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26、26 庆祝

　　两方人马再次站在篮球场中间敬礼，若竹祐抬头便看见对面的绿间真太郎依旧一脸严肃，眼里却是一片惆怅，刹那间，两人的视线对上，他立刻抬一抬眼镜。
　　黄濑凉太忽然搭上若竹祐的肩膀，若竹祐侧头，那是充满阳光的笑容。
　　他随之一笑，眼角瞥见高尾和成笑着与绿间真太郎聊天，只是其笑容染上些微苦涩的色彩，而绿间真太郎放下刚才托眼镜的手，眼眸一改先前的惆怅，泛起认真的神色，看似没被失败影响心神。
　　仿佛，若竹祐之前看见的那抹惆怅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吵闹声不绝于耳，前辈们都极为兴奋，就算只是训练赛，也无改海常赢了秀德的事实。
　　黄濑凉太松开搭着若竹祐肩膀的手，转身笑着与前辈们说话。
　　两位监督走近对方，评判开腔，双方球员开始离场。
　　只有若竹祐回首，将秀德一行人的落寞看在眼里。
　　他仿佛看见绿间真太郎终是紧抿嘴唇。
　　若竹祐不由得想着：也是，没人会对失败无动于衷。
　　「小祐，怎么了？」
　　听见黄濑凉太的呼唤，若竹祐直视前方，摇摇头。
　　明明是海常赢了，应当高兴才对。
　　心是热的，跳得有些快，应是高兴的情绪，可是，脑袋是冷的。
　　他想起那场照荣输给帝光的比赛，当时，木吉铁平也是这样，嘴唇失去往日的微笑，只是紧抿，眼里失去昔日的光彩，只剩下灰色一片。
　　——胜利，到底是什么。
　　这可是难得的胜利，是海常众人努力的结果，也是若竹祐难得成为胜者的瞬间。
　　——失败，又会是什么呢。
　　团队、胜利、失败，第一个的答案已然找到，那么，剩下的两个又该是如何。
　　若竹祐环视二楼观众席，青峰大辉已不知所纵，但意外看到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离开的背影。
　　他不得不感叹，只是一场海常与秀德之间的训练赛，居然引来这么多旧识。
　　走出秀德高校范围，海常的前辈们似乎打算好好庆祝一番，而武内监督以有要事为由先行离开，似乎是想要让他们自己庆祝。
　　连笠松幸男也没再皱眉，更没有制止森山由孝胡乱发言，反而笑着起闹。
　　——这就是胜利的滋味吗？
　　当哨子响起的那刻，猛然跳动的心脏燥动不已，视线不由得集中在黄濑凉太身上，对方那真诚的笑容落在眼里，时间都仿佛要停止。
　　而现在，心跳声平稳下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却觉得有点遥远。
　　然而，黄濑凉太搭上自己肩膀时，又好像很接近。
　　或许，这仅仅是若竹祐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赢过「奇迹的世代」绿间真太郎。
　　「喂喂，到底吃什么好？笠松，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欸？森山，我又没逛过东京都。小堀，你有吗？」
　　「没有啊，我们这里没有人住过东京都吧？」
　　「我（可）是一直住（在）神奈川县的（哦）！」
　　「冷静点，早川，说话比平日更快了，只有我听得清啦。不过，我只是去过东京都一次而已。」
　　「连中村也不熟悉吗？不是，我记得帝光在东京都，黄濑，你肯定很熟吧！」
　　「欸欸？笠松学长，东京都可是很大的！我不熟这附近！」
　　最终，被周围的人那热烈的气氛感染，若竹祐低声笑了笑。
　　黄濑凉太疑惑地看着若竹祐，「小祐，笑什么啦！你以前也是住东京都的啊！」
　　「对啊。」若竹祐略为感叹地说着，往一个方向看去，「照荣……就在这里附近。」
　　照荣中学。
　　那是若竹祐以前就读的中学。
　　也是他与木吉铁平相遇的起端。
　　黄濑凉太意识到这点，顺着若竹祐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马路与高楼。
　　「要吃铁板烧吗？」若竹祐眨眨眼，那抹怀念一闪而逝，只留下与往日无异的笑脸。
　　「既然是后辈推荐，我觉得可以啊，要尊重一下后辈！」
　　「说什么啊，笠松，明明就是因为无人熟悉这里，所以若竹的推荐才显得尤其重要吧！」
　　笠松幸男一下子恼羞成怒，右手挥拳打在森山由孝腰间，「喂，我是队长哦。」
　　「太可怕了，小堀，你来评评理，笠松居然仗势欺人！」
　　森山由孝躲在小堀浩志身后，却被小堀浩志再一次推出来，「森山，这次是你欠揍。」
　　为了避免被卷入前辈们之间的玩闹，后辈四人组具默契地极速退后几步，与前辈三人组拉出一段距离。
　　「好了，若竹，带路吧。」
