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弗勒斯的玫瑰》intlKleinBlue

18、Chapter 18

　　复活节假期对一年级的孩子们来说，并没有想象中愉快。似乎是教授们都一致商量好拿定了主意不让他们被窗外春天的生机勃勃吸引似的，每一节课都被布置了繁重的作业，他们不得不成群结队或者三三两两地待在礼堂或者图书馆奋笔疾书或者大声背诵着龙血的十二种用途。

　　“嘿，”莉莉愁眉苦脸地咬着羽毛笔敲了敲桌子，西弗勒斯和露丝从书本中抬起眼来看着她，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迷茫的被从文字中被扒拉出来的神情。“听我说，我实在受不了啦，住宿生活如此枯燥乏味！”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窗边眺望着黑湖的对岸，那里是霍格莫德村的所在地。“要等到三年级我们才能去那儿。”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个小伙伴，她撑着玻璃叹息，“我去下盥洗室，你们就继续看书吧。”

　　然而莉莉在五楼走廊尽头的大镜子面前整理头发和长袍时却遇到了波特一行人，行踪古怪神色闪烁。

　　“别废话了詹姆斯。听着伊万斯，你给我让开。”在波特和莉莉唇锋舌箭你来我往了大概约十分钟后，布莱克忍不住站在二人中间打断道。

　　“我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照镜子了。今天不把你们鬼鬼祟祟地要干什么说清楚，我就站在这里不离开。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又做什么让格兰芬多扣分的滑稽行为！”莉莉叉着腰表情凶狠。

　　卢平扯了扯波特的袖子：“要不然今天别去了。”佩蒂姆也跟着小声附和。

　　“不可能，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我快憋坏啦。”波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挑了下眉：“莉莉，你觉得复活节假期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和你那书呆子妹妹还有脏兮兮的鼻涕精在图书馆好玩么？”

　　“你可以礼貌点吗，叫他们露丝和西弗勒斯！”

　　“听着，我家最近在霍格莫德村里新开了一家美发沙龙，我是应我父亲的要求前去处理一些事情——当然他不愿意违背学校的纪律，只得教我从他以前发现的密道过去。我们就待在店里，不乱跑不做坏事，保准不会扣分。你说呢？”

　　莉莉怀疑道：“美发沙龙？”

　　布莱克插嘴：“没错，詹姆斯家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好手。”他注意到莉莉眉心细微的松弛，乘胜追击：“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波特高兴地甩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莉莉咬紧嘴唇。波特和布莱克不一定在说真话；但也未必是假话。如果她跟着去的话，可以管教下他们，不至于闯出什么大祸——当然，因此她也给自己潜意识里非常渴望溜出去玩想法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嗯，行吧。但是能带上露丝和西弗勒斯么？”

　　波特瘪着嘴，双手抱在胸前：“你一定要那么扫兴吗？”眼看着莉莉要发怒连忙道：“好吧，好吧。伊万斯可以，鼻涕精可没门儿。照我说，我们五个格兰芬多刚刚好。”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要一起去么？”莉莉站在长桌对面撑着胳膊，用那双亮晶晶绿幽幽的眼睛询问。

　　西弗勒斯冷笑一声：“不。你确定他们希望见到我？”

　　莉莉讪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妹妹：“那么你呢？”

　　露丝举起手上的书晃了晃示意。

　　姐姐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好吧，那我先走了，回见。”

　　平斯夫人神出鬼没地朝他们挥舞着一把鸡毛掸子：“保持安静，或者出去！”莉莉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走了。

　　“波特不会想见到我的；同样，我也不想看见他。我认为还是在这里看书比较愉快，但是莉莉总是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西弗勒斯冷不丁地说道。

　　“一个是同学一个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而且分别属于两个不对付的学院，莉莉夹在中间并不好受。她只是希望她身边的人都和睦相处，不一定需要成为好朋友，但是至少不要在她面前吵得太厉害。”露丝侧过脸看着他，“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波特？他很吵闹没错，但是不是个笨蛋。”

　　“这和他是不是笨蛋没关系，这些日子我对白痴的容忍度已经上升了许多。我也说不清，波特自大、傲慢、高人一等——喜欢嚷嚷着斯莱特林是出坏巫师的地方，批评着我们对黑魔法研究的喜爱，就好像格兰芬多就全是圣人一样，天知道他们私底下会做了什么‘好事’。”他皱起了眉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捧的书脊。

　　“这话不对。”

　　西弗勒斯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为什么？”

　　她耸了耸肩：“不喜欢黑魔法研究的反义词不是圣人，而是不喜欢黑魔法研究的巫师，仅此而已。”

　　他的视线透过层层书架指向禁书区的方向：“存在即合理，对吗？那些书本和资料既然就在那里，我想不出来有理由为什么不去研究它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私下表示，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可以向他申请阅读全图书馆的书。”

