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25、25 海常VS秀德．四

　　上半场完结，比分来到（海常）53：45（秀德），是海常领先8分。
　　海常和秀德众人都回到己方的替补席休息，下半场将在十分钟后开始。
　　突然，若竹祐眼角瞟见黄濑凉太一直望向二楼看台的某个方向。
　　「小青峰……」
　　听见黄濑凉太的低语，若竹祐瞪大双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某个以慵懒的姿态靠在看台围栏的男生。
　　蓝发、黑皮肤，带着一副懒散的表情。
　　若竹祐不会记错的，与记忆中在那场比赛大发光彩的帝光6号一样，那是桐皇5号青峰大辉。
　　——没想到，连青峰大辉都会来看这场训练赛。
　　不过，其实也算是正常，这不单止是「奇迹的世代」之间第一次的对决，其中一方还是黄濑凉太。
　　而黄濑凉太，是一直憧憬着青峰大辉的人。
　　若竹祐清楚地察觉到，黄濑凉太意识青峰大辉来了之后，脸色沉下来。
　　不再嘻笑，而是显得有些严肃。
　　连带着若竹祐的心情也有些沉重，虽然早已知道青峰大辉对黄濑凉太而言很重要，但是，当真正看见青峰大辉不过是露面就影响黄濑凉太至此，他还是有点嫉妒。
　　他一直都很清楚，在黄濑凉太心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不会是只认识几个月的自己，也不是以前的同伴黑子哲也，而是眼前的青峰大辉。
　　「奇迹的世代」名副其实的王牌。
　　对若竹祐而言，憧憬对象是难以忘记的，哪怕他对篮球相关的事情不闻不问半年，一但得悉木吉铁平的近况，那些回忆立刻充斥着脑海，忘也忘不掉。
　　更可况是一直追在青峰大辉背后的黄濑凉太。
　　若竹祐突然想起，在与诚凛打完训练赛的那天，黄濑凉太忽然来寻自己，说是跟黑子哲也见面过后，决定要将过去的事情细数给自己听。
　　因为只有了解对方的过去，才能真正认识对方。
　　黄濑凉太照样用了颇大的篇幅描述自己和黑子哲也的相遇，以及友谊的发展。
　　而对于和青峰大辉的相遇和一对一，黄濑凉太仅仅是一句带过。
　　对于「奇迹的世代」每一个人，黄濑凉太都有仔细用三、四句描述对方是怎样的人。
　　就像是，他会说绿间真太郎虽然看上去似是五人当中最为正常的，但是也没正常到哪里去，因为绿间真太郎太执着与三分球的一切。
　　他也会说紫原敦是外形与内心完全相反的人，外形是五人当中最为高大，但内心是五人当中最为小孩子气，总是会带着很多零食，谁也不能偷来吃。
　　就算是赤司征十郎，黄濑凉太都会说两句，说对方在某一个时刻就像变了人似的，跟以前完全不样，连名字的叫法也不同了。
　　惟独只有青峰大辉。
　　『小青峰就是五人当中最强的。 』
　　黄濑凉太只用十二个字描述。
　　是不想描述，还是因为不可能用三言两语就讲得清，所以才干脆只谈表面的东西。
　　憧憬。
　　这种情感，若竹祐清楚得很，想也知道，正正是因为青峰大辉对黄濑凉太而言过于重要，才会一句说完。
　　万千情感尽在一言之中。
　　若竹祐不敢向黄濑凉太搭话，他也知道对方正在沉思。
　　可是，若竹祐终归开口提醒他，「凉，现在可是在与秀德比赛哦。」
　　这一句，终于将黄濑凉太的心思拉回来。
　　——对，想着小青峰也没用。
　　黄濑凉太故作轻松地向若竹祐扬起开朗的笑容。
　　——现在是和小绿间战斗。
　　然而，若竹祐却重重叹气，「要是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只是，先专注眼前的比赛。」
　　「抱歉。」黄濑凉太收起所有表情，只得说出这句话。
　　在下半场开始前三分钟，武内监督再一次向海常五人说出战术要求，依旧是人盯人防守战术。
　　黄濑凉太依然负责防守绿间真太郎，而若竹祐负责防守宫地清志，其他三人依旧是各自防守相同位置的秀德队员。
　　最后，五人再一次踏上赛场。
　　海常对秀德的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跳球的结果由海常拿下胜利，一开始便是海常的球权。
