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
“嘀嘀嘀——”
“喂，Rig，打探得怎么样？”
“是个很有水准的对手。”
“嚯，能让你评价这么高，那我可得好好堵堵他的阳关道了。”
“小心痕迹，他敏锐得很。”
“自然，哥办事，你放心。挂了，你自己小心，好好读书，嘿嘿，报效祖国。”
时苑随手摘了挂耳的蓝牙耳机，懒洋洋地窝进靛蓝色的布艺沙发里，修长的腿横在另一人的膝盖上，好整以暇地伸了个懒腰。
“懒猫。”那人笑叹一句，认命地给时少爷捶腿，“今天又出去唬人了？”
“嗯…”时苑餍足地享受侍奉，拿过一旁矮桌上热好的牛奶抿了几口，“我都提醒得这么明显了。能不能闯出来，就看他的本事了。你看，我真是个惜才的人。”
“你也是不怕引火上身。”那人捏了一把时苑大腿内侧的痒痒肉，不解气地又摸了两把，“害人有份，救人也有份。到后头还得我帮你兜着。”
时苑躲着那人使坏的手，眯着眼打了个哈欠，“马上，该你出场了。”抓住那人作乱的手移上来示意他揉太阳穴，“那是个精明的，我捅这一出，可不是全无好处。”
*
那日过后，七人群沉寂了整个暑假。
原本最是活跃的竹子周昊双双鸣金息兵，方宇属于无事不起话头的主儿，而肥仔是一贯的捧哏，没有逗哏在场半个子儿都蹦不利索。
许思宁更是连那一向满篇吐槽欢脱不停歇的朋友圈都偃旗息鼓了。
九月开学季，逐日热闹起来的校园里奔忙的身影们交错而行。
撇开早已不持手机退出社交软件舞台的叶昭不谈，远在异乡的林菡都察觉出了这有些古怪的气氛。
闺蜜二人卡了好几日时间，终于卡着了一回双方皆得空的长途视讯。
北京时间午夜00:35，伦敦时间夜晚17:35。
“林菡，呜呜呜，林菡——”
成功接通视讯看到林菡的顷刻间，许思宁满腹的委屈愁苦顺着思念的狂潮便倾泻而出，趴在青旅狭窄的单人床上对着电脑画面无助又执拗地埋起脑袋蹭被子。
是的，许思宁为了这一通来之不易的视讯还专门去学校附近住了一夜，就为了说话方便不打扰室友。
林菡自八月头受邀赶赴伦敦参加一场音乐节，顺便探访林羡，还替陆皛陪同谈舒参加一场林氏与陆氏的联合商展，期间间或夹杂着陪同谈舒——这个在欧洲艺术圈相当吃得开的社交达人——出席各种艺术沙龙和音乐祭活动。
月余的行程倒是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菡在被陆皛告知“一切行程我都打理妥当，你且放心去罢”到如今才多少觉出味来，这一路上的引荐与试炼其中的心意与用意。
双重“挡箭牌”林菡走马上任不过月余，已得足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资源、关注、机会、舞台，甚至把接下来几年的发展都抬上了一个层次。
天赋异禀夙兴夜寐的乐手与舞者多如过江之鲫，但凡不是清高到钻了牛角尖或优异到被一个时代所宠爱，谁都会希望得到这样的机缘。
进退龃龉之间，林菡已被抬上了这艘船，被推到了甲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
是干脆放开胆子乘上这股浪，还是敝帚自珍裹足不前？
林菡二岁半的年纪拿起第一把小提琴，六七岁的年级跳起第一支舞，申城小木桥路上那间小小的钢琴教室，城郊偏安一隅的舞蹈大师家的老楼，数千个夜里穿梭大半个城，一趟趟火车北上求学。
指节上拉弓留下的厚茧、指腹里捻弦长出的硬块、颈下压琴印出的磨痕、全身上下新旧交替大大小小的挫伤扭伤摔伤……
而这些再普通不过。
一个年轻的学音乐的人，再普通不过地倾其所有心血与光阴。
“欲念之人，犹如逆风执炬。”
燃烧生命的火，追逐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在纵横捭阖的灵肉世界里，艺术之神，手捧圣杯，引渡信仰之河，唯名唤“热爱”的琼浆滚烫而流淌不息。
而她，便要乘上这股浪！
用一身骨血淬炼的功夫往上探一探天地！
审视的目光，试炼的机缘，又有何可惧？
不做囚徒，不做信众。
尤自一颗丹心向日月，掷青春岁月作赌资！
许思宁听完林菡伦敦行光怪陆离既惊又险的经历，半夜里兴奋得快蹦坏了床，引得楼上和左右的住户纷纷投诉，才勉强压下了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本质林吹第一人许姓女子，不负盛名。
正待许思宁咂摸着要把林菡新一轮光辉事迹向广大群众步道时，突然又卡了壳儿，神色从眉飞色舞转向愁云惨淡，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
