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11、11 海常VS诚凛．四

　　此时，第二节只剩下7分钟半。
　　若竹祐安慰黄濑凉太后，向场上其他三个前辈逐一点头。
　　平日，武内监督时不时就会让正选们来个3对3的正选对抗赛，两边固定人选各会有一个，那就是黄濑凉太和若竹祐。
　　武内监督从来都不会将这两个人放在同一队。
　　因为，在队里，能够跟上黄濑凉太的，只有若竹祐。
　　而为了对抗黄濑凉太，团队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若竹祐很习惯与前辈们一同合作，不管是和默契不错的笠松幸男，还是专注于内线的小堀浩志和早川充洋。
　　然后，他听到脚步声。
　　往声音来源一看，他精准地捕捉到黑子哲也的位置，泰然自若地打招呼，「黄濑受你们照顾了，不过一切到此为止。」
　　黑子哲也虽然目无表情，但内心很惊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竹祐居然会注意到自己。
　　「没有这样的事，我们这边才受黄濑君照顾了。」
　　「嘿，你终于上场啦，若竹祐。」
　　再一次在篮球场上遇见火神大我，若竹祐想起那次的一对一，笑着说：「多谢惦记，不过，诚凛不可能超前分数的。」
　　火神大我不以为然，他站在黑子哲也旁边，「胜利会是我们的。」
　　「不。」一瞬间，若竹祐微微眯眼，又回复平常的状态，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锐利都是假象，「分差只会再一次被拉开，由我们，海常。」
　　比赛再开，是海常球权。
　　诚凛一如以往采取1-4区域联防防守阵型。
　　可是，当若竹祐上场，这个阵型便注定不会对海常有任何影响。
　　1-4区域联防作为最极端的防守阵型，因为足足有4个人在内线防守，注定外线防守会十分薄弱。
　　之前，海常曾试过让森山由孝来进攻得分，但是始终会有投失的风险。
　　而且黑子哲也神出鬼没。
　　种种因素令到海常只得将得分球权交给黄濑凉太，他们的王牌。
　　如此一来，1-4区域联防自然对海常产生不少的影响，因为海常是过于集中王牌的队伍。
　　然而，若竹祐一旦上场，局势自然不一样。
　　外线能力不可能是海常的弱点。
　　因为他是海常的13号，是海常的得分后卫。
　　海常由笠松幸男为首，发起他们最为擅长的速攻，而黄濑凉太和若竹祐两人以过人的速度，迅速撕开诚凛的防线过半场。
　　诚凛当中，只有火神大我勉强追上黄濑凉太，紧随其后。
　　然而，笠松幸□□本没打算把球传给黄濑凉太。
　　若竹祐来到右侧三分线，接过笠松幸男的传球，迅速地——
　　蹲下、跳起、左手将篮球托起，右手予以辅助，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是对面的篮框，左手一投，篮球沿着黄濑凉太熟悉不已的曲线滑过半空。
　　是美丽的、是准确的。
　　蓝色球衣在空中稍扬，上面写着的13号尤其注目。
　　「唰」的一声。
　　分差重新拉开至3分，由海常领先。
　　接着，是诚凛的进攻时间。
　　由于一直防守黑子哲也的森山由孝已下场，防守他的人变成若竹祐。
　　这时，诚凛并没有察觉到，一种危险悄然而至。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声音。
　　一对一的时候，呼吸声、脚步声、拍球声通通都会被若竹祐听在耳内。
　　诱导术会令人看不见？
　　没关系，若竹祐从来都不单单依靠视觉来打篮球，只要听到，对方就不可能「消失」。
　　——如果说黑子哲也是黄濑的弱点。
　　若竹祐一直盯着黑子哲也，一瞬间，黑子哲也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然而，若竹祐内心波澜不惊，只因他听到了。
