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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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我有！我借你。”九瑟红润的小嘴立马出声道，眼睛仍然赤裸裸地看着江漪成。
从江漪成一进门的一刹那，九瑟就觉得，他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完美情人。
不论是无可挑剔的英气逼人的外型，还是健壮结实的高挑身材，抑或是在她国家最受欢迎的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肤色和体态，又或者是有别于常人的淡漠不羁的气质，他举手投足都那么符合九瑟的口味。
对于女子在江漪成面前主动而毫不掩饰的眼神，另一名女子和周衷雀有些惊讶。
听到此话，江漪成这才看向她，旋即被这女子眼里能灼烧人的温度吓了一跳。
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粉红色的手机，“谢谢。”
然后他便踱步出去通电话了。
“周大哥，他是谁呀？好帅好帅！”九瑟目送完江漪成的背影，立马扭过头问周衷雀。
周衷雀一脸黑线，无语地在心里嘀咕，他好不容易钓两个美女来帐篷聊天“增进感情”，这哑巴和尚就来捣乱来了。
他想不明白，自个儿长得也不差，为何他这种痞帅大叔型的就比不上那臭小子的魅力呢？
“看起来我们九瑟很喜欢呢，哈哈哈。也是，感觉他走在街上都是一幅画报！”另一个女子笑着调侃道。
“什么画报啊？”周衷雀摩挲着短短的络腮胡，眯着眼酸溜溜地问。
“花花公子。”九瑟嘴角一挑，毫不犹豫地回道。
“草。”周衷雀没想到这群女人原来这么奔放，之前在他面前还娇俏得跟什么一样。“那我呢？我是什么海报吗？”
另一个女子认真地转了转眼珠，“周大哥是《喜剧野兽》。”随后同九瑟一起低头咯咯笑起来。周衷雀“哼”一声，“算了，我不跟漂亮姑娘计较。”
女子对九瑟打趣道：“不过那帅哥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我得跟你争了。”
“唉，你不跟我争，我想也有的是人跟我争呢。周大哥~你快给我说说他呗！叫什么名，哪里人，有没女朋友？”
九瑟摇晃着周衷雀粗壮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妈的，怎么比我还没出息。”周衷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回道，“他，江漪成，涟漪的那个漪。我只知道他也是中国的，具体在哪里不清楚。有没女朋友这我更不知道，他就算打电话也都出去打的，整个人神神道道的。不过看他那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样子，能有女朋友？我不信。”
“会不会借手机就是打电话给女朋友啊？”女子若有所思道。
“什么？不行啊！诶呦——”九瑟一个激灵站起来，明艳娇嫩的脸蛋附上一抹慌张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自个儿吓自个儿啊！”周衷雀没心没肺地笑道。看着帐篷中不安踱步的九瑟，他感觉还挺有意思。
“哎呀，周大哥，你别笑了。帮帮九瑟吧。”女子看了一眼九瑟，说道。
“不是，怎么帮？我还能帮她追人家不成？告诉你，先做好热脸贴冷屁股的心理准备吧。”周衷雀坏笑道。
“周大哥，先不说别的，你就帮我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行不行？”哭丧着一张小脸，九瑟眨巴着魅惑的眼睛，诚恳地求道。
“……行吧行吧！但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告诉我啊！”
周衷雀看着江漪成静坐着闭目养神的专注侧影，犹豫了一会，走了过去。在他手臂搭上江漪成肩膀的前一刻，江漪成敏锐地睁开了眼睛。
“呃，诶，小江兄弟，咱们聊聊天不？”看到他锐利的眼神，周衷雀尴尬地顿住手，随后说道。
“有什么事吗？”江漪成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找他，便想直接进入正题。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啊？咱们是一个帐篷住的账友，多了解一下彼此不挺好。”
“……挺好。”其实住久了，他也能看出来，周衷雀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老粗，说话直白犀利，本性是不坏的。
但他也没想过跟周衷雀这样的人有深入的交流，他对不熟悉的人都维持着适度的距离，这是他自我防御的方式。
“咱们聊聊为什么来比赛吧。你周哥我呢，也老大不小了，有能力有外貌有素质，但就是讨不到老婆，我老子成天操心我这事儿呢。我就想着，如果能成为麒麟，那就不一样了，风光无限啊……到时候倒追我的可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嘿嘿。”
一屁股坐到了江漪成旁边，周衷雀自顾自说起来，眉飞色舞地憧憬着的样子颇为滑稽，随后他对江漪成问道，“那你是怎么想来参加争霸赛？”
