　　耀眼。
　　笠松幸男如此认为的同时，若竹祐亦抱有相同的看法。
　　耀眼过头了。
　　总让人觉得，可即，却又不可及。
　　「其实，队长，我……」将要说出的话留在嘴边，若竹祐看见黄濑凉太回头的那刻，将话吞回去。
　　以为对方在看自己，正要挥手，却见对方目光扫视一圈后，转身离去，在半空停下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这是若竹祐第一次拥有的感觉。
　　痛苦。
　　他们的距离，若竹祐以为应已拉近，此时却觉得渐远。
　　嫉妒。
　　这样耀眼的人，并不能被自己独占。
　　渴望。
　　若竹祐忍不住想，要怎样做，才能够变得更强，强至他能够站在黄濑凉太身边，光辉相映，而非被掩盖。
　　三种感受交杂，让若竹祐的脑袋有些怅然。
　　他一直都注视黄濑凉太的身影。
　　『是吗？可是，小祐，相比起站在我背后，我更想你站在我身边。 』
　　可是，黄濑凉太呢？
　　若竹祐一直忍不住想，在他的眼中，自己是何种模样。
　　不论是平日的自己，还是站在篮球场上的自己。
　　好像，一直以来，只有自己注视黄濑凉太。
　　——凉，那你呢？
　　到底黄濑凉太有没有注视自己的身影呢？
　　「若竹？」
　　被笠松幸男的呼唤拉回神志，若竹祐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怎么了？队长。」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刚才吗？」若竹祐低垂眼帘，不知在作何想，似是在叹息，「谁知道呢？」
　　「是吗？」笠松幸男无奈地叹气，明知眼前人神色有异，却没再追问。
　　他只是一个前辈而已，恋情这种东西，他也束手无策。
　　这场比赛很快便完结，同时亦是体育祭的落幕。
　　「那个……」
　　若竹祐与笠松幸男快步离开足球场，却被从后追上的一男一女叫住。
　　「那个，不好意思……」站在若竹祐面前的男生有些腼腆，右手手指不自觉地轻搔着脸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女生似乎有些不满，用手肘撞一下他的手臂，再露出带着鼓励意味的笑容。
　　那个男生看了女生的笑脸一眼，紧张的情绪似乎稍稍舒缓。
　　若竹祐虽然有些困惑，但仍笑着开口：「我是若竹祐，找我有什么事？」
　　「若竹同学！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我有事情想要找你，能不能去足球部体育馆后面谈？」
　　——足球部体育馆后面？
　　眼前的男生比自己略矮半个头，是个容易害羞的少年，应是同年。
　　想了想，若竹祐回答：「嗯，可以。」
　　「是吗？！」听到若竹祐回答的瞬间，这个男生的眼睛仿佛要亮起来一样。
　　——真是个可爱的少年。
　　若竹祐忍不住笑起来，转而望向笠松幸男，「队长，我一会儿再过来篮球部体育馆找你们。」
　　挑挑眉，笠松幸男反而猜到这位男生的来意，意味深长地望向若竹祐，「记得不要迟到，监督会骂人的。」
　　看着笠松幸男的眼神，若竹祐不明所以，只得回答：「我会准时的。」
　　随着笠松幸男转身离去，若竹祐再次望回这个男生，他走在前面，若竹祐则跟在他稍后的位置。
　　然而，与男生一同前来的女生却没跟上，让若竹祐稍稍有些困惑，但仍没说些什么。
　　来到足球部体育馆后的位置，人流早已散去，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有若竹祐和这个男生而已。
　　与早前举行比赛时的吵闹声不同，这边显得有些静。
　　有时候，还能听到远处传来某些人的吵闹声。
　　男生终于停下来，转身望向若竹祐。
　　「那个……」男生再次紧张起来，左手不自觉地攥紧衣服下摆，右手反而伸向身后。
　　连风吹过树荫的「沙沙」声也清晰可听，男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似在做心理建设。
　　微微低头的他，眼神时不时瞄向自己，却在与自己目光相接的那刻迅速移走视线，脸颊有些微红，嘴唇微抿。
　　若竹祐再怎么傻，也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知为何，他却想起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的初恋对象，会不会如同眼前这个男生一般，是属于可爱的类型呢？
　　或许黄濑凉太与他的初恋对象有着相差半个头的身高差，就如同自己和眼前这个男生的身高差一样。
