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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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然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公司的，经过吸烟室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帆哥！”他挥挥手，像一只招财猫。
陈帆看到徐然第一时间就想把烟头掐灭，结果不小心烫到了手指。
“嘶~”
“没事吧！”徐然赶紧跑过去拎起他手看了看，“起泡了，得赶紧拿冷水冲冲！”
“不碍……”
“跟我来！”徐然牵起他就往洗手间跑，刚好撞上从里面出来的罗煜。
罗煜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眉头不自觉就皱起来了。
“起挺早啊。”他语气不善地说。
徐然吓得一个激灵：“哦呵呵罗总，好巧，你也来方便啊？”他下意识就想把陈帆手甩开，想想又觉得不妥，毕竟甲方，和罗煜一样是爸爸。
“陈总手被烫着了，我带他去冲洗一下。”他小媳妇儿似地解释道。
罗煜“嗯”了声。
“严重吗。”
“不……”陈帆刚想回答，徐然直接把他手举起来伸到罗煜面前，手指被掰得笔直，微红的指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泡。
“看！”就是这里！我没有撒谎哦！
陈帆感觉自己像个宝被献出去了。
罗煜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周医生，请到会议室来一下，处理烫伤。”挂掉电话又问陈帆，“还有10分钟，小陈总先上去还是。”
“先去会议室休息吧！”徐然抢先一步道，顺势放开陈帆的手说，“我们周医生医术很好的，你放心，一点疤都不会留！”说完看了罗煜一眼，那谄媚的样子，要有尾巴肯定摇得欢实极了。
罗煜又“嗯”了声。
陈帆隐隐觉得这两人不对劲。
“你很怕他？”他凑近了用只有徐然能听到的声音问。
徐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意思是：怕，不过不是工作上的怕，而是来自生理上的威压。
但陈帆理解成了：怕，可他是我领导，我不敢顶嘴。
于是他丢给徐然一个“放心，我给你撑腰”的眼神，而徐然以为他好奇自己和罗煜的关系，只能摇摇头表示不能说。
这一刻，仿徨，无助，欲言又止，对未来的不确定，都让陈帆决定伸出援手，帮助这个小可爱。
……
“贵公司的火锅已经做到业界天花板了，不论口味还是口碑，想要再突破很难。我们建议把宣传精力放在周边上，比如酒水这块。”
徐然打开一个PPT，说实话，做得非常难看。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视线从胳肢窝下面穿过去，观察着罗煜的反应。
罗煜扬扬眉，表示还行。
徐然顿时就放心了。
“我们在网上做了一项调查，关于吃火锅的时候想喝什么，结果令人意想不到。”屏幕上出现一个简单的圆形比例图，分成3个明显的比例：60%，30%，和10%。
“你们猜猜，60%的人想喝什么？”
“酒？”陈帆很给面子。
“说结果。”罗煜不接受这个面子。
“是随便。”徐然马上翻到下一页，60%的人选择随便，30%的人选择不喝，只有10%的人指定品牌品种。
“也就是说，他们奔着火锅来的，喝什么其实不重要。那么只要我们把握住这个‘随便’的主动权，就能在主业之外再开一道赚钱的口子。”
“可是以前我们推过其他牌子的酒，效果并不好。”李甲作为采购，赚不赚钱不重要，成本一定要控制好。
徐然记得陈帆说过这件事，自然也有应对之法：“如果客人指定点一个牌子的酒，要么他真的喜欢，要么同类酒里这个牌子最出名。你给他推另一个品牌同样的酒，无疑是在质疑人家的见识，人家当然不高兴。”
“你说得对，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陈帆平平无奇捧哏王。
“说重点。”罗煜敲了下桌子。
徐然连翻三页，来到标注“重点”这里。
“现在火锅店的饮品销路基本都是男生喝酒，女生喝奶茶果茶凉茶可乐雪碧芬达，说明什么？”
“说明要多向男生推酒？”李甲以为终于跟上大家的节奏了。
却被陈帆第一个否决了：“不对，说明应该把目标放在女性客户身上。”
徐然朝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对，男生吃饭就吃饭，喝酒就喝酒，而大部分女生是觉得吃饭的过程里应该有喝东西这么一件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件事变得重要。”
“如果男士喜欢喝酒，那么给女士调杯低度数的花式鸡尾，气氛是不是一下就上去了？或者来个情侣专享？私人订制？幸运盲盒？微醺？酣畅？酩酊？完了再发个朋友圈，就问你自来水美不美？”
“火锅当然很好吃，但如果饮品也很棒，而且只有这里有，颜值高出片效果一流，我想大多女生都会喜欢的。”
“好！”陈帆带头鼓起掌来。他是真没想到徐然能想出这么一招反向销售，由女性客户带动男性客户，堪称神来之笔。
“我们以往把过多目光投在男性身上，实际上在吃喝这件事上，他们更尊重女性的喜好。”
