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网王同人]》觅水流云

10、第十章

　　手冢开车把白石送回了家，佐伯不在，白石说他今天去见朋友了。佐伯出门旅行了几个月，回来自然要抽空去看看朋友，今晚也不打算回来。

　　白石回到家先是窝在沙发里一声不吭的发了一阵呆，然后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开始猛灌。手冢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虽然白石的样子看起来很抑郁，不过手冢并没有太担心。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手冢还算是比较了解的。白石从幼儿园时起，就一直没断过桃花运，身边从来不缺爱慕的人。而且白石对每一段感情都似乎都很“认真”，所以每次分手的时候都会很痛苦。但是痛苦难过也只是几天时间，白石的复原期不会超过两个星期。

　　所以白石说自己不会有事要他回去的时候，手冢很放心的回家去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不二端着碗站在饭厅门口，笑着说：“回来了，好巧！我刚做了宵夜，要不要吃一点？”

　　不二手里端的是一碗小汤圆，闻到香甜的气味，手冢立即觉得饿了，这才想起自己的晚餐几乎等于没有吃，于是点了点头：“好啊，谢谢！”洗了手到饭厅坐下，不二已将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在他面前。

　　确实是饿了，一碗小汤圆几口吃了下去。热乎乎的汤圆下肚，手冢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不二将自己的那碗推到他面前。手冢抬头看他：“你还没吃呢！”不二微笑：“厨房里还有呢！今天没吃晚饭吗？是不是又忙忘了？”手冢边吃边点了点头：“在查案件的资料，所以就不记得吃饭了。”白石的事手冢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不二，既然两个人已经分手，就成为过去，那么就没有再说出来的必要了。

　　等手冢吃完，不二一边收拾一边问：“事情做完了吗？案子怎么样了？”手冢摇了摇头：“控方的新证据对我很不利，看来一定还有我疏忽的地方……今天晚上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了，呆会儿你自己先休息吧！”

　　不二微笑：“工作室也接了很多工作，我今天也没打算早歇着，还有一张图纸要赶呢，明天要交给客户的。”手冢点点头：“那么，我上去了！”拿着包上了二楼的书房，刚坐下打开电脑，不二就端着热茶进来，放在他桌上：“虽然给你泡了茶提神，但是也不要弄得太晚了！”手冢道了声谢：“你也是，早点休息。”

　　不二出去了，手冢深深吐了口气靠在椅子里，他需要冷静一下，他需要安静的空间来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要在书房看案件资料全都是借口，手冢自己心里知道，他的这个案子要的是采证，而不是坐在这里翻阅卷宗。他脑海里不断翻腾的是白石今天告诉他的这件事，他和忍足分手的这件事。

　　从跟迹部开始的那天手冢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他也极力挽回，不愿意继续错下去，但不管他是如何冷静理智，他依然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感情是不受理智控制的！他知道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可是自己该如何做呢？

　　不二和手冢在一起的时间，从认识至今已经十多年。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依赖，对方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朝夕相处，甚至比至亲的家人还要更亲。迹部呢，迹部和手冢认识仅仅只有十个月，可是就是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让手冢体会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它存在于手冢的理智支配之外，随时都可能打破他规律的生活，喷薄而出。手冢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不二，不二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承诺，背弃不二就等于背弃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活信仰。可是手冢也没有想过他的生活中没有迹部，迹部是整篇乐章中不规则的音符，虽然突兀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和谐，他的存在只会让他的生活更加色彩斑斓。

　　但是今天白石的这件事，让他明白是该正视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忽视就能忽视，不去想就能当它不存在的。手冢闭上眼睛，用手指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是他一直在逃避吗？还是他根本无心想要解决这个问题？能把一件事情拖这久，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手冢国光，你都在做些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零乱，手冢觉得有些头痛，起身拉开窗帘，把窗户完全推开。二月初的晚风，仍然带着浓重的寒意，但已经不会让人觉得吹到脸上会疼了。深呼吸几口，手冢摇了摇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接下来要怎么做才好？

　　桌上的电脑发出“嘀嘀”的提示音，MSN好友中有人给他发出信息。手冢回到电脑前，迹部笑得得意张狂的脸在屏幕右下角不断跳动，点开消息提示：“国光，还没睡么？在工作？”

　　“你也没休息。”

　　“我习惯睡觉前看会儿书……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吗，这么晚还不睡？”

　　“还好，没什么。”手冢一边敲着键盘，脑海里却想着白石，“早点睡吧，别看太晚了。”

　　“国光，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会睡了。”然后是迹部一个大大的献殷勤的笑脸，“这种天气的晚上，要两个人在一起才不会冷。”

