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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不许锁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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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砚飞走进一个圆弧形封闭式门厅,“抱歉,来迟了。”
此时,最中央凹下去的圆形沙发里坐着三四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气度不凡非等闲之辈。
“休,你何必费那么大劲把那几个人招进来?”桌边坐着的男子转了转茶杯,半笑不笑地说道。
“相信我,他们的价值远比看上去更高。”休砚飞接过男子递过来茶,闲适地品了一口,心情颇好。
“不过他们知道加入黑鹫意味着什么吗?”另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问道。
“有的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
“那就祝你们成功了。”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将文件递过去,几人开始讨论起来。
……
江漪成三人跟着柏南的指引,坐着漫长的地下移动电梯,总算坐着柏南的车离开了黑鹫行动处。
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他们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因为这“自由”也已经不再自由,他们多了一个令人倍感压力的身份,一个曾经让他们闻风丧胆的身份。
和麦凌并排坐在车后座,江漪成第一件事便是给九瑟那边打电话。自己消失那么久,怕他们担心,更怕把事情闹大。
他向麦凌借手机打了个电话,“那个……”
“漪成,你跑哪里去了!!!”九瑟在那边大声吼道。
“呃,我和麦凌在处理事情,没注意时间。”
“你们是去挖地道了?打多少电话都不接,要急死我们啊你?!”九瑟顿时怒气冲冲。
“抱歉。”
听江漪成道歉的态度这么好,九瑟有些惊讶,随后又心虚地想到那天自己对他干的事,当下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说不定江漪成是想躲出去一会儿,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家?
“好啦。你没事就好,其他的等你回来再说吧。”九瑟又有些不爽快地补充道,“但你少跟麦凌那家伙混在一起,每次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
麦凌就在江漪成旁边,二人腿贴着腿坐得很近,九瑟的声音大得能让他刚好听到。
此时麦凌皱起了眉,一把将江漪成手里的手机拿过去,朝里面冷哼一声:“少特么管闲事。”随后麦凌二话不说把电话给挂了,又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你干嘛啊,”江漪成不悦地瞪着他,“谁教你替人乱挂电话了?”
“我不挂人电话,但我不允许有人说我坏话。”麦凌往后一靠,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
江漪成完全能想象九瑟在那边气急败坏的模样。虽然九瑟对他做的那件事是事出有因,强迫并非其本意,但至少他真的有那贼心。因此江漪成甚至觉得挺解气,就那么气着九瑟吧!不过也得教训一下麦凌这小子,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棒。
“说你坏话?你几岁了?”江漪成轻笑了一声,怼道。
“我几岁?来,裤子脱给你看看你就知道我几岁了。”麦凌十分厚脸皮地反击道,作势要解皮带。
江漪成此时对这种事很敏感,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用力踢了麦凌一脚,骂道:“神经病啊你!”
“你们两个行了啊!”副驾驶坐上的水源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小声警告道,“也不看看场合。”
江漪成和麦凌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后视镜里一脸冷漠开着车的柏南,也意识到了不合适。二人将头移开,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水源捕捉到柏南有些质疑的微表情,回头笑着对柏南挽尊道:“别看他们这样,其实平时还是很靠谱很正经的哈。”
柏南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水源无奈地想,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哥,一个沉稳正气的优秀帅哥,怎么遇到一起就双双形象崩塌了呢?
……
柏南先将水源送回他的住处,再送江和麦回去。
当水源回到那曾经遭遇了一场战斗的房子里,发现里面的破损都被修复,此时整个房屋已经焕然一新了,但该有的东西一个都没少,显然休砚飞帮他把一切都安顿好了。
回到家,水源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金猪。当他看到金猪宝宝舒服地躺在地下公园的水池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其实对于他来说,加入黑鹫是最好的选择。休砚飞能提供给他无数便利,他还能光明正大地留下金猪,而他现在等于找了个新工作,待遇丰厚且受老板赏识。
这没什么不好的。
他轻轻地抚摸着金猪的脑袋,突然感到一种劫后余生又有意外收获的幸运。
另一头,江漪成和麦凌一起下了车,回到了麦凌的公寓。
江漪成也不想跟麦凌待着,但考虑到身上还有枪伤,回去后又得找借口解释他就感到头痛不已,并且还得面对九瑟,他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决定先在麦凌这待一阵。
麦凌倒是挺开心,仿佛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脚步轻快地走进公寓。
江漪成也逐渐放松下来,便开始复盘之前的事了。
“麦凌,”他叫住往房间走的麦凌,问道,“狂欢夜那天你去哪了?”
