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之枫花雪月》幂月

5、第五章

　　无缺开始滔滔不绝地同我讲分散后的经历，其间可以避开了移花宫的相关。我置身事外，听得倒也舒服。我知他这些时日过得甚是艰难，也知他此番倾诉定是希望套出我的真心话来。
　　可我有什么真心话是可以告诉他的？难不成要说我是如何拖着重伤的身子在龟山下得救？说我如何放下多年的仇来看破爱恨？还是要说当初为什么放弃了那孩子？罢了罢了，说出来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悲伤。
　　于是听过他的坎坷经历后，我看着他满是渴望的眼睛，幽幽吐出两个字：活该，便没了下文。花无缺愣了愣，随即放声笑了起来，道：“我是活该，”
　　“哈哈哈……”无缺独有的笑声在院子里漾开，久久不息，到最后笑意渐低，化为一声轻叹，听得不太真切。
　　“大姑姑……你失踪的那些时日，我很是担心，白天夜里脑中都是你的影子，总觉得你出了什么好歹……再见到你，我心里高兴得紧……”花无缺的声音含含糊糊，夹着一丝沙哑。
　　我身形一颤，几乎拿不稳酒杯，侧过头去看他，却见那人微红着双颊，面色呆滞，已然是醉了。我凝了凝神，禁不住他那可怜样，终是放下酒杯，欺身凑到他耳边，喃喃道：“我知……”
　　本只是安抚安抚他，不曾想说完这句话还未来得及抽身，便被他死死抱住了。带着酒味的鼻息喷在我的脖颈，异常酥痒。“大姑姑……大姑姑……对不起……”耳旁又是他断断续续的呓语。
　　我看他醉时的模样甚是可爱，又听得他酒后的言语终于跟什么因果仇恨脱了干系，觉得他着实长进了不少，这便用手拍拍他的背：“无缺，姑姑在，姑姑一直在，”我轻声道，“可能，以后都不会在了，。”
　　自我醒来之后，说得很多话都是随性而言，只图自己痛快，唯独这一句，跟以前一样用心，任谁听来都不会觉得我是个无心之人。如此一言九鼎，也不知他会不会高兴。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晚风渐凉，吹得我打了个寒战，他才迷迷糊糊的放开了我。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起身离开，却见无缺直直地趴到了石桌上，一动不动，看来是醉死了。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甩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前脚刚刚跨过门槛，身后又是一阵“咿咿呀呀”的嘟哝声。我抬头望天，认命的呼出一口气，转身回到石桌旁，低声骂了一句“酒鬼”，而后捞起他往客房里拖去。折腾里大半个时辰，无缺终于安稳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以前我也不是没有拖过他，只是这次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我想我大抵可以知道为什么苏樱急着研制那续命的药方了。我的内力虽则霸道强劲，却也不是不竭的，坠崖前已折了一半，如今又撑着这副身子，消耗得尤为厉害。我运了运气，感觉并不大好。
　　换了在半个时辰前，我觉得这也无伤大雅，可此刻，我看着手中的两块玉佩，忽觉老天爷这个玩笑开得委实大了些，它约莫着是想把我玩死。
　　那是我为花无缺换衣服时发现的，一月一缺，打着死结绑在一起，是我在熟悉不过的，那就是我曾经专门请人打造的玉佩。分明人的关联已经断了，这样自欺欺人地带着玉佩有什么用？
　　我握着玉佩坐在他的床沿，直到玉佩上属于他的温度彻底消散。我闭眼，觉得很累。花无缺，我曾听说，两个人错过，不是不爱，就是爱得太深。现在我信了，你让我信了……
　　可是无缺，且不说我要的你给不起，便是你可以，如今的我也是要不起了，我疲惫地睁开眼，心中已是有了决断，十指灵动，片刻间，绑的死结已散。活了这么些年，我从未觉得如此心力交瘁。
　　花无缺，，所有纠葛就此了结，从此相忘江湖，不复相见，可好？我将那块缺字玉佩塞回他胸口，双手竟止不住地颤抖。都重归原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的……
　　我不再看他，踱出了房门。月影似乎比方才迷离了不少，晚风吹过，我觉得面颊一凉，这才发现泪已流了满脸。花无缺，请你幸福，祝你幸福……这样，我才可以幸福。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从前我对这些佛经佛理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不过这种东西既然称得上传世经典，那必定是有它的道理的。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这道理恰恰应在了我身上。
　　我自小心气极高，跟了寡言又高深的师父后，更是变本加厉。执掌移花宫的这些年里，我自负武功高强，做的所有事都是万无一失，可劫后余生，回首望去，发现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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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姑姑可能要不辞而别，然后……
所以你们要看he还是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