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八章 小女布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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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远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在京都之中不知多少人也对姜怡歌抱着这样的想法呢，便是他先前，也是这般想过，不过人与人相处，对方是何秉性，唯自己知晓，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师爷说得对也不对，侯爷其实人不错的。”他没有具体说清他与姜怡歌的相识过程，随意道了一声后便拉着他一起商量挖河道的事了。
姜怡歌自府衙出门，转头便去了街上，逛了两家玉器店后自觉没有收获，转头便准备回驿馆。
“娘，爹今日回家吃饭吗？”一青衫小童手上拿着一只小风车，另一只手被一妇人牵着。
“回，早上便说了，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妇人手肘上挎菜筐子，另一只手正挑拣着街边小贩买的菜，熟练的与其讨价还价。
姜怡歌听着二人对话，眼神从那妇人身上划去，浅笑着与云台说着闲话。
“后面这对母子，一会跟上去查查。”她脸上仍带着笑，目光向远处，“我先回驿馆，探到这妇人家在何处你就回来，不要声张。”
云台应了一声，他们走进人群后，他便悄悄离开。
姜怡歌再显露身形时，已是独她一人了。
姜怡歌在街边逛了两个小摊，随意买了两个小玩意儿，直接回了驿馆。
裴衣正在屋中绣着鱼嬉荷花图，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捏断了七根针后，她终于学会了穿线，她对此物倒是通晓的极快，不过是找了几个婆子听了一下如何下针，竟草草将个鱼形绣出来了。
裴衣见她只身一人回来，忍不住向她身后看去。
“云台被我派出去查事儿了。”姜怡歌好笑道，见她今日换了个其他颜色的丝线，好奇探过身，“让我瞧瞧你绣到哪里了？”
这副图样还是她给画得。
裴衣面无表情将绣品推到她面前，锦缎上多了一个椭圆的形状，到底是才学的，姜怡歌凭着记忆认出这是一瓣荷花，她笑着多夸了两句，眼瞧着裴衣带上了些自得，才笑道：“等云台回来后，你陪我出门吧，总闷在屋子里，倒也不好。”
裴衣想了想，将绣品收好：“公子，我要准备什么吗？”
姜怡歌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既然来过容州……可曾见过钱知？”
裴衣点了头：“从前常见钱大人的。”
“那他身边的师爷可知晓？”
沈泽给的册子上记录了容州大大小小的官职，这些时日姜怡歌借着机会也认了个五成左右，但凡问到钱知，大多人都是称声好的。
最可疑的，便是府上那两位师爷。
分明应是与钱知最熟悉，可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对其保持了一副疏远之态，缪海深显得冷漠，而罗析古甚至都不曾提及。
裴衣道：“先前来时，钱大人身边是三位师爷的，缪师爷最和善，罗师爷不爱说话，黎师爷爱骂人。”
姜怡歌点点头，除了那位已经故去的黎师爷，如今看起来，倒是一如裴衣所说。
缪海深八面玲珑，圆滑世故，罗析古心计深沉，喜怒不露。
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姜怡歌叹了一声，仰起头看着房梁：“沈泽与钱知可曾约定过要查什么吗？”
裴衣摇摇头：“奴婢不负责查探消息，也不知主子和钱大人是否要查什么。”她停了一瞬：“不过当时奴婢被主子派出去保护过钱大人入京，当时押送他入京都的官员中，其中有一个，便是在城门口拦住公子的那人。”
什么！
姜怡歌震惊：“你是说，杜超杰押送钱知入京都？”
裴衣点了头。
这押送钱知进京的一应人等皆是到京都受了罚的，那日在城门处她问及那进出容州城皆要凭证一令时，他分明是想说钱知的，若是他因钱知受罚，他根本不可能还这么听从一个有罪且已故前知府的话。
除非他是钱知的人。
既然是钱知的人，那么自然知晓钱知所查的是何事。
而且此事定然不同凡响。
姜怡歌拍了膝盖，忙唤了云台准备出门去找杜超杰，又记起云台被她使出去做事去了，回身看向裴衣，才开口唤了个裴字，便见裴衣起身向门口方向行礼。
“陆伯爷。”
竟是陆和丰来了 。
