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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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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二俊透飘逸的字体，手冢摩挲着精美的包装，心里涌上一丝内疚。轻轻掂了掂，似乎有一点份量，拆开丝带，打开包装盒，印入手冢眼帘的是一个深咖啡色的电子相框。按下开关按钮，苏格风笛嘹亮优美的乐声响起，第一张跳出的是中学时代的手冢，严肃的表情，对面站着不二，笑眯眯的伸出手，下边是一行字：初识国光；第二张仍然是中学时代的手冢，一手持着网球拍，穿着的是一件网球部正选球衣，不二站在他身后……直到最后一张，伏案工作的手冢，书桌上放着不二的仙人掌，手边是一杯飘着袅袅白雾的热茶。风笛的乐声渐小渐弱，不二温柔的声音响起：“呐，这是送给国光的情人节礼物，喜欢吗？”
那一帧帧照片就是手冢与不二一路走来的见证，十多年的相依相恋，十多年的风雨相伴，他们一路走过。手冢靠在椅子里，闭上眼，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相框里所记录的每一件事情：他们的欢欣，他们的快乐，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无助，这一切的一切，这些年来的每一天，陪在他身边的都是不二周助。
猛然坐起身子，手冢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果然在最里面发现了一个方型的小盒子，用不二喜欢的米色包装纸包着，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记得送给不二！是这个了，手冢轻轻吁了口气，白石有时候虽然任性，可是心思却比他细腻得多。
拉开门，外面已经没有了音乐的声音，应该是活动已经结束了吧！手冢走到大堂，果然客人都已差不多离开了，只有几个服务生正在整理桌椅。不二和真田背对着他坐在吧台边，两个人正在聊天。
手冢向着他们走去，快走到两人身后时，听到不二的声音：“你多体谅他吧，两个人相处，不是这么容易的。就像我和国光，虽然这些日子他对我很冷淡，但是我相信他是最好的。”
这是第一次手冢听到不二如此跟外人形容他们之间的相处，也是第一次听到不二这么疲惫而孤单的声音。这个时候他还在笑吗？手冢心里的内疚无可抑止的溢出，伸手搭上不二的肩：“周助！”
不二抬起头看他，果然仍然是微笑的脸。不二回手拉着他：“你去哪里了？”手冢在他身边坐下，搂着他的肩：“虽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占，但愿我的礼物还不算迟。”把那个米色的小盒子递到不二面前：“希望你喜欢。”
不二的眼中掠过小小的讶异：“送给我的？”手冢点了点头，在不二额头印上一吻。真田插口说：“不二，跟你形容似乎有一点不同。”他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精市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不二和手冢送他到门口：“既然你们都已经回国了，有空就多来坐坐，下次记得叫上精市。”
送走了真田，不二也让员工全部下班了，吩咐剩下的工作等晚上开店时在来做。“周助，你去办公室拿东西，我去取车。”不二点点头，刚刚转身，手冢看着他瘦削的背景，又叫住他，“周助！”不二回过头，“谢谢你的情人节礼物。”不二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手冢开着车，不二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手里一直拿那个米色包装的小盒子。“为什么不拆礼物？”
“我在想，国光会送我什么呢？”不二微微偏着头。
“打开看看吧！”手冢自己也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从份量上看，不算太轻。
轻轻“嗯”了一声，不二小心的撕开包装纸，打开那个白色的纸盒。里面装着一个水晶苹果，表面被切割成无数个六边形，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五彩的光线。
“国光，这是……”不二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是无法置信的震颤，那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失却了笑颜。
“嗯？怎么了？”没有忽视掉不二的眼神，手冢看了看那只水晶苹果。苹果，白石真是会想，“不喜欢吗？”
“不，没有。”不二低下头，双眼隐藏在刘海的阴影里，声音干得发涩，“只是有些意外。”
“对不起。”手冢伸出一只手握住不二的手，平时总是温润柔软的手指今天却冰冷而僵硬，“冷吗？”
不二摇摇头，低声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做过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手冢只是轻轻握着不二的手，用指腹来回摩挲着不二的手背，希望他的手能赶快暖和。“没能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
“国光，”不二的声音低而沉，似乎带着困难的哽咽，“只要是你送给我的，就算只是一张卡片，我也会很开心的。”
对不起！手冢在心里默默地再说一次，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歉意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底。以后的路程都是在沉默中驶过，只是两个人相握的手一直没有分开。
手冢停好车回到门口的时候，不二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正困难的用一根手指在裤袋里掏钥匙。手冢失笑，帮他拿过手里的东西：“放地上就好，何必一定要拿着。”不二从裤袋里拿出钥匙开门：“虽然雪停了，可是地上又湿又滑，东西放湿了怎么办。”
手冢跟着不二进了客厅，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转身看到不二准备回房间。客厅里没有开灯，雪后初晴的月光从窗外射了进来，照着离他不到三步远的那个背景，单薄的身影看起来孤单而寂廖。突然间心里浓浓的歉意和满满的怜惜涌了出来，他几步走上前，从身后将不二紧紧搂进怀里。