麦凌身形一滞,突然有些尴尬起来,“有点事,被克洛伊叫走了。”
“那你不会告诉我一声吗?手机拿来干嘛的?”江漪成没好气地说,“让我跟个傻子一样在鸢尾酒店门口等你丫的,把我当猴耍啊。”
“你等我了?”麦凌非常会抓重点,他瞬间欣喜地抬起那张英俊的脸,“我还以为你跟他们玩得正开心,都把我忘了呢。”
“玩得开心……”江漪成哼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我差点被你坑死。”
“嗯?对了,你这身上的伤怎么来的?”麦凌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走过去捧起江漪成又红又紫的手,仔细看了看,怀疑地问道。
江漪成很快将手抽了出来,禁止被麦凌转移重点,“你呢?克洛伊把你叫走,那你脸上那伤哪来的?别跟我说你自己磕的啊。还有,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也不接,别跟我说你那天晚上突然得了手机过敏症。”
“……”看这话题绕不过去了,麦凌索性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就是克洛伊发现我把她灌醉后偷克隆她虹膜的事情,然后被教训了一下。”
“她发现了?”江漪成一惊,没想到克洛伊这么快就发现异常,“那她说什么了?”
“喂,江漪成,我为了你的事被我姐家暴,你不能关心关心我的安危吗?白眼狼啊你。”
“你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事。”江漪成不给面子地说。
“很痛啊!你想想,就克洛伊那力气,狠狠甩了我几巴掌,还他妈都是同一边,我当时脑子都晕了。”麦凌语气颇有些委屈,他愤愤地说道,一边将脸凑到江漪成面前,将红印指给他看。
那模样像极了受了伤想让母亲安慰爱抚的小孩,跟一样任何时候江漪成印象里的麦凌都不一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江漪成突然觉得麦凌也没那么难以相处了,在长久的磨合中,他也逐渐熟悉了麦凌的脾性,二人虽然时常争吵不休,但在关键时刻又总能颇为默契地面对一次次的险境。
现在他们同时成为了黑鹫的一员,命运将他们再次捆绑在了一起。也许麦凌已经在他心中逐渐成为了一个特殊的伙伴和战友,曾经的敌意也慢慢消失。
同样的,他也感觉得到麦凌的变化。如今的麦凌在他面前展现出了更多的面孔,那些他曾经觉得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麦凌身上的面孔。不论是幼稚的一面、矫情的一面、照顾关心人的一面、穿上围裙变身大厨的一面,都令人觉得新鲜有趣。
“好,看到了看到了。”江漪成应付地轻轻拍了拍麦凌凑过来的脸,“明天奖励你一餐难吃的饭,行了吧。”
“唔,”麦凌突然伸手揽住了江漪成劲瘦有力的腰,侧头将下巴搁在他的脖子上,“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江漪成赶忙不舒服地要推开他,不知道他这又是搞的哪一出,“麦凌,我可不是你妈,你要吃奶找你妈去!”
“我没妈。”闻着江漪成身上清爽的香味,麦凌在他耳边淡淡说了一句。
江漪成身形一滞,第一次听到麦凌说自己的家人。他便不再挣扎,任由麦凌抱着,低声问道,“那克洛伊怎么样了?”
“我把所有都告诉她了。如果我撒谎她绝对会怀疑。”麦凌闷闷地说。
“她全都知道了?”江漪成愣住了,不安地问,“你就这么把所有事情给透露出去了?”
“放心,她是自己人,绝对可以信任。”
“那你怎么还会挨打?”
“她生气的是我设计她。克洛伊说她最痛恨背叛,特别是我……反正她让我保证以后一定对她完全诚实,审问我一晚上后就放我走了。”
“那关于我们干的那些事她都没说什么?”江漪成担心,以克洛伊和麒协的关系,还有她训练师的身份,会对他们潜入蚕蛹一事感到不满。
“说我考虑不周到,下次行动要多注意。还给我提了几个建议,说别给她丢脸。”
“我服了,你姐真是牛人一个。”听罢,江漪成咂舌不已。像克洛伊这样不在乎立场,只在乎弟弟有没有办事能力的人真是不多见。也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麦凌,能力怎么能不强悍。
“她说,下次可以带你见见她。”麦凌突然说道。
“克洛伊想见我?”江漪成有些疑惑,“为什么?”
