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计划！》丑葱

37、夜聊

　　入夜后，天气有些凉意。江漪成披了件薄衬衫走了出来。
　　“周大哥，睡不着？”
　　“小江？”周衷雀眼神聚焦起来。
　　“你这状态有点反常啊。”江漪成坐在了他旁边。
　　“害，心里有事，越想越睡不着。”
　　“跟小颜的事？”
　　周衷雀一愣，随后道，“嗯……”
　　“九瑟说你俩吵架了。”
　　“吵了，但是我也没做什么事啊，想不通。”
　　“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小颜为什么跟你生气？”江漪成看了他一眼。
　　“她说我不重视大家，你评评理，这我可冤枉吧。”周衷雀双手一摊，感到委屈。
　　“她在什么情况下这样说你？”
　　“就我去跟人聊天，聊一会儿她就说我。”周衷雀随口说道。
　　江漪成揉了揉太阳穴，无语道，“你那是跟人聊天吗？不是看到美女就上去搭讪，请人吃饭，约人玩？”
　　“妈呀，我一直都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爱社交呗……”周衷雀一愣，感觉自己怎么被江漪成说得那么浪？
　　“周大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人要说你。”江漪成缓声道，“或者，如果你是小颜，她是你，她三天两头去找不同的帅哥，你会有什么想法吗？”
　　“那怎么好，她一个女孩，天天找帅哥被人说成什么？！”他皱了皱眉，立马说道。
　　“哦，那为什么你就可以天天找美女？你这不是性别歧视吗？人小颜怎么就不能找帅哥了？”江漪成反驳。
　　“我……感觉别扭啊。”周衷雀挠了挠头，感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
　　“别扭什么呢你？”江漪成质问道。
　　“妈的。小江，”周衷雀顿了顿，艰难地把心里那个想法说了出来，“我不会喜欢上小颜了吧？！”
　　“你确定吗？”江漪成笑了笑，把胳膊环抱在胸前，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周衷雀烦闷地抱起脑袋来。
　　江漪成拍了拍他的背，“周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不介意就跟我说说。”
　　“我……
　　“小江，说心里话，其实不久前我就隐约有点感觉，但是我一直对自己说，应该是关系太好了产生的错觉。你也知道，平时我跟小颜也是天天斗嘴，谁也不让谁的，虽然你们大家都爱跟我开玩笑吧，不过小颜又是最爱损我的一个。
　　“这斗着斗着吧，也说不清是开玩笑还是关心，或者是怄气，但是突然有一天我感觉就有些不对。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关心她的举动，甚至于说，你说人贱不贱呐，如果她不在旁边说我几句我都有点不舒服。我也会边说她边关心她，能看得出来她心里也挺受用。但是要是吵架，又能闹得非常不愉快，就像这次一样……”
　　“那你苦恼什么呢？”江漪成侧过头，不解地问道。
　　“偏偏就是她，唉……我也老大不小了，但你们几个都还是小年轻。”周衷雀坦言道。
　　“你也没大我们太多吧，小颜好像和九瑟差不多，23左右。”
　　“我今年都34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江漪成摇了摇头，“这件事，关键还是看小颜的想法。”
　　“别了吧，我还是先整好这争霸赛，我怕影响她。”周衷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江漪成突然想到刚开始认识周衷雀时，他对自己说来比赛的目的，忍不住笑起来，“不对吧，周大哥，我怎么记得你说来比赛就是为了娶媳妇儿？这不正好有个合适机会吗？”
　　“哇，我说的是成为麒麟之后的事，现在我还什么都没有，谁乐意跟我呢？人家是年轻貌美，但我现在也不是只想着谈恋爱的年纪了，我的时间拖不得，人家也不能轻易被我浪费了青春，如果在一起那就是严肃的事情了，我要考虑的可是要比你这毛头小子考虑的多了去了。”周衷雀推了推江漪成。
　　“嗯……听你这样说，我也能理解了。”江漪成撇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周衷雀虽然平时没个正经，但遇到正事的时候还是有想法和主见的。
　　“以后再说吧，如果我真的有幸能成为麒麟的话……希望能让她知道。”
　　江漪成顿了顿，点点头，“按你自己的想法走吧。不过，现在也不能一直晾着人女孩，好歹先认个错让她消消气。”
　　“行。”周衷雀苦涩一笑，喃喃道，“小江，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爱跟我斗嘴的人呢？明明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明明我一开始还有些烦她来着。到底什么时候一切都变味了呢？”
　　听到周衷雀的话，江漪成也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他不是他，没有这种体验。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感情这种事，说不明白的吧。”
　　“对了，净说我了，你跟九瑟怎么样了？”
　　“呃……”见话题移到自己身上，江漪成突然尴尬起来，“什么怎么样？”
　　“你们真就没一点进展？这九瑟也不太行啊，我还以为她段位有多高呢。”
　　“我对他没感觉……”
　　“什么叫没感觉？你不关心她吗？还是对她没有生理反应？”
　　“不是，朋友间的关心而已。”
　　“你们没有接触过吗？”
　　“接触什么？”
　　“害，就亲亲抱抱之类的呗，非要老子说那么明白！”周衷雀啧了一声。
　　“你别问了。”江漪成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九瑟握着自己的手和亲他鼻子的画面，一时之间有些窘迫。他的窘迫更多不是来源于事情本身，而是他觉得在九瑟面前自己却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让他感觉不舒服。
　　“哈哈哈，好吧好吧，看来还是有点情况的。”看着江漪成无语凝噎的表情，周衷雀低笑起来。
　　“你别造谣啊，周大哥。”江漪成想到早上的麦凌，这俩怎么都那么八卦？他赶紧说道。
　　“放心，今晚说的所有都是咱哥俩的秘密，谁都别说出去。”周衷雀揽住他的肩膀，悄声说道。
　　“行。你早点睡。”
　　“小江，你也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进去。”