　　“那可真是太偏心了，我以为我们要到四年级才可以申请阅读禁书！”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看。”

　　男孩微微笑了笑，他不该担心她的想法的。露丝一直以来和他在看待各种事情的观点上都保持着一致，即便不一样（虽然目前还没有），他相信他们也会坐下来好好讨论，达成某种和谐的共识。感谢梅林，她没有被分去格兰芬多，否则他有可能会失去两位朋友。慢着，假设：如果露丝真的和莉莉一样成为格兰芬多学院的一份子，她会和莉莉一样在同学和朋友之间摇摆不定，还是会站在他身边呢？不管是哪一种，至少都比因为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历史纠纷而分道扬镳要好得多；比如西里斯布莱克和布莱克家族的其他成员们。

　　“但是，西弗，我们都知道在斯莱特林学院最为人不喜的原因中，对黑魔法的研究和喜爱只是排第二位的，第一位是自从萨拉查斯莱特林时开始便推崇的纯血主义，直到现在很多人都持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奉行着。”

　　两人坐近了些。露丝的左手从木质长桌下伸了过去牵住他的手；右手垫着下巴趴在桌上看着他。

　　“霍格沃茨里几乎六成的学生都是混血或者普通人的孩子，但是斯莱特林的纯血们，除了像卢修斯那样和气的人，其他的对我们，我、莉莉，甚至对你都并不十分友善。感情是双向的，对吗？尽管耶稣教导我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但是如果谁在现实生活中真的这么做了，那就和白痴没有什么区别。”

　　西弗勒斯因为她难得的粗口笑了出来，随即他也趴在了桌上，两人鼻尖之间只有一个青苹果的距离，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睫毛的扑闪与呼吸间的频率。

　　“我曾经因为这个被特殊对待过，我理解你们的看法，只是我并没有做过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们没道理——”他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极力隐藏着的哽咽与控诉，漂亮的黑色瞳仁愈发幽深湿润。

　　“我明白。抱歉，没有人应该因为其他人做过的事造成的偏见而连带着被给予负/面/评/价，这十分不公平。”两人的手在桌底下轻轻摇晃着，“可惜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人’之中，这是不可避免的……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她握紧了他的手，指腹轻轻滑过他的掌心，“我和你一起，我们可以向大家证明，不是所有斯莱特林都长着同一张面孔。”

　　突然一阵冷风滑过两人的脖颈，让他们不住打了个冷战。两人缓缓扭头，只见平斯夫人眉头紧锁叉着腰站在身后：“你们聊得很投契，连我在这儿站了许久都没发现！听着，你们最好收拾东西安静地出去，不然我要叫院长来好好教会下他们的学生什么是纪律。”

　　“这可真是个新鲜消息，我们居然被从图书馆赶了出来。”两人手忙脚乱地抱着东西快步走了出去，露丝开了个玩笑，试图冲淡当下有点惨淡的气氛。

　　“我其实……并不想向其他人证明什么。”西弗勒斯垂着脑袋往书袋里胡乱塞着书本、笔记和仍旧滴着墨水的羽毛笔，自顾自地说着：“波特他们把我视作坏人的一份子并且为了这个讨厌我，而我却没有因为这层身份而得到什么额外的奖励——一群白痴，他们的看法没有什么好在乎的。我不在乎。”他语速越来越快，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可不妙，露丝掏出手绢轻柔地擦掉他手上的墨水渍，又接过那一摞书籍纸张整理起来。“你在这里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至少，为了你母亲。”她停顿了一下，把书本们平直地送入男孩的袋子中。“妈妈说你前段时间寄给她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不太会和猫头鹰沟通。你知道，它们总是容易撞到玻璃窗户上。所以她没办法，只好委托给了艾琳代你保管。”

　　“……谢谢。”西弗勒斯接过他沉甸甸的书袋，低声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确实不需要向其他人证明什么，身份不应该成为负担，做自己就好。”露丝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推着他来到窗边。视线可及之处的植被已换上一层新绿，暖风吹过伴着金色的阳光落在了西弗勒斯苍白的脸颊上也变得柔和，那头乌沉沉的黑发仿佛随着风轻盈了起来。

　　“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的。西弗，我们去做些很不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事情怎么样？”她看向男孩的侧脸跃跃欲试。

　　“你现在想和那群格兰芬多偷溜去霍格莫德还来得及。”他没好气地回答。那些粗鲁莽撞的笨狮子有什么吸引人的？

　　“不是呀，”露丝把下巴搁在了西弗勒斯的肩头，骨头嶙峋地有些膈得痛，不过他似乎长高了些。她悄悄抬起脑袋，却没有发现西弗勒斯一直在用余光看着她。露丝伸出手指了指城堡左方那片绵延不见边际的浓稠墨绿，语气中带着雀跃：“我们去禁林看看吧，那儿应该有很多魔药材料，这个主意怎么样？”

　　如果你的愿望是我们一起。

　　“好。”