　　依然是惯常的进攻模式，由黄濑凉太用扣篮敲响比赛的钟声，海常众人并不觉得秀德比起上半场有什么变化。
　　可是，明明上半场最末时，绿间真太郎故意走到高尾和成身边说了些什么。
　　那让若竹祐很是在意。
　　然而，当秀德进攻的那刻，脚步声不同了。
　　应该说，绿间真太郎与黄濑凉太那个范围的脚步声不同。
　　不论是秀德，还是海常，从来都没有其他队员会介入绿间真太郎和黄濑凉太之间的一对一。
　　因为如果队员没有或与绿间真太郎、或与黄濑凉太之间的极佳默契的话，根本抓不住时机进行挡拆。
　　要是硬是插入两人之间，只会造成进攻或防守犯规。
　　再说，他们也不是会允许他人插手的人。
　　可是，若竹祐不会听错的，属于高尾和成的脚步声，正接近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
　　当他转身望向那三人时，见到罕见的一幕。
　　高尾和成运球甩过笠松幸男，快速走向绿间真太郎附近，而绿间真太郎早在三分线右侧与黄濑凉太对峙。
　　当高尾和成走至三分线附近，先是将球传至绿间真太郎手上，然后在他后撤的瞬间，挡在黄濑凉太面前。
　　没有构成犯规，配合的时间点太精妙了。
　　如果早0.5秒，只会与绿间真太郎撞上。
　　若然晚0.5秒，便会与黄濑凉太撞上。
　　然而，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之间的配合，就是恰到好处。
　　然后，绿间真太郎趁机再后撤一步至中线，迅速跳起投篮，而被高尾和成挡住的黄濑凉太还是晚了，没能赶上。
　　他只能看着绿间真太郎投出的那颗篮球再一次以极高的抛物线划过半空，然后直穿篮网而过。
　　王牌之间的对决被打破。
　　「小绿间……你也开始变了呢。」
　　迎上黄濑凉太那认真与探究并存的眼神，绿间真太郎「哼」一声，少见地放软语气，「你不也是么。」
　　——是呢。
　　黄濑凉太下意识地看了看若竹祐一眼。
　　篮球有时候，可以是一个人的战斗，但更多时，是团队的战斗。
　　绿间真太郎不过是看过诚凛与海常的训练赛后，加上被诚凛打败，他才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王牌不能自己一个人战斗。
　　这与自尊无关，是能不能胜利的问题。
　　他既然作为秀德的王牌，就有责任带领秀德取下胜利。
　　见若竹祐先是露出疑惑的模样，然后还向自己挥手，黄濑凉太笑着转首重新看回绿间真太郎。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是我和小祐比较强，还是你和秀德10号比较强吧，小绿间。」
　　绿间真太郎并没有说话。
　　相比起嘴上说说，他更喜欢用行动表示。
　　当黄濑凉太再次扣篮后，高尾和成拿起地上的篮球，假装往前走数步，却果断传给站在己方禁区的绿间真太郎。
　　——又来超长距离投篮？ ！
　　若竹祐不明白绿间真太郎的用意，如果在此刻于黄濑凉太面前使用超长距离投篮，只会被黄濑凉太改偏篮球的路线。
　　而黄濑凉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见绿间真太郎跳上半空，他也把握时机跳上去。
　　然而，绿间真太郎根本没打算投篮，他将篮球托于胸前，一瞬间，眼角确认高尾和成的位置，接着将球往后一传，再传回高尾和成手上。
　　脚尖碰地之时，绿间真太郎轻巧后退，而高尾和成再一次挡在黄濑凉太面前，并将球往后一传，再传到绿间真太郎手上。
　　再一次跳上半空，篮球自指腹脱离，刚好在黄濑凉太的手指上方不远处飞过，掠过长空，终将跌入篮网之中。
　　秀德连续两次投进三分球，而海常只是连续进了两个二分球，秀德将分差从8分拉近至6分。
　　这熟悉的战术配合，若竹祐马上回想起在哪里见过。
　　是诚凛用过的配合。
　　火神大我与黑子哲也用过的回传配合，再一次重现在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身上。