紧接着徐然拿出准备好的合作企划书：“我们本来计划从一种酒到多种酒，慢慢铺开市场，但现在，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说到这他偷偷瞄了罗煜一眼，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徐然像是受到极大的鼓舞般，气势一下就起来了：“希望贵公司能拿出一家收益最差的店，重新装修，走网红路线，我们派人入驻，负责酒水这块。当然也是为了教会你们调酒的手艺，而相应的，这家店以后只能卖我们罗氏的酒。”
“不行！”李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今天肖林没来，他可不能让这帮小崽子坑骗了少东家。
“我们好好一个店还得为你们重新装修？你们脸也忒大了！”
陈帆没说话，他看着徐然，相信他还有更有力的说辞。
徐然自然不会让他失望。
“陈总，首先请相信我们的诚意，两方合作，盈利为先，坑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其次重装的前提是收益最差的店，既然赚不到钱，与其死撑，不如改头换面，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们做过市场调研，现在C市几乎每条街上都有2-4家火锅店，市中心位置更是一条街上近10家火锅店，竞争太大了，光靠口味很难取胜。”
“走话题营销的路子看似不务正业，但只要正业水准不变，副业只会增光添彩。”
“瞎扯！你就是想卖你们的酒！”李甲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他只知道他们想抄罗氏的底，罗氏就厉害了，直接想抄他们的家。
徐然不否认这个说法：“李经理，所谓联手，就是把双方擅长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后期我们也会为山水间量身定做一款酒，玩一把跨界联名，这些都写在计划里，您下来可以详细看看。”
“所以这次合作，罗氏出人出力出产品，而贵公司只需要出一份信任。陈总，这份买卖，您觉得划算吗？”徐然把合同推到陈帆面前，后者却在他希冀的目光中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买卖，是合作。”
“我不相信别人，但是相信你。”说完他飞快地在合同上签了字，还从目瞪口呆的李甲手中飞快地拿过印章飞快地盖上去。
“小陈总！”李甲200斤的壮汉差点急跳脚。
“放心，我有分寸。”
“可是！”
“我做主还是你做主？”
“……”
李甲觉得肖林真是只老狐狸，知道这趟浑水不好淌不来凑热闹，早知道自己也“给帆帆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了。
他急忙掏出手机给陈亦远发了条消息——
小陈总美色误国！（划掉）
小陈总锐意创新，敢为人先~（流泪）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签完字后陈帆并不急着将合同还回去，而是盯着徐然，目光灼灼。
李甲听到这虎躯一震：小陈总好样的！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真是妙极……
“我要求这次合作由徐经理本人和我直接对接。”
李甲：淦。
“不行。”
罗煜全程没说过一个字，直到此刻，他说了“不行”。
剩下的就是邹显的事了。
“陈总不好意思，徐然只是市场策划，具体执行这块会由执行部和贵公司……”
“不用。”陈帆打断了他，“同样的事不同人来办，效果大相径庭。我认可徐然的营销理念，就由他来负责操作吧。”
“陈总请放心，这个方案是由市场部与执行部一起策划的，我们主要负责与贵公司产生链接，具体实施的话术业有专攻，毕竟执行部资源配置更完善，整合过程也会更快。”
不愧是领导，说出来的词语徐然一个都听不懂。
但陈帆听懂了，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如果我坚持呢？”
“那我会感到非常遗憾。”邹显没有任何犹豫。甲方和老板之间孰轻孰重他分得很清，前者是单子，后者是老子，只要老子在，没了这个单子，还会有其他单子。
但徐然目前就这一个单子。
他不想遗憾。
“邹经理~”
邹显回过头，就看到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一条被遗弃的小奶狗。
他于心不忍，嘴角微不可查地朝罗煜方向努了努，意思是你找他啊，他老大啊。
于是徐然又就着这双blingbling的大眼睛转向罗煜：“罗总~”
罗煜“不行”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死活出不来。
陈帆看出对方有话要说，识趣地组织己方3人出去抽烟。
“你们先聊，好了叫我。”其实他对这个方案本身很感兴趣，当然，对徐然也很感兴趣。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罗煜、徐然，和邹显三个人。邹显拧着眉头沉思道：“他们是不是觉得小然新人好欺负，想占他便宜？”
徐然才不想和他讨论这种问题，他焦急地搓搓小手：“邹经理你不去方便一下吗？”
“不去。”邹显不仅不想方便，甚至还想坐下来喝口茶，“你说他们……”
“你去方便一下。”罗煜语气很轻，但落在邹显耳朵里，堪比鼓擂。
“嗐你说巧不巧这会儿又想了真是……”他呵呵一笑，消失在茫茫洗手间里。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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