“林菡，怎么办啊？我可能快要失去咱的小伙伴了……”
许思宁断断续续地将前些日子的事交代了个痛快，嘴巴抿着抿着，时不时小鼻子抽抽哒哒个一下子，散了的黑发在左右两侧各支棱起两处凸起的疙瘩，是日日扎双马尾留下的折痕，在电脑镜头里看起来却像极了两只耸拉着的黑猫耳朵。
可把林菡看得一阵揪心又酥心。
“林菡，你还记得这个李舟凝嘛？”
李舟凝？
林菡确实是回忆了好半晌才从记忆里找出这个名字。
但随之一道想起的却是当时好几则关于这位高中校花的风言风语。
其中不乏和她们的小伙伴竹子相重叠的内容。
看来，我们小思宁有些开窍了呀。
“她大概也不晓得我有她的微信，虽然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怎么加上的……前两天我在朋友圈，看到她，她发的照片……”
许思宁眼神黯淡了下来，犹豫了一小会儿，划开手机翻到了那则朋友圈，将照片放大了举到屏幕前。
那是一个仰拍的视角，不是女神不敢轻易挑战的刁钻角度，但镜头里女孩促狭的笑意却明晃晃得刺眼，很是好看，右手俏皮地一指，朝向女孩身后在取餐口排队领饭的高高瘦瘦的大男孩。
配文：约会大作战！（剪刀手.emoji）
充满了秀恩爱的甜腻气息，底下可见几条狗粮味的评论，酸气满屏。
照片里的女主人公还在底下统一回复了一句，“感谢祝福～”
俨然是已经承认了什么的意谓。
许思宁眼神躲闪地张了几次口，终于干巴巴地出声：“你说这，这是什么意思嘛……”忍了几忍又嘟嘟囔囔道，“不是说律所实习忙得脚不沾地嘛……什么啊这是……”
“这是竹子实习律所的食堂吧？”林菡费劲巴拉地隔着屏幕辨认手机里的图片，轻声说了句，“还挺上心……”
许思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怨念中，“是啊！就是竹子的实习律所！他还抱怨过员工食堂餐饭乏味呢！转眼就请人去吃了！”一副已给竹子定下数宗大罪的样子满脸义愤填膺。
林菡迟疑片刻，问道，“你是在气他请人吃饭？”
这厢许思宁却卡了壳，“我……”
“你在气他请李舟凝吃饭。”这次林菡用了陈述句。
“他！”许思宁神色慌乱了起来，林菡再进一步，“但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气。”
许思宁沉默半响，本能地想反对，却拿不出有力的论词，“不……”
“思宁，你很烦看到他和李舟凝走得近。”林菡点了点头，下了一个结论。
许思宁倏地睁大了眼睛，“才……才没有！”
林菡直视着许思宁四处逃窜的眼神，语气却如山涧溪流般轻柔，眼底流淌着一片温暖笑意，“真的没有吗？
许思宁沉默了，眉头紧紧皱起，小嘴鼓成圆球，攒着的肩却塌了下来，像是一下子泄了力，“可是，我又怎么管得了他请谁不请谁……”
林菡眼底的笑意蔓延绽放，循循善诱道，“那你想管吗？”
“我……”许思宁几次张了张口，愣是再没蹦出个字儿。
林菡看差不多了，便收了势，“思宁，好好想一想吧，你到底想不想管。以及，你想以什么立场去管。”
*
近日“叶昭”的风吹得有点大。
似乎像是联谊会那一夜的后续发酵一般，先前“低调如尘”的无名之辈，一夜过后逐渐开始有了声响，还是弥漫性的那种。
“叶昭，你最近找营销团队帮你造势了？”
周昊正调试着一台精密仪器的电路控制系统，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连线叶昭的实验室工作计算机。
“三处报错，F315号发光二极管，G701路电源，XI06号开关，第七次调试。”叶昭面前三大块显示屏飞速跳动着代码，精神高度集中在流动的代码行间捉虫，并报告给那头实地操作的周昊。
“你觉得我有这功夫？”检索bug告一段落，叶昭脱下金丝眼镜，右手两指揉了揉晴明穴，补充了口电解质饮料。
周昊头上的汗滴进了护目镜，嘴里骂了声，随意就着右上臂的实验服揩了把汗，继续挑选零件。
“不是我说，我也知道你有多不把自己当人。可最近，你就没觉得别人对你有些，……”周昊似乎在努力措辞，“态度有些转变？”说完又觉得说得不好，兀自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怎么看你。”
“你有时间关心这些，不如多检查几遍自己做的东西。”叶昭缓了会儿，让代码重新滚动起来，继续排查bug，“H311号光敏二极管报错，接触不稳。”
