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惊险的目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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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漪成也抬起了紧握成拳的双手。
他本来还因为联触台空间十分有限而有所顾虑，怕手脚不能完全舒展开来。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他眼睛所见的只有他和风狱两个人在空旷的角斗台上，而他的身体触感也告诉他，周围的存在就是这样真实，没有任何障碍物。
他没必要在意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毕竟他总是一次次低估赛区的科技产物。
风狱上来就是一个散打摆拳，拳风擦着江漪成的脸颊而过。那触感隐隐透出雄厚的力量，甚至不亚于麦凌带给他的压力。
他凝神聚气，身形灵巧地躲避风狱的攻击。风狱几招都落空，神情严肃起来，变幻着招式，企图找到江漪成防御之下的突破口。
经过几分钟的切磋，江漪成看出了风狱的大致机能。
他精通散打，其力量和抗击打在子场都可以算上游的水准，但速度和反应力比较平庸。耐力暂时看不出来，初步判断应该是不错的。
跟风狱比起来，江漪成各方面机能更加均等，但若单拎出力量这一项来，江漪成自愧不如。
可惜风狱速度不够，否则以他的强横力量加上速度产生的爆发力会相当恐怖，精准一击之下恐怕就能直接KO对方了。
经过前几分钟试探性的攻击后，两人都渐渐进入了状态，下手也越来越重。
江漪成对风狱的攻击能被他轻易卸力，即使击打中了，风狱也凭借着他蛮横的抗击打能力接下，并未给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江漪成也生吃了他几招，情况却没有风狱那么理想。
接下风狱一记踢腿，一瞬间的疼痛使他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这种痛感也是实打实的，简直不能让人相信比赛的是两个身处不同空间的人，只是他没心思想这些。
虽然看起来两人对对方的有效攻击数量相差不多，但显然风狱的每一个有效攻击的质量要高于江漪成，反而江漪成给他的攻击被他强横的身体弱化了一些。
看着风狱越打越亢奋的模样，江漪成眉头紧锁。他想将之体力耗尽的办法落空了。这样下去恐怕他会先体力不支，或者撑不住他每一次强有力的攻击。
……
“十分钟角斗周估赛结束，请双方停止动作，并等待系统计算分数。”
刚把江漪成摔在地上的风狱顿了顿，随即松开滚烫的拳，颇有风度地伸手将江漪成从地上拉起来。
“谢谢。”江漪成喘着粗气，向他点点头。
两个人都打得满面潮红头发凌乱，风狱的袖子还被江漪成在缠斗时无意扯坏了，露出里面被江漪成一掌劈得通红的伤痕。
风狱看了看他，本还想说什么，联触台却自动断开了联通，周身瞬间又变回了现实里黑乎乎的圆柱体容器，只有面前的电子屏在计算着滚动的数据。
“812号江漪成对199号风狱，有效攻击数35:31，攻击质量74:87，防御质量82:75，角斗综合水平80:85。本场分数江漪成8.1，风狱8.3。”
“812号江漪成守擂失败，转入丑场。”
“199号风狱攻擂成功，进阶子场。”
江漪成走出联触台。
他发现身上没有了刚刚激烈角斗的痕迹，而且也没有任何受伤的疼痛。明明前一分钟全身上下的酸痛和感受都无比真实，这的确很诡异。
不管怎么说，这次守擂失败都是事实。
江漪成的心里倒没有多不爽，反而这样他才能更加正视自己角斗能力不足的情况。
他凭借自身强大的机能而幸运地进入子场，但他所掌握的角斗技能在高手如云的子场上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去丑场训练未必是一件坏事，他需要花更多时间和精力去锤炼自己。他相信自己一定能重回子场。
在正三层最角落的一间自主训练室里，江漪成大汗淋漓地吐出一口气。他刚刚完成五组机能强化训练。
趁着休息的时间，他拿出从资料库里借出的《创制之源》，从目录中选了一页便翻过去读了起来。
沙棘让他们学习古今中外的创制案例，并尝试寻找自己创制的灵感。
灵感这种东西，其实玄之又玄，因为它是不可控的。如果每个人的灵感都可以说来就来，那就不存在天才这种形容词了。
在创制巨匠所著的这本书中这样说：
“最伟大的灵感往往源于自然，在无人惊扰的圣地，灵感跳跃着朝你奔来。若你仔细感受，伸出手就能触及。”
“自然……无人惊扰……”江漪成沉吟道，深邃的黑眼珠转动着。
蚕蛹训练营地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深处，四周都被黄沙笼罩着，放眼望去人迹罕至寸草不生。如果真要说起来，这里不就是“无人惊扰”的地方吗？
江漪成打开手机导航，搜索这里的地理信息。
上面显示，离蚕蛹仅十公里左右的西北方向有一片绿洲。现在是中国最炎热的季节，这里又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连牛羊都没有，不可能有人会大白天放着设施齐全、冷气充足的蚕蛹，而顶着炎炎烈日徒步十公里去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
除了江漪成。
他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一旦有了想法并决定下来，他就会马上付诸行动。
江漪成粗略估计了一下时间，沙蚓最迟一班是晚上十点半发出，而蚕蛹是不允许学员过夜的，所以会在每晚十点开始清场。他只要能在那之前回来就好。
他从大厅旁的自动售卖机输入大容量饮用水，又买了两袋压缩饼干备用。
