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霸总头上跑马》豌豆射手

46、第 46 章

　　罗煜换了辆斯宾特。
　　没别的，就是空间大。

　　两个1米8几的壮汉在轿车里那什么，委实有些局促了，好几次不是碰头就是碰胳膊，激情褪去后除了浑身疲软，还他妈浑身青痛。
　　就不该惯着他。罗煜心想。既然想用身体谈条件，那就往大了谈，敞开谈，露天谈。

　　然而每次刚想换地方就被徐然三两下又盘回到车里，跟他妈蜘蛛精似的。
　　真*缠人。

　　“明天让小维去公司报道，就从你的助理做起吧。”一个厚重的声音响起，来自他父亲，罗氏酒业董事长，C市10大企业家，罗有才。
　　“不行。”走神归走神，关键问题罗煜可一点不含糊。

　　“理由。”
　　“他不是这块料。”

　　“那他是哪块料。”
　　“您想听真话吗。”

　　“小煜，他是你弟弟。”
　　“我不配。”

　　罗煜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十分干脆，好像这些答案是根深蒂固印在他脑子里的，不用刻意思考就冒出来了。
　　而罗有才似乎也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吃早餐的动作没有停顿半分。

　　只见他轻轻切下一块黄油，夹在面包里，小小咬去一口，细细咀嚼30秒，然后慢慢咽下。
　　等吃完一片，时间已经过去了3分钟。他又拿起热毛巾把唇上的细屑擦干净了，这才拱手看着他这个优秀的大儿子说：“这个季度的财报很漂亮，董事会对你很满意。但摊子大了，难免百密一疏，你最好有个左右手，来帮你填这个疏。”

　　罗有才穿着一件棉麻布衫，身形微微有些佝偻，但锋利的眼神里是绝对的权势，果断，笃定，不容置疑。
　　他头发几乎全白，对于一个70岁的老人来说有点多了，可想他年轻时经历过怎样的艰辛，成功后又体验过怎样的奢靡。

　　他说话很有艺术，罗煜却不为所动。
　　“只怕他来多少天，下季度的财报就会损失多少点。”

　　“你在威胁我吗。”
　　“不敢。”罗煜继续剥着手里的白水蛋，表情和口口一样专注。

　　“他毕业时您给了200万创业经费，2年时间，除了吃喝玩乐夜生活，哪怕有一毛钱是用在正道上的我都答应让他来。”
　　“今年初您又给了500万，他用其中400万收购了一家男色会所，美其名曰方便公司接待。”
　　“董事长，您给他零花钱我没有任何意见，但一旦涉及到公司，就不只是你我的事了。”

　　罗有才沉默下来。罗煜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也没掺杂多少私人感情，就事论事，没毛病。可罗维实在被宠得太造了，他才想送到罗煜身边去锻炼一下，不说多能干，起码有个掌事人的样子。
　　这个家业，迟早是他的。

　　“那你安排个部门，先学习，熟悉一下企业运作。”
　　罗有才似乎妥协了。

　　罗煜轻轻一笑。老爷子想什么他太清楚了，罗维什么品性，往小了说是还没长大，往大了说那就是败家的玩意儿。
　　可即使这样也要急薅薅地安排进公司，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老爷子知道自己在背后搞的的那些小动作了；要么，他身体快不行了。

　　几番斟酌后，罗煜心里有了盘算。
　　“那就去生产部吧，先熟悉下自家产品，制造，工艺，流水线，把基础打牢实，以后坐哪个位置都容易些。”

　　罗有才没说话，他继续保持着之前拱手的姿势，看着罗煜，眼中精光闪闪。
　　罗煜也不拘谨，该吃蛋吃蛋，该喝奶喝奶，完了还剥了瓣橘子。

　　这一点上，两人真是一模一样。同样冷静，睿智，同时狂妄，骄傲，以为可以洞悉一切。
　　事实上，永远都有黄雀。

　　好半晌，罗有才开口道：“去市场部吧，让邹显照看着。”
　　“好的，董事长。”罗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一如既往。

　　罗有才叹了口气：“小煜，你可以叫我父亲。”
　　“好的，父亲。”

　　……

　　山水间创意店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眼看就快开业了，徐然和陈帆约了个饭。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客户，自然格外上心。
　　“找师傅算过了，8号是个好日子，到时候我去接你。”陈帆说。

　　“好！这次这一炮，一定能打响！”徐然激动地说。
　　陈帆笑容洋溢地看着他：“嗯，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他对徐然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人就跟照着他审美长的一样，连穿件平平无奇的鹿岛T都能迷了他眼睛。

　　“对了陈总……”
　　“等等，换个称呼。”陈帆打断他道，“先是朋友，才是生意，叫‘总’太生分了。”

　　“可你确实是总啊。”
　　“你可以不当我是。”

　　“那帆哥？”
　　“就这么说定了。”

　　徐然觉得这个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怎么他啊，罗煜啊，似乎都对称谓格外在意。要换成自己，谁叫我一句徐总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正想着，电话忽然响了，徐然掏出来一看，是消失近2个月的马路。

　　“嘿你小子……”
　　“快来468！肖二要自/杀！”