　　不必低头，也不必踮脚，黄濑凉太的嘴唇，应能刚好落在那个初恋对象的额头。
　　又或者，那个不是男生，而是身材高挑的女生，也能做到相同的事情。
　　而不是像自己这样的。
　　——不是像自己这样的……吗？
　　可是，黄濑凉太只会对自己做出亲近的行为。
　　自己的称呼，对黄濑凉太而言，也应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有着特殊的意味。
　　不是「小若竹」那么简单，而是再进一步的「小祐」。
　　『既温柔，又认真的一个人。 』
　　连黄濑凉太对初恋对象的描述，也与自己有相同的特质。
　　然而，他不知道。
　　无法从黄濑凉太的神情、眼神得出任何资讯。
　　他也害怕。
　　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自恋，或是自视过高。
　　与自己不一样，黄濑凉太本来就是值得所有人喜爱的人，他有无数的追求者，这样的他，真的会喜欢上自己吗？
　　本来，他就是胜者，而自己仅仅是败者。
　　他有他的世界，一个自己仅能站在门外而无法进内的世界。
　　与桐皇一战，若竹祐察觉到了，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像自己一瞬间曾经站在一道高门面前。
　　身后是看似无尽的阶梯，眼前只有这道高门。
　　白色的，花纹并不多。
　　这仅仅是一道高门。
　　却不知为何，若竹祐就是知道，这道门的后面，存在一类怎样的篮球天才，不单止是天才的程度，更是来到怪物级别。
　　那是「奇迹的世代」的世界。
　　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可以轻以踏进的世界。
　　黄濑凉太与青峰大辉之间的对决，更是让若竹祐认清，他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是肉眼能够看见的，因为差太远了。
　　『若竹，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其他人眼里，你和黄濑是差不多的，尤其是与桐皇打过后，你也开始有粉丝团了。 』
　　想起班长的话，若竹祐更是失落。
　　旁人怎么看，对若竹祐而言并不重要，他们无法理解，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
　　「那个……」似是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男生双手放在身侧，悄然攥紧，身体站得直直的，终于抬头，光明正大地直视若竹祐双眼。
　　对上目光的瞬间，若竹祐就知道，对方是认真的。
　　他也不得不暗自叹气，明明自己直到此时此刻，在这种环境，仍是想起黄濑凉太，眼前这个男生却是满眼都是自己。
　　他很佩服眼前这个男生，能够鼓起勇气，踏出如此重要的一步。
　　男生深呼吸，然后大声喊出：「若竹同学！我一直喜欢你很久了！」
　　「很久？」若竹祐下意识地反问。
　　男生似乎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反射性地掩口，并四处张望，却发现无人，终是松一口气。
　　若竹祐很佩服眼前这个男生，能够顶着迷茫，在名为恋情的道路上摸索，明知一旦踏进「告白」的大门，只会是一片迷雾，什么也看不清，却依然告白。
　　这是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凉的话。
　　如果是黄濑凉太的话，他面对此情此景，又会怎样做呢？
　　「嗯，我……或许若竹同学已经忘了也不定，不过，我其实跟你读同一间初中来着。」
　　被男生的话拉回神志，若竹祐猛然察觉自己又是想起黄濑凉太，只得内心叹气。
　　「你也是照荣中学的？」
　　「嗯，是的。我喜欢你将近二年半年了。初二那年，若竹同学帮过我一次，嘛，或许你已经忘记了，但我从那时就喜欢你了。」
　　对方的眼神是如此清澈，他眼中的倒影，只有自己。
　　可是，对方的恋情不会迎来好的结局，因为自己的心里只有黄濑凉太。
　　「抱歉。」除了道歉，若竹祐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
　　说真的，他对这个男生并没有什么印象。
　　初二那年，他只顾着追在木吉铁平身后，根本不怎么理会同年级除同班以外的人。