周昊翻找出层层叠叠实验报告中的笔，用牙齿咬开闭盖，戴着厚重的皮手套艰难地在实验记录上写写划划，“我这不是，……在找你帮忙检查呢嘛……”写画完又去翻找新的替换零件，“话说方宇那小子开学以来就不见他有精神过，每回在食堂偶遇他都耸拉着脑袋。听他说你们那什么大项目的三期，校内第一轮考核，你进了，你们那儿孙师姐和高学长也进了，就他失利了？”
叶昭检索完剩下的代码，没再发现其他报错，总算完工，便闭眼休息听周昊讲话。“他已经很优秀，只是三期的工作并不适合他。邹教授给了他智能体大赛的内推名额，他已在全力准备新项目。”
“嗨，可不是，也是个丝毫不懈怠的主儿。要说咱哥几个，就是你带的坏头，一个个都要效法你把自己往死里逼，心气儿比天还高，怎么的还要捅破了天啊？”周昊看了眼视频那头的叶昭，打趣道，“若真志在通天早说，兄弟我再奋进点儿，好跟着你们上天干架去！”
叶昭靠在椅背上睁开了眼，视线散漫地望着天花板，轻轻叹了一句，“怎能牵累你们……”
“什么？嗐我这电焊一下去，你说什么我没听着，你再说一次？”周昊费劲地用镊子调整零件，一边睨了眼屏幕那头，只看到叶昭仰头靠在椅背上望天发呆，“我说你这也太瘦了，以前你虽在吃上有些挑剔也不至于这么瘦啊……听哥一句，到点吃饭按时睡觉，你还记不记得林菡当初让你\'多餐饭\'了？你不听老婆话，以后可有得苦果子吃！”
只听见那头似有若无传来一声轻笑，这倒是真难得，大学以来叶昭越发沉敛，便不再如以前那般会笑了。
那头也不答话，周昊又修正了一处出错的地方，转头也忘了方才在说什么，“哎我就是想提醒你，这古怪的风声对你可不全是好处，自己当心着点。宇子都和我说总觉得这股浪来得邪乎，他心思敏感，你姑且信他，别到时候栽跟头。”
“好，我心里有数。”
“行，你有数我就放心了，别总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有什么能让哥几个搭把手的就说！”
周昊搞完了bug修正，通体舒畅，摘下眼镜手套抹了一头的汗，“OK完工！兄弟不言谢，晚上我带烤鸡可乐和咖啡去找你，陪你肝毕业论文！”
“可乐杀精，咖啡利尿，烤鸡配点凉茶吧，八点以后再来。”
“行行行，小祖宗且等着！”
……
*
国庆长假的快乐，自然是不属于科研民工的。
物理楼一小会议室，周昊、许思宁、方宇三人围坐在一张小圆桌上，面对着墙上投影的幻灯做着笔记。
过完了这份六十多页的项目背景概要，许思宁先撑不住了，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顺势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
“方教授不是说邹教授答应借调叶昭帮我们把关这个项目嘛？怎么来的是你啊，宇子？”
方宇埋头整理笔记，声音没什么起伏，“这种跑量庞杂的前期工作就适合我做，后面的自会有他来。”
周昊见方宇这话不太对劲，立马转话题，“我们这次的项目阵仗可大了，咱们大三就能接触到一部分，虽说是学习为主，但也足以证明老师的肯定。这次是国家/级的任务，上头重视着呢，做得好了保准以后有好机会！宇子，你说是不？”
“某高成瘾性低毒性新型化合物的戒断剂研发，时间紧任务重，资金充裕，保密性课题，的确是个大项目。”方宇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笑了一下，“不过我在里面的参与很有限，叶昭负责主要的建模和演算，而你们才是主体，我就当是学习一下。”
“嗨，这话说的。”周昊抓了抓头发，给方宇递过一杯咖啡，“参与了就是项目组一员，你不还说计算机就是应用的学科，要看和哪个具体领域结合嘛，这不就又拓宽一块领域？可不是好事嘛！”
方宇抬头瞅了一眼周昊，不咸不淡地说，“这话是叶昭说的，我可还记得，是高三咱参加比赛那会儿。”
周昊一脸尬笑僵在嘴边，眼神游移不定飘到现在唯一一个有希望救场的人。
只见许思宁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哎最近我身边都有姐妹议论，说计算机系大三的叶昭要提前毕业了，还都在惋惜呢，说没早点听说这号人物。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叶昭就成校园风云人物了？”
“风云不风云可动摇不了叶昭。他现在忙着结课、结业、毕业审核，还要准备三期校内第二次考核的打擂台，就在十一月底了，若是过了就要准备政/审，之后还有全国遴选的人放在一起pk……本来他手上活就多，现在更是一个人当几个人用。”