　　“什么？！”
　　“快快我实在没辙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挂掉电话徐然抓起外套就准备离开：“不好意思帆哥朋友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
　　陈帆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

　　“那就麻烦了！”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讲礼了，多耽误一秒钟都是人命关天。
　　陈帆开着大G一路闯红灯过来，30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时间。

　　67楼的高度，电梯都得坐3分钟，很难想象如果一个人从上面掉下来，这3分钟里他会经历什么，想到什么。
　　反正徐然一出电梯看到那个露台腿就软了。

　　肖二坐在露台另一头，腿在高空中甩啊甩。淡蓝色的衬衣随风轻舞，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
　　马路站在靠栏杆这边，和肖二隔着约1米距离，表情说不上是愤怒还是烦躁还是着急。

　　时隔50多天，他的状态和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精气神，一样都没了，用行话说就是萎了。
　　徐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显然肖二更要紧。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头对陈帆道：“帆哥你别害怕，也别动，就在这等我。”

　　陈帆看了眼他抖个不停的双腿，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你在这里叫他们，声音小了听不见，声音大了容易吓着。”意思是只能翻出去，离近点，最好去到他们旁边。

　　果然听到要翻出去徐然脸chua一下变得惨白，特别越靠近栏杆，那风大得跟耳巴子似的piapia拍他脸上，把他最后一丝热血都给拍没了。
　　“要不我替你去吧，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帮你转达。”陈帆说。

　　徐然忙拒绝道：“不不，他们不认识你，还是我去~”
　　“那你系根绳，这头栓我身上。”陈帆拿出从车上带下来的登山绳。

　　“太好了！不过系你身上不安全，系栏杆上吧。”
　　“栏杆会断，我不会。”

　　“可栏杆硬啊！”
　　“……”实不相瞒我并不输。

　　30秒后，10米的登山绳一头栓着徐然，一头栓着陈帆，中间还绕了栏杆5、6圈，四舍五入约等于周全了。
　　徐然在陈帆的搀扶下慢慢翻了过去。他知道这时候不该慢的，可这腿它，它控制不住啊！它使不上力啊！

　　“马，马路~” 他一边轻声唤着一边往前挪，步子小得跟没动似的。
　　大概过了1分钟马路才听到动静，转头一看，白眼瞬间就翻到了天上——大哥我叫你来帮忙的，你这样我等下指不定还得救两个？

　　这时肖二也转过来，看到徐然，嘴角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你好呀。”
　　马路闻言赶紧冲徐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快劝劝他。

　　徐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啊，那个，二啊，你干啥呢~”
　　“看风景呢。”

　　徐然“咚”一声跪了下去。
　　给马路吓了一跳。

　　“不不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腿软~”徐然越往前挪身子越抖得厉害，他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但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还是差点哭出来。
　　肖二轻柔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你回去吧，我没事。”

　　“没，没事你坐这么高，干，干啥啊~”
　　“体验一下人生。”肖二笑了笑说，“人生不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他声音随着风慢慢飘远，消散，跟坠楼了似的。

　　徐然赶紧睁眼一看，人还在，又赶紧闭上。
　　“坐，坐过山车也可以体验~咱明天去欢乐谷吧~啊~”

　　肖二似乎笑了一下。
　　“过山车下去了会上来，我不会上来了，以后的路我都只能一直往下了，我掉下去了，是斜杠，是直线，总之就，上不来了。”

　　“我拉你啊~”
　　“你拉不住。”

　　“我力气还行~”
　　“你给操吗？”

　　？？？一定是风太大了，把他脑子给吹没了。徐然心想。这他妈什么问题？我不让你就跳下去吗？那赶紧的别磨叽。
　　他看向马路，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他拒绝我了。”肖二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像在解释，也像在说给自己听。
　　“我妈不要我……”
　　“他也不要我……”

　　“卧槽说多少遍了我他妈要不起！”马路气急败坏地吼道。
　　肖二笑笑：“对啊，就是不要啊，那你管我死活？”

　　徐然这下明白了。
　　就求爱不成不想活了呗？

　　也得亏是马路的人，要是我家罗煜~
　　我怎么会拒绝小煜煜呢哦呵呵呵~

　　那边马路还在继续说：“肖二，你要明白你的生命不是为任何人存在的，不是为你妈，也不是为我，而是为你自己。”
　　“我没有自己。”

　　67楼风真的很大，2米的距离足以让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徐然虽然生气，但生命可贵，他强撑着往前爬，哆哆嗦嗦，慢慢吞吞，四肢并用，离得越近，又断断续续听到一点。

　　马路说：“我不行的，我不行了，你知道……”
　　肖二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嫌弃你不行，我行就行。”

　　徐然怀疑他们在200米的高空开车并且有证据。然后他颤颤巍巍地插了句嘴：“你们，不是，已经，睡过，了，吗~”
　　“你闭嘴！”马路呵斥了句。

　　肖二则向徐然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是的，而且不止一次。”

　　“闭嘴！”马路声音都变了。
　　此时徐然已经爬到露台中央，腿已经不打颤了，直接麻木了，但他还是坚强地，坚持着，用尽上半身所有力气问出了一句发自灵魂的：“那为什么，不继续睡下去呢？”

作者有话说

　　是开始收费了吗？谁收谁的？谁干谁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