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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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范闲另说，燕小乙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确认的，可范若若执意不肯让步，挡在门前不许他人更进一步，这态度，倒是有些微妙了。燕小乙捏着手里的弓箭，却也没有要强行进去的意思，两人站在门口相互对峙，旁边柳如玉也嗅出了一丝不寻常，心中有了几分疑虑，范闲昨日醉酒，不在屋里会去哪里？这个燕统领一大早自宫中匆匆而来，又是为了何事？
可他们范家人护短向来不问缘由，管他谁对谁错什么事情，自然是以护着自家人为重，她张嘴就训斥燕小乙没规没矩的，话音刚落，屋里却传出了动静。
“若若，让他进来吧。”屋内突然传来范闲的声音，似乎真的是被人从梦中吵醒了一般，带着点慵懒的气音，和平日里听到的声音尤为不同，让人心中莫名发痒。范若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微微侧身让开，燕小乙提着弓二话不说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中央的卧榻上，躺着一个人，因为幔帐挡着，只能瞧见个身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但燕统领知道，不会错了，的确是范闲本人。
他虽笃定，对方却仿佛怕他看不清楚，开口让后面跟着的范若若和柳如玉二人帮忙拉开了白色的幔帐，范闲看似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瞧着的确像是宿醉过后十分难受的样子，又像是受了伤后的虚弱，身上的薄被盖到胸口上，只能看到乳白色绣着暗纹的亵衣衣领。
燕小乙从未见过这样的范闲，他握着弓的手紧了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人，没有回头，却是对身后的范家主母和大小姐说，“还请二位出去，长公主有话托我带给范闲。”
“没有这样的道理！”柳如玉倒是不知道长公主都能管到他们家里来了，她对这个燕统领印象极差，这人瞧着也是功夫不俗的样子，怎么可能让此人和范闲共处一室？
范闲倒是没放在心上，顺着燕小乙的意思，让她们二人出去，范若若心中虽然担心，但还是听从了哥哥的吩咐。
“把衣服脱了。”如今这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燕小乙出口干巴巴的一句话，倒是让范闲忍不住笑了，“我没这爱好。”
“刚才宫里有刺客闯入，对方腰间中了我一箭，燕某只是奉命来确认一下，看完就走。”燕小乙话说的倒也客气，范闲却没想到昨夜入宫他写了那么多诗，在祈年殿大殿上醉酒，还会有人怀疑他，说起来昨夜，到也是奇怪了，范闲从床上坐起身来，薄被堆在他腰间，亵衣系的不算紧，露出大片的肌肤来，空气中没有什么血腥味，甚至也没有一夜宿醉后的酒气，燕小乙身为九品高手，一进来心中大约也有了几分眉目，但是他奉命而来，自然也要将过场走完。
“中燕统领一箭，还能从你手下逃脱，这算是燕统领的失职吧？”
“中我一箭，就算是大宗师也会有伤。你身上若无伤，那便不是你。”
范闲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燕小乙身边，转过身，撩开自己的亵衣，他后背肌肤白嫩，别说伤口了，就是皮都没破，燕统领拉着他的亵衣扯了一下，又细细看了看，的确什么都没有，却不妨前面的衣带被他扯散了，范闲转过身来的时候，整件亵衣就那么敞着挂在身上，这人胸口的肌肤更白，明明功夫也不弱，肚子上却没有肌肉，虽然平坦却也瞧着软乎乎的，好像当初他一直没有吃到口而被长公主丢弃的那碗杏仁豆腐。
