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招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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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长官，你是认真的吗？”江漪成终于出声问道。
这三人的反应显然都在休砚飞的预料之内，他胸有成竹地靠坐着，颔首道，“我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是认真的。”
江漪成看着休砚飞。
他高大硬朗，五官锋利而俊逸，稳重成熟的气质中又自带一种令人信服和不怒自威的魄力，即使不说话坐在那里，气场也绝对不容小觑。
他不觉得休砚飞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只是这消息实在有些令人不敢相信。可是，他转念一想，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招安进黑鹫组织，以休砚飞的身份地位，又凭什么愿意花那么多时间给他们解释这些，甚至将黑鹫这么多隐秘的信息都和盘托出呢？
所以休砚飞到底看中了他们什么，才会宁愿放弃良血这等宝物也要将他们收入囊中？
“为什么是我们？”江漪成问。
“我相信你们对黑鹫来说很有价值。”
“加入黑鹫，不就意味着跟整个毒鸩为敌了吗？这种生活无疑是在刀口舔血，随时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是，但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每个黑鹫成员被分派的任务性质不同，所以风险可高可低。”
麦凌显然也相当不满，他用拳头捶了捶墙，语气不善：“如果我们不愿意呢？”
“哈哈，你觉得我为什么把黑鹫的秘密知无不言地告诉你们呢？还是你觉得，你们可以带着这些秘密走出黑鹫大门？”休砚飞淡定地笑道。他这种仿佛看着早已尽在掌握的玩物一般的眼神让人感到不舒服，即使他语气平和。
“……”水源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如果黑鹫没有看上我们，那我们会被……如何处置？”
“知情者都一样，不留活口。”
江漪成默默在身下握紧了拳头。
“所以……我们现在能活得好好的，还能拿回金猪，只是因为我们有利用价值？”
“对。”
心中一阵无力感袭来，原来命中的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定好了价钱。现在他们不是因为运气好活了下来，仅仅只是黑鹫想让他们活着而已。
可以说休砚飞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威胁的态度，但江漪成清楚，以黑鹫恐怖的能力，他们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面对黑鹫，除了顺从真就没有其他办法。现在休砚飞还能好言好语地和他们说话，但江漪成也丝毫不怀疑，若他们拒绝休砚飞的要求，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江漪成苦涩地想，他好像只是走错了一步，就步步皆错。所以命运之轮到底是从何处开始转动的？是偶然目击到黑鹫暗杀艾什，还是在蚕蛹偶然救下水源，或是与水源结下那令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良血的约定？可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想好好地参加个比赛而已啊。
麦凌看到了江漪成的微妙表情，抿了抿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关于我们三个，你们都掌握了多少信息？”水源问。
“全部。”休砚飞说道，“不管是家庭出身、社会关系，还是性格特点和技能战力，我都一清二楚。所以我才希望你们加入黑鹫，特别是你，水源。”
“我？可我战斗力很弱。”水源指了指自己，一愣。
休砚飞摇摇头，“你是个难得一见的超技师，并且精通各类创制技术。之前你在蚕蛹任职简直是屈才，还好你破坏官方系统，才让我注意到你。”
“呃……”水源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说来，他还得感谢自己行动出现纰漏，否则这会儿可能已经死了？可是他并不想当什么黑鹫啊，这么吓人的东西即使是让他自己要来当，心里也是一万个拒绝。毕竟黑鹫干的那都是杀人放火的勾当，要不就是惊心动魄的大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有来无回。
值得安慰的是，他的金猪还好好的。这么珍贵的东西，难以想象休砚飞费了多大的劲才将之保下。所以他水源确确实实地欠下休砚飞这个人情了。
“我有预感，你们能帮助黑鹫完成一些其他人难以完成的特殊任务。”休砚飞话毕，扫了他们一眼便不再说话。
水源思虑良久，撇了一眼脸色不好的江漪成和麦凌，字斟句酌地开口说道，“休长官，你能替我保下金猪，这确实是我欠你的人情。我想知道，如果我同意加入黑鹫……能让他们两个离开吗？”