“大概想品尝一下难吃的饭有多难吃吧。”
“你特么就这样介绍我的?!”江漪成毛了,将麦凌一把推开。
其实,麦凌那晚将所有事情都和盘托出,包括他喜欢江漪成的事。
克洛伊表现出异常的兴奋,似乎挺高兴她那嚣张跋扈的弟弟终于有正经喜欢人的时候了。她还想见见这个麦凌时刻挂在嘴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那架势颇有一种婆婆想见儿子女朋友的模样。
“轮到你说了,你怎么受伤的?”麦凌问道。
“……”这下轮到江漪成尴尬了,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受到侵犯的事说出来,支吾了一下,“跟人打了一架吧。”
“跟谁?”麦凌眯起眼睛。
“……九瑟。”
“什么啊,江漪成,你跟个女的打架你还能被打成这样?”麦凌挑了挑眉,不相信他说的屁话。
“九瑟是泰拳高手。”
“那你也不至于跟个女的计较吧?我特么都不跟女的打。”
“行,当我没说。”江漪成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
麦凌听到江漪成第一次把浴室门给反锁起来,心里有些疑惑。
其实江漪成之前一直都不太在意跟男的待在一起的场合,即使赤身裸体也觉得没什么,所以他在麦凌这里洗澡也从没反锁过;但自从上次被九瑟强迫后,他甚至对男人都生出了一丝警惕心,不由自主地锁上了门,颇有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感觉。
砰砰。
麦凌在外面敲门,“江漪成,你锁什么门?”
“我锁不锁门有什么关系?”江漪成一愣,回道。他没想到麦凌竟然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有啊,我怕你死在里面。”麦凌胡诌道。
“……”江漪成褪去身上的衣服,走到淋浴头下,“如果我笨到洗澡能把自己洗死,那休砚飞的眼睛是不是可以拿去捐了?”
“反正你不许锁门!”麦凌在外头不厌其烦地持续敲着门,“身为你的黑鹫队友,我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开锁!”
江漪成要被烦死了。他恼火地把水关上,带着一身的水汽赤脚走出来。
“行了,烦死了!”江漪成不耐烦地用力将锁按开,“再敲我他妈把你踹飞!”
没想到锁开后的下一瞬间,麦凌直接打开了门。
江漪成就这样赤身裸体地跟麦凌面对面,俩人大眼瞪小眼。
麦凌看得入了迷。江漪成这副样子真是太性感太浅草了。他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滴,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身形修长挺拔,脸色因为湿气的熏蒸带着微微的潮红,那手足无措的表情更是平添一种勾引的味道。难以想象他那张禁欲的脸做出□□的表情,会是多么令人血脉偾张的一件事。往下看,还有那同样长得相当不错的小江漪成耷拉着脑袋,头上还不断往下滴着水,瑟气满满。
“干嘛?有病?”江漪成有些慌张地一把扯过浴袍,披在身上,怒道。
麦凌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迅速回过神来,调笑道,“那么紧张干嘛,跟个小姑娘似的。”
“靠!姑娘你个头啊!”听到麦凌此话,江漪成脸顿时黑得不行,随手朝他砸了瓶洗手液。
麦凌轻巧地接住洗手液,笑得很大声:“好好好,不打扰你了。”随后便得意地反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麦凌表面维持的淡定在关上门后便迅速瓦解了。
他靠着墙喘着气,回想着刚才的画面,脖子开始红起来。他感觉腹下痒痒的,小兄弟很快有了反应。他索性将手伸了进去,沉醉地闭上眼,想象江漪成的样子,忘情地抚慰起来。
而浴室里头,江漪成正懊恼着,既气做出那种事的九瑟害自己产生应激反应;又气调侃激怒自己的麦凌;更气反应这么大,像“小姑娘”似的自己。真是他妈的烦死了,什么糟心事都让他碰到了!
他对着淋浴头冲着脸,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好在那点不好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江漪成舒舒服服地洗完澡走了出来。
麦凌刚完事,脖子上还有未褪去的红色。他看到江漪成穿着睡袍走出来,立刻站了起来,“洗完了?那我去洗。”
江漪成没在意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看消息。他看到脚边的垃圾桶旁有一团没扔进去的纸,皱了皱眉,随手捡起来丢了进去,丝毫不怀疑地吐槽道,“垃圾也不知道看准了扔。”
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靠坐下来,开始研究起柏南传递给他们的信息。
休砚飞让他们跟踪的这个叫“散门”的东西,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黑鹫所掌握的信息尚不多。
根据柏南所说,散门是一种能刺激神经的药物,同时伴随着强控制性。最近发生的一起引起黑鹫注意的事件,便是在赛区有动物服用散门被抑制了神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而受到毒鸩的指挥。黑鹫成员曾有一次被这种旁门左道的生物袭击得猝不及防。
这种邪门的武器在战场上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关键时刻甚至能扭转战局,因此黑鹫颇有些忌惮。
柏南认为,这种药物之所以暂时没有太多信息,大概是其仍在试验阶段。所以他们主要的任务便是暗中调查散门。
以他们普通参赛者的身份,在这片满是形色各异的其他参赛者的地域进行调查工作,反而能最大化地降低毒鸩那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