“我？为了给家人治病吧。”江漪成脑中跳出病床前母亲的苍老样子，淡淡地说。
“就……没啦？行吧。”周衷雀愣了一下，接着话题生硬地一转，靠近江漪成的耳朵，神秘兮兮地问：“小江兄弟，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江漪成略感怪异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他还手机给那女子时，女子眼中火辣辣的情愫。他一瞬间有了个大概的猜想。
在周衷雀眼里，江漪成怪异的细微表情和沉默的样子，好像在纠结什么似的。
周衷雀脑子里蹦出一个令他自己都震惊的想法后，马上从嘴里问了出来：“你……不会是有男朋友吧？！”
“……我真没有。”江漪成忍不住扶着额，十分无奈地说。
“行！那我就放心了。”周衷雀得到江漪成的回答后，不由自主说了一句。
随后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发现江漪成鄙夷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容易引起误会，赶紧补充道：“我是说，这样你更能安心比赛，周哥替你放心！”
……
江漪成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倒霉日子从九瑟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拉开了序幕。
一开始，他只是发现九瑟好像经常出现在他视线周围。但周衷雀告诉他，她们就住在斜对面不远处的“美女帐篷”里，经常碰见也不奇怪。
紧接着，九瑟就直接假借“串门”跟周衷雀聊天，来江漪成帐篷一待就是几小时。
在这期间，九瑟还经常找江漪成搭话，江漪成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含糊过去。他后悔了，他不应该为了省钱待在帐篷里看书，他现在巴不得自己坐在安静的休闲厅里。
“周大哥，听说你们中国人每个地方的口音都不一样？我一个外国人是听不出来呢。”
“啊，你听不出来，说不定是你以为人讲的是日语韩语啥的。咱们北方还好，口音再重都听得出讲的是啥，南方口音就特别复杂，我也搞不清楚反正。”
“真有趣呢。那小江哥哥，你是哪里的人呀~”九瑟微笑着转向正在看书的江漪成，甜甜地问道。
专注看书却被故意打断二十几次，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母亲在江漪成小时候便教育他要尊重女性、保护弱势，因此，江漪成只是略微不耐地抬起头，眼睛却没离开书本，回答道：“南方。”
“那你怎么没口音呀，你骗我的吧？讨厌~”九瑟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眼睛水汪汪地注视着江漪成。
周衷雀再一次对九瑟装出来的撒娇功力侧目不已，连他这大老粗都在想，会不会太过了点。
果然，江漪成的心里极度别扭地痉挛了一会，随后沉声解释道：“我一家人都说普通话。”
九瑟还要说什么，江漪成马上补充道：“我要学习，你们聊。”
随后江漪成飞快地将隔离帘拉开，严丝合缝地闭紧了。隔离帘不透光且隔音，每个人休息或学习时都会使用到。
周衷雀和九瑟怔了怔，对看一眼，随后悄声笑起来。
周衷雀幸灾乐祸地对她说：“你看，我说你是热脸贴冷屁股吧，还不信。”
九瑟却满眼星星，含情脉脉地说：“天呐，扑克脸型男反差萌，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哦！”
“……”周衷雀觉得自己跟她说了也是白说，九瑟就像突然掉入情网的少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再后来，江漪成甚至怀疑九瑟可能一直在跟踪自己。
他去到哪里，做任何事，都能“巧合”地碰到九瑟，江漪成在一边辛苦地做着侯蝇工作一边专注地训练学习的同时，还得面对时不时冒出来的娇滴滴的九瑟。
但九瑟又只是表现出跟江漪成自来熟的样子，也不表明心意，否则江漪成还能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这让他觉得烦闷得头疼，他甚至对“小江哥哥”四个字都开始有一丝条件反射的惧怕了。
第五天的时候，江漪成突然感觉清净了许多。
九瑟竟然一上午都没出现在他周围。江漪成在大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有一些隐隐的担心。
在经过林奈的意外去世后，江漪成发现自己的心里多了一层顾虑。他希望意外不要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此时他默默地想，希望九瑟只是累了放弃了，而不是出了什么不太顺利的事情。
匆匆结束午餐，侯蝇3仓前门突然被老丘打开。江漪成十分意外地看到，老丘带进来了那位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且拥有一头乌黑长发的高挑外国女孩九瑟。
“大家认识一下，这是上午新加入的侯蝇小九，你们别欺负人家女孩子啊！”
老丘热情地向江漪成他们介绍道，似乎在为好不容易接收来一位女员工而兴奋不已。