　　当时应该只是顺手帮一把，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男生居然就此喜欢上自己。
　　「不用道歉的！我一直都有到场支持若竹同学的篮球比赛，说真的，若竹同学真的打得很好。虽然初三那年，若竹同学退部了，篮球部也有些流言，但是，我一直相信你。」
　　初三那年，正值若竹祐失意的时候，那时，他连自己也顾不及，更遑论要理会其他人。
　　想要再次道歉，若竹祐却突然想起，如果自己只是连连道歉，眼前这个男生又会作何想。
　　他的满腔心思，只值得自己的道歉吗？
　　「若竹同学，你能够再次打篮球，真的太好了。我一直认为，在篮球场上活得快乐的若竹同学，才是真正的你。」
　　「我……」若竹祐欲言又止。
　　他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
　　他知道的，他应该拒绝，因为，他喜欢的人，只有黄濑凉太。
　　可是，这个男生并没有提出交往的请求，他只是告白而已。
　　见若竹祐有些为难，男生强颜欢笑，「不要紧的，若竹同学，我只是告白而已，并没有想要交往，毕竟，你值得更好的。」
　　——我值得更好吗？
　　「我只是经过朋友鼓励，来向你告白而已。在这一瞬间，我能够得到若竹同学的注视，就足够了。」
　　——不，我不值得，你想错了。
　　愈是看着眼前男生一直强行露出让自己安心的笑容，若竹祐便愈难过。
　　他没有眼前这个男生想像中的好。
　　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个男生一直以来的注视。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若竹祐终是说出这番话，「谢谢你的告白，只是，我没有你想像中的好。」
　　男生苦笑，「不用道歉的，真的，这样一来，我的初恋就能有结局了。」
　　——啊啊……
　　他们也有相像的地方。
　　初恋的对象都是自己不可触及的人。
　　『初恋注定只是南柯一梦，从心动那刻起便了然于心。 』
　　若竹祐想起那套剧场版开首的独白。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
　　自己与黄濑凉太之间的差距，该怎样才能够追得上。
　　对方种种行为都证明自己在他心中应有特别的地位，只是，如果那仅为若竹祐的错觉，又该如何？
　　被初恋困扰至此，困扰至，即使有人在自己面前告白，哪怕眼前的人满心都是自己，作为被告白的人，若竹祐却总是想起黄濑凉太。
　　——这样的我……
　　这样的自己，真的无药可救。
　　上一秒还能相信黄濑凉太可能喜欢自己，下一秒又否定。
　　上一秒决定今天要告白，下一秒却又觉得黄濑凉太无法触及。
　　明明决定要追上黄濑凉太，却总是不得不察觉自己与那群拥有压倒性天赋的天才的差距。
　　愈是认清自己卑微的模样，若竹祐便愈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他人想像中好，更没有能站在黄濑凉太身边的自信。
　　可是，如果要若竹祐让出黄濑凉太身边的位置，他断然做不到。
　　所谓的初恋，就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眼前这个男生，比自己强多了。
　　就算迷茫，还是能鼓起勇气，为自己的初恋写下结局。
　　——比我强多了。
　　「抱歉。」
　　尽然若竹祐知道，男生的告白，能够迎来自己的拒绝，但绝不应迎来道歉，他却没办法不这样做。
　　若竹祐不晓得，他除了道歉，还能做些什么。
　　「若竹同学，真的不用道歉。」
　　明明是自己拒绝对方，却是对方显得落落大方。
　　理应是对方受伤，却是对方强颜欢笑着安慰自己。
　　最终，男生那放在身侧两边的双手放开原本攥紧的拳头，他苦笑，「若竹同学，最后，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若竹祐知道的，自己不应给予男生任何希望。
　　只是，他单纯想告白。
　　如今，他亦只想要一个拥抱。
　　若竹祐无法给予自己的心，因为那早已属于黄濑凉太，可是，他难道连一个拥抱也无法给予吗？
　　「嗯。」若竹祐低声回应，对方却是眼神一亮。
　　然而，对方迟迟不敢行动。
　　若竹祐只得向前走两步，率先将眼前的男生，轻轻拥进怀里。
　　他感觉到，男生的双手，快速地搭上自己的后背，却又马上松开。
　　男生只要一个拥抱，因此，一瞬间的拥抱过后，便足够了。
　　若竹祐亦松开双手，稍稍低头看着眼前的男生，本想询问对方的名字，却没有问出口。