　　瞧见笠松幸男那略带审视的目光，后辈四人组立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再次走回前辈三人组身边，若竹祐则无奈地肩负起带路的责任。
　　海常七人最后来到若竹祐以前在中学时代经常跟木吉铁平来的一间铁板烧店铺。
　　「欢迎光临！请问是几……」
　　他们打开门口，风铃声叮当作响，穿着围裙的少女露出营业笑容，望向他们的瞬间，大吃一惊，欲言又止。
　　「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听见若竹祐的话，少女上下扫视众人的衣服，勉强勾起一抹苦笑，「这句说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最后，你还是离开东京都。」
　　「嗯，去了神奈川县。」若竹祐摩娑上衣下摆，道，「为了打篮球。」
　　闻言，少女愣住，扬起真诚的笑容：「这真的是太好了！木吉前辈知道吗？他应该知道吧？毕竟你们二人的交情最好！」
　　若竹祐正斟酌如何回应，森山由孝的问话无意间替他解围。
　　「喂喂，若竹！这个可爱的女生是谁？！」
　　森山由孝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神，连黄濑凉太也好奇这个答案，直勾勾地望看若竹祐，不过，他的着眼点应该跟森山由孝不一样。
　　若竹祐暗自松一口气，照实回答：「是以前照荣篮球队的经纪人。」
　　「嘛，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退出篮球队后，我也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少女一边整理桌面，一边道，「木吉前辈也好，你也罢，都不在了，照荣也跟以前不一样，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闻言，除黄濑凉太和笠松幸男以外的人都震惊不已。
　　黄濑凉太早就从若竹祐妹妹口中得知当时发生的大概事情，而笠松幸男从若竹祐初三时期从没出场的事实中，大概能推测他应是退出篮球队。
　　只有其他四人对此完全不知情。
　　「那都是过去了。」若竹祐轻描淡写地应话。
　　「嘛，是呢。不说这些了，你们应是七位吧？要与其他人拼桌，可以吗？」
　　环视店内，只剩下一张能坐六人的空桌，而另外一张六人桌上早已坐着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
　　——等等！
　　若竹祐终于发现这两人的存在，「居然是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
　　「什么？！啊！很久不见～小黑子和小火神！」黄濑凉太高兴地挥挥手，「你们也来看我们的比赛吗？」
　　「看了，真的是一场很厉害的比赛。」黑子哲也点点头。
　　而火神大我依旧嘴里吃着一大堆东西，囫囵吞枣过后，笑着说：「哟！打得不错！」
　　见拼桌的是熟悉的人，笠松幸男打消去另一间店铺的念头，并且，再一次没问过若竹祐和黄濑凉太的意见，坐进去六人空桌。
　　一刹那，森山由孝、小堀浩志、早川充洋和中村真也拼发出前所未有的默契，纷纷坐进去。
　　「咦！学长们太过份了，你这是想扔下我，还是扔下小祐去拼桌啊！」黄濑凉太连忙抱怨前辈们的不厚道。
　　笠松幸男显然是习惯黄濑凉太抿嘴抱怨的模样，对那张帅脸一点反应也没有，冷淡地回应：「你们两个都坐过去不就好了？」
　　果然，在海常，后辈才是食物链的低端，与打篮球的实力无关。
　　意识到这个事实，黄濑凉太和若竹祐认命般坐到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的身边。
　　结果，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面对面坐在最里边，而黄濑凉太和若竹祐则面对面坐在最外边，硬是空出中间的位置不坐。
　　然而，命运之神也许拥有恶作剧的恶趣味。
　　下一秒，店铺的门口再次被打开，来者是高尾和成和绿间真太郎。
　　几乎是看到黄濑凉太和若竹祐那一桌的瞬间，绿间真太郎黑着脸转身想要离开。
　　可是，不知道高尾和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仿佛看见绿间真太郎用抬眼镜的动作掩饰微微泛红的脸颊，最终还是进到店里。
　　结果，火神大我一桌坐着三间不同高校的人。