“嗯，国光？”不二在他怀中抬起头，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明亮的月光下，不二冰蓝色的眼睛里漾着水光，眼角有着些微的粉红，脸色却出乎人意料的白。
手冢轻轻吻着不二的眼睛，脸颊，嘴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冷淡，不会再让你流泪，不会再让你觉得寂寞，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周助，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照顾你，疼你，怜惜你，用我以后的生命陪伴你。
衣衫顿地，手冢满腔怜惜的爱抚着身下渐渐赤裸的身躯，感觉到不二的轻颤，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配合着不二。今夜，他会是一个最完美的情人，他要为不二留下最完美的记忆。不二紧紧攀着手冢的肩，任凭手冢将他带着激情的顶峰，任凭泪水打湿了他的面颊，回应着手冢的吻，不二禁不住哽咽出声。
清冷的月光照着房间里的两个人。不二蜷缩着窝在手冢怀里，眼角泛着淡淡的水气，双手无意识地握着拳手，紧紧贴在自己身侧。手冢一手搂着不二，一手轻揉着他柔软的发丝，慢慢闭上眼睛。
相拥而眠！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我会努力让所有一切回到正轨。
当手冢睁开眼睛时，天还没有亮，灰蒙蒙的天色显示着今天也不是个好天气。习惯性的一伸手，身边却空空如也。不二呢？房间里看不到不二的影子。刚一挺身准备要起来，背部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他又躺了回去。
又是那种已让他逐渐熟悉的疼痛感，就像昨天在B市一样。忍足谦也医生的话闪电般划过脑海，难道是晨僵？！不是还在发病的初期吗，怎么就会出现晨僵了？手冢咬着牙忍着，按照经验，这种疼痛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脸色惨白，抽畜得厉害，很庆幸现在不二不在房间里，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确实不愿让任何人看到。
在床上静静躺了半小时，那股疼痛感才慢慢消退。手冢坐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洗去全身疼痛过后的疲惫，换了衣服下楼。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家俱全部都仔细擦试过了，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润泽的光亮。不二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窗外的大树发呆。手冢没有注意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在下雪了，而且明显比昨天更大。
手冢发现不二穿着外出的大衣，脚边放着他常用的那只旅行箱。他瞪大眼睛看着不二，不二也同样瞪大眼睛看着他，手冢下楼的脚步声已让他回过头来。“下来了，我在等你！”不二用跟平时一样温柔的声音说，只是脸上没有了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你要出门？”手冢看着他的旅行箱，低声问。
“呐，我们到此为止吧！”不二抬眼看着他，轻轻牵了牵嘴角，不成功的挤出一丝微笑。“你一定很累了吧，至少我已经很累了，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你……你说什么？”
“从今天开始我搬去工作室住，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然后搬家……那些大的东西等搬家的时候我再回来拿……至于这里，你想怎么样都行……继续住或是卖掉它！”没有犹豫不决或是摇摆不定，不二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和手冢说着这些话。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很蠢，可是手冢仍然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二垂下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隐没在刘海的阴影里，他拖起箱子：“有些话没有必要说明，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转过身，“跟你在一起的这十几年，我一直过得很开心。我原以为这种开心会一直持续不变，会伴着你我的年华老去而变成一壶陈年佳酿，等到我们年老时来一起慢慢回味。可是最终，我们没有那个缘分。不要等到彼此怨恨的时候再来分开，因为我们谁也承担不起那种恨。国光，我走了，你……保重！”
门开了又关了，屋子里安静得出奇。手冢一个人站在客厅中间，木然不动。不二走了，手冢没有出言挽留。苦苦相求吗，那不是他手冢国光。而且挽留又有什么用呢，十几年的相处，不会再有人比他更了解不二的个性，做出决定的事就永远不会改变。真是讽刺，昨晚他还下定决心要呵护疼惜的人，今晨却已成了转身陌路。手冢抬头看着窗外的雪花，已是扬扬洒洒，向着大地扑了下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冢听到自己的手机音乐声，发现昨晚回家的时候就放在了客厅上茶几上：“喂，我是手冢。”一如既往平静镇定的声音。
“国光，是我，藏之介！”白石的声音透着几分紧张和焦虑。
“啊，有什么事？”
“那件礼物，你送了吗？给不二了吗？”
礼物？怎么回事？手冢觉得有些头痛：“怎么了？”
“你送了！？……那个水晶苹果，我买的时候刚好被不二跟小虎看到，他知道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你准备的，我……今天早上小虎才跟我说……”
原来如此！所以不二昨晚看到那个水晶苹果时会有那样的眼神，所以不二会选择在今晨跟他说分手。原来如此……
对不起，周助，不是我没有将你放在心里，只是，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