　　他不应给予这个男生任何希望，因为他们之间不可能达成恋人的关系。
　　在这天以前，对若竹祐而言，这个男生只是陌生人，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就让对方继续成为自己的陌生人。
　　他们只是曾经在人生有过短暂生命线交接的过客。
　　「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若竹祐终是如此说道。
　　男生却笑着说：「不会的，初恋总是最好的。」
　　沉默数秒，男生再次开口：「我能请你做最后一件事吗？」
　　「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注视你的身影，所以，只有一次也好，请你一直注视我离开的身影。」
　　微微瞪大双眼，若竹祐并没有想过，男生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好。」
　　随着若竹祐的话音落下，男生终于松一口气，决然转身离开。
　　若竹祐一直站着，看着男生离开的身影，男生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最终消失在转角处。
　　这个男生的初恋终是迎来结局，那么自己的呢？
　　会是好的？还是坏的？
　　抑或，无疾而终？
　　若竹祐转身离开，却发现不远处的转角处，黄濑凉太正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凉？」若竹祐急急脚走过去，却发现黄濑凉太的脸色有些低沉。
　　「凉？」
　　往日，听到自己的呼唤，黄濑凉太应会笑着叫回自己的名字才对。
　　这次，黄濑凉太却一反往常。
　　「小祐，那个人在做什么？」
　　闻言，若竹祐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你什么时候来到的？」
　　「在你和对方拥抱的时候？」
　　这是若竹祐从没看过的表情，黄濑凉太一直以来，可以是孩子气的，可以是自信满满的，但从来都没有像如今一般，露出有些嘲讽的表情来。
　　「凉，那只是我拒绝对方的告白后，对方提出的要求而已。」
　　「小祐，既然拒绝了，就不应该给予多余的温柔给对方了吧？」
　　陌生。
　　这样的黄濑凉太，太陌生了。
　　耳边全是黄濑凉太步步逼近的脚步声。
　　「小祐，既然拒绝了，为什么还要答应对方的要求？这不是给予对方无意义的希望吗？」
　　想说的话来到嘴边，却没能从唇间说出，若竹祐只能步步后退。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不知道，为何对方如此生气。
　　「小祐，你的温柔，能不能……」
　　直到退无可退，背后已是墙壁，若竹祐却发现，黄濑凉太显得有些悲伤。
　　——为什么你要生气？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你要伤心？
　　他不知道黄濑凉太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做错了吗？
　　「小祐，你的温柔能不能适可而止？」
　　他却发现，黄濑凉太最后是说出这样的话来。
　　——适可而止？
　　内心开始漫延一股恼火。
　　黄濑凉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见自己和对方一瞬间拥抱的画面，便认为自己做错了。
　　——我有问题？
　　温柔也是一种问题吗？
　　最让若竹祐生气的是……
　　「凉，你不相信我？」
　　明明自己是如此的喜欢黄濑凉太，却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小祐……」
　　若竹祐鼓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第一次全力推开黄濑凉太，并略带怒气地直视对方，却在看见黄濑凉太悲伤的神情时，怒气全消。
　　——你为什么要如此悲伤？
　　那可是他一直喜欢的黄濑凉太啊。
　　可是，若竹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更不知应做何事来让黄濑凉太开心。
　　再说，他更不认为自己做错。
　　若竹祐低头咬唇，「回篮球部体育馆吧，不然监督要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