　　火神大我和黑子哲也面对面坐在最里边，火神大我的一边按顺序往外坐着若竹祐与高尾和成，而黑子哲也那边是黄濑凉太与绿间真太郎。
　　——太可怕了！ ！
　　海常的前辈们不由得同时在心里如此想着，亦庆幸自己作出明智的选择。
　　而这可怕的一桌，并没有人说话，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安静进食，若竹祐低头不知在想什么，高尾和成打开手机翻看短讯，绿间真太郎只坐着，坐姿是标准的挺直，只有黄濑凉太无言地看着其他人。
　　黄濑凉太知道这里坐着关系极差的三人组。
　　——小黑子向来和小绿间表面不和，小绿间与小祐是直接的对手，小祐又和小黑子无法互相理解????吗？
　　想也猜到，火神大我和高尾和成肯定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只得硬着头皮拿起餐牌，打破沉默，「嘛嘛，先吃东西，如何？」
　　「哼，幸亏你还能吃得下东西。啊，也是，你们赢了，自然有胃口。」
　　闻言，若竹祐头也不抬，阅览餐牌，「那你可以不进来吃。」
　　「你！别以为赢了就可以如此不客气！」
　　「不，不是输赢的问题。」若竹祐将餐牌递给身边的高尾和成，抬头认真地看着绿间真太郎，「而是，是我们先进来的。」
　　「哼，你以为我想进来啊，要不是高尾威……」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快将暴露某些事实，绿间真太郎再「哼」一声，「没什么，是高尾想吃而已。」
　　高尾和成知道绿间真太郎不可能收拾残局，只得笑着打圆场，「是是是，我想吃而已啦，小真只是『逼不得已』陪我吃。」
　　「高尾！」
　　结果，黄濑凉太看不下去，先叫店员来写餐单。
　　可是，少女一来便说：「若竹，依旧吃那一套吗？」
　　见若竹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黄濑凉太顿时不爽起来，「不，小祐吃跟我一样的。」
　　——居然连小祐的口味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黄濑凉太还故意咬重「小祐」两字，「可以吧？『小祐』。」
　　仿佛要故意在他人面前炫耀自己对若竹祐的特别称呼。
　　虽然若竹祐不知道为何黄濑凉太突然如此小孩子气，但是，他愿意顺着黄濑凉太的意思，「好好，那我就跟他吃一样的。」
　　黄濑凉太满意一笑，向少女报上餐单，最末还重复，「是点两份一模一样的！」
　　在高尾和成和绿间真太郎都报上餐单后，六人再一次回归沉默。
　　直到少女送食物到桌上，气氛变了。
　　正确来说，是除黄濑凉太和若竹祐以外的四人都察觉到气氛的转变。
　　黄濑凉太自然而自地帮自己和若竹祐摆放好餐具，而若竹祐习惯性地连同两人的份一起煮好。
　　从若竹祐娴熟的手势，就知道对方在中学时代应该来吃过不少次了。
　　——和那个少女吗？还是和木吉铁平。
　　黄濑凉太微微皱眉，看上去有点气鼓鼓的样子。
　　——情敌比想像中多啊。
　　原本，他以为（幻想中）情敌只有木吉铁平一个，而现在还蹦出来一个旧识。
　　而且，黄濑凉太拿捏不准若竹祐到底是喜欢女生，还是男生。
　　不过黄濑凉太倒是很有自信，不论若竹祐的性向为何，最后对方一定会喜欢自己。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再说，打篮球的话，果然是我比较强吧。外貌的话，也是我比较帅啊。
　　想到如此，黄濑凉太又放松眉头，转而想点别的事情。
　　他想着，既然今天是如此特别的日子，他能不能贪心点，获得一些不过份的福利。
　　眨眼间，铁板烧差不多能吃了，若竹祐便拿自己的那份开始吃起。
　　而黄濑凉太装作不经意地、自然而然地偷一点若竹祐的食物吃。
　　「凉，那是我的。」
　　闻言，黄濑凉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吃一口自己的，然后果断分了一半出来，拨过去若竹祐那边，然后再从若竹祐那边拨一半过来。
　　「凉，我们点的是一样的啊。」
　　若竹祐十分疑惑，他本来还想开口说那有口水的，想了想，直觉跟自己说，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他只得看着黄濑凉太做完这一切后，对方还假装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我知道啊，小祐，果然，这样不行吗？」
　　——又来了！
　　是黄濑凉太精准的演技！