　　他跑到黑子哲也稍前位置，迎着伊月俊吃惊的目光，在黑子哲也改变篮球方向前，一手将半空的篮球截下。
　　——那我就将黄濑的弱点除去。
　　黄濑凉太应是明朗的。
　　若竹祐不希望黄濑凉太失落。
　　他速度全开，直奔诚凛半场，而黄濑凉太亦从后追上。
　　当若竹祐踏入罚球线附近时，火神大我从旁追上，他轻轻将球往后一抛，黄濑凉太如约而至。
　　接下，跳起。
　　仿佛要将所有不爽注入其中，黄濑凉太狠狠地将篮球扣入篮框。
　　分差拉开至5分了。
　　他终于重新扬起高兴的笑容，而且，多了几分真心。
　　落地后，他跑回己方半场，打算防守。
　　然后，他看见一旁的若竹祐伸出左手，他笑了笑，拍掌声随即响起。
　　两人手掌交接的瞬间，赛场上的局势起进一步变化。
　　海常不再是单单以7号为中心的进攻体系，而是围绕7号与13号。
　　诚凛的进攻体系则受到妨碍，他们进攻的核心是11号，但是黑子哲也已经逃不出若竹祐的掌控范围了。
　　再一次，诚凛一方将传球路线交给黑子哲也。
　　这次，黑子哲也顺利将球传出去，但是，球还没传到火神大我手上，中途再被若竹祐拦下。
　　球被传至黄濑凉太手上，他飞快地运球过半场，察觉到火神大我从后追上，将篮球向身后的左边一传——
　　那抹浅绿身影干脆跳起。
　　「唰」的一声，篮球穿过篮网而下，又是一记空心三分球。
　　诚凛似乎不敢相信黑子哲也会被压制。
　　从他们的角度看，黑子哲也的存在感太低，从来都没有人能够破解黑子哲也的诱导术。
　　因此，他们不敢相信，若竹祐会看穿诚凛的进攻路线，是因为黑子哲也的诱导术在他面前发挥不了作用。
　　这次，伊月俊并没有将球传给黑子哲也，而是直接传给火神大我。
　　再一次，火神大我持球对上黄濑凉太。
　　他似乎想要故技重施，利用和黑子哲也之间的配合，突破黄濑凉太的防线。
　　然而，黑子哲也这次无法甩开若竹祐的防守。
　　黑子哲也的脚步声比一般篮球运动员都要来得轻，这也许与他的身体质素不够好有关。
　　体重与肌肉多多少少会影响脚步声的大小，而速度会影响到脚步声的刺耳与否。
　　就如同现在，若竹祐盯着眼前的黑子哲也，他身后是与火神大我对峙的黄濑凉太，火神大我明显想要运球切入，但是数次被黄濑凉太防下。
　　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交错，因为两人的速度都很快，球鞋擦过球场，发出稍稍刺耳的声音。
　　而黑子哲也想要透过诱导术引开若竹祐的注意。
　　但是，没有显眼的物件可以供黑子哲也使用。
　　若竹祐背对火神大我和黄濑凉太，而场上最显眼的目标有三，分别是火神大我、黄濑凉太以及篮球。
　　然而，这些通通都在若竹祐的背后。
　　黑子哲也无法利用显眼的人或物品取得若竹祐的注意，然后甩开若竹祐。
　　他尝试以自身的能力突破。
　　但速度终归是太慢。
　　而另一边，黄濑凉太和火神大我的僵局仍然持续。
　　没有黑子哲也的干扰，黄濑凉太可以专心应对火神大我。
　　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之间的配合被切断，局势又重回王牌之间的一对一。
　　而火神大我数次突入失败，这时，日向顺平甩开了早川充洋的防守，来到火神大我身后不远处三分线附近。
　　「火神！」
　　听到日向顺平的声音，火神大我想要将球传至身后。
　　然而，黄濑凉太知晓他的意图，右脚一跨，站位的改变，令黄濑凉太的右手恰好挡在火神大我的传球路线上。
　　水户部凛之助仍然与小堀浩志在篮下禁区附近纠缠，而伊月俊则在另一侧三分线以内区域被笠松幸男防守。
　　结果，火神大我没能把球传出去，而日向顺平再一次被早川充洋追上。
　　「哔——」哨子声响起，众人望向站在球场一侧的评判，「诚凛10号，五秒违例，由海常发球。」