　　当时，黑子哲也利用自己的低存在感和诱导术来完成与火神大我的配合。
　　而高尾和成不一样，他是实实在在地依靠和绿间真太郎的默契来完成挡拆配合。
　　加上他有「鹰之眼」，才能够从后回传给绿间真太郎。
　　在海常进攻的时候，若竹祐跑到黄濑凉太身边，攥紧拳头，轻轻地打在黄濑凉太的胸膛，然后跑走。
　　他相信，黄濑凉太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黄濑凉太快步追上，迅速地揉一把若竹祐的头发。
　　接下来，不是一对一的对决，而是二对二的战争。
　　海常得两分后，再一次轮到秀德的球权。
　　高尾和成正打算故技重施，将球传至站在三分线附近的绿间真太郎手上，再打算把握时机挡拆。
　　却发现，当篮球从手上传出去后，若竹祐居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刚好挡在他与绿间真太郎之间。
　　他没想到，海常居然这么快便有动作。
　　——无法回传？ ！
　　绿间真太郎咬牙，只得强行投篮。
　　理所当然地，一抹黄发从下而上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依然坚定地投出篮球，而黄濑凉太的三指指腹碰上篮球底端，强行将篮球拨走。
　　篮球落在一旁的若竹祐手上。
　　在高尾和成打算从后偷走若竹祐右手运着的球时，若竹祐一瞬间交叉运球，躲过高尾和成的偷袭。
　　然后奔途长袭往秀德半场。
　　绿间真太郎尽力追上，却被黄濑凉太中途阻止。
　　「黄濑！」
　　「啊～有点不好意思呢，你的对手是我。」
　　黄濑凉太才不会让绿间真太郎阻碍若竹祐的进攻。
　　海常的得分手从来不止黄濑凉太一个。
　　在若竹祐跳起的瞬间，木村信介和高尾和成两人联手跳起盖帽，而多得高尾和成也参与阻止自己投篮的行动，笠松幸男才无人防守。
　　篮球快要离开指尖的刹那，若竹祐它往后一拨，篮球稳稳地落在一侧的笠松幸男手上。
　　跳起、投篮。
　　海常取下3分。
　　第三节就在双方一年级生组合的比拼下完结。
　　往往是若竹祐破坏高尾和成和绿间真太郎的配合后，高尾和成亦会还击，切断若竹祐和黄濑凉太之间的配合。
　　那是一场可怕的无效进攻地狱。
　　断球、盖帽。
　　一旦让绿间真太郎抓住机会，便会投中一个三分，将比分拉近。
　　比分是（海常）79：74（秀德），分差来到仅仅五分之差而已。
　　第四节开始时，秀德再一次改变他们的防守计划。
　　要快速拉近分差，甚至反超，只能依靠绿间真太郎的三分球。
　　同时，也要防住海常的三分球。
　　这次，一旦轮到海常的进攻回合，高尾和成与木村信介二人便会联合防住若竹祐。
　　一来，是他们相信绿间真太郎能够防住黄濑凉太，就算被黄濑凉太突破，那也只会是二分球。
　　然而，不能放过若竹祐，一旦让若竹祐投篮，那会是可怕的三分。
　　每次看见绿间真太郎投篮时，他们都会庆幸绿间真太郎是队友，毕竟，百发百中的三分球太可怕了。
　　可是，海常的若竹祐也不遑多让，那是仅次在绿间真太郎之后的命中率，因此，他们才要拼命阻止若竹祐。
　　若竹祐当然想要突破双人联防，但不得不说，有高尾和成在的双人联防防守力度太高了。
　　双人联防是尤其注重默契的防守手段，因为要盯住同一个人，所以要时刻留意队友的走向，不然只会落得队友相撞的下场。
　　然而，因为有高尾和成在，双人联防的力度才会上升。
　　因为木村信介不用理会队友，只需要专注防守若竹祐就可以了，走位、补位什么的，全由高尾和成来解决。
　　正因如此，海常与秀德的攻防战再一次陷入胶着的状态。
　　在第四节只剩下一分半钟时，海常和秀德的分差只来到3分。
　　也就是说，只要绿间真太郎投中一个三分球，便能追平，然后成功阻止海常进攻的话，就能够不让分差拉大，甚至有机会反超。
　　而时间只剩下一分半钟。
　　也就是说，这是秀德反胜的唯一机会。
　　不论是秀德五人，还是海常五人，都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