正一层虽然有四个进出口，但只有一个靠大厅一侧的口能使用，刷卡处还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在这种气候下，没人想离开蚕蛹进入外面的大蒸笼。
江漪成顿了顿，给九瑟他们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有事，让他们训练课结束后先回去，随后转身走进了热浪滚滚的沙漠中。
江漪成庆幸自己在瓢虫小镇买了这顶风沙帽，不然他的脸可能不到半小时就能脱一层皮。
他穿着官方提供的银灰工装，虽然大夏天的特别闷，但也有效隔绝了大部分热量和恐怖的紫外线；脚下穿着的军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倒一次沙子。
他已经满身是汗，背上黏糊糊的。但他没有太多不适的感觉，反而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是江漪成人生中第一次行走在大陆内部的沙漠中，而且这片空旷寂寥的小天地，只有他一个人。
在这铺天盖地的黄沙中，他渺小得像一只蚂蚁；似乎只要有一阵大风卷起沙尘，这只蚂蚁就会消失。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异的、放空心灵的感觉……如果气候没有那么恶劣的话，就更完美了。
一个半小时后，他找到了那片沙漠小盆地下的绿洲。
这里数量众多的胡杨树木分布不算茂密，但对于这方圆几百里一望无际的黄沙和偶尔可见的低矮灌木来说，简直就是热带雨林了。
中间还有一小片湖泊，里面的水有些浑浊，上面漂浮着几根枯木和杂草。
这里寂静得连一根小树枝折断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其他人在。
江漪成沿着湖泊走了一圈。
一片叶子掉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涟漪。在这个万籁俱寂的环境中，人类生活中微小的事物都被放大，在江漪成眼里也变得愈加奇妙。
咻！
咻！
两道一前一后的声音破风而过，江漪成的耳朵此时极其敏感地将其捕捉。他迅速抬起头望向声音的方向。
他只看到很快消失在北边视野盲区的黑影，像一只黑色老鹰般掠过。
但是……似乎比老鹰要大不少。他不能确定，因为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大鸟一样的东西？速度还如此之快？
在他的认知里，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似乎并没有这种生物。要么就是外来物种，否则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
江漪成没有犹豫，好奇心驱使着他，他用极快的速度跑上沙丘。不到一分钟便在视野中搜寻到了几百米开外的那两道黑影。
原来他们不是什么黑色大鸟，而是人类。
他们通体黑制服，背上有一双宽厚的羽翼，展开来将近两米长。江漪成不由得联想到侯蝇，两者看起来有相似之处，但显然这种黑色大家伙高级很多，不论是飞行速度、高度，还是展现出的能力素质。
他们悬停在离地面两三米高的地方，黑黢黢的展翼上下摆动着，掀起地面的黄沙，显得格外霸气。
江漪成眼神一凛，发现那个弥漫黄沙的小范围里，竟然趴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衣着也是暗黄色，与沙漠几乎融为一体，得亏他视力极佳，否则也难以分辨出来。他默默地躲进沙丘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
他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情况相当不对劲。
地上趴着的人情绪似乎很激动，因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江漪成都看出来了。而两个飞天黑衣人还并没有什么动作，像是在与他对话，或者在盘问什么。
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一个飞天黑衣人抽出了身上的带着长杆的物体，像是某种武器。他不由分说地将那武器对着地上的黄衣男子。
一道淡蓝色的火柱从武器口喷出，那颜色如星辰般妖冶明亮，同时也极其诡异。
在淡蓝火焰沾染到黄衣男子身上时，男子的身形瞬间变得模糊。不一会儿，黄沙随着烟雾散去，地上竟然空空如也了。
看到此情此景，江漪成开始头皮发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他竟然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最短时间内被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用那极其恐怖的火焰枪给烧成灰烬。
他清澈的眸子此刻盖上了一层阴影，脑子都有些混乱。
“靠，你他么怎么在这！？”
在这个关头，一道喝声从背后传来，差点把江漪成给吓出心脏病来。
江漪成赶忙回过头，看到一脸不悦、双手插兜的麦凌。
“你跟踪——”不等麦凌说完，江漪成迅速跳过去捂住他的嘴。
麦凌显然对刚刚发生的杀戮一无所知，他只觉得江漪成莫名其妙，下意识地反抗，跟江漪成扭打起来。
“闭嘴！现在很危险！别乱来！！”
江漪成尽量压低嗓门，朝他低吼道。原本冷淡的英俊脸庞此刻笼罩着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惊慌。
在两人扭打之时，黑衣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响动。
虽然距离不近，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两人锐利而阴冷的视线相交，随后默契十足地同时朝声源地飞掠过去。