许是他目光太过专注，范闲直接撩开自己的衣襟给他看了一眼，胸/口两团软/肉一闪而过，燕小乙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范闲居然还挺了挺胸，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燕统领可看清楚了？”
那肌肤白嫩，他手指刚才无意中划过，只觉得果然滑嫩，又见范闲歪着头勾着嘴角看着他，燕小乙猛然缩回手来，搓了搓，“既然不是，燕某便告辞了。”他转身就走，范闲跟着走了出去，对着那背影还象征性的问了句，“燕统领要不要留下一起吃早饭啊？”
对方走到门口的背影稍稍愣了愣，似乎有些挣扎，但还是侧头回绝道，“不了，燕某还需回宫复命，今日多有叨扰，下次会给范公子赔不是。”
这人来也匆匆，走的也快。门外一直守着的柳如玉和范若若都有些懵，回头但见范闲穿着亵衣斜倚在门框上，对二人笑了笑，“我还有些困，睡个回笼觉，一会儿起来再去店里。”他挥挥手走进屋里，外面两人哪敢拦着，今日京都里怕是要翻了天，要来他们范府的人估计也不会少。
范闲回到屋里，门一阖上，就露出来后面站着的五竹，对方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左右是无人发现。
“你中箭了。”五竹歪了歪头，他问话语气波澜不大，倒像是在陈数事实一般。
范闲摇摇头，“没有，”想了想，又点头道，“也算是中了。”
“没伤口。”
“射我的箭没有箭头，而且歪了。”不过范闲还是稍微受了些内伤，只是伤的不是腰腹身上，而是在肩膀处，但也不严重。
“他说的没错，九品箭手箭无虚发，中了他的箭，大宗师也要带伤。”五竹说的是事实，他和燕小乙在太平别院门□□过手，知道对方的实力，倒是不太明白范闲为何能身上无伤的从燕小乙箭下逃脱。
范闲接过五竹给他递过来的衣服，耸了耸肩，“那箭的确是朝着我后腰射的，只是后来又来了一箭，速度更快，先前那箭便歪了，射到了我的肩膀处，我从城墙上掉下去的时候，检查过了，箭头已断。”只是那弓箭力道极大，他还是受了些内伤，还好回来的路上遇到他五竹叔，否则要在燕小乙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的进到房内，绝对不易。因为没有箭头，他身上自然是没留下伤口，也就肩膀处有些淤青，他当时送回钥匙后临出宫时才被发现，因为背朝着宫内，射他的两箭他也不知是谁，如今只知道一箭是燕小乙，另外一箭可能是救了他？
“世上只有一个九品箭手。”五竹提醒范闲，没有人能比燕小乙的箭更快更狠，而且也没有人能躲过燕小乙的眼睛，在他的眼前救了范闲。
“叔，先别想那么多了，”他掏出钥匙，“现在最重要的是，终于能知道，老娘当年留下的这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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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范家送饭私房菜馆门口人格外的多，京都里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一个诗仙，据说就是这家饭馆的主厨，也就是司南伯家的长子小范公子，昨夜在祈年殿上醉酒，一口气写下百余篇倾世佳作，其中不乏众多可与那首《登高》相媲美的绝妙诗句，夜宴上归来的众人无不感叹对方是诗仙下凡，随口说出来记得的几句，都让许多读书人仰慕无比。有听说这范公子厨艺也是了得，一场国宴，吃的四国宾主尽欢，不管是北齐，东夷还是那来自雪原的北蛮，都吃的赞不绝口！这段时间这店里一直推出的国宴菜系，已经是让众人心向往之了，可据说国宴菜又和店里推出的菜无一道重复，当真是让人好奇不已。