　　球再一次在高尾和成手上。
　　他在脑海里快速模拟传球路线与情况，到底自己该在何处何时传球给绿间真太郎，又该如何确保传球时，与若竹祐之间的距离能够确保对方不能追近。
　　一瞬间，高尾和成察觉到若竹祐此时的距离不足以阻挡自己时，捉住美好的时机，将球反手传给绿间真太郎后，转身跑向绿间真太郎。
　　然而，他用「鹰之眼」察觉到一个事实。
　　的确，若竹祐来不及挡在自己面前，但是对方根本不打算过来，而是直直往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 ！
　　此时，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高尾和成脑海中形成。
　　若竹祐是防不下绿间真太郎的，就算与黄濑凉太一起，最终负责盖帽的，只会是黄濑凉太。
　　而绿间真太郎的防守能力很高，他至少能确定球在自己手上时，不会被断走。
　　除非，若竹祐开启「无进之时」。
　　不过，上次他们观察海常与清和的比赛片段时，近几确定当时「无进之时」的持续时间是两分钟左右。
　　如果对上「奇迹的世代」，持续时间可能会砍不止一半。
　　而若竹祐的「无进之时」在第一节已经用掉两分钟了。
　　再怎么说，此刻应该不可能再发动才对。
　　——难道，你的「无进之时」根本不止两分钟吗？
　　高尾和成吃惊地看着若竹祐。
　　同时，黄濑凉太感受到了，每次一对一时都会感觉到的熟悉感。
　　而绿间真太郎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然而，不是由黄濑凉太发出的，而是赶过来的若竹祐。
　　绿间真太郎只能赶在若竹祐未到之前，赶紧跳起。
　　——这球不能投失。
　　对，这是惟一反败为胜的机会。
　　作为秀德的王牌，绿间真太郎不能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我已经尽人事。
　　在脚尖要离开地面的一瞬间，绿间真太郎眼见黄濑凉太已跳起，便重新踏回地面，那是要投球的假动作。
　　——天命不可能不听我的。
　　后撤一步，蹲下，快速跳起。
　　——我是秀德的王牌绿间真太郎。
　　然而，他眼角瞟见若竹祐同样跳起。
　　的确，若竹祐的「无进之时」不止两分钟，如果对上控球后卫，还有一分钟可以用，而对上「奇迹的世代」的话，只剩下20秒。
　　早在第三节完结的休息时间里，若竹祐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在适合的时候利用这20秒，确保海常的胜利。
　　而现在，是时候了。
　　「若竹！」
　　「小祐！」
　　听见绿间真太郎和黄濑凉太同时叫出自己的名字，若竹祐笑了笑，伸出的指尖还差一点点就能够触碰到篮球的底端。
　　只要能够赶在绿间真太郎尚未完全跳上半空前拍走篮球的话，若竹祐也能做到盖帽。
　　为此，他必须要开启「无进之时」，完全掌握绿间真太郎的动作，在他跳起之前，自己已然跳上半空。
　　只有这样把握时间差，才有盖掉绿间真太郎的机会。
　　——我不能输！
　　绿间真太郎继续投篮的动作，坚信自己可以将篮球投出。
　　——「无进之时」又如何，你能挡下的话，就试试看啊！
　　最终，若竹祐先是一只手指触碰到篮球，然后是第二只……
　　——胜利，是属于我们海常的！ ！
　　三只手指的指腹都触碰到篮球的底侧，一个用力，若竹祐将篮球拍走。
　　而笠松幸男快速过半场，将球再次传给若竹祐，而他也不负众望投进一个三分球。
　　分差重新被拉回六分。
　　结局已定，秀德再无反胜的机会。
　　海常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继续与秀德进行极具速度的攻防战。
　　而秀德也没有放弃，哪怕是输掉，也要输得有尊严。
　　最后，海常与秀德的比赛定格在（海常）105：99（秀德）。
　　是海常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