方宇一口喝掉半杯咖啡，揉了揉眼睛抹了把脸，“不过，毕竟能者多劳，也只有他这样努力的天才才能顶住压力一路青云直上吧。……而凡人再努力也顶多是庸才罢了。”
许思宁这话题转的实在不怎么样，周昊抽着眼角直犯难，这宽慰人的事他也不是很擅长啊。
但他相信宇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是不会让自己一直自怨自艾下去的。
墙上的电脑屏幕投影闪动了一下，微信对话框显示有新消息，方宇随手在自己电脑上点开，才发现是刘闫发来的消息。
刘闫：看我今儿个宴上遇着谁了？这是不是你那兄弟？
刘闫：图片1
刘闫：图片2
方宇忙点开看图，只见照片里正是他们的好兄弟赵筠竹，正点头哈腰在向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敬酒，与他一边一同敬酒的竟是李舟凝！
刘闫：你是没看着一出好戏啊！你这兄弟在律所里实习一直被他顶头上司穿小鞋折腾，李家姑娘知道后可不就安排了这么一桌，抬出大人物来给他撑场面，在他律所几个合伙人面前给足了他脸面。
刘闫：我本就有心想结交这位颇有江湖侠气的赵小弟，今儿个正赶巧了！他今晚喝高了已经坐李家姑娘车走了，哎你回头注意注意他今晚回学校没。他今夜若是没出得这李家门，往后我就得和他称兄道弟咯！
投屏了谁都看得到，方宇本也没避着人。
可现在这局面就有些尴尬了。
方宇小心往许思宁那儿瞄了几眼，只见许思宁死瞪着投影中的照片，紧咬下唇，一个气不过直接拿起手机拨电话。
此时许思宁拨的自然是竹子的号码。
而接电话的却是个清丽的女声。
许思宁一肚子的气堵上了心口，不上不下的，笨口拙舌又不知该如何说。
“看备注你是许思宁吧，我是李舟凝，我们是高中同学，你还记得我吧？”
记得自然是记得的，还记得她当时就和竹子纠缠不清呢！
想来更是气人。许思宁几次张口，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气势瞬间短了好几节。
“你是想问筠竹怎么样吗？他有些醉酒，歇在我家了。人没事，吃了解酒药，退了热，这会儿睡得正好。如果你和周昊在一处，也和他说一声吧，不用担心筠竹。”
周昊也担心竹子情况，早就叫许思宁开了公放，听到这话，立马炸毛，“你，你家……竹子他真睡在你家了？”
方宇顿时觉得周昊的糟心程度与肥仔有得一拼。
“在我家歇下”，“睡得正好”，听听这仿佛胜了一局的宫斗台词。故意提到周昊，将许思宁推到周昊那边去，撇清她和竹子的关系。“不用担心筠竹”，这种自己人姿态，反倒将他们推远了。
领教了，这位茶艺大师。
而好死不死的周昊这时候送上门去，问的问题还如此之傻，简直是神对手不如猪队友，白给一绝。
要是让竹子知道这些竹筒都得炸上天放炮仗了。
这时候不顶兄弟姐妹一把就不是真感情，方宇语气轻松道，“李舟凝，你好，我是方宇，我们几个在一起学习呢。本想学完叫竹子一起吃夜宵，不过既然他喝得睡着了也就跟块石头一样叫不醒了，麻烦你收留这块石头一晚。你帮了竹子，之后有事需要帮忙可以知会我们。”
总得把竹子是他们的人这一点强调干净。
但李舟凝的确帮了竹子，竹子职场上的事情他们帮不上忙，光是李舟凝为竹子动用的人脉就是他们目前完全不可企及的阶层。虽然这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但在当今世道下，确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手段。
竹子这份人情是必须得还她的了。
“不必客气。你们是筠竹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况我们都是高中同学，说什么帮不帮的。今天席面上筠竹得了大领导的赏识，当场还认了师傅，接了案子，之后一段时间可有的忙了，不过他自己还是挺高兴的。他今天接的案子和我实习的公司也有关系，正好我也可以跟着他一起学习。等忙过一阵子大家一起聚啊。”
再寒暄几句后这通“刀光剑影”的电话终于结束。
沉默许久的许思宁幽幽地来了一句，“我总觉得竹子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方宇与周昊两人默然对视，也想不出什么话可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