江漪成和麦凌惊讶地抬头，齐刷刷地看着水源。
“水先生，你——”江漪成瞪着他道。
“——这俩小子也不欠你们什么，他们被卷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为我，”水源伸出一只手阻止他，随后看着休砚飞继续温声说道，“他们都还太年轻了，何必把他们拉进这片泥潭，被逼做那些血雨腥风之事？况且他们的能力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既没经验也并非不可替代，万一坏了你们黑鹫的大事，那岂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认真听完水源的一番话，休砚飞勾唇一笑，态度却没有丝毫的松动，“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很显然，水源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这样的人才若是不在黑鹫我会不安。”
“水源，你他妈硬气点行不行！”麦凌看水源是这样的态度，恨铁不成钢地说。
“麦凌，”休砚飞转过头看着他，“你姐姐我见过一面。她是个非常有能力和魄力的女人，不过当初黑鹫只招男性，因此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麦凌听这样的话已经耳朵起茧了，他非常反感每次别人谈论起他的时候都要带上克洛伊，仿佛他只是克洛伊的附属物。他的能力并不弱，可克洛伊的光环实在太强大了，大家永远只看得到功成名就的克洛伊。
“——不过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从小便拥有各种资源，接受各种训练。现在你的能力应该比肩克洛伊了吧？你还年轻便有如此基础，若是经过黑鹫的高压锤炼，你会获得飞速的成长，再过两年估计难遇对手。”
“我现在也难遇对手。”麦凌耸了耸肩，大言不惭地说道。
“这世界远比你想象得更大更复杂，黑鹫遇到的不是你们平时那样的小打小闹。等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你会发现这里是最佳的历练场。”
麦凌倔强地偏过头，不再说话。
随后，休砚飞又将矛头对准江漪成，“江漪成，你是个很特别的人。虽然武力不如麦凌，技术不如水源，但你有巨大的潜力。假以时日，我相信你有机会成为一个全面的战士。”
江漪成听到休砚飞此话，也有些惊讶，不由得认真起来。虽然他的头脑一直很清醒，了解自己的长处和劣势，但从客观的第三方嘴里听到对自己的剖析还是第一次。
“全面，但是做饭难吃。”旁边的麦凌以只有江漪成听得到的声音吐槽道。
江漪成瞪了这不分场合开玩笑的家伙一眼。
“你的性格和头脑，也是你们三个当中最适合作为黑鹫成员的标准。勇敢谨慎，审时度势，最重要的是正直。你和黑鹫，一定会互相成就的。”
休砚飞轮番一通输出，竟然都在三言两语之内将他们的软肋和加入黑鹫的好处尽数说了出来，可以说是正中点上。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位有智慧又有能力的领导者。
突然外头有人敲门。
“进来。”休砚飞偏了偏头说道。
一位黑鹫推门而入，扫了一眼江漪成三人，欲言又止。
“没事，直接说。”休砚飞示意他。
这黑鹫说道，“长官，那两名毒鸩门徒死了。”
江漪成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许惊讶。这就是被俘虏后的下场吗？
“……”休砚飞微微皱起了眉，问道，“怎么死的？”
“他们身上应该被植入了什么东西，毒鸩那边怕泄密便启动杀死了这两人。”
“哼，果然是毒鸩干得出来的事。”休砚飞冷哼一声，“审问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他们的嘴严得很。我们只能确定麒协那边有毒鸩的卧底，但不知道到底是谁。”
……
“他这小子竟然背着大家偷偷干了这么大的事。”周衷雀震惊地摇了摇头。他有生之年还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关键这还是自己身边的人干的。
“难怪我觉得他回来之后状态不好。”小颜若有所思道。
九瑟却是心头蹭蹭冒火，他怒声说道，“要不是现在江漪成下落不明，你俩还把大家当猴耍呢？！”
“这是他自己的事，我们也没办法掺和啊。”西约颇为郁闷地说。
“你这不是掺和了吗？！还帮他一起瞒着，我看你——”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周衷雀打断了情绪激动的九瑟，说道。
大家都不说话了。显然他们也觉得这种情况颇为棘手。
“要不再等等？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如果江漪成真是因为破坏蚕蛹系统被捕，那我们马上就会从警察那里知道的。”
“就怕……麒协他们擅自动用私刑啥的，那我们岂不是一无所知。”
“不会吧，麒协应该不至于那样。不就是藏了他们个宝贝吗？大不了还回去。”
“我觉得，大家都别猜测了，这并不能有什么帮助；如果他只是正常地活动，我们报警反而会害了他。”
“那这期间就只能干等着了？”