　　黑子哲也似是见怪不怪，绿间真太郎也没打算管，只有火神大我和高尾和成吃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
　　其实若竹祐有点摸不清黄濑凉太的心思，有时候，对方会光明正大地吃自己咬过的东西，还会喝同一瓶饮料，美曰其名不要浪费。
　　而这些，他从来没看见黄濑凉太对其他人做过。
　　但是，他不敢肯定那是黄濑凉太存着喜欢自己的心思。
　　毕竟，他没有自信，既帅气又打篮球很强的黄濑凉太，居然会喜欢自己。
　　自己打篮球又不够强，外表也不够帅，最多，只能说气质很好，也许身材算是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再说，除此以外，他不见黄濑凉太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特别的表现。
　　黄濑凉平日与自己相处的态度，跟其他人都差不多，只是亲切些，可是，这属于正常范围内的亲近，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啊！
　　而且，若竹祐还准确地收过黄濑凉太的朋友卡。
　　那天，与清和的比赛，自己第一次在公开赛使用「无进之时」，黄濑凉太替自己感到兴奋时，若竹祐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欸～笠松学长怎能这样说，我可是小祐最好的朋友哦，替他兴奋一下又怎样啦。 』
　　——最好的朋友……
　　就算仅仅只是最好的朋友，若竹祐已经很满足。
　　加上，他知道的，在黄濑凉太心中，最重要的，肯定是青峰大辉，而非他。
　　「那好吧，你想吃就吃。」最终，若竹祐压下心里奇怪的念头，尽量普通地回应。
　　然后，六人桌又回归沉默。
　　「绿间君和黄濑君的比赛真的很精彩。」率先说话的，是吃完晚饭的黑子哲也，「不论是绿间君，还是黄濑君，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了。」
　　绿间真太郎似是不想谈及这个话题，并没有回应。
　　而黄濑凉太笑了笑，「因为有小祐在啊。」
　　「说什么啦。」
　　看见若竹祐浑身不自在，黄濑凉太反而有点起劲，「欸～我说实话而已啊，有小祐在，真的太好了。」
　　「哼，你以为你们是小情侣吗？！」绿间真太郎忍受不住身边两人一直散发怪怪的气氛，开口：「真是的，不用顾旁人的感受吗？」
　　绿间真太郎见高尾和成差不多吃完，便准确地拿出饭钱，放在桌上，「哼，下次在赛场上见面的时候，我们会赢的。」
　　「等等我啊，小真！」高尾和成顾不得剩下的食物，赶紧掏出钱，不忘回头看着四人，「下次不会输了。」
　　随后，高尾和成急急脚追出去。
　　此时，火神大我也终于吃完所有的食物，与黑子哲也站起来，「我们下次也不会输的。」
　　若竹祐愣了愣，随即认真一笑，「静候你们的挑战。」
　　「只要有小祐在，我们会一直赢的。」黄濑凉太露出自信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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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六月十八日，黄濑，生日快乐！
以下是海常众人送上的祝福：
笠松：嘛，生日快乐。
森山：生日快乐，如果生日派对有女生的话，请务必邀请我！
小堀：生日快乐。
早川：黄濑！祝你生（日）快（乐）！
中村：生日快乐啦，训练结束后要一起庆祝吗？
最后，训练完结，黄濑凉太与若竹佑走在回家的路上。
忽然，手上传来轻轻的温暖触感。
黄濑凉太没敢往下看，因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手与若竹佑的手在无意间的触碰。
——这很正常吧，是走在街上很容易发生的事情！
如此想着，黄濑凉太偷偷地假装无意碰一下。
而这次，他明显地感受到，手心被若竹佑的尾指勾了一下。
脸上泛红，黄濑凉太心里不由得想到很多猜测，但反而不敢再做出什么行为。
倏地，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
他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绮念，望向身边的若竹祐，「小佑，你……」
若竹祐眼神有些闪烁，完全不敢望向黄濑凉太，脸颊还有些不自然的微红，嘴唇微抿。
「生日快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