　　五秒违例，指进攻的持球人员在5秒内，都没有传、拍、投、运球，而是一直持球不动。
　　一旦违例，球权将交至敌队。
　　「火神？！你在干嘛啦。」相田丽子忍不住在替补席叫喊。
　　连黑子哲也也走到火神大我身边，直勾勾地盯住他，「你是笨蛋吗？」
　　「啧。」火神大我不爽地将篮球抛向评判。
　　评判持球走回发球线附近，而海常派出若竹祐来发球。
　　球权交替时，一般都是球权所属队伍在己方发球线发球。
　　一般而言，发球者只会将球短传给站在自己对面的己方队员，因为这样能确保接下发球的，是己方队伍，再徐徐图之。
　　然而，与黄濑凉太目光交接后，若竹祐在评判重新吹响哨子时，将球狠狠一传，直接传过半场。
　　篮球在高空滑过，过半场后，黄濑凉太和火神大我为其争夺不已。
　　发球很少会长传，因为长传意味接球的不稳定性太高，一旦接球者是敌方队伍，便是己方将球权拱手相让。
　　但是，若竹祐相信黄濑凉太，就如同黄濑凉太相信自己一样。
　　「啊啊——」两人一同大叫，跳上半空，仿佛这样能给予自己更多力气，抢下篮球。
　　白衣与蓝衣相碰。
　　那是10号与7号的相撞。
　　最终，黄濑凉太不负众望，以一己之力，抢下篮球，保住球权。
　　同时，发球长传的优势也显露出来。
　　因为是长传过敌方半场，也就是说，只要接下篮球的是己方队员，那么，他们离敌方篮框就只有数步之遥。
　　运球数步，黄濑凉太已然至篮下禁区。
　　他以不容轻视之姿，猛然跳上半空，右手抓紧篮球。
　　此刻，火神大我也跳上半空，当黄濑凉太快要将篮球扣进篮框时，他伸手顶住篮球的另一边。
　　这是空中战的角力。
　　——我会赢。
　　黄濑凉太的气势愈来愈锐不可当。
　　他不是独自一人在篮球场上打拼，他还有若竹祐。
　　「啊——」伴随着怒吼，黄濑凉太加大右手施加篮球上的力道。
　　最终，「砰」的一声，揭示篮球终被扣进篮框的事实。
　　而火神大我也被冲击得坐跌在地上，任由黄濑凉太站着俯视他。
　　「黄濑……」他站起来，迎着黄濑凉太自信的目光，「哈哈，你果然很强。」
　　「该说多谢赞赏吗？」黄濑凉太张扬一笑，「真是抱歉啦，默契无间的队友，并不只是你拥有呢。」
　　武内监督从不让黄濑凉太和若竹祐在正选3对3对抗赛时同一队。
　　除去只有若竹祐能尽力抵挡黄濑凉太的因素，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本来就默契无间。
　　不单止是队友，他们还是同班同学、前后邻座，以及——
　　朋友。
　　上课、课间休息、吃饭时间、正规训练后的加训……
　　他们都一直在一起。
　　若竹祐一直注意黄濑凉太的同时，黄濑凉太的眼里，都是他的身影。
　　加训时，他每一次的投篮，都被黄濑凉太看在眼内。
　　与他一同捡起或穿网而下、或碰框而出的篮球，逐一扔回篮球车上。
　　有时候，被若竹祐的三分球点燃战意，黄濑凉太还会与他来场一对一。
　　不止是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拥有无间默契。
　　他和若竹祐也有。
　　他曾经想过，既然青峰大辉不再是黑子哲也的光，那么他就要让黑子哲也成为自己的影子。
　　但是，如今不必再想。
　　黄濑凉太与火神大我不同，他没有影子，但是他有同类。
　　一样是被憧憬对象遗留下来的同类，他们惺惺相识，他们相扶相持。
　　他坚信，现在还只是与「无冠的五将」拥有同等水平的若竹祐，终有一天，会成为对等的存在。
　　现在想来，黄濑凉太再一次觉得，若竹祐提出的「幸运质数」概念，真的太贴切了。
　　或许，被憧憬对象遗留下来，不一定是孤独，而是幸运，因为他遇上了同类。
　　「果然，黄濑君，你变了。」
　　闻言，黄濑凉太正打算回应，跟来的若竹祐却率先开口：「不管黄濑在你眼里有没有变，对我而言，黄濑一直都是黄濑。」
　　他其实有点讨厌诚凛的11号。