九瑟得意地看了一眼江漪成，随后大方地对大伙打招呼：“我叫九瑟，来自泰国，大家也可以叫我小九哦！”
那几个男员工自然是很高兴，纷纷上前自我介绍。来了这样一位年轻漂亮又活泼的女员工，意味着终于不用每天面对几个臭脸老爷们上班了。
换下宽松活泼的裙装、穿上统一的侯蝇黄色制服的九瑟，在一群身材健壮高大的大老爷们中间，竟然也毫无违和感。
江漪成才意识到，九瑟好像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柴瘦，制服看起来蛮合身，并且她的个子恐怕都达到一米八几的超模水平了。
但那些都不是重点……九瑟竟然跟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她这样做，不仅影响到了江漪成的正常生活，也在浪费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江漪成想，可能就是自己之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有了误解。他真的觉得应该要找九瑟认真谈谈了。
“小江哥哥，你教我怎么使用复眼盔和辅翼呗~”九瑟走过来，一手扯住他的衣角，娇俏地要求道。
江漪成感觉到男同胞们羡慕的目光，顿时有些尴尬。
他不着痕迹地挣开九瑟的纤纤玉手，对她说道，“这个牛哥比较熟练。”
“我教你吧，小九。”一个温和的男子走了上来，友好地朝九瑟说道。
“嗯……”九瑟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些，但马上又振作起来，笑着点点头，“好呀好呀，我比较笨，麻烦牛哥哥啦！”
她的小表情都被江漪成漠然地看在眼里。
江漪成了思索一会儿，经过九瑟身边时，以只有他们俩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说：“一会斑点酒店楼顶见吧。我们需要谈谈。”
九瑟偏过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斑点酒店是离侯蝇3仓最近的一栋二十层建筑物。它不起眼，平时人流量也不多，在摩登森林里算是矮楼了。
江漪成站在楼顶仅十几平方米的平台上，微风拂过脸庞，他往下眺望着。
当你有飞行的能力时，这种身处高处的感觉异常舒爽。在瓢虫小镇快节奏而嘈杂的生活下，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愉悦的感觉了。
背后传来的上阶梯的脚步声将江漪成的思绪拉回现实。江漪成没有回过头去看，他知道九瑟来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被九瑟从后面抱住了。
“小江哥哥！你好好闻哦。”
九瑟的头埋在江漪成脊背里，用力吸了一口，笑着说道。
江漪成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道。
他相当不喜欢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但碍于九瑟是女生，他忍住没有直接一个过肩摔把她扔在地上，而是谨慎地掰开了她力道不小的手。
“九瑟。”江漪成转过身，面对着她美丽动人的面孔，他意识到自己几乎跟九瑟的视线平齐。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呀，小江哥哥，”九瑟眨了眨大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跟我是绝配。”
江漪成没想到这个女生说话能这么直白。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认真地说：“可能我之前的态度让你误会了。但我想说，我们没办法在一起。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会有困扰。”
九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漪成说完。
出乎江漪成的预料，她居然表现得毫无波澜。九瑟笑吟吟地问道：“还有吗？”
江漪成瞬间觉得头又开始痛起来，摊牌好像对她没什么用。
“如果你去侯蝇3仓上班是为了……我不想给任何人盲目的希望。”
“知道了呗。你就是不想在上班的时候也能看到我嘛。”九瑟撇撇嘴，朝江漪成走过去。
江漪成敏感地连续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江哥哥，别担心，我又不吃人。”九瑟瘪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道。
“小江哥哥，喜欢你是我的自由嘛，你不能干涉人家的自由呀。”
“小江哥哥！——”
江漪成在一句句紧箍咒般的“小江哥哥”中头晕脑胀，一时竟然忘了自己在二十层高的狭小的楼顶平台上。他听到九瑟惊慌地喊到一半的“小江”。
他一脚踏空了。
他整个人正在极速坠落。江漪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辅翼催动展开。
然而辅翼并没有开启。
江漪成的心脏开始狂跳，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