“姜少白，我查到了钱知多收了百姓税收的证据了。”陆和丰风风火火进门，连礼都不曾行，冲着她便喊道。
她眼角一抽：“哦？那真是让人惊讶啊。”
钱知多收税款一事，大理寺和刑部早就查清楚了，他上蹦下跳这么长时候，就查出了个这？
陆和丰见她兴致缺缺，反应了一下忙道：“不是，我顺着这个，去查了万民书是何人递上去的。”
姜怡歌抬头看他，顿了顿又请他坐下：“万民书？为何要查万民书？”
陆和丰白了她一眼，而后嘴角上扬：“一州知府多收税银，这百姓只能有三种途径，背地里骂骂，告御状还有万民书。”
姜怡歌倒真没想到这一层，见他有意卖弄，为了探听到线索便也只好耐着性子问道：“那这其中都有个什么讲究说法？”
陆和丰难得有事知晓得比姜怡歌通彻，很是自得，他抚了一下鬓角长发，这才道：“这背地里骂骂，便是出口恶气，对知府并无什么损伤，但这告御状和万民书，便是实实在在将自己与知府放到对立面了。告御状看起来厉害，但其实为了陛下的周全，这百姓能见到陛下，是要走好些个流程，若是朝中有要员担保还好，若是无人担保，等各个部门确认完后，少则半月，多则半年，能见不见得到，都是另说，毕竟这官官相护的道理，到哪里都是在的，就算不然，这百姓所告之事若是小事，大多是由刑部或者大理寺写个折子递上去，陛下每日要看那么多奏折，看不看得到，看到了何时能处理，都是没数的事。
但是这万民书便不一样了。”
不用陆和丰解释，她已经知道这万民书哪里不一样了，这万民书签下，能证此事非小事，且已生民怨，生了民怨，那天子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里作出对策。
事实上，容州之地的这万民书呈上天子案头时，天子确实二话不说便着人来了容州查探，甚至在案子还不曾明朗之时，便让人将钱知扣押进京都。
很显然，将此事捅到天子案前的人，是铁了心要让钱知死。
因为钱知多收税款之事，本就是铁证如山，这一州的百姓，皆是人证。
她问道：“万民书是何人所集？”
陆和丰微低了身子：“府衙里的两位师爷中的一位，或者，就是他二人合谋的。”
“嗯？”
陆和丰犹豫了一下，含糊道：“能不知不觉瞒着钱知做下这事的，必然是他身边人，而且我打听了一下时间，钱知刚将税款收了上来，这万民书便开始写了，可那时，容州大多百姓还是不知陛下下令少收了税款，怎么可能就有人能想到了写万民书。定然是府衙中人早有预谋。”
姜怡歌没有错过他的考量，料定他定然是查到了什么证据，不过他这话，倒也是有道理。
“那依陆兄之见，这两位师爷都有嫌疑 ，接下来要如何去查呢？”她盯着他。
陆和丰今日本就是想来与她商量此事的，立即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这缪海深一直在容州府衙自不必说，我打听到，这容州府衙的另一个师爷叫罗析古，是今日才随唐知府从桐右回来的，估摸着此时也应该是在府衙了，我这几日天天去府衙，再去也不奇怪，便由我去府衙查他二人的关系，你便在外查探那几日他们都去了哪些地方，等有了证据，便能知道是谁想让钱知死了，等查到那六万两银钱后，我们便能回京啦。”
他说得很轻松，姜怡歌苦笑一声：“陆兄只查这两个师爷，是不是忘了，这府衙中，原先是有三位师爷的。”
“黎居柳？他不是死于钱知之前吗？”
黎居柳便是容州府上的第三位师爷，不过在两月前病死了，他身死后，家中人草草处理了他的后事，连夜离开了容州，不知去处。
姜怡歌点点头：“所以，依着陆兄方才所说的那些理由，黎居柳也是能做到的。”
“他人都死了，钱知之死怎么可能与他有关？”
“钱知是在去京都的途中被人杀死的，这极大可能不是在容州的那些人所为，否则钱知一旦离开容州，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保证在陌生的地方无声无息的突破押送官兵的保护杀了他，比起那样，在容州动手，不是更轻松吗？再说黎居柳，在这个时候突然病逝，不是很奇怪吗？”
陆和丰点点头：“那我去府衙问问。”
姜怡歌点了点头，云台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刚想回禀他的发现，惊觉陆和丰在，忙将话憋回到肚子里，陆和丰见他有事要与姜怡歌说，还想避着他，冷哼一声，起身告辞。
姜怡歌露着笑颜将他送到门外，等他走后，她才回问道：“寻到了？”
“没有，跟丢了。”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八八章 小女布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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