　　讨厌火神大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与若竹祐是截然不同的选手。
　　他是野性型，若竹祐是理性型选手。
　　而讨厌黑子哲也的原因，若竹祐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知道的，黄濑凉太当时去诚凛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眼前的黑子哲也。
　　这反映一个事情，黑子哲也在黄濑凉太心中占据颇重的份量。
　　他甚至合理怀疑，黄濑凉太想要招黑子哲也过来海常。
　　说真的，他很敬佩黑子哲也，一个先天天赋不好的人，能够坚持打篮球至此，甚至愿意放弃任何得分机会，只用传球为团队作贡献。
　　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做到。
　　但是，敬佩的同时，若竹祐却又讨厌他。
　　从数学上的解释，球衣只从4号至15号，当中，质数有四，分别是5、7、11、13。
　　11就挡在7与13中间。
　　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数学原因就讨厌一个人，那也太儿戏了。
　　或许，该换个说法，他妒忌。
　　他觉得，黄濑凉太的眼里，一直都是黑子哲也。
　　笠松幸男一提起诚凛11号时，黄濑凉太反应特别大。
　　当其他队友讨论起黑子哲也时，黄濑凉太总会一脸得意。
　　因此，他有点妒忌，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成为黄濑凉太眼中的那个人。
　　此时，短促的哨子声响起，在第二节只剩下4分钟时，诚凛要求暂停。
　　——也对呢。
　　若竹祐看了诚凛一眼，与黄濑凉太一同下场。
　　诚凛这时候要求暂停是再正常不过，因为，分差已经被海常重新拉至10分。
　　比分是（海常）42：32（诚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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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愈写愈长……我本来以为这章会写完了，结果才写到第2节过了6分钟。
不过，局势差不多定下来了。
黄濑当时会输，就如同文里所说的，他不是不相信队友，只是更相信自己，但他无法独力赢过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这是他的败因。
这也是我会写海常中心的原因。
黑子哲也作为影子，找到了火神大我；绿间真太郎高傲得不可一世，但他找到了另类影子高尾和成；青峰大辉有青梅竹马桃井五月；紫原敦有照顾他的冰室辰也，一个无限接近「奇迹的世代」的男生；赤司征十郎坐拥3个「无冠的五将」。
黄濑凉太身边有笠松幸男。
「带领队伍胜利是王牌应做的事，而失败是队长该负的责任。」
我对笠松幸男这句说话特别印象深刻，那是一个为队伍负上全责的队长。
然而，以上的其他有颜色的朋友们，与队友都能在比赛相互依靠。
不论是光与影的关系，还是绿间真太郎愿意先做出投篮姿势，或是桃井五月的数据支撑队伍的其他人，或是两人并肩、一人役使3人，他们在比赛上都不孤单。
可是，海常不一样。
无论是对诚凛、对灰崎祥吾、还是对青峰大辉，黄濑凉太都显得独力难支。
我无法忘记海常I． H输给桐皇的画面，黄濑凉太的悲伤、笠松幸男的痛哭。
因此，我写这篇文，写海常中心，想为黄濑设一个能伴他一生的人物。
说多了，总之，尽量下一章就收结比赛，毕竟大局差不多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