　　几天后，官方发布了一条消息，宣布接下来的创制竞技赛因为技术原因延迟比赛，而将射击竞技赛提前到当天举行。
　　这下选手们又是炸开了锅，有的抱怨有的则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怨声载道的声音居多，毕竟准备了那么久突然通知先比另一场，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不过，江漪成想，是什么技术原因能影响这么周密安排的赛事呢？而且提前这么久就公布，说明还不是一般的技术问题，短时间恢复不了。
　　不管怎么样吧，总之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状，及早调整心态做好准备。
　　江漪成抽空去找了一趟水源，二人复盘了一下潜入蚕蛹的行动，又提到良血的制作。
　　“之前我觉得良血的研制八九不离十了，但现在我有一点点卡壳，在同一个步骤上试了几十次……”水源给江漪成看了看他笔记本上繁琐的记录，“都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
　　江漪成也看不怎么懂，他拿起厚重的笔记本，问道，“水先生，这是属于什么范畴？”
　　“生物制药类吧。”
　　“你的专业……跨度真广啊。”
　　“嗯，跨度是广，但是我还是比较精通超级技术类，其他就是爱研究，”水源愣了一下，随后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制作出来。”
　　江漪成点了点头，摸了摸金猪软弹弹的大耳朵，不再说话。金猪似乎蛮喜欢江漪成的，大脑袋时不时地往他手里蹭。
　　“比赛怎么样？”水源笑了笑，随口问道。他很久没关注麒麟争霸赛了，正好江漪成在这，他就有了一丝兴趣。
　　“还不错，角斗竞技赛比完了。本来接下来是创制赛，但官方通知说因为技术原因，把射击赛换了上来。”江漪成摊了摊手，说道。
　　“技术原因？”水源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在蚕蛹做超级技术工程师那么久，也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因为“技术原因”调整比赛的。
　　“官方就这么说的，没有细说其他的。”
　　“技术保障组这些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是有多大的问题这么多天都不能修复？”水源摇了摇头，但随后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了愣。
　　“怎么了？”江漪成看着突然顿住的水源，问道。
　　“我想起来……我好像前几天刚黑进去一次。”水源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意思？这个技术问题难道是你造成的吗？”江漪成挑起了眉毛，感到有些惊讶。
　　“不不，不至于，应该不是，”水源思索道，“我那只是破开了一个小小的口，要是这样都能给官方系统什么冲击的话，那系统也太不堪一击了……”
　　“那时间有点巧合啊。”
　　“我也觉得。除非……”
　　“什么？”
　　“除非他们内部有人在捣鬼。”
　　江漪成不清楚官方的所谓技术组的工作机制，自然也不会猜到那里去。
　　“水先生，怎么说呢？”
　　“我也没有充分把握，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人黑进系统，第一个发现的一定是超技师或者技术组，那如果有人利用这个想动手脚又可以转移视线的话，我想也就是内部人员可能性最大了。”
　　“利用你来转移视线吗？”
　　“对。本来我有把握不被发现，但如果有心人在撒网等待我侵入系统，那我还是有几率被发现。”水源沉吟道，“这么说吧，我的侵入好比手术台上往病人的皮肤划的第一道口，是试探性的微小伤口，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但有人隐去指纹，拿起我的手术刀把那个小口子划拉得越来越大，并且剥开病人的皮肤露出血肉脏器，然后贼喊捉贼，把一切证据都指向我，他就可以完美隐身，因为我无法为自己辩驳。”
　　“……我明白了。”江漪成点了点头。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一种阴谋论罢了。”水源耸了耸肩。
　　江漪成偏头了他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最近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离谱，我已经觉得任何阴谋论都能够合理化了。”
　　“确实是离谱。”水源赞同道。他为了获取育苗活动的隐秘资料侵入官方系统，现在正在进行数据分析，他有预感，得到的也可能是离谱的解答。
　　“水先生，说到这个，你觉得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尽量减少一点跟官方的接触？”
　　“啊，”水源眼珠一转，有些心虚，“这个嘛。”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即便你的技术十分高超，也无法保证能绝对不被追查到吧？”江漪成淡笑道，“我不希望看到你被抓捕，我的良血还没拿到手呢。”
　　“你说得对。江漪成，万一我要有危险的话就找你了，你得保护我和金猪的安全。”水源开玩笑道。
　　江漪成笑着回道：“那你可得加钱。”
　　“钱我倒没多少可以给你，不过你有任何技术问题或者想让我帮忙搜查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尽己所能。”
　　“任何事都可以？”
　　“可以。你看，你是关云长，我就当个诸葛亮。”
　　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