听到破风声，江漪成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知道自己被注意到了。
“来不及解释了！”江漪成红着眼，将麦凌这大个子扑倒，两个人就着沙丘的斜坡滚下去。
麦凌从未看见江漪成这臭小子这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本来觉得有些好笑，但看到他那双氤氲着雾气的血红的眸子和鬓角渗出的冷汗，麦凌竟然停止了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推倒。
尽管内心十分紧张，江漪成的行动却没有丝毫迟缓。
两人以搂抱成团的姿势飞速地滚到树林里。江漪成抬起头判断了一下周边环境，随后身形矫捷地半拖着麦凌，钻进了最近的一棵倒下的枯树底下。
藏匿好身形后，江漪成顺势又捂住了麦凌的嘴，生怕他发出什么声响。麦凌皱眉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识时务地没有再说话。
下一秒，黑衣人便出现在了绿洲上空。
江漪成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一声一声，不断在他心上打鼓。那拍打的双翼带着黑衣人缓缓降落绿洲，卷落一堆树叶。
他不知道他和麦凌有没有藏好，也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在等着他。
此时，他和麦凌两人呈现一个颇有些暧昧的姿势：麦凌平躺在地上，江漪成整个人面对面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捂着麦凌的嘴，另一只手则压着麦凌的手腕。
麦凌面色如常，直勾勾地盯着江漪成，而江漪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奇怪的姿势，他只是紧张地转动着空洞的黑眼珠，努力听着周边的响动。
“看到你了，滚出来吧！”一个黑衣人朝他们躲藏的方向吼道。
两人都是一惊，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麦凌虽然不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猜到个大概，估计江漪成惹到了这些人，或者他知道了点什么不该知道的。
但麦凌从小到大还从没怕过什么，遑论几个人？只要还是人，他觉得就不至于恐惧到这种程度，况且他们也有两个人，这么躲着也太窝囊了。
这样想着，麦凌就要坐起身来。
江漪成瞪着他，立马用警告的眼神示意，并警觉地用浑身的力气将他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尽力不发出一点动静。
“草，原来是两只jiao配的骆驼啊。”另一个黑衣人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
听到此话，江漪成才均匀地吐出一口气。麦凌则是翻了个白眼。
但江漪成仍然没有丝毫松懈。只要他们没走，危险就随时可能发生。
一想到那鬼魅跳动着的淡蓝色火焰，江漪成就汗毛耸立。
在那种东西面前……没有人能生还。即使是最强大的麒麟，也会在那火焰枪下迅速变为一缕灰尘。人类，始终是肉体凡胎，手无寸铁的他们在高端武器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不同于全身紧绷的江漪成，麦凌则目不斜视地打量着他。
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一个男生，更没这么大面积地接触过。他们腿贴着腿，胸腹腰也严丝合缝地紧贴着，两张脸尚且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江漪成头发有些长，被冷汗浸湿的微卷头发耷拉在两颊和额前，在这紧张的时刻，别有一番性感原始的男性味道。
略显粗粝而俊朗的眉眼，紧致的自然肌肤，还有那看起来弹性十足不厚不薄的唇，此时更是在麦凌眼前被放大。
还有江漪成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味道，是薄荷般清新凉爽的体香。他整个人都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麦凌看得一时移不开眼。
“其实这家伙看着还是蛮顺眼的。”麦凌心里的一个声音说道，“可惜特么总撞我枪口上。”
感受着被江漪成紧贴着的胸口传来的有力心跳，麦凌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两个温热的男性躯体紧贴在一起，要说有关系吧，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关系；要说很正常吧，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江漪成整个人趴在麦凌身上，这本身就是很有些遐想空间的姿势。而且不管如何，江漪成毕竟也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透过那薄薄的衣料也能令人感受到拥有紧致肌肉和平坦小腹的完美身材。
一边盯着江漪成紧张的棱角分明的脸颊，一边感受着胸前有规律跳动的触感，麦凌的身体微微发烫，某个地方竟然不受控制地逐渐有了点反应。
他心一惊，顿感不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惊险的目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