北齐使臣车马已经备齐，准备离京，倒是没多少人去围观，许多读书人和食客都聚集到了范家私房菜馆门外，有人想求一本诗集，有人拿着千两银子只求昨日国宴一餐，还有人要拜师的，挑衅要和范闲比斗的……乱七八糟的一群人，左右都是要见范闲的，范思辙和滕梓荆二人守在门口，统统都不理。
范家私房菜馆后厨如今可不止范闲一人了，上次教导御厨，有两人自愿留了下来，宫里那边范闲也打了招呼，少两个御厨皇帝倒也没怎么在意，如今周黑鸭做法的鸭架，鸭脖日日都有，量也不少，每日固定在百斤，这东西下酒味道极好，价格也是这店里最便宜的了，不到中午就基本卖空。今日又加了鸭掌和柠檬鸡爪，还有蜜汁鸡翅，本来还闹腾的人这会儿都抓紧时间买东西去了，还剩一堆酸儒秀才闻着味，问了价格，比其他处贵些，却也不是接受不了的价格，尤其是那蜜汁鸡翅，还带着热气儿，用菜叶包着，放在碟子上，泛着蜜一样的光泽，还沾着白芝麻粒儿，瞧着十分诱人。
这鸡翅是论只卖的，一只要百文铜钱，世面上一只鸡才多钱？有人觉得贵，但多的是人觉得便宜。甚至有人发现有身着黑衣的剑客还有穿着裘皮的异族人也来抢了。
“那是东夷城的剑客吧？”叶灵儿好不容易抢到了新出的蜜汁鸡翅和柠檬鸡爪，拿到旁边马车里，递给林婉儿，她拿了一个鸡翅一边咬了一口，一边撩开车窗看着外面，“嚯，还有鉴查院的人，青阳人，还有几个听口音倒是奇怪，不会是北齐人吧？范闲这饭馆真的是火了啊！”
她一回头就看到林婉儿已经啃完了一个鸡爪，对方拈起来一片黄皮的果肉片，“这是宜母果吧？原来和鸡爪配起来这么好吃。柠檬？这是范闲取得新名字么？还挺好听。”
叶灵儿闻言也拿了一个鸡爪，这些鸡爪都脱了骨，根本不用吐骨头，又酸又辣，皮劲爽口，这里的酸味还和醋的味道不同，是这宜母果这就是柠檬的酸味，带着果香，这东西一般都是那些怀孕的贵妇主母们喜欢吃，寻常人哪里吃的下这种酸味儿，倒是没想到，和这鸡爪配起来竟意外的好吃！这鸡爪虽然酸辣，却也有点微甜，十分开胃，吃的人简直欲罢不能。
觉得太辣，就吃一只蜜汁鸡翅，鸡皮焦香，还带着蜂蜜的甜味儿，里面肉质软嫩，好吃到舔手指。林婉儿最喜欢吃鸡翅，鸡腿这些东西，如今又加了一道鸡爪，她们两个在马车里把东西吃了个干净，省的回去被人看到了还要说她。
“婉儿，我发现你最近身体好了很多。”叶灵儿敢这么带着林婉儿天天来买东西吃，就是发现林婉儿的病情日渐好转，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病殃殃，走几步就要咳的厉害的病弱小姐了，如今瞧着面色红润了许多，人也精神了。
“我也觉得。”看到叶灵儿为她开心的样子，林婉儿也心情愉悦，府上连年给他开药看病的御医最近来号脉倒是也有这个意思，她二哥林珙知道后十分开心，只是那御医说不出她病情好转的缘由，只说是上天怜悯，她自己心里却有些猜测，她病情能日渐好转，兴许就是和这范家菜馆做的菜有些关系，她日日和好友叶灵儿过来买吃的，而自己的病情，也正是从那之后慢慢开始好的……
范家私房菜馆后院，范闲正在熬一锅汤，店外再热闹他也没什么兴趣出去看，倒是今日他心情不太好，便尤其想做菜，身后两个御厨，跟在一旁仔仔细细的盯着看，两个人年纪明明比范闲长上几岁，看着眼前少年的眼神却满是仰慕和崇敬，范思辙拎着一个空盘子走进来，对着还在厨房间忙碌的范闲叫了一声，“范闲，有人非要进来找你。”
“不是说了，谁都不见么？”范闲头也没抬，手上的勺子轻柔的将锅里的豆腐抖开。
范思辙一脸无奈，“我知道啊，可对方是上次那个什么青阳的太子，拎了一堆动物，说要送给你。还说亲手打的……”他见过很多人来送钱的，送珠宝的，倒是第一次见有人来送猎来的动物，这北蛮人果然是……淳朴啊。
范闲闻言抬起头，似乎有些兴趣，问道，“动物？他亲手猎的？”
“对，一只野雁，一只野兔，还有一只野羊，也不知道哪里搞来的，非要我进来给你传句话，你不要我给你打发走了啊。”
“要，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