　　刚结束射击训练课的射箭练习，麦凌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浑身是汗的江漪成心里暗叹一声惨了，接起了电话。
　　“又要吃饭了？”说出了一种被高利贷上门催债的无奈感。
　　“来陪我看电影。”
　　“麦凌，你是很闲吗？”
　　“下课了放松放松，怎么了？”
　　江漪成直白地说，“我可没义务陪你看电影啊。”
　　“今天我做饭。”
　　“……我先回去冲个澡。”要是能吃他一餐，江漪成倒是不会拒绝。谁会跟美食过不去呢？
　　“不用，直接去我那洗。等你回去再过来都特么晚上了。”麦凌不给他反驳的时间，“我现在去载你。”
　　麦凌打量着面无表情坐进车里的江漪成。
　　他今天穿了一件极简白T，下身穿沙色工装裤加短靴，看起来简单又有气质。上衣因为被汗打湿，紧贴在皮肤上，很好地勾勒出了隐约的腹肌线条和劲瘦腰肢，举手投足都透出动态的性感。而男主人公对此却还丝毫未察觉，增添了那种不自知的吸引力。
　　麦凌突然觉得燥热得嗓子眼有些干。
　　“江漪成。”
　　“嗯？”江漪成系上安全带，抬眼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麦凌咽了一口水，赶紧回头发动了车子。
　　虽然江漪成对车不感兴趣，他也大概知道这车有多高级，他不忍心弄脏座位，披了件衬衫隔开身上的汗。

　　“你想看什么电影？”麦凌看到洗漱完毕走出来的江漪成，问道。
　　“还没找好？”江漪成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问，“不是你要看的吗？我以为你定好了。”
　　“我只是想看‘电影’而已。”麦凌心想，那不得问问你的偏好吗？
　　“随便吧，评价高的就行。”江漪成在沙发上坐下，随口道。
　　“那整个……”麦凌点触着空气中的投影，挑了个封面是俩男的在拥抱着的爱情片，“这个怎么样？死生浪漫。”
　　“呃……”江漪成瞥了他一眼，似乎重新认识了这个人一样，“麦凌，你喜欢看这种？”
　　麦凌尬住了。他想跟江漪成看个爱情电影纯粹是想整个氛围，要是他一个人那也不爱看这种，他喜欢刺激的战争片。
　　“真麻烦，你不如直接说你爱看什么！”麦凌愠怒道。
　　“行吧，别找了，就看这个。”江漪成往后一靠，放弃抵抗了。正好他没怎么看过爱情片，而且他也是过来蹭饭的，今天就试试看。
　　电影确实出乎意料地不错，讲的是男主角和男鬼相爱的故事，但最后还是以悲剧结尾，男鬼为了救男主角而灰飞烟灭，男主角在对爱人的怀念中孤独地度过了下半生。
　　电影快结束时，江漪成竟然也被感动到。他眼圈有些湿润。
　　麦凌回过头，看到江漪成眼里若隐若现的光。看来江漪成并不排斥这种类型的爱情片，而且也被打动了。麦凌心里有些雀跃。
　　感觉到麦凌的目光，江漪成回看了他一眼，竟然感受到他眼里灼热的温度。
　　江漪成清了清嗓子，把眼泪憋了回去，随后说道，“电影还不错。”

作者有话说

　　小江啊，我在暗示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