　　手冢心里微微一动，跟着胸口涌上一种酸楚的甜蜜，双手停在键盘上，有些发怔。

　　“国光，国光，你还在吗？”等了一阵，不见手冢的回答，迹部打出一行字。

　　“你满足么？现在的你觉得满足么？”犹豫了良久，手冢还是打出了这句话，白石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所以不由自主他仍然问了出来。

　　“国光，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我现在……很好啊，有什么不满足的？”过了两分钟，屏幕上出现迹部的回复。

　　为什么问？是啊，为什么问？手冢仰了下头，感觉到有一瞬间的眩晕，搓了搓手指，在电脑屏幕上打出：“可以回答我么，这个问题。”

　　长时间的沉默，迹部没有回复，手冢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电脑前。

　　“跟你在一起，我会有满足的感觉，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我。”等不到回复，手冢决定继续，“有时候，我甚至会……不记得周助。”

　　“国光，你……是在试探我么？”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回应，但却是在情理之中。手冢闭上眼睛，这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在他面前，完全不设防的让他明白所有真实的想法。“你，后悔了？”

　　“别这么说，国光，我只怕你会后悔，你跟不二周助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我之所以会觉得满足，是因为我觉得有你就够了……”打到这句话的时候，手冢才猛然发现，原来在他心里，迹部的存在远远大于不二。他可能从没有想过离开不二，但是他更没有想过要跟迹部分开，他安于这种三人相处的模式，甚至不愿意去打破。这样，他可以一边履行着对不二的承诺，一边沉溺于自己所要求的感情。如果不是白石今天会跟忍足分手，也许……他仍然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自私，甚至无耻。

　　那么，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呢，他要怎么做？理智告诉他，留在不二身边才正确，可是感情却拉扯着他倾向迹部。迹部和忍足的感情已经给了白石致命的一击，难道对他不会是同样的结果吗？虽然迹部说爱他，可是理智一再提醒他迹部有自己的爱人，但他依旧从来没有怀疑过，或者说不愿意去怀疑，迹部最爱的是他。

　　“那么，你满足么，如果只有我，你会满足么？”

　　等手冢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把这句发送出去了，这种等于将自己完全无防备地展示在人前的举动令他有些无措。他一向是冷静而自持，从来都不会是冲动行事的人。就像他在法庭上辩护的案件，每一个案子他都是准备周详，决不会让自己出现手足无措的情形。

　　“国光，你……”迹部没有说完这句话，手冢几乎可以透过屏幕看到他的样子。他们都是聪明人，都清楚地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我累了，要休息了！”手冢道过晚安，不等对方的回复，立刻关掉了聊天窗口，同时将MSN下线。他不想立刻知道迹部会给他怎样的回复，他只知道他已经给自己下了最后的设定，迹部的回复就是他等待的答案。

　　洗过澡，疲倦的回到卧室躺下。不二仍在自己的书房赶图纸，今天看来又会是一个通宵。手冢恍然记得从秋天开始，不二的工作时间就越来越长，常常弄到到凌晨三四点或者干脆是熬到天亮。劝过多少次，可他总笑眯眯的回答：“工作是很愉快的呐！”

　　虽然很累，可是大脑细胞仍然不肯休息，就算闭上眼睛脑海里也是乱七八糟的影像。平躺身，手冢调匀了呼吸，在心里默数数字。不会让这些事情弄得自己失眠的，他对自己说，你最引为傲的不就是自制力么？

　　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是为了收集新的有力证据而四下奔走，同时不断地去拘留所问当事人一些情况，幸好案子的下一次开庭是在十天以后，手冢还有时间。也许是真的很忙，也许是不想见面，这几天手冢没有跟迹部联系过，就连平时的电话联系也少到尽可能不打就不打。

　　但是就算再忙，抢7吧的事他还是要管的，毕竟他是老板之一。仁王雅治将情人节的活动布置得滴水不漏，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内容是什么，就连从杏那里都问不出什么消息来。昨天去抢7吧的时候，仁王将几张请贴交给他，要他去邀请他们酒吧的几位金卡会员。这是无法推脱的，普通的会员只要将请贴寄出去就行了，可是他们的金卡会员，基本上都是他们酒吧的常客，不仅客人的素质高，更有无穷的消费潜力，可以替他们带来更多的客源。

　　跟白石和不二一起从抢7出来的时候，白石笑着说：“这就是生意人的悲哀，说起来，我们中间除了国光以外，都还算是生意人呢！不二的工作室，我的药房，都是需要接生意的。”不二点点头，笑着回答：“可是我很享受这种悲哀。”

　　手冢没有说什么，他对做生意确实不在行，当时开这个酒吧也是因为不二喜欢，那么是不是悲哀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可是，当他送完其他几张请帖，手里拿着最后一张时，却有种模糊的了然，也许他该是对面自己悲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