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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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爸把佩玉给他的时候说，“这枚玉是用你出生时蛋壳炼制雕琢而成，但它的力量过于动荡不安。”
“当时你还小，放你身边不合适。”
所以一直以为的痛，不是生长痛。
——而是自己失控的力量。
阿爸的话下之意是，如果当时不把它炼成佩玉，这股力量会顺着筋脉渗入自己的身体，以自己刚出生脆弱的状态根本活不下来。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这是无奈之举。
“稚明！”九哥青耿低声叫了几声弟弟的名字，“该回神了！”
“别发怔了！”
小金乌猛然醒过神，他看着面前的扶桑树。
树上的桑叶迎着旸谷的微风轻轻摇曳。
他把手贴在扶桑树粗糙的树纹上，几点火花从树皮粗糙的缝隙里迸溅出来，明绿的新叶在掌心中萌芽。
稚明深呼吸，翅膀上的疼痛不能阻止他，他现在代替阿爸站在这里，向众生许诺。
“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定悉心竭力，不负众望。”
若想天下安泰，当今世上，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必定不负众望，不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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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刚结束，三哥沉金快步走到弟弟面前，拿出帕巾擦去弟弟额头上的冷汗，“刚才翅膀又痛了吗？”
稚明双拳紧捏，指关发白，他靠在沉金肩上，声音和刚才相比沙哑了几个度。
“之前敷的麻药还有吗，我快撑不住了。”
“天啊，状态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差。”沉金手背贴到稚明的额头，异常的温度让他心一颤，“你生病了。”
“之前用的是什么麻药敷？”西颢紧皱眉头，询问沉金。
沉金说，“萆荔。”
萆荔，形如乌韭，长于石缝中，也可攀缘树木生长，具有消炎镇痛功效，服食能够治痛。
“得换种药了。”西颢起身，“带他去寝宫疗治。”
小金乌脑子昏昏沉沉的，但一心还记得今天最重要的任务，他张了张嘴，“……我还要出席晚宴。”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九哥青耿说，他眼神中写满担忧，“我和云璨会处理好的。”
稚明呼出一口气，闭上眼睛。
世界暗了下去。
等他再次睁眼，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好似被砸碎再重新拼在一起，每个细微的动作都能牵起疼痛。
大哥乌暝见弟弟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醒了就好，来，先把药喝了吧。”
“你已经足足睡了七天了。”
稚明挣扎起身，看到了自己背后的翅膀怔了一下。
翅膀比之前大了一些，羽毛原本是鸦黑色的，只有边缘和尖端流动着金色的光芒，但现在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点缀的金色乘机反客为主，占据了翅膀的大部分位置。
但它也变得更沉，鸦黑色的羽翼几乎像是浸在熔化的黄金里，褶褶发光。
小金乌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我的翅膀怎么变成这样？”
“你的力量不受控了。”乌暝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这七天里，你连昏迷都在颤抖喊痛。”
“无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不醒。”
小金乌只觉得做了一场冗长的梦，醒来只记得一片混沌。
什么印象也没留下。
乌暝望向弟弟明暗交错的金色翅膀，眼神复杂。
稚明刚加冕就昏迷了七天。
《易·复卦》曰，“反复其道，七日来复。”
七是道的循环轮回往复的运行周期数。
人有七窍，用来视听食息。
浑沌没有七窍，故日凿一窍，七日后死，其死也喻示着生。
乌暝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
“其余事情交给我就好。”
稚明困倦点头。
于是，他过上了一段十分颓废的日子。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抬抬眼皮就有人帮忙做事。
很颓废。特别颓废。
把颓和废都做到了极致。
导致他想到加冕礼上的诺言就开始内疚。
刚上任就身体差得罢工几个月，工作全交给哥哥处理了。
早说了，自己真的不行。
不是灭自己威风，而是有清晰的自我认知。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个破局的办法。
稚明坐在帝椅上，他看着坐在自己附近的哥哥们，神情严肃，仿佛在宣布重要消息，“我真的做不来。”
“阿爸不应该把位置传给我，我真的干得很差劲。”
“我决定让贤。”
九哥青耿翻了个白眼，弟弟一有不顺心，就会小声嘀咕地把类似的话来来回回说上好几遍，生怕其他哥哥们听不见。
现在就差装上个大喇叭，来回播放。
现在哥哥们已经学会了视若无睹，听而不闻。
时不时还得蛮力镇压，不给这小子出格的机会。
上次一个没留神，稚明就准备好了抓阄抽签和投票选举两种换位方式，再多给他一点时间，旧王退位新王加冕仪式都能就绪了。
大哥乌暝忍无可忍，拎着他揍了一顿。
没想到还是贼心不死。
“听说人间君王更替采用的是禅让制。”稚明没有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他继续大胆发言，“不以血缘为重，将帝位传给才德兼备的英才。”
“我觉得非常好，世上岂无千里马，人中难得九方皋。”
九方皋，与伯乐同义，皆指善于相马的人。
“我愿意做那个……”
“啪。”一卷书拍到了桌子上。
七哥炽午抬眸，“你想挨揍吗？”
“你知道的。”他冷酷地提醒弟弟，“你除了打不过大哥外，你也打不过我。”
众所周知，大哥虽然是武力值最强的那个，但他下手很有分寸，该放水的地方他能放一片海。
而七哥炽午是继大哥后第二个最强的。
与大哥不同的是，他的脾气不好，下手从不留情，所以打斗伤亡率要比大哥高上一截。
“你不能揍。”小金乌板脸警告，“我是王，你得听我的。”
“承认自己是王就好。”七哥扬眉，“如果你让贤退位，记得准备好膏药，第二天我就出发去揍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到做到。”
稚明彻底闭麦解散群聊了。
大哥乌暝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在宫里那么久没活动过了，再待下去，要待出病了。”
“去练武场吗，我陪你活动活动。”
稚明只能点头。
宫里这一阵子汤药不断，连熏香都带了一股药草味，稚明觉得自己快被它腌入味了。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