周衷雀愣了一下，看了眼西约，随后点点头。
……
在黑鹫情报处的江漪成突然想起了九瑟他们。他心里有些不安。
九瑟知道自己被麦凌匆匆叫走，而后便未与大家联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九瑟他们会不会担心自己呢？万一他们再整点什么事岂不是更混乱了？但这休砚飞迟迟不放人，他们能怎么办呢？
水源率先开口问道，“休长官，如果我加入你们，实验室那边会放弃金猪吗？”
“说‘放弃’倒也不够准确。”休砚飞扭了扭脖子，说道，“应该说你可以拥有金猪的抚养权。他们还是偶尔有提取良血原料的需要，只不过必须经过你的同意。”
水源皱了皱眉头，显得不是那么满意。
“这已经是麒协那边最大的让步了。本来良血就是他们研制而来，这个结果对大家都好。”休砚飞读出了他的心声，随后提醒道，“不过切记，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也有配制清单，能制造良血成品。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江漪成默然地看了水源一眼。
“这……其实我还没制作出来。”水源略显拘谨地说，“不过你的告诫我会记住的。”
这时，沉默良久的麦凌看了一眼江漪成，随后抬起头率先说道，“我加入黑鹫。”
“好。”休砚飞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讶异地瞥了眼麦凌，江漪成又顿了顿，随口问道：“休长官，执行黑鹫的任务，会影响我们比赛吗？”
“放心，不影响。反而比赛能帮助你们更好地执行任务。”
“我也加入。”水源举起了手。
“好。”休砚飞点点头，随后看向江漪成，似是随意地说道，“对了，黑鹫的佣金还是非常可观的，比那些城管一样的工作待遇高了数十倍。”
江漪成心一动，谁会跟钱过不去？特别是他这种需要靠打工维持生计的人来说。
“我想知道，你原本打算安排什么任务给我们？”
“作为便衣黑鹫，在参赛者中调查追踪毒鸩‘散门’的情况。”
“散门？”
“毒鸩研制出的一种精神类药物，最近有消息认为毒鸩在蚕蛹中施放过。这种事官方不好下场调查，敌暗我明。最好是你们也在暗处，因此黑鹫安排你们三个作为一个团队进行调查。”
既然休砚飞话说至此，麦凌和水源都同意加入了，他们这个团队也不可能“三缺一”。更何况其实江漪成实际上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只不过休砚飞给了他们最大的尊重，于情于理他都不好再推脱：
“好，我加入黑鹫。”
“很好。也不枉我费那么多心思挖人。”休砚飞笑着说道，他站了起来，指了指身后那位黑鹫成员，“这位是柏南，他负责带你们熟悉黑鹫，交代任务，以后跟他联络即可。”
随后休砚飞便脚步轻快地大步走出房间。
……
路则廷将手机攥在手里，心里感到不悦和些许紧张。他刚收到那边传来的行动失败被捕的消息。
“真是一群蠢货。”他暗自骂道。明明他已经为他们铺好路了，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传递了那么多重要信息，但凡多几个心眼也不至于落得人财两空。
这下倒好，自己反而有了暴露的风险。黑鹫那边肯定已经有所怀疑了。
路则廷吐出一口气，心道，看这情况不太妙，最近还是安分下来，等风头过了再见机行事吧。
……
柏南虽然看起来冷漠无情，却非常负责任。他带着江漪成三人去黑鹫的临时军火库看了一趟，一一介绍着他们使用的军械。
面对这琳琅满目的兵器，他们着实是大饱了眼福。这可是几乎每个男孩都梦想着能亲眼所见的场景。
江漪成最感兴趣的当然要数那个恐怖的火焰枪了。不过走了一圈，似乎都没看见。
“柏南哥，你们……黑鹫用的那种能把人烧成灰的火焰枪，这里没有吗？”
“你指的是强铀铳吧。不过烧不成灰，”柏南边走边淡定地回道，“人会直接气化。”
“强铀铳？”水源听到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对。全称是强次压贫铀火铳，”柏南抬了抬冷淡的眸子，解释道，“那是执行黑鹫前线任务的成员才能配置的顶级武器，你们暂时接触不到。它的管控极严，数量很少，每一把都需要登记并绑定使用者。”
“那它是哪里研发出来的产品？”水源好奇地问道。
“我们自己的研发中心。”
“真牛。”水源忍不住说道。类似贫铀作为原料的武器早就被全面封禁了，这黑鹫不仅能研制出来，还能大摇大摆地使用，这是资源和后台都顶了天了。不过纵使黑鹫这么牛，能在世界上横着走，毒鸩都能处处针对并毫不畏惧地挑衅，显然毒鸩的神秘可怕也是可见一斑。
麦凌突然话锋一转，随口问道，“民间有一个邪教组织，你们知道多少？”
“邪教组织我们应该不管。只要不会威胁到黑鹫和麒协，就让政府那边去管控。”柏南说道，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黑鹫是按照分团队行动的方式进行活动的，以加强高效性和保密性。各个黑鹫小团队互不干涉互不知情，我只知道我直属负责的两个团队并未涉及邪教组织。”
“所以邪教组织和毒鸩确实没什么关系吧？”江漪成说道。
“就我所知没有。”柏南摇了摇头，随后带